《安阳婴儿》

王超的中篇小说，原载于《小说界》2001年第1期，入选人民文学2001年年度小说精选集。后拍成了同名电影。《安阳婴儿》是导演王超的第一部影片，作为一部充满中国文化哲学意味的诗电影，导演以精炼而节制的镜头语言，诚恳且有力地阐述了当代中国的人性现实。影片以纪实的拍摄手法——非职业演员出演、直接操方言对白、同期录音；镜头语言则以呆板的固定长镜头以及景别较大的远景、中景为主。精心经营的看似不经意的朴素的构图，极少音效、零音乐的设置，使本片返璞归真，回到电影的童年时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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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E+ _( K  \* A! Y; [( c固定机位长镜头
, F4 J0 P0 }7 w3 }0 ~, C8 m% R. x对画外声音的利用，利用声音进行故事的创作，声音，作为一种叙述手段，在固定机位长镜头里面发挥了很大的作用。作用：当人物出画时，在镜头里面，观众所看到的是冷冰冰的场景，而此时，声音在画外，产生了一种独特的效果。这种利用声音来创作，很大的程度上，打破了美国传统的声画对位法，用这种方法，产生了一种独特的视听语言。
在镜头画面主体的变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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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X  s2 {  [4 z6 G' u在美国好莱坞的叙述里面，人物在镜头里面，是画面的主体，而在《安阳婴儿》大量的出现了，人物出画的镜头，在影片里面，画面的主体，向美国人的电影产生质疑，用一种否定的态度，对美国的画面的人物主体学说，说“不”。
凝固的镜头的精彩使用

. M. V# q$ p0 t% f  p5 f5 C在影片里面：有几组镜头在描写失业者和未婚妈妈面对面安静地坐着，全神贯注的吃面条的场景使得银幕上逐渐浮现出一个对所有“失业者”和“未婚妈妈”来说都是有感情的，不是“所谓的”人道的，充满希望的世界。这个感人的、出乎意料的、敏感的世界并不是现实世界中不存在的。那充满着日常生活的嘈杂之声的录音声带使人难以忘怀。在电影里面，王超用思考沉默的场面能够给观众同情的余地。影片仔细的描绘了一个中国城市的形式上的温情同苦难之间的距离。
王超的拍摄手法看上去似乎非常简单，但这是对中国社会的一方面深刻而富有启发性的洞察与思考；拍摄风格大胆而富有革新意义 。
8 ]8 d. ]$ f  n长镜头的使用　长镜头在电影里面，使用是一种难度，如何让观众去面对这长而慢的故事，是一种难点，其实最还的办法就是去在镜头里面，不段出事，用动作做来吸引观众，其实说得更好的是一种场面调度的使用。场面调度有力使用，就是从各种角度是发生动作，与事。当画面里的人物接着人物不段出场的时候，要有新的变化，用变化来代替剪辑，用动作来代替剪辑。
5 p, F9 T% r8 e  q1 T全景与特写镜头的使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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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X3 b7 r6 {9 n1 k6 `; {' x" i大全景在电影里面，经常的使用，使人感到一种距离感，在镜头里面，人与人有距离的观看时，可以使人感到一种冷漠的视觉效果。特写镜头的少用，可以减少人为的作用，我们用一种比较自然的流畅的拍摄方法，给人一种察觉不到的美。

- M+ \6 |9 G" e8 D! i一、黑场

. H9 a1 I6 h9 r3 b2 c" Q黑色画面
画外隐隐传来一名男子的自慰呻吟。

二、主观视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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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H! w4 o. Y: z% d0 h) U7 o% ^3 g& a屋顶悬着的一个亮灯泡。

' y4 R' h. f$ O! @, i! ?3 P0 w画外男子的自慰呻吟持续。

2 r- q1 `* A; ~3 U3 P7 u9 v. |三、古城墙前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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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岗没几天的于大岗独自经过，停下看鸟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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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人、自行车及汽车划过前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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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p9 P/ P8 U, B8 i四、河边(日)

; C) [+ |" ]" _于大岗从远处走近，在前景处一狗圈边停下，看狗……

/ K( ^/ W7 w7 `* Q6 J" e$ K五、公园内(日)

0 C3 r8 L8 h% G& r( J+ P0 k, b6 J/ Y于大岗立着，看一个被铁栅栏围起来的名人墓碑，似在默读上面的碑文。

于大岗再转身，走到一个凉亭里，坐下。

, U0 R+ Z8 c$ v/ |+ I+ _六、城墙内土坡(日)

3 i/ S( F& V: W" y+ h0 s; w于大岗在土坡的顶上，眺望古城外……之后，他下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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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V$ ]3 N8 W) N4 P+ d  r1 B七、工厂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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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回到停产没几天的工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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厂区大道，于大岗边走边踢一只地上的旧玻璃瓶，声音清亮而孤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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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R# ~" b  n( i" ^6 T3 Q2 ~八、厂区角落……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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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靠在一堵红砖墙上━━像是从前自己熟悉的一个独处地。

太阳很好，照在于大岗身上，他还穿着工作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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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运煤的火车自远而近，汽笛声划过，又远逝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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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、厂区煤场(日)

3 L7 ^, ^  }' ?' T$ G  {7 F远处，有一人在不停地铲煤，像是工厂剩下的最后一件工作。

于大岗由远而近，以斜线穿越……

出画后，铲煤声持续，过了一会儿，一辆来拉煤的拖拉机驶进来，到铲煤人前停下……一会儿，入字幕──片名《安阳婴儿》，淡出后，再入字幕──根据导演同名小说改编。再淡出后，于大岗返回，以横线穿越出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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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x' \7 @- R/ w/ l7 z4 H1 B十、车间门前广场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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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间沉寂，有工业用蛇皮口袋在地上飘扬……

4 A1 {- V! {2 V$ u于大岗再由反方向，以横线穿越，离开工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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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、夜市(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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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T8 v. C2 S. U7 M/ e) z3 b1 R+ f灯影与蒸气，烹调与吃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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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~' ~5 U7 M- V; ~5 b于大岗来到一个面摊，手本能地伸进衣袋摸了一阵，却掏出了一大把厂里的菜票。

3 w' P& @! @  T& z$ \于大岗再伸手进去，在另一个衣袋里摸，才明白衣袋里的钱没了。

. V( W$ x2 M& }1 z: E0 P( u摊主看见了于大岗的举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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摊主：(乐呵呵)没带钱，是吧，没关系，你回去拿，我等着你，包你睡觉前吃到我煮的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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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：好，好，我回去拿，我回去拿。

十二、于大岗家(夜)

: E0 J/ e! f3 r2 L: |3 i于大岗进门，开始翻箱倒柜的找钱，只找到几个硬币。

' G& }/ ?& z+ b& j" s/ D  A于大岗将衣袋里的那一堆厂里的菜票掏出来，放在桌上，一张一张数──有三十四块钱的。

" |' y) s1 J0 i  D& G于大岗将菜票叠好，拿着，转身，出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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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三、居民楼道(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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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左手捏着菜票，立在对门邻居的家门前，绷了一会儿，于大岗用右手敲门。

+ w  r7 s* O3 I2 U$ E门里问：谁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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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：我，大岗。

6 B% N% s& q% V7 P- J* _4 v' Y门开了──邻居看见了于大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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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V5 k  |- x+ t/ j于大岗：(歉意)打搅了，我今天下岗了，我这儿还有厂里的三十四块钱菜票，我用不上了，我想跟你换钱，就算三十块钱吧，好不。

邻居：(歉意)哎哟，大岗你也知道，我现在不在厂里吃饭了，那多贵啊，我每天自己带饭菜，我也用不上菜票，对不起了。

/ |4 o3 q4 H! R* V, D于大岗：(歉意)没事儿，没事儿。

邻居：(好心的)你再问问楼下几家，他们好像在厂里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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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四、居民楼道(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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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h. E9 g& P% P! r' ^于大岗敲一扇窗户，里面有灯光及自来水声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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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：秀兰！

$ m9 O$ A' O6 q女声：谁呀？于大岗：我，大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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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声：噢，于哥，啥事呀？

于大岗：我想用菜票跟你换点钱。

5 P& C* e, `0 C& A5 w$ {  q女声：呀！咱几个月没发工资了，我也没钱，你还是上别人家看看吧。

0 b$ ?* `$ ]8 X% Z5 e+ [十五、居民楼道(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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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\; k2 U8 I# L) }4 L2 \# e- e于大岗来到一层，绷了一会儿，抬手敲最后一家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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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b* {4 z1 d% b5 _2 n8 e* ^门里问：谁呀？

于大岗说：我，大岗。

门里再问：啥事儿？

于大岗：(停顿一下)我今天下岗了，身上没钱了，只有三十四块钱的菜票，想跟你换三十块钱，帮帮忙吧。

门里沉默了片刻，于大岗等着，一会儿，门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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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I) v# j8 _, W: I# G& y邻居：(有点漠然)大岗，这是30块钱，你数数。

大岗：(感激地)谢谢，谢谢。

说着，连忙将左手捏着的三十四块钱菜票递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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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h- F* q) I7 v+ E; Y1 {邻居接过菜票，一张一张地数了。

. o, a3 ^2 ]7 D8 y于大岗笑望着他数完了菜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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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六、夜市(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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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再次进入夜市，已是夜里十一点多钟了，人影稀疏，大多数摊子已收了。

$ G: C& G- S- X  S那面摊还在，锅里还冒着热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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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Q7 ~# o$ a+ }1 ?$ s  i! v于大岗来到面摊前，咧嘴一笑，看见摊主手上抱着一婴儿，婴儿好像睡了。

( ]- W1 B, }, L( W1 I* e+ B; H摊主：(见了大岗)这孩子是你的吗？丢在这儿没人领了。

大岗：不是，我来吃面的。

摊主：(认出了大岗)噢，对了。你抱着孩子，我给你煮面。

于大岗从摊主的手上接过孩子，坐在一张凳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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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m% Q; I0 y& Y3 Q! I! l" L5 A5 Q于大岗看清了手中的婴儿，睡得很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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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i1 a3 i2 O2 d( Y1 @5 x9 Q3 p一阵风吹来，于大岗替婴儿掖了掖裹在身上的小棉袄，手碰到了婴儿包裹里的一张纸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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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w7 y( P& C% u$ a. }6 ^于大岗臂弯搂着婴儿，取出纸条，打开，看清了上面的字──"好心人请求您收养这个孩子，每月呼62047788呼35579，可领抚养费200元。"于大岗看了字条，将字条又塞进了包裹，塞得很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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摊主将做好的面，端过来，放在于大岗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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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再将婴儿递给摊主，埋头吃面，吃得很香。

摊主：(抱着婴儿四周张望)这孩子准是没人要了，多可怜，准是个丫头。

于大岗吃完了面，起身付了钱，正要走，又停步，问摊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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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：你要这个孩子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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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r7 P- ^: B" f摊主：我才不要呢，我乡下有三个孩子全是丫头，还在罚款呢。

于大岗：那我要，给我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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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{& h/ ~- {: u; w6 W* Q6 o说着，于大岗从摊主的手上接过了婴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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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_. S( u7 i* J十七、回家的路上(夜)

于大岗抱着婴儿，赶路。

风大起来，婴儿被吹醒了，哭泣，很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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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慌，紧抱着哭泣的婴儿，加快了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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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g3 z, l1 i1 r; |0 p6 H* G十八、居民楼道(夜)

3 Z( |& q, c$ L& D' w) m于大岗上楼，怕邻居们听到婴儿哭声，就解开自己的棉袄，将婴儿的头埋进去。

: d% c8 o0 T. b# K- P于大岗到了自己门前，打开，闪了进去。

十九、于大岗家(夜)

' S  ^8 d+ r" y5 L  w" D& j! E于大岗将哭泣的婴儿搁在自己的床上，去桌前。

- L& a" g0 K. s7 u1 R4 a: f9 v于大岗从水瓶里倒了一杯白开水，又往里面倒了一些糖，用勺子搅了搅。

于大岗喂婴儿糖开水，婴儿吐出来，仍大哭不止。

5 w0 i) U6 a( X6 X. K3 ~3 p9 l于大岗恼了，丢下婴儿，到桌前坐下。

于大岗坐在桌前，无奈地盯着床上的婴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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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z8 U2 |) W- F6 D- T" u3 P0 X! ~7 t婴儿的哭声更响了。

于大岗忍不住了，站起身。

; \" A1 \2 s5 b6 p于大岗冲到床前，双手抓起婴儿，才发现婴儿的包裹下面全湿了。

于大岗打开了包裹，又发现──婴儿是个小子。

% @/ V% t+ y' J9 |2 ?6 P: e二十、一条城市河流空镜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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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样的流淌，与喧哗无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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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一、早市(日)

, K) ]; L; @% Z" ?! s) O% I于大岗进入，人挤声喧。

/ Q' h$ U: i2 l于大岗给婴儿买牛奶、饼干及一个奶瓶。

于大岗在一个卖油条的摊子上坐下，吃早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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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二、于大岗家(日)

0 G1 Q1 v; m5 Z8 n' g  p% `) L于大岗给婴儿喂牛奶，婴儿大口大口的吃，哭肿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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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I- C7 i+ ^+ y, _+ b于大岗瞧着婴儿的吃相，笑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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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三、居民楼道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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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抱着吃饱的婴儿，下楼，遇到一下岗女工买菜回来上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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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岗女工见于大岗怪怪地抱着个婴儿。

下岗女工：大岗，你去哪儿，抱着谁家孩子？

于大岗有点慌，以笑掩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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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N8 l0 P* B4 L9 W  O6 J! o于大岗：是我乡下他小姨的孩子，来城里看病。

* m6 Z( u; ~( B; k$ l6 t. P2 D二十四、大街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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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抱着婴儿走在人流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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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来人往，于大岗眼睛直冲前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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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p: u( W# |9 ^# `5 Z二十五、街头杂货店公共电话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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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从婴儿包裹里，取出那张纸条，打开，看着纸条上的呼机号，拨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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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\' i$ {6 N0 ?" F+ ]+ j! Q4 z' q5 v于大岗：(对听筒)请呼35579……姓于……回电话是62017843。

于大岗挂了电话，在一边等，电话还没响，于大岗有点烦了，他抱着婴儿走几步到街边，看汽车。过了一阵，背后传来杂货店老板娘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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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k  P' K5 j; p* F+ f( J* H杂货店老板娘：唉、唉，是谁呼的人，唉、唉、抱小孩的那一个，是你呼的吧？

于大岗惊回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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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：(连声说)是的，是的，是我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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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着，抱着婴儿，快步走过来，拿起了电话，听到对方是一个东北口音的女声。

于大岗：(回电话)我昨天在夜市领了你的孩子，我们约个地点，见一面吧……鼓楼，兰州拉面馆……认识、认识，好，一个半小时后见，好，再见。

于大岗放下电话。

* t0 ]1 R, y6 g5 b' u二十六、大街(日)

于大岗抱着婴儿往约定地点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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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七、鼓楼兰州拉面馆外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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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[2 ^( e0 J! {" R( c# b于大岗抱着婴儿赶到，确认了一下地点，再推门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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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]- n, m& B0 ]二十八、兰州拉面馆内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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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抱着婴儿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，墙上的挂钟指在十一点二十五分。

于大岗搂着婴儿，等了一会儿，看见一个女人进了面馆──真像东北人，高大，肤白，尤其脸上，红嘴唇，下半身只穿一条黑色皮短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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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人是冯艳丽。冯艳丽也看见了于大岗及他怀里的婴儿，便朝这边走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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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在于大岗的对面坐下了。

冯艳丽：大哥，你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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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x4 O. \( Q: w% F7 g" A于大岗：你好，你好。

冯艳丽的眼睛也紧盯着于大岗看了一会儿，仿佛确认对方是个老实人，才转睛望着于大岗怀里的婴儿，眼神缓和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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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X. x& X( A: L于大岗不说话，像是被冯艳丽的性感给惊着了，手不自觉地紧紧按住婴儿的包裹，有点抖，冯艳丽瞧见了。

冯艳丽：大哥，你干吗抱得那么紧呀，轻一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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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L: h4 f7 k, j) h- j- o于大岗：对不起，对不起。

说着，双手更不知所措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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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}2 p; v! w; ^  p冯艳丽看到了于大岗的憨态，一笑。

4 G( z, p3 h: g; X冯艳丽：(有点媚)大哥，你还没有结婚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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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Y" x# K& g" c& N1 @; q2 n" ~* |于大岗：是，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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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T( z' z. \# f( y8 ^) }8 z! J2 B冯艳丽：那你能带这孩子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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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R. k+ y. T) m0 @5 s于大岗：能，能。

两人沉默了一会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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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：大哥，你还没吃饭吧。

于大岗不好意思的点头，冯艳丽朝一边用河南话叫起来。

冯艳丽：喂，伙计，拿一个大碗面，一个小碗面。

说完，回头再问于大岗。

冯艳丽：孩子吃了吗？

于大岗：吃了，吃了，给他吃了牛奶、饼干。

/ m9 w4 Z  N7 ^# y( _& @一会儿，店伙计端了大小两碗面过来，放在他们桌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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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将大碗面端给于大岗，自己要小碗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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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e* c. L4 r  q0 m. h% b于大岗和冯艳丽沉默着吃面，婴儿在于大岗的臂弯里，睡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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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?2 \8 ~) i5 k; l* z9 O2 x% i$ f8 K冯艳丽有时停下来，抬头看婴儿一眼。却看见于大岗正往地上吐一个卡在喉咙里的杂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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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J) c- g/ E9 k0 P& Q! o0 D. ^吃完了面，冯艳丽从自己的包里掏出皮夹，打开，拿出两张一百的人民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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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：这是孩子这个月的抚养费，给孩子多吃一点，下个月再呼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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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|! Y. X$ @+ z7 `1 |7 N5 A2 {% Z3 f于大岗从冯艳丽的手上接过钱。

于大岗：(有点讨好)一定，一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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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l2 s  F1 |/ t: I+ A) `冯艳丽再招呼伙计，付了面钱，站起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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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：那我们走吧。

$ @& }% p5 |* ^; f% ]于大岗抱着婴儿立刻站起身。

二十九、鼓楼兰州拉面馆外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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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抱着婴儿与冯艳丽道别。冯艳丽从于大岗手里接过婴儿，抱了一会儿，再递给于大岗，转身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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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也转身，走了没两步，却又转身过来，立在那儿，看冯艳丽走远的背影──一会儿听到了婴儿睡醒后的哭声，于大岗才恍过神。

三十、大街边车站(日)

冯艳丽在等公共汽车。车来，停下，冯艳丽上去。

3 j) H* ]: I$ _8 T  Q* C. C  C三十一、行驶着的公共汽车内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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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上人挤，冯艳丽在其中，她下身只穿一件黑色皮短裙，此刻挤在人群中，双腿感到温暖。冯艳丽右手握着上方横杠，脸冲着窗外，眼睛发直──任由街景划过。

车停站，又启动，下一站，就是冯艳丽要到的地点──她要去邮局，给东北老爸汇钱。快到站了，售票员提醒乘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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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]) f% K) @+ O$ `冯艳丽听见了，转身，往车门口挤，但就在这个过程中，一只手悄悄伸进了冯艳丽的皮短裙，在她的两股间，捏了一把──冯艳丽惊叫一声，车上乘客都听见，朝冯艳丽望。冯艳丽的脸涮得一下红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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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盯住了紧挨着她身后的一个男人──戴一副眼镜，脸黑而浮肿。唯有这个男人不看冯艳丽的脸，硬是盯着车窗外。

冯艳丽愤怒了，冲着这张脸，大骂。

! J8 y7 S9 |0 [5 ]( O3 ~' V: k冯艳丽：流氓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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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u; ?7 ]( @$ o+ F% q$ E男子：(被惊起)你骂谁，你骂谁？！谁是流氓？！

9 r' K# F6 D+ a/ y$ }! H) D2 k1 k冯艳丽：(更愤怒)你，就是你，你干吗了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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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子：(咬住不放)我干吗了，你说我干吗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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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R  e, \: ^7 E冯艳丽：(气得说不出口)你，你！

男子：(反咬一口)你什么你，你是什么？我看你才是流氓，你看你那样！你在说谁呢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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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共汽车这时到站停下了，冯艳丽气得真的说不出话了，她忍了，一甩身，冲下了车厢。

三十二、街边公共汽车站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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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M( g' Z; |. c% N7 J+ ]* C' f& r2 H0 |冯艳丽冲下车，走了两步，再一回头看见──汽车启动了，满车厢的乘客都冲着车窗外，盯着自己，再随着汽车集体移动向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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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_! _8 F: Q- J3 {9 Q& G冯艳丽看呆了，呆立在那里，公共汽车远去。

: _4 a5 C) @6 i' J  l2 \  `三十三、大街(日)

冯艳丽晕晕乎乎地在人流中穿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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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B  T3 K( [& H! w  @: X0 _她感到冷，双手抱住前胸，眼里噙着泪，直直地走着，很快。

三十四、邮局内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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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I* M# h, b! C) P冯艳丽进入，拿了一张汇款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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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b# D# E) V3 }' B4 L1 Z到一边再拿起笔，往上面填写东北老家的地址，及父亲的名字。
9 d- h; C' Z7 @: ^' O0 v# w
' y$ |1 j' O# D$ s' j写着，写着，冯艳丽的泪水忍不住了，掉在汇款单上，打湿了笔迹。

冯艳丽气恼，把单子一揉，抓在手中，又拿了一张新单子，重新填写。

0 R: K( z. J0 S6 M$ `1 D这次，她将单子往前挪了挪……
2 {9 X. u3 @) j  D1 O7 g/ K
三十五、安阳宾馆大堂(日)

8 Y% l( f/ }, T# b冯艳丽进入。
0 o/ l# C: d: I( H
三十六、安阳宾馆地下室(日)

1 [/ Y* W4 T  w" e冯艳丽下去。
. C5 ?$ C8 d/ G8 |* P* `
三十七、地下室住房(日)

  ~5 A3 `" I  y3 b: L冯艳丽进来，同屋的几个四川妹子刚起床，冯艳丽没搭理她们，她坐在自己的床上拿出化妆镜，对镜补妆，再起身，收拾自己的换洗衣服。
1 w# a+ G5 U7 y5 j2 r2 o7 P1 _9 @
三十八、地下室水房(日)

4 B% ]2 S9 |. A& }冯艳丽洗衣。

9 j4 @3 s& I& F+ A2 o* R5 H) U三十九、地下室住房(日)

# R8 h* m; I0 @8 R  J5 \* _9 {7 e冯艳丽晾衣，水滴在一个四川妹子的鞋里。
& o3 Q# d9 [: I- Z6 V/ b
5 ^, T, u8 ]) D3 b3 C, Z两人吵起来，冯艳丽将内衣拧干了，重新晾起来。

几个四川妹出门，冯艳丽扔在床上的皮包里的呼机响起来。
6 P( w% d; e1 q0 {
5 L2 O: D0 ], V) p# w3 Y, L冯艳丽没去理它，在床边坐下，呆坐了一会儿。

1 u% L$ a% ~; h自己的呼机又响了，冯艳丽还是没去理它。
( z  C, u1 l/ L* K6 D; I4 [
7 p; o7 v3 v4 y( g- l% u& E& z冯艳丽躺倒在床上，过了一会儿，她侧首从枕边的一个塑料口袋里，拿出一个桔子，然后，慢慢的剥皮。

' H/ d- _% S  J/ q# h; G2 v' a呼机又响了一声，冯艳丽扔下一块桔子皮，再慢慢地剥皮，待剥完后，冯艳丽的手臂在床沿搭下，让手中的桔子皮滑落下地。
/ e: ?; K4 A% X& N) u1 J
# e) W& K5 V" _9 {4 \四十、宾馆大门前(日)

9 O; p( h5 J' A1 A5 K3 j6 \( P冯艳丽拎着皮包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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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一、宾馆电梯内(日)
8 w  ?& k- x4 I
冯艳丽面对着老顾客，沉默了一会儿。

冯艳丽：别忘了给服务员一点钱。
8 H6 q7 v7 V" s" H
老顾客：忘不了，今天是谁值班？
( S! |  ?7 h8 ?: W% u
/ j3 X- Z  q% i冯艳丽：听说是小周。
0 d, l1 f( l# f" m9 n% T
老顾客：噢，那可以不给了，上次我没零钱，给了他一张一百的，还没找钱给我呢。
9 {* R/ m0 F. C8 j- N
冯艳丽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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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^/ ~+ U6 o  N- F) H" T四十二、宾馆夜总会内(日)

营业前的气氛。
" K5 o" x3 y! W- q1 E
小姐们今夜都到的早，正忙乎着将各自带来的烟酒、食品、果品摆上一桌，象要开一个小型酒会，正等待着一个什么重要人物到场──安阳黑道老大刘四德与他的四个马仔这时一路摇过来，照例每周三晚9点来收小姐们的保护费。

刘四德像是刚从一个酒席上下来，醉意未消。刚坐下，就嚷开了冯艳丽的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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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F/ r/ p  X5 `' w" w& z& @+ M刘四德：(放肆地)艳丽！艳丽哎，快给我捶捶背，艳丽！艳丽哎。

场内没有回音。一个四川妹子扭步到了刘四德身后，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捶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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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川妹子：(媚态)老大，冯艳丽不在，还在13层干活呢。

刘四德听了，突然哈哈大笑，又嚷开了。

刘四德：好！好！好！多挣钱，多多挣钱，大家富裕，大家富裕。

说着，便顺手将一个打开的大皮包往桌上一扔。

众小姐便知道了，将准备好的一个个装了钱的信封依次往包里塞。塞一个就凑近刘四德的面颊吻一下，好像是早就定下的规距。
" g  v3 V8 y6 d! y6 d0 z  {
刘四德挺着个肚子，笑眯眯地喘着酒气，享受着，突然，又嚷开了──刘四德：艳丽！艳丽来了吗？！四川妹子你去13层，让他们熄火，都什么时候了，她不知道今天我要来啊！快去把她叫下来！
  |5 m! Y' ^1 R* B, T
3 r0 `' Q! V5 @; o) \0 T) M话音刚落，冯艳丽就来了。

刘四德的眼睛一亮，在椅子上挺起来，盯着冯艳丽的脸。

刘四德：来、来、来，艳丽，靠近一点，靠近一点，艳丽，让我看看你刚下床的样子。
5 g- T. ]: O/ E9 }& J6 v
. v0 G. L6 y0 h' Z' H/ D0 f7 E( d冯艳丽无奈，到了刘四德的跟前，沉默着。

( Z* A/ Z+ Z" z, ]; D刘四德：哎呀呀！真他妈好看呀，红光满面，红光满面，比我喝了半斤茅台还红哎。

刘四德说着，抬手一把抓住了冯艳丽的双肩，拉近自己的面前。
5 N7 m* ?" x* P) V2 ]
一股酒气夹杂着口臭直冲冯艳丽的鼻子，冯艳丽眉头一皱，忍了，差点吐出来。

刘四德：(醉中叨叨)瞧瞧，大家来瞧瞧，艳丽的嘴唇，圆鼓鼓地，圆鼓鼓地，你们猜这是怎么了，这是吹箫吹肿了！

+ r2 Z4 M6 M: Y5 `, `: [刘四德说完，开怀大笑，没笑出几声，就被身前的冯艳丽猛然一把推倒。

, Q% @2 ?( A4 ~' O1 U5 B6 d刘四德连人带椅仰翻在地。

# D+ G6 Y7 q5 I* I( ?在场的人都傻了，包括刘四德的四个马仔，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! t0 q; _* U, n# C
刘四德像是被摔醒，从地上爬起来，冷冷地走到冯艳丽的跟前，一挥拳就将冯艳丽击倒，再顺手拿起掉在地上的一把钢叉子，一猫腰，直指冯艳丽的眼睛。

刘四德：(阴冷地)把你那卖屄的钱交出来。冯艳丽红肿着腮帮，眼睛倔强地朝上，目光越过钢叉，盯着刘四德。

4 R$ m" V* r$ t) |4 I冯艳丽：(冷静地)我用我卖屄的钱，在养你的兔崽子呢。刘四德听了，一怔，一股酒气涌上来，将钢叉子一挥，划过了冯艳丽的眼角。

' r6 ^- P; b  p! C% e血飞溅出来，场内人惊慌，冯艳丽昏倒在地。

刘四德也有点傻，僵立在那儿，不知所措。众小姐上来了，架起受伤昏倒的冯艳丽出了门，去医院。

四十三、宾馆大门外(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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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拎着装满了保护费的皮包，走到自己的红色桑塔纳前。四个马仔紧跟着。

刘四德突然停下，转身，面对着四个马仔。四个马仔紧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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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H1 N- ^8 F* N, T; z7 I  Y刘四德：你们刚才听到那婊子说什么了吗？

四个马仔：(连声回答)没有，没有。

: P6 X) y' B/ q/ \) w) N2 x$ `2 Y# E刘四德：那好，我告诉你们，她说，她用她卖屄的钱，养我的兔崽子呢。刘四德盯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道。停顿了一下。
1 l& n$ ^0 k; ?! R
& d2 M! _  T* H7 `2 s: L刘四德：那婊子说错了，她养的不是我的兔崽子，是你的。

8 D3 U/ G" q. O0 D* {" H说着，一抬手指向右边第一个马仔。
7 ^! ?% _, _8 S1 \, B! ~% n+ C
马仔甲：(慌忙)不，不，不是我的。刘四德又指第二个马仔。

! z9 O( @4 h# j' m& x  N刘四德：(阴冷的)那是你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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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仔乙：(慌忙)不，不，我发誓不是。
) }1 [- P- j6 {: {5 X
& V  m: K' b2 X9 }; z: I: K; R. t# A刘四德再指向第三个马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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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：(更阴冷地)那就是你的。

马仔丙：(更慌忙)不，不，不是，怎么可能，老大，那是你的马子，您说是吧，我怎么可能。

刘四德突然气急败坏，指向最后一个马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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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@1 q' d3 `/ d9 a刘四德：(吼道)那肯定就是你的了！

马仔丁：(惊恐而失声尖叫)不，不，老大，不是我的，是你的，我发誓，肯定是你的，你的贵子啊！
1 S: X$ b7 _1 @9 s6 Q" {
* b' |+ `0 W) [8 ~# S# q! M# _  c刘四德听罢，一下子窜火了。
% Z' \. S% x' c8 K7 C% M9 l- N0 n
3 ?- \: G/ c; q" C# {) E刘四德：(大骂)我操你妈的，那是你妈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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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f& h$ l: z4 Q: v5 G说着，再一巴掌朝那说真话的马仔狠狠地煽去。
9 V! S% K2 i) l' g' T; f  |
煽完后，刘四德一转身，伸手去拉桑塔纳的车门，却拉不动，刘四德的身子摇晃了一下，站住了；再拉门，还是拉不动，刘四德的身子又摇晃了一下，这回却没站住，一下子瘫倒在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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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四、杂货市场(日)

于大岗在人流中朝前走于大岗买了一个大箩筐又买了一床小棉被，放进箩筐于大岗提着箩筐往回走。

  h/ p5 m: m. @3 [# {% _- A四十五、于大岗家(日)
3 B, ?- ~6 H" `7 v* s' u8 q( J* W
于大岗烧牛奶，盯着烧开后，再灌进热水瓶里。

于大岗将婴儿放进大箩筐，又用棉被将婴儿裹起来，盖严实了，露一张小脸。
+ j6 k& j' u, M  U! W$ @% ]
" d& b" U& ?8 |' t+ B于大岗用手指拨了一下那小脸──婴儿笑了。
) c0 U$ z% W# h! P' f
6 B$ q: v* M' m" U4 F& A2 T四十六、居民楼外(日)

于大岗提着装婴儿的箩筐及装牛奶的热水瓶从楼洞里出来。

) S% H% n* t% ?, R于大岗过街。

/ w$ _: W1 ]( k, B1 {四十七、街边修车摊(日)
/ V5 ^& ?; B+ E8 }1 G4 n
% p3 P+ _8 @7 ]. z于大岗支摊儿，摆开架势，替路人修自行车。

( Z( s. Q, B2 ]( {婴儿就在摊位右侧，在大箩筐里看天，听汽车喇叭声……
$ n# [1 g" a/ q% `- ?
一顾客推车在摊前停下。

& X' ~; A5 M3 N/ i1 D顾客：胎没气了，打个气。
: D4 ], b# r/ u6 D
" H, V4 l+ G* M, h于大岗：我来打。

顾客：不用，不用。

顾客自己接过气筒，给自己的车胎打气。

一名街道民警也推一辆自行车来到摊前。
; v1 E. h) V( s
民警：大岗，好些天没见你了。
! z, V' s  L; V, c
. T5 X- N- I( R( c  U于大岗拿过一个小凳，递给民警。
8 {+ ~6 ]2 ~7 K
+ d( k8 F5 }; o( n& O1 F+ n于大岗：坐这儿，歇会儿。

民警：啥时候弄个摊呀？于大岗：下岗了不是。
' T' A! a' a; K1 s  m# X# L* o  q
民警：(递给大岗一支烟)吸一个。
1 R% U3 \/ [( t+ k
于大岗：不吸。
0 T* ]# H5 m; t7 H" u0 F
0 e0 a7 h( D; l! l: _% P1 x1 R  Y民警：不吸也好。你那厂千把人都下岗了？

于大岗：效益现在都不好嘛。

民警：你这个摊咋样？

于大岗：比上班强一点。

; o2 q- U$ J: e2 J1 c0 n民警：你啥时候结婚了？

于大岗：没有，没媳妇。

/ t- m; D% p0 X! m" H% l- t8 ]) M民警：那这孩子是谁的？
9 a* s& ?+ C4 r% h7 h( |
于大岗：这孩子是乡里小姨家的孩子，她来城里办事儿，叫我临时看一下。

民警：我还以为你结婚了呢，喜糖也没有吃。四十的人了，该成个家了你。于大岗：唉。

# n0 U, f" U: L" w四十八、居民楼(夜)

$ {& w8 x% W' }, F, k窗前灯火依稀。
( W' P* W/ O3 h" K* L
# b) ]0 E8 W$ i5 D; E四十九、于大岗家(夜)
* \" [' V7 x) o1 y4 p7 z5 y/ a
婴儿和于大岗睡在一张床上，婴儿睡了，于大岗睡不着。
( Z6 u: B# V3 R2 K% z) T# V% y
于大岗开始自慰。

五十、于大岗主观视点

' y) \* E* j4 u屋顶悬着的亮灯泡，画外，自慰的呻吟持续……

( u5 d% e: X3 Y2 x' n8 M五十一、医院诊室内(日)
2 I8 t% ?% s8 D8 R4 Y3 v
医生向刘四德的四个马仔通告对刘四德的病情诊断。

" W' Z4 ~5 ?4 F/ Y& L* c医生：你们领导的第三次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，我们诊断的结果是血癌。
2 o# G# c2 a% D5 h( P
马仔丁：啥？！

医生：血癌，而且已经是晚期了。
  R' Z* `( H) e, @& a
8 Q6 b+ H( J' P9 W, D- u4 f  o五十二、医院病房内(日)

: w! V) Y8 t# E. Z8 [: x! z1 Q刘四德正坐在床边，手举一个镜子，照他的秃头──他的头发因病已全部掉光。
  ?. i# u4 e/ C8 |# R
四个马仔相继进来，站成一排，不敢打扰，只静候着。
$ B8 S8 d- F( n
/ ?. q1 F+ t$ m0 n# z8 z  E刘四德盯着镜子里自己的秃头，过了片刻。

刘四德：(轻轻地)我帅不帅？

/ R8 @, U1 v3 Y0 A. k四个马仔被刘四德冷不丁的这一问，问懵了。好像没听清楚，再加上紧张，竟齐声反问。

四个马仔：什么？

2 Y& }3 E& M7 R, X: ?& {这倒把刘四德惊着了，他一扭头盯着那站成一排的四个人。
, S& ]4 c' l* [0 L
$ H/ s: o% A# f4 o# U刘四德：(有点生气)我在问你们我帅不帅？！

四个马仔又因为紧张，又竟然是齐声回答。
; Z4 F0 x( g7 M! u9 w7 V
四个马仔：(大声地)帅！帅！
7 O, t- v# `  o  M, k! \
& `& h: L( z7 o刘四德看着他们的样儿，笑了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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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：你们今天是怎么了，是不是听说我快死了？
" k' }2 c; ~+ ^
四个马仔不说话，刘四德拿着镜子站起来，走到右边第一个马仔前，举起手里的镜子，照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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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V. E7 \) ]! W9 s7 K5 ^刘四德：是不是听说我快死了？

那马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。马仔甲：不，不，不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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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Y& m9 ^9 k" ~/ g刘四德走到第二个马仔面前，同样用镜子照着他。

: J0 {( _' \: l* q, H, J刘四德：是不是听说我快死了？

马仔乙：没有，没有，没听说。

3 Z1 i6 G& C( A& x! o; D) T刘四德再走到第三个马仔面前，举镜照着他。

6 Z) J+ K# [& ^& p: q. Y刘四德：(有点厉声)是不是听说我快死了。

, G5 j, h3 `( o$ Q; T* ]0 E% @马仔丙：(有点慌)不会，不会，你哪能，哪能，哪能……

刘四德突然冲到最后一个马仔面前，用镜子对准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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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：(失声尖叫)是不是听说我快死了？！

马仔丁：(头一低，也尖叫)是的，是的，我快死了！
. X" f, Y5 r* W
刘四德一愣，推了一把那被吓着的马仔丁。

刘四德：(突然温和下来)你是说我快死了？马仔丁的眼泪夺眶而出，哭喊一声──"大哥！"马仔丁：(激动地)他们说你快死了，我他妈跟他们拼了！

8 @0 u, A5 w; @) ~) ]1 U4 W说着，扭身就要冲出门去，被刘四德厉声叫住──"回来！蠢蛋！"刘四德：(平静像自语)那好，我这就回家，我该见见我老妈了。

五十三、郊外公路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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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辆红色桑塔纳驶向乡村。

五十四、行驶着的车内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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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Y6 l# M- h+ `, W3 j. t刘四德望着车窗外不断掠过的初冬的田野，一言不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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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L* U; V& z2 y. O五十五、黄河大堤(日)

红色桑塔纳急驶。

, K- C& g5 v' E# C8 k( z, ]五十六、行驶着的车内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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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^. H" X- z) r9 Z2 u刘四德：(突然开口)停车，我要看一下黄河。

五十七、黄河大堤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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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及他的四个马仔相继下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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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I. }' c2 V/ Z. j刘四德一身病号服，走到大堤前沿痴望着前方辽阔的黄河滩。

五十八、黄河滩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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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_1 y% A0 V$ r) z* ~, {远景苍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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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t+ t+ I+ y/ I五十九、黄河大堤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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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[  s4 O* q5 j0 |四个马仔在刘四德的背后站成一排解裤子撒尿。

& }; u, U; Z, C8 E3 l+ o* j3 v刘四德面对着黄河滩，似有感叹，恍惚间，听到一种流水声，更恍惚了，再听下去，又觉不对，一回头──看见四个马仔正背着他在撒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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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盯着他们，气得一时骂不出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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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q) \4 n. K3 A. f4 \  S) D" Y四个马仔相继转过身后，正碰见刘四德的怒目凶光，吓呆了，立在原地，忘了系裤腰带。

1 |$ \/ i  V9 \刘四德等四个人都转过身后，说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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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Q& s0 `5 a' d- r% x刘四德：(动情的)我还以为我听到了黄河水，原来是你们他妈的在撒尿。你们把尿撒在黄河里，黄河里就没水了。我小时候，黄河水就在我嘴里，在我眼皮底下，你们他妈的现在竟敢在我眼皮底下把尿撒在黄河里。我反正也快死了，我拿你们没办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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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m7 K. O! D/ _$ q7 R六十、刘四德老家大门外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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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及四马仔下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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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u0 j. F' ^3 G% |刘四德奔大门，四马仔从车里拿刘四德送给他妈的礼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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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敲门，内有大狗叫。

' M6 u% q- m* U一会儿门开，大狗窜出来，爬上刘四德的身，认识刘四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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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抚摸大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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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十一、刘四德老家内(日)
4 N1 S* r  |; p7 G- D. c
是小保姆开的门，刘四德兴冲冲跨进去。

刘四德老妈迎出来，看见刘四德光着个脑袋，进了家门，有点吃惊，站住了。

! E" G1 ]- q/ a  h6 T6 T9 Y: R) h% f四个马仔手上各捧着礼物，跟着进来了。

刘四德再几步跨到他妈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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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V4 H2 Q- ~$ C7 P( e0 }刘四德：(有点夸张)妈，我来看你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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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B4 z/ i4 B3 m9 m; P2 g. o- S0 W# K他妈一愣，像是被惊着，眼睛仍盯着刘四德的秃头。

他妈：(紧张)四德，你剪头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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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u$ j8 M& u4 q. \8 _/ O* g: ~, k3 b刘四德抬手一摸脑袋，憨憨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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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J: U+ r' h/ _刘四德：咳咳，是是，刚剪的，城里时兴这个。

他妈又看清了刘四德身上一身医院里的病号服。
( T9 d, g+ g0 U) ]. B
他妈：(更紧张)四德，你病了？住院了？

6 u/ Q  ^3 [8 V: S, t8 H刘四德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着病号服就回家了。

刘四德：(又憨憨一笑)咳咳，有点感冒，有点感冒。他们非让我住医院，过了，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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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妈紧紧地盯着刘四德的眼睛，好一会儿，弄得刘四德傻了。

他妈：(突然失声叫道)四德，你的头发不是剪的，是自个儿掉的吧？！

8 i/ q* N* n! _4 U' G刘四德一惊，本能地反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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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：妈，你昨知道的？他妈听了，一仰面，倒吸一口气，哭喊出声。

他妈：(悲痛)我的老天爷呀！你怎么不放过我们老刘家呀；他爸哎！你在地下，怎么就不护着你的儿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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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W/ m+ E- |9 j, U8 c/ p刘四德更傻了，一把抱住他妈。

2 e8 z  ?7 w. B% V3 A- R% E( n刘四德：(惊恐)妈！妈！这是咋了？这是咋了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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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妈颤抖的手伸向刘四德的秃头抚摸着。

7 B7 K7 o4 O# B6 F& S2 [, J他妈：(抽泣)我的儿啊，你好命苦啊。你爸死的时候就是掉光了头发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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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一听，"卟嗵"一声跪倒下来。

身后四个马仔见了，不知所措，也接着一个个跪下来。就听刘四德的妈继续哭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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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妈：我的儿啊！你该听我的劝啊，你该早娶个媳妇留个后啊！你该给我们老刘家留个后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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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不动，跪在那里，僵死一般。
" a, F1 @+ \# n; F
5 F7 I" o! E. I+ `身后四个马仔们听了，面色无不动容。

, q+ Q/ U" l) p# H- M! X$ `! U马仔丁实在是忍不住了，跪在那儿，一挺胸，冲着还在哭喊的刘四德的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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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B5 j/ N5 ^. P- F# E马仔丁：(尖叫道)刘妈妈！我大哥他有后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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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Q* [6 r1 ~8 V3 P+ ]1 n( z) ]六十二、大街(日)
! P. ~, {2 R0 S, S% X" T
于大岗抱着婴儿，穿行人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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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十三、街头红灯前(日)

于大岗抱着婴儿，立在那里等汽车。

% q0 L# l) ~$ M) n; ^他低头瞧了一眼婴儿，不禁伸手捏了一下婴儿的脸蛋──婴儿转睛朝于大岗笑了。
  }2 {+ X- g! W$ h: ?! g0 v5 c
. q2 ~& w; b* A" L& V六十四、大街(日)

- f2 }! F; f/ I; }于大岗抱着婴儿，朝前走，找公用电话。

2 Q. C. J) Q  C8 K8 S$ O. e& c六十五、街头食品店公用电话(日)

于大岗再呼冯艳丽，他抱着婴儿在店里等。一会儿，电话响了，于大岗接电话──是冯艳丽。
5 W- }0 m, g+ U# L5 j9 r2 g) S: Z
六十六、大街边车站(日)

! Z6 D7 w5 C: X: z6 T于大岗抱着婴儿等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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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来，停下，他上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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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x; r/ @9 s" s六十七、行驶着的公共汽车内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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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护着怀里的婴儿不被人挤，像个父亲。

六十八、相国寺外(日)

于大岗抱着婴儿站在那儿，等冯艳丽。背后，不少香客正在排队买票进门烧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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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会儿，冯艳丽来了。于大岗看见这一次冯艳丽穿的是一条白色长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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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]# p! N1 P" x# i冯艳丽面色憔悴，到了于大岗跟前，有点不自然地朝于大岗笑笑──于大岗又看见了她左眼角上的伤疤。

于大岗也有点不自然地朝冯艳丽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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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：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说话吧。于大岗：好，去对面饭馆吧，我请你吃饭。

' m2 J6 q2 r+ T6 \! T2 P) d+ `+ D冯艳丽：那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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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{9 p! p7 ~4 y六十九、对面街道(日)

# e6 ]. B1 K$ y. G于大岗抱着婴儿和冯艳丽一起过街，朝对面饭馆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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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Z  }. X' K2 T; C七十、东北菜馆内(日)

- C0 g5 _# E+ _于大岗抱着婴儿，和冯艳丽进来，他们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，坐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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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：你是东北人吧，这家是东北菜。

9 Z) N8 s% c( q2 F2 W冯艳丽：嗯，我知道，我来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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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Y! ^5 R/ u4 r  \9 U4 O+ ^& U* W于大岗：你点菜吧，也给孩子点一个，他今天高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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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这才看了看于大岗怀里的婴儿。突然，伸手过去。

  i7 Z) E  F2 l: A& m- l$ u# y冯艳丽：让我抱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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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p1 i, M2 k4 A& Z( c  y+ V5 y0 G; n冯艳丽从于大岗的手上接过婴儿，抱在怀里。

婴儿一碰到冯艳丽前胸，小脸儿便冲着冯艳丽的乳房拱，嘴里还巴巴的发出响声。

- d5 P$ r+ Q% w8 i冯艳丽低头看着，抬手拨了拨婴儿的小脸，婴儿急了，哭出来──冯艳丽僵住了。

& x% C, @9 U5 ]* J. Z6 _0 a% r  H6 y9 C片刻，冯艳丽一下子解开了自己的上衣，再掀起里面的毛衣，又解开了里面的衬衣，及乳罩，将乳头塞进了婴儿的嘴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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婴儿不哭了，大口大口地吃着冯艳丽的奶。

冯艳丽仍低着头，盯着婴儿看。

而对面的于大岗却傻了，他的嘴半张着。

0 m. w# O% [' O5 O他盯着冯艳丽雪白而丰满的乳房，脸涨得通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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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c8 ?5 N* c' w一个小姑娘模样的服务员，来到他们的桌前。女服务员：(怯生生)你们点什么菜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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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和冯艳丽都没听见。

2 K0 a1 \2 _- g$ q3 h9 V" g女服务员：(大点声)你们点什么菜？

于大岗和冯艳丽同时被惊醒，一扭头盯着服务员，吓着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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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服务员：请你们，你们点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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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笑了笑，拿过菜谱，点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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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@' u2 ^9 {9 i& l婴儿像是吃饱了，将冯艳丽的乳头吐出来。

& L3 [2 D  @, e0 X# L冯艳丽将上衣扣子扣好了，才抬头，看着于大岗。

冯艳丽：(一笑)大哥，有女朋友了吗？

于大岗：(脸红)没有，还没有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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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k. _. p' t! s! U& r9 c. _7 M7 @冯艳丽：(有点装媚)大哥好风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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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：没有，还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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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听了，又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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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：这孩子，好带吗？

* a# h3 f" v3 ?. g1 s于大岗：好带，就是夜里要哭一个钟头，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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菜上来了，俩人开始吃饭。

婴儿在冯艳丽的怀里睡着了。沉默了一会儿，于大岗终于说正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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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：(郑重地)，小姐，我想，我想今天把孩子还给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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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u; T9 I/ C5 T, @( s, I( M冯艳丽听了，一惊，盯着于大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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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：为什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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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：跟你说实话吧，小姐，我上个月领这个孩子是为了那两百块钱，我上个月下岗了，手头紧，这个月，我找到活了，带着孩子，不方便。

两人沉默，僵在那儿。

$ G% g; }- f, e4 m冯艳丽侧脸盯着窗外──街对面，是寺庙院门，今天是星期天，许多人在售票处买票进去烧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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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盯着冯艳丽在光线中显得好看的侧面发愣。

, k* H3 }5 N. H! {' ~; Q冯艳丽转过脸，像下了一个决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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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G0 n1 H& C  h0 [* ^! r8 m, K于大岗赶紧低下头，脸红起来。冯艳丽：大哥，我看你是个老实人，我也跟你说实话。我从东北来，在安阳做小姐挣钱。这孩子不该生的，我恨死那个让我生的人。大哥，你如果不要这孩子，我也不要了。

冯艳丽一口气把话说完，再扭头盯着窗外──有寺庙的钟声传来……

于大岗看见冯艳丽的眼角忍着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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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十一、于大岗家(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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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M0 g6 O* o* A2 v% M/ o4 J, z于大岗将冯艳丽的乳头含在嘴里吸了一口，再翻下身来，头枕好了，望着屋顶的灯，深深地呼吸。

) T+ X0 O* [) L; `! {- t  [冯艳丽：好喝吗？

于大岗：好喝。两人刚做完爱，赤裸着平躺在被子里，这也是于大岗第一次做爱──在冯艳丽的帮助下，于大岗终于满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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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^) l& u" Y5 O. E于大岗：你叫什么名字？

冯艳丽：我叫冯艳丽。沉默了一会儿，只有两人的喘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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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：你别做小姐了，你来带孩子，我在外面修车，好不好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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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听了一惊，眼睛紧张地盯着屋顶的灯不放，过了一会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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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D: c# k+ R' @1 |$ \冯艳丽：谢谢大哥好心。我做小姐不是为了自个儿，自个怎么都能活。

& C1 X6 ~* H3 @6 U* i& h; q# `& `( }冯艳丽说话的时候，眼睛仍盯着屋顶的灯不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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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r* Z7 B# w0 s1 v" q; ?' D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。

; u, O) `+ J1 V6 q2 q+ \5 Z( d于大岗：(冲动地)，那你就在我这儿做吧。就说是我小姨，来城里打工。你白天做，晚上归我。白天，我来带孩子。

$ X+ ?* c* j& d, X4 ^- `* D) V  K冯艳丽听了，抬起身，面对着于大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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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：我遇到好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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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着，便将脸埋进了于大岗的身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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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十二、居民楼外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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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j: O  _6 ]! r0 E. i& e于大岗提着放婴儿的大箩筐从楼里出来，不再提装牛奶的热水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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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a/ P% ^' _) {# z7 _2 Y$ Q于大岗过街。

七十三、街边修车摊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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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支摊儿，开始修车，放婴儿的箩筐搁在边上……

七十四、市繁华地带(日)

$ e1 p  T; p+ G- g冯艳丽浓妆艳服在人流中游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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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十五、街边修车摊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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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边修车，边看着婴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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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会儿，于大岗抬头看见，街对面──

4 v; X7 v" g2 Y1 O9 L7 H冯艳丽及故意离她十来步远的客人相继进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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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十六、该场取消

$ q* n+ g4 ^$ M4 X* D七十七、居民楼街口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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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Q* D; A; N/ G# W5 E& I空镜

* i7 [* W9 g! k' \5 d1 [七十八、街边修车摊(日)

7 o: w3 d$ k$ z: m  k6 T: ~一小时左右，于大岗抬头又看见，街对面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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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客人从楼里出来，走远。

+ k: g; x  m* x, p" P一会儿，冯艳丽也出来了，停下，朝街对面──于大岗的修车摊子望了一眼，然后走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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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C( M! f! B% ~9 d- T' x9 v七十九、居民楼(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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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j, T. @3 ~& s( Q  X$ e, J/ z9 k窗前灯火稀疏……

八十、市繁华地带(日)

冯艳丽继续在人流中游荡，她与一个嫖客对上了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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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P7 y  D! q/ ^! Q) o两人彼此靠近，再悄悄交涉──那嫖客推着一辆自行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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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S5 N3 i% Q3 l八十一、街边修车摊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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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修车，仿佛有感应似的，于大岗抬头又看见，街对面──冯艳丽及故意离她十来步远的客人──客人推着一辆自行车。

客人把自行车停在一层楼洞里，上楼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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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十二、于大岗家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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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"接客"……

八十三、街边修车摊(日)

$ G, @- a+ Q- O, l于大岗起身，顺手拿起一把锥子。

- M! ~+ B7 L, y$ b# K8 K于大岗手握锥子，过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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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进了楼洞，用锥子将那客人的自行车胎捅了……

于大岗手握锥子，返回，过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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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m- |/ Z/ E+ n于大岗回来，看了箩筐里的婴儿一眼，婴儿笑了，于大岗也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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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蹲下，继续干活儿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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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十四、于大岗家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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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"接完客"，伸手接过那客人递过来的一张一百元钱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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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H' M0 z& u. Y: q八十五、楼前街道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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客人推车出楼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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客人刚跨上车，差点摔倒，车身一晃，才发现车胎被人捅了，便小声骂几句，抬眼便看见了街边于大岗的修车摊子，于是，推车过来……

) W+ [/ z7 c3 Y( x5 D" w八十六、街边修车摊(日)

: m7 Z$ J0 X% }. W) Q) V客人让于大岗换胎，于大岗沉默，接活，修车……

/ Z8 a  q6 |: h- r7 y客人发现了一边箩筐里的婴儿，觉得有趣儿，便上前去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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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[/ Q( H; n% J于大岗见了，埋头说了句"你别碰"。

两辆装煤的拖拉机车驶过街道……

2 J- ?# J. O% c  ?$ P7 x  o八十七、一个小的抒情段落(日)

于大岗和冯艳丽给自己留的一个星期天，他们带着婴儿去玩──坐一辆带蓬的三轮车，三轮车的车把上吊着三轮车夫的半导体收音机，正播放着豫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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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O# s2 ~; m; F2 r/ }0 R于大岗抱着婴儿和冯艳丽在一个电视机促销会上听人唱流行歌曲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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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}6 l5 g+ `7 m8 ]" t1 y+ h他们在一个街头摊子前买刚出炉的糖炒栗子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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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Y5 K: w; i- y: ?% T3 q& v7 i他们过街，在一个商店橱窗前看一件女式新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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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在一个公用电话亭打电话，于大岗抱着婴儿在一边等她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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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在集贸市场，冯艳丽拿一条欲买的围巾围在脖子上，给于大岗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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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w6 v% L+ l3 l3 |( t3 h冯艳丽抱着婴儿在一个警察岗亭前等于大岗，一会儿，于大岗来了，他们再一起进入街市人流。

  Q& s8 q8 P" c+ O  d6 o; V八十八、理事厅天主教堂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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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期大礼拜接近尾声，于大岗抱着婴儿和冯艳丽坐在最后一排等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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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S. I  k8 b/ q% x) j# \3 w. Y突然，婴儿哭起来，冯艳丽赶紧从于大岗手里抱过婴儿，出门。

: X! Y% G' T+ l/ T0 N6 B八十九、天主教堂庭院(日)

冯艳丽解开上衣，给婴儿喂奶。

, ^2 E& ?0 G1 G一会儿，大礼拜结束了，信众们走过冯艳丽母子身边，好奇而友善地望着。

于大岗这时招呼冯艳丽进来……

九十、理事厅天主教堂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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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、冯艳丽带着婴儿迎上刚走下讲坛的李神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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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、冯艳丽恳请李神父为婴儿取个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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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p4 W6 T) C% Q% k0 E5 X8 V! m李神父：孩子姓什么？

于大岗被问住了，竟求助似地扭头望着冯艳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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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艳丽：姓于。

2 Y5 U; @% Y& ]! @6 W5 g( O/ P李神父：噢，我知道了，姓于，那孩子的生辰八字是什么。

冯艳丽：2000年2月17日，早晨4点多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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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神父：噢，我知道了，这还得看看农历是几月几日。这样吧，你们回去，下个星期再来，我这星期按周易八卦，给孩子取几个名字，你们下星期来，自己选个中意的，好吗？

于大岗、冯艳丽连声说──"谢了，谢了。"于大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十块钱的人民币递给李神父。

李神父见了，一摆手。

李神父：(笑眯眯)唉，名字取了再说，名字取了再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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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十一、居民楼(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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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d- U7 S; Q4 {* }; {, G窗前灯火依稀，其中的一扇窗里灭了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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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十二、街边修车摊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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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W! n' u' S) q3 {一辆红色桑塔纳驶来，一个急刹车，停下──刘四德光着脑袋与他的四个马仔相继下车，直奔放婴儿的箩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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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不禁站起来，见刘四德与他的四个马仔围着箩筐，低头看婴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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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大岗：几位大哥，你们有事儿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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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等不搭理于大岗，再看了一会儿，相继抬起了头。

刘四德走到于大岗面前，仍沉默着，阴阴地看了于大岗一眼。突然，转身，先上了桑塔纳。四个马仔也不说话，紧跟着上了车。

于大岗傻在那儿，看桑塔纳驶远，才恍过神，赶紧到箩筐边，也低头看婴儿──婴儿没什么异常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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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U1 C; D. u3 w. N; Y: ?% P7 I& Q九十三、安阳宾馆外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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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色桑塔纳驶来，又一个急刹车，停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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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十四、安阳宾馆大堂内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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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光着脑袋与他的四个马仔走过。

4 ~. f$ i+ u! t! S九十五、宾馆电梯内(日)

刘四德与他的四个马仔沉默着，表情深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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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十六、宾馆顶层走廊(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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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与他的四个马仔走过，依然深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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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十七、宾馆总统套房(日)

7 t8 k  A3 P) Z, f4 g刘四德与他的四个马仔进来，门关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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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四德神情庄严，径直走到落地窗前停下，双手背在身后，朝着眼下的安阳古城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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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厅的中央放好了一张圆桌子，桌上放好了一个精美巧克力纸箱，口子打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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纸箱边上放着一叠白纸和一支钢笔。

仿佛一个事先设计好的仪式，四个马仔依次在桌前撕一张白纸，拿起笔，走到靠墙的写字桌边，端正地坐下，往白纸上写字，然后，再依次回到厅中央的圆桌旁，将写好的字条投进那个开了口子的纸盒。

四个马仔相继做完，再封好盒子，之后，其中一个恭敬地说。

/ ?1 r/ ?' H8 D& T马仔丁：大哥，您开盒子吧。

7 F6 f, y% u) ?+ L; i3 w9 r刘四德听到了，在窗前转过身，更加庄重，走到圆桌前，打开盒子，掏出那刚投进去的四张叠好的字条，再缓缓地，一张、一张的打开来看，看完了，沉默了一会儿，又走到落地窗前，望着眼下的安阳古城。

刘四德：(深情地)既然，你们都说像，那我就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