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文电影《鬼子来了》剧本

根据尤凤伟小说《生存》改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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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一部分
序（随画面出主要演职员字幕）

( R5 G) T. `' H' l1 k( |黑底白字。投资单位，摄制单位渐隐，银幕一片漆黑。静——

4 M" F5 N) F/ J“立正！”（日语）

# W: w3 T. {: h随着一声野狼般的军令声，乐队奏响了《军舰进行曲》。此时一面充满了画面的日本海军军旗
迎着寒风猎猎升起。四个竖排的大字由军旗中蹦出。
《鬼子来了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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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双锃亮的军靴。“咔”地磕出铁声。带马刺的军靴猛地插入马蹬。野野村跨上黑马。抖缰跃
' f1 ^5 y) |+ X& I4 {出，环绕着队伍小跑了一圈。

野野村:向左——转！（日语）
7 S$ l  e* l! [. j  X% c! w紧随野野村马后,一队背负各式工具袋，手持乐器的日本兵边走边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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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野村(画外):出发！（日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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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U9 A6 J3 g* B% s. n队伍步伐整齐地走出兵营，这是一支日本海军陆战队的后勤兵，驻扎在挂甲台村对面的山顶上。
每日准时去军用小码头迎送过往的船只。因队长野野村是音乐爱好者，便有了如今这副打扮的
军乐队。

9 x& C: j; i& k$ O* r) p军乐队行进在山道上。队伍后面跟着一头小毛驴，毛驴的身上担着两个空水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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挂甲台——水边山下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，此刻各家的烟筒里已经升起炊烟。村民二脖子从家
) B/ [" y9 o+ `里跑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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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t$ ^: P& h! B3 D2 F  Z听到军乐声，孩子由各家出来向村口跑去。二脖子跑向村口井台，
1 t% G1 z4 n4 K6 ?5 U' y  b0 b孩子们跑过小桥，经过二脖子身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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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{" _" g$ ?  v# z二脖子：小碌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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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G! J1 M$ Y$ M5 o( C众小孩：二脖子，二脖子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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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们向村口继续狂奔。小碌碡坐上村口的矮墙上。村口矮墙上孩子们已坐成一排，摇头晃脚
4 ^- |" W$ Q3 J地望着军乐队的方向——等待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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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D2 J9 e$ J% z8 E5 ^. a/ h野野村：二脖子！

二脖子：先生！（日语）
9 I* v# C3 Z) E) O  ?
野野村：二脖子。

& {6 L& a9 X3 W/ Y1 Q乐队迎面走下，二脖子向野野村鞠躬点头，打着招呼。

二脖子:先生！（日语）

8 O; a9 y% o, l% `8 D4 s) U二脖子向队尾跑去。乐队每天早晨都要从这里经过，黄昏的时候再回去，村民二脖子负责把两
# {! ]8 f4 D" N2 U" }5 O3 r# u个空水桶摘下来,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再把装满水的水桶放到驴背上。
野野村：谁想当我的好孩子？分糖吃喽。来，来。（日语）

5 v5 N- N" R1 Z  i野野村边说边分着糖，微笑地看着孩子们，一副彼此混熟了的样子。

3 K( \0 p4 V; u( T7 R/ p二脖子摘下水桶后,牵着驴向军乐队这边追来。

5 E' v: X6 z- r' P4 d8 ?野野村面对小碌碡又拿出一颗糖果，魔术般地将糖变没了，他握着两只戴着白手套的拳头在小
& u2 [  [3 R5 q. B5 `碌碡眼前晃动，叫他来猜。

* p3 ]% ?" b4 \2 l7 x野野村：瞧这儿！在哪边？（日语）

4 k; `+ j  @$ r" O- H小碌碡猜对了。

6 e: y7 S0 I& H野野村:真聪明！（日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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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]! m3 Y8 N) _  S$ A$ G* E+ s野野村如法又变了一次。小碌碡没猜对。野野村得意地大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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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野村：在哪边？（日语）没有…的。看，在这儿呢。（日语）

小碌碡一把抢走那块糖。惹得野野村又是一阵大笑。孩子们也更高兴起来，连二脖子也跟着笑
出了声。野野村瞟了一眼二脖子，他忽然收住笑严厉地指着二脖子。

* u3 P, M- P- m野野村：水的干净！水的不干净！（汉语）一、二、三,扇你三耳光，明白？（日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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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：明白！晚上给你老预备干净水！

0 |5 M2 Q/ {% k! c乐队渐渐远去，这时水面上有一艘日军的炮艇突突突地经过。野野村向艇上的人挥手致意。随
着乐队的声音结束，字幕完毕。
3 j, L' f4 T. _- @% Y一、大三家 冬夜 外、内

9 b0 g% c" u  D1 s+ J9 ~夜空中一轮圆圆的明月。

字幕：一九四五年，华北，日军占领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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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村落沐浴在夜色中，日军炮楼上的探照灯不时地在村子上空掠过.，在一
片安详宁静的气氛中，隐隐传来男女喘息的声音。
4 C, z& C) K8 T* k: E这声音来自村里的某户人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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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盏油灯跳动着鲜活的火苗。

0 z9 Z/ S0 k6 x4 J2 l; U+ m* B一只女人的腿露在被子外面。被子里两个人在动。

0 c6 i: L! z0 s# q4 O女人的长发扫着地上的枕头。

大三（画外）：让我看看！

3 d5 \' Q: s' t7 O0 [0 C6 Z* C鱼儿：看啥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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油灯的火苗被一只男人粗壮的手捻亮，随即又被一只女人的手捻暗，油灯被弄得明明灭灭的。

大三：让我看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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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r/ g; d6 @  H0 I* l5 K鱼儿：看啥呀？别看了！

* ^' n# |1 w  k! x' U大三：我看看呢！

鱼儿：哎呀，快点儿的，别歇着！

两人推着扯着，突然外面传来咚咚敲门声，大三猛地坐起。

静静的窗户。

4 @; Z, N8 \$ j" j5 a大三紧张的脸对画外：谁呀？

8 @5 T7 ~- B4 q' t" K* \" B. s/ o2 V一个男人的声音：我！

) s4 E. p3 T6 l大三：谁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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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y7 e# y, w' G1 a. E# _来人：我！

大三顾不上多想，翻身下炕。

! ^! Q/ ^8 H6 s  j鱼儿（画外）：快穿衣裳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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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m. n8 `* ]" U) l+ ^大三：你咋办呢？

1 D0 l3 p% h/ @+ V4 ]鱼儿：我去老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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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]* T5 V6 ~! b7 p- m鱼儿迅速地从炕上起来，急忙跑向墙角的大面柜。

1 H+ C' @$ K$ `大三抱起一堆衣裳给鱼儿，鱼儿熟练地盖上了柜盖。

5 s. O% t9 r3 a# e大三撩帘从里屋出来开门，

- t! p& M# M0 I, R. ?+ n3 ]大三：谁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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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外的人: 我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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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刚一打开，大三手中的油灯被来人”扑“地吹灭，一只乌黑的手枪顶在大三的脑门上，随着
0 u7 g; m9 D, J2 e噔噔的脚步声，来人把他逼到墙角。

持枪人身在暗影中，面目模糊。

持枪人：合上眼！

/ C% |$ x% I  I7 t, a, {枪依然顶在大三的脑门上。

4 K, i: U5 P% H0 X4 y大三紧闭双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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持枪人（画外）：叫啥？

大三冲画外：马大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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持枪人（画外）：村叫啥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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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挂……挂甲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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持枪人(画外)：黑更半夜点灯干啥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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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寻思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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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s8 {* {8 u+ C, o) T  {持枪人(画外）：那……你就好好寻思寻思！听着，我们有两件东西，先搁你这儿,一样不能丢!
6 t, u+ B% F" t' f一样不能少!还不能让鬼子知道！出了半点闪失，要你命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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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p2 `' S9 R$ Q% `大三：那啥……这村头就有个炮楼子，怕不中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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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u& l/ ^# G8 W) k" h. E持枪人(画外)：啥不中?这叫灯下黑,明白不?

大三：明白了!那要是出事了,找谁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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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G+ ]4 R" A  T! W; P( S持枪人(画外)：你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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持枪人又用枪管使劲地顶了一下大三的脑门,然后缓缓地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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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\8 U# G4 g7 z* n9 @大三战战兢兢地睁开了眼，发现屋子里空空的已经没有了人。
门还开着，地上有两样物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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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掀开柜盖。

大三关上屋门，返身坐在灶台边愣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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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这时已穿好衣服，撩开门帘探头出来。

7 F; ~( q6 n7 `" P! X1 \鱼儿：谁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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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O+ @; b! A; m( s9 l0 r3 L大三：知不道！

鱼儿划火柴，大三去解开麻袋上的绳子。麻袋里露出一个男人的脑袋，睁着大眼。

鱼儿吓得坐在了地上。

鱼儿：哎呀！活人！

6 J- |1 a$ M# m$ o; k2 g: _* H大三又去解另一只，里面同样装着一个男人。

6 _; v" v$ e0 d: p+ a大三盖上麻袋。

大三：不中！我找他们去！

: Q" @) a9 r8 a' M% X* ^! P* ^% b  L大三向门口冲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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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@& U$ J* t& D5 p5 L正当他准备打开门时，“扑”的一声，窗户纸被捅破了。
( g1 ~9 {/ T( p( o一只上了刺刀的长枪从外面探了进来，大三瞪着惊恐的眼睛盯着它。

+ H+ d" A: N2 M持枪人（画外）：马大三！

大三：哎！

大三扑通跪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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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{- x) S. a9 Q. k4 t持枪人 (画外)听着！这两人抓空替我们审审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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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刺刀就在眼前，仿佛是它在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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持枪人（画外）：年三十午夜黑间我们过来取人，

7 g& D; U- w- ^6 R7 W8 Y鱼儿惊恐地盯着窗户，

* b/ e' b4 T/ j9 p9 |' o5 o' M持枪人：（画外）：连口供一块堆儿带走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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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U( \3 d- w. r- }/ V: Q大三惊恐的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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持枪人（画外）：明白不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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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明白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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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的人迅速地抽出刺刀，窗户上只剩下一个残破的大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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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那……到时候，谁来取人呢?

大三看着窗户上的大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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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]6 m% U, i6 V7 r1 O  |持枪人（画外）：我！
二、 七爷家 冬夜 内

; L6 t2 e  m6 g- s大三（画外）：这么的，就这么的，这么的这么的……就这么的！噌！噌！噌！跳墙就撩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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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f* ~& J0 `1 e0 `& x7 X7 \大三手里拿着一个炕笤帚，顶在六旺的脑门上，他正模仿持枪人的样子，形容给来这里商量事
! w! M* m7 V9 a儿的村民们看。

村子里的长者五舅姥爷此时拿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袋，巴嗒着没牙的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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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B8 D5 S6 t$ K; _0 g五舅姥爷：那么的……他叫个啥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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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a  B  o2 M- F& v- R/ `  M大三：没说，就说个“我”。

五舅姥爷：那么的……他长得啥样？（摇上）五舅姥爷苍老的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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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没看着，我合着眼呢。

* @  l- V  Z. K六旺：穿啥衣裳，多高个儿呀？

# [; f* o5 }$ h' V; k  o, ^: P大三：我合着眼呢！你合着眼，你看见我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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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d6 }, I# \6 U0 G4 b' P* \/ |8 q" O二脖子蹲在地上，问道：多少人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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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急了：我不是说，合着眼呢嘛？没敢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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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F3 W* J* U4 J& B+ ?; G五舅姥爷追问（画外）：那么的……他到底咋说的？

" ^& }- a: F( Y大三：他就说：这两人先搁你们村儿，等三十午夜黑介，再回来取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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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小声补充了一句：呃，那伙子人话说得挺厉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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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还说，这叫”灯下黑”。

“咚！”地一声，有人捶了一下炕。

那是一直躺在那儿的疯七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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疯七爷：我崩了你这个王八操 的！

+ e$ L5 v: @5 Q3 P: O. b4 n; G疯七爷说着就要去摘挂在房梁上的那把筒子枪。

大三瞟了他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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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爷在往上够那枪。

$ G) b4 k0 g4 r* n7 w鱼儿见状上炕，急忙上去抢枪。

五舅姥爷不满地（画外）：你们家的事，往后再说！

1 `+ z4 w6 g  ^( ]0 g鱼儿抢到枪重新挂回去。她来到桌边给七爷倒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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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（画外）继续：你儿媳妇跟大三的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，这商量正经事呢！

疯七爷扭身指着他们说：这俩货有啥正经事啊！
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睡觉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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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l* |0 R8 N' M" i- \: S鱼儿给疯七爷端上一碗水，放在他面前，轻声地说：爹，喝碗水。

0 _7 A- g. p2 V# q# R) H2 V" g; f疯七爷把头转向一边（画外）：我不是你爹，不要脸的养汉老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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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z8 _' k2 y7 X5 f$ _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你这也象老公公说的话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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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委屈地看了一眼大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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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p& o* ?& s  @这时，大三呼地把笤帚往柜上一拍，冲着疯七爷说：你老还是崩了我吧！我正愁着没辙呢！

" y9 ?; {8 @; c; s4 S$ J* a$ E疯七爷也翻身起来：哎！我崩了你个王八操的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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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训斥大三：蹲下！

4 ]% C: j4 ^5 f他又对着七爷说：睡觉！

$ y2 l" F$ _+ B$ @, s; d4 g疯七爷气不顺地转回身。重新躺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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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给大三使个眼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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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转身回到原位。

  L; p) _& {. b" y5 v9 ]& A# ^疯七爷喘口气躺好。

% ?: s; z0 ]; p8 G静了一下。

) f& c$ P& R/ b0 w( [( N五舅姥爷：是福不是祸，是祸躲不过。

) f3 ~  v" H( s" `' }6 ~8 o刚蹲下的大三又站起来(摇上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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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n; \# B+ y+ l' Y1 ?大三：那到底是福是祸呀？你老说到底咋办呢？

这时一直蹲在那儿的二脖子突然拍了一下大腿，好象有了一个好的主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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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：哎？送炮楼子上去，我跟先生有面儿。

大三：说啥呢？

& g& T/ j; B+ b" B二脖子伸了一根大拇指朝脑后比划着：交给日本子！

; Y) @6 i! d) w大三：那不中啊！那……那三十儿午夜黑介那伙子人过来取人咋办呢？

: G- w! p6 ?$ {, T+ D二脖子：让他找日本子要人去，他敢把日本子咋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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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x3 u' {" y. s+ A6 K* P大三：哎呀！日本子？日本子都叫他们绑着塞麻袋里头了，你说他能咋的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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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A0 ^' u, p9 S# @六旺：你不是汉奸吗，你？

. }6 v# W- x- ?大三：真是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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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又蹲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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疯七爷躺在炕上，两只手比划着说：我一手一个掐巴死俩，刨坑埋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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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很不以为然地看了一眼疯七爷。

突然六旺也拍了一下腿，自告奋勇地说：哎！我看中！不就刨个坑吗？我刨！

: a' x/ m3 p) a* m" H) G! u大三：你刨？那伙子人说了，丢一个少一个，要是让日本子知道了，那……那人家就不要人了，h
* M: Q& T; n4 S9 V" W: k' j6 m那就该要命了！

村民得头儿进前一步，紧张地问：要命？要谁的命啊？

二脖子也问：要谁的命啊？

大三：要……要咱们全村人的命呗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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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听着这话，都沉默了，油灯的火苗跳动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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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T! w: z5 X6 W9 s. O突然，二脖子又拍了一下大腿，声音很响，好象又有了一个主意。

二脖子：哎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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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正要站起来说，可还没等站直，又蹲下了，自言自语地说：不中！

大三看了他一眼：你说。

8 I+ ?# u7 {5 r8 ?7 j% p# R六旺：你说呀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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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：不说了。

7 w) v& R6 W& _/ K* d) ^7 a8 z五舅姥爷用烟袋杆指着二脖子：说！

二脖子噌地站了起来：我是说呀……咱们全村儿都跑了！就留下他们俩，看他要谁的命！

五舅姥爷皱了一下眉，生气地说：蹲下！

3 ?! s7 P6 m0 p二脖子缓缓地蹲下了，边蹲边说：我说不中嘛，非让我说，这不耽误事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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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Q; i+ Y0 q7 |+ M& D* W9 {“咚”地一声，疯七爷又狠狠地一拳砸在炕上，指着大三：我还是把你崩了吧，全村儿早晚死
1 p% l5 o& P2 ?) {% Z你手里！

) q* E/ _7 G& x; ~9 _五舅姥爷生气了：别说了！别说了！再说我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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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y. s" p/ F+ p+ ^" ^/ N听到这话，二脖子和村民们起身就要走。

五舅姥爷：回来！

: U6 z" u$ Z$ L/ F已来到门口的六旺被鱼儿挡住，听见舅姥爷的喝斥，村民们又都回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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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W' t  h2 J9 K- x五舅姥爷：蹲下！没听说，要要咱们全村人的命吗？

疯七爷小声嘀咕着：我一手一个掐巴死俩，掐巴死俩，刨坑埋了……刨坑埋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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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s% N2 C3 k# ~, ?; X9 w五舅姥爷：来者不善，善者不来。此等作为，非等闲之辈。山上住的，水上来的，都招惹不起。

! Q- w5 T: `2 u8 v6 E+ x大三和六旺专注地听着，随后慢慢站起来（摇上）。

3 x$ K1 Q( A# S# v& X8 B; {) `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五天一过，就是三十，三十一到，就来取人，神不知鬼不觉，把人送走，
消灾免祸。

大家都在听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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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v: v4 O0 n) t  u五舅姥爷叫他（画外）：三儿呀，
大三：哎。

: d) ^4 v0 n( n. q7 I0 y; T五舅姥爷：这几天你多操点心，这也是为了咱们全村儿。

) f+ i( b, }6 x( F% ]  L大三答应。

五舅姥爷又对二脖子：二脖子！

# C+ X  }0 g; r& @; M" h, C二脖子站起：哎，舅姥爷。

2 r' R' O/ W& C. @6 K五舅姥爷：这事儿别跟你妈说，她那嘴，不严实！

二脖子发誓似的说：我把这事烂肚子里，中不？
# Y6 Q  F4 a- j& z4 l; U
7 I0 B  r/ C$ {& d' A! u; y五舅姥爷：那就……家走！
4 X- R  q! c+ F2 X' T& o, z$ C) H
- y5 s) `" `4 }; a  a这次村民们是真的往外走了。

大三急了，对众人喊道：哎…别走哇！

大三挡在众人面前。

% @. K# ?4 P" r大三：事儿还没完呢。那伙子人说了，这俩人让咱们抽空帮着审审。

  V* S4 s' T1 Q" A( A& j# Q' g六旺等不解地看五舅姥爷，

0 P; j/ b; i# c五舅姥爷：审审？审啥？
- Y# Y5 ?% g! w' Z% z0 @& q. M0 Q
突然，外面传来了军乐队的声音。
( X& S0 o& S" W4 I
大伙一惊，扭头向着窗外。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。
. i' g: {0 G5 n0 u& B8 s9 _三、村口 冬晨 外

军乐队已经准时地出现在半山腰。

: q8 y6 b/ b; G- p二脖子从七爷家出来，急急向村口跑去，他已经有点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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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边跑边向野野村打着招呼：先生！先生！（日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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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野村分给孩子们糖果：分糖了，给。大大的好，再给你一个…

0 u5 i# m, q) {0 |# x+ x突然他变了脸，向身后叫道：二脖子，过来！
: p% f+ G; D: h3 @0 o) H
, C  j! w! ~" w; T2 ?+ k7 H二脖子紧张地站在那里: 来了！先生。

野野村：来晚的不要！如果再来晚一次,一二三,扇你三耳光!明白了?滚!

% V( t/ f  {  [6 {5 \他不满地横了二脖子一眼，骑着他的大洋马离开了。

二脖子的鼻孔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，神情紧张地看着军乐队渐渐远去。
四、大三家 冬日 内

" P' X. W; f- u一只手拿着沾满墨汁的毛笔在纸上写下了“口供”二字。这是五舅姥爷。
0 v* I9 m9 j& H* }& x& V' m8 q
审问开始了。
. C' F6 u! Z# X+ `0 G
在大三家的一间屋子里，村民和俘虏之间有一道布帘相隔，彼此都看不见对方。帘子这边的村
民们，一个个都蹲在炕上，五舅姥爷坐在中间，都是一脸认真的神情。

五舅姥爷：叫啥呀？
9 _2 `' n& H4 m. N/ R# D9 I6 ]
# M+ t& y8 G! [, ?/ m没有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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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P4 H+ ^3 K/ }$ R5 x9 M0 ~. K五舅姥爷：说话呀？

还是没有回答。

0 L5 ^0 Y; S( X; P6 j众人扭身看大三。

( C: e& s8 ~2 ]5 h0 S% T; b大三起身转到一个布帘子的后面，拿着两根细绳回来，重新蹲在炕头上。
: v# k: @& F- U' a
* @# u0 }4 D2 X( s大三：问吧，你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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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C; ~" z# q  i! G6 B# l众人都很紧张地望着布帘那边。
* ~! z8 a$ G- Z2 }
3 b) x: E: c. C6 c% w  i2 {五舅姥爷又重新发问：叫啥呀？说话呀？

: A; L& D1 ~& S- Y2 A还是没有声音。大伙又看大三。
2 h! B; s  `, ?# F
二脖子捅了捅大三。大三愣了一下，再次下炕转到帘子那边去了。
1 I) Y8 F2 k* a( E
9 T+ I8 g: L6 q6 p俘虏花屋小三郎和董汉臣的身子还装在麻袋里，两人的嘴里和耳朵里还塞着东西。
大三拔出东西，又回到布帘这边。还没等大三蹲好，帘子那边董汉臣大声喊了一句：饶命！

众人吓了一跳。

% W" p) ]6 B3 `8 q  K& b7 q  J8 c五舅姥爷迅速调整视觉方向，并急忙在纸上写下两个毛笔字：“饶命”。

五舅姥爷：先说叫啥？

帘子这边的董汉臣和花屋小三郎只能看到帘上村民的影子，看上去活象皮影。

董汉臣：我叫董汉臣。
* D- J4 ?* K. i  y. S1 G% R9 h; K
% i4 C) v' u( _7 S( ?: x  U  u( r; ]! p五舅姥爷：多大呀？

董汉臣：二十八。
4 F' h# Q7 k0 Y4 B! E3 M$ G4 D
  x% S2 k4 b5 _5 I1 ~& A' z/ A五舅姥爷：做啥的？

董汉臣：翻译官。

五舅姥爷：翻译官，是啥官呢？

6 m; T" p* ?0 B3 F& f+ R! L5 T6 [- g董汉臣：就是把日本话变成中国话，把中国话变成日本话。

五舅姥爷：那么的……那位叫啥呀？

董汉臣：他叫花屋小三郎。

五舅姥爷：叫他自个儿说！
* U: u5 G  S5 m! m+ M" {: ^
帘子后面又没声了。二脖子捅了捅正纳闷的大三，大三站起身又一次跑到帘子后面，发现花屋
# w! {7 n! H! F$ P) i, a! t的下巴脱臼了，他用力往上一托，“咔”地一声复原了。
7 U6 L% r5 D: Y
& v0 Z0 s3 C9 l/ [花屋小三郎活动着嘴巴。
" a' ]! j$ [: T9 l. U; [7 b3 d
村民们突然听到他大声地哇哇啦啦的说着话：（画外）开枪吧！杀了我吧！拿出勇气来，胆小
+ j: Q2 ]4 V, h鬼！

炕上农民听不懂他的话，都在纳闷。
9 [5 V3 p  @. @
& {; x6 a" y" m, I: ~  e: [1 K大三还以为他报的是名字：这名儿……咋这么长啊？

五舅姥爷：啥呀？

农民间相互看着。帘子那边董汉臣对花屋说(画外)：先探个虚实，保命要紧。

# |0 g; Y$ o) |% d& L  |. H  X+ V7 ?因为隔着帘，他们无法确定对面是些什么人。两人用日语说着，语速极快。
; Q! G0 J% C. z3 t( d
# Y$ R# j0 N- e! N, p3 k隔着布帘，众人侧耳倾听着，但什么也没听懂。
& D7 L3 l% P" h! t" }
大三(对画外):听不懂！变……变中国话！

董汉臣急中生智，故意不按原话翻译，开始瞎翻：他说他叫花屋小三郎,25岁。

五舅姥爷：杀过中国男人没？糟踏过中国女人没？
; U/ d7 r- y; x8 m4 |
大家都等待答复。

董汉臣把舅姥爷的话翻给花屋: 杀过中国男人吗?干过中国女人吗?

# G" y7 F+ Y& x8 _& E花屋强硬地说道：杀过！干过！我来支那就是为了干这个！

3 V1 ?3 @; b/ A. Y6 g7 D0 N' S  w董汉臣继续往错了翻译：他说他刚来中国,没见过中国女人，没杀过中国男人,他是个做饭的。
7 V# B( a7 i" `! J2 y
% ~" p2 \4 b: ]; I# N五舅姥爷把这些庆都写在了纸上。

帘那边花屋又在说：还罗嗦什么?现在不杀我,将来我会把你们都杀光！
; k9 _5 M/ m  t6 n9 o9 f
董汉臣不解地问花屋：你为什么要这样?

花屋：我就是要激怒这帮胆小鬼，我不会跟这群畜牲合作的！
) p$ P; e6 `  Q5 D+ g
帘子上有农民皮影一般的影子。
# q1 {! W: q- d/ j2 f" A
五舅姥爷(帘内)：你俩咋叨咕上了？慢点说，听我问，你再说。

" A' q' }  K5 u3 C) Q) I  B董汉臣:他说求求你们别杀他！拜托了！

* J8 I9 `6 F" z) T( k* f7 ?. M$ E五舅姥爷写下“别杀我”。
9 x! d7 J9 ~: U" z! F
董汉臣和花屋在等着帘那边的人说话。
( p/ c6 T/ d7 ^  a. }4 b
; N8 J' ?- {  h# g: M: i' {5 B- |五舅姥爷左右看看大三等人，征询着：还有啥？

# r5 V/ W* u" @1 C7 p! s这时大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，他凑向五舅姥爷，小声地说：你老给问问,那个"我"是谁呀？

五舅姥爷不解。

大三：“我”是谁？

五舅姥爷明白了，郑重地点了一下头，然后清了清嗓子：听着！
( L; C! i, e+ Y* y5 d- s
董汉臣伸着头听着。

5 ?$ m1 Y' f/ t$ Q8 R五舅姥爷（帘内）：你们给我说说，“我”是谁呀？

董汉臣一脸的疑惑：您？这下您可把我难住了，我咋知道您老是谁呀？
5 e2 K. ]: l* q. Y: f/ l5 q
% P$ h8 d" \- f$ @- ?$ F1 b五舅姥爷加重语气:不是我,是那个抓你们的"我"!你就说吧,是谁把你抓来的吧?

众人点头。

9 {- ?' a: V3 s$ P董汉臣：我要知道是谁，我就不能让他们抓住了
4 G6 m6 W$ ?+ p% X% S+ `- p4 R/ A
大三听得认真。
% P' H1 j7 c1 c
3 ^) w1 K/ u( n' I  |  p& u* j' F董汉臣眼珠一转：这么说，您老也不知道他们是谁？那么此地为何处啊？
$ n( i0 b8 i: X" R  z4 ]! ?
五舅姥爷瞪了一下眼睛：谁审谁啊？问啥说啥！
' |! l% Q; b% d8 g' g
/ N# ~/ [9 y  ]4 e( @这时，花屋又挣脱着大叫道：快动手吧！

众人吓了一跳。

# X$ @( s0 }; }董汉臣急忙又“翻译”了这句话(画外）：他说求求你别杀他！拜托了！

五舅姥爷安慰着:别害怕，听着。

) q8 j5 k/ L' e9 f董汉臣紧张地，花屋一脸疑惑。
4 R7 k* Y  Y5 P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我把这个给你们念念…
# ]3 H3 X$ N7 F# W+ R8 J
: _6 r* ^6 U7 i3 q五舅姥爷拿起供状：饶命。

董汉臣紧张的脸。
' ^- n# n" z+ }" H3 x% H' |
五舅姥爷：董汉臣,中国人,二十八岁，翻译官，知不道。花屋小三郎，二十五岁。日本人。刚
来中国,没杀过人。
/ s' d9 N1 l) k; @
, x1 o  R- w- C* J6 t村民们听着，心里也在默念着，点头同意。
$ G0 `; F$ o. ~( _- e
% o6 V% l% K" [  G7 ?; q五舅姥爷：做饭的,别杀我。对不？

0 U" s( M6 M- V, ^: ^0 o9 G五舅姥爷又问一声：对不？

' d# ~* r7 ]5 h6 w二脖子：差不多。（扭身看大三）
( B: B0 W5 b! x) h
5 h9 j3 H6 }) C大三：差不多。
5 O' A8 C1 m, x* B/ h
8 X+ i+ P$ S% l- T2 C! m. E/ j五舅姥爷见没啥了，一拍桌子：那就……该做啥做啥吧！
1 W5 ^& Y/ R4 a, f9 B; S% J' ~" ~
6 `' z2 ^' q* p8 o9 q董汉臣和花屋不明所以。

众人起身：中！

  u( @' E  ~7 ~( `7 W* M7 z只见帘子下有几只脚从炕咚咚落地。
# T; H0 F) h/ S. p: [
% q" q% N1 y. L2 z# _! A董汉臣这时急了，狂喊一声：先别动手！我还有好多事情要交待！

8 ?8 N# x$ c1 H. A花屋以为董汉臣跟他一样在喊着一些宁死不屈的话,也配合着大声地喊了起来。
! ~" t1 `' z3 E" x. D' @0 Z
花屋：（画外）杀了我吧，我不怕死！
/ w- e" \' B& B6 o/ v6 I# L/ \( N9 j
$ f2 \  ?# i4 J0 \) f9 L众人又回到炕上。
+ O) V9 v) }1 @+ W/ O" b5 M
董汉臣：只有一只小队，五挺机枪。

# i+ T1 p. @: I  S2 @五舅姥爷飞快地在记，大三让大家仔细听。

  E, g" D6 H/ a& ~! p! {5 X! e' D花屋：大日本皇军，可杀不可辱!

五舅姥爷飞快地在记。

董汉臣：九台电话,两个话匣子。
5 j# Q3 T& Q7 X. [
" }6 {6 p8 M/ }$ n; T花屋：我绝不投降！绝不背叛祖国！
9 ?  z* h+ Y0 x2 W" v
4 A# c* J8 E4 _9 a* G五舅姥爷运笔如飞。

' M6 O$ E. y2 f$ T, @/ h9 d4 Q董汉臣：粮库一个,弹药库一个。
# c2 [$ |$ b4 L7 j- G0 u
* x4 C9 p. Y3 a6 M& q花屋：皇军必胜！天皇陛下万岁！

董汉臣：还有十四匹洋马！
# v+ ?7 ~% k" t$ E
花屋：快开枪吧！

一支毛笔在纸上刷刷地写着。

董汉臣：交待完毕！
" W  U2 z0 h8 g$ @6 o/ E, R
3 K' E' G. Y) R% H% D) V; e花屋每说一句，董汉臣就跟着错翻一句。说完两人都喘着气，喘气的节奏都是一样的。

- W+ Z/ g5 ?7 l6 k# H6 [* [+ }一张纸已经写满了字。

花屋和董汉臣互相望了一眼，好象彼此很会心似地。

* O! G4 Y* Z& n/ F% _大三看看众人。
# g& `/ ~& L4 w- f4 Q$ K) y  E
1 `# b/ S& P/ @) |+ w五舅姥爷看着大三，满意地乐了，
0 n4 ~2 ^4 }. I
大三也乐了。这件事如今已经有了意外的收获。

五舅姥爷这时撩开布帘，
4 D8 O% K+ ]* w$ b% U5 W# I& W
, B, H! V/ @3 S# }布帘一打开，一道光照了过来，晃着花屋和董汉臣的脸。
+ I& U& O( Y3 P$ x6 F# m/ e4 G$ @
五舅姥爷：中，论岁数啊，我也是你们爷爷辈的…

五舅姥爷露出一个脑袋，他看着这两个人，摆出一副长者的样子：我看哪，你们也都是孩子。
这事啊，我们也是受人之托。
1 h5 ~/ Q3 D8 \* q) k' R
8 S5 q! g& S* P董汉臣在听，花屋不解。

五舅姥爷：摁个手印，挪个地方。
+ S# |9 B, A" S% f* Y
众人撩帘下炕。

花屋惊恐的看着。人影从花屋眼前滑过，过去按这两人。五舅姥爷刚要回座，忽然听到花屋惨
7 y0 X" c4 }/ \" q8 |" s叫了一声。

大三捏着花屋的胳膊：舅姥爷，胳膊上有枪眼！还流着血呢！
游客
) u# i* a8 c8 @8 i8 E8 }
0 z* h8 y3 I/ r2 N0 _发表: 2006-08-14 13:33:58 第2楼

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二部分

" _, s# G2 ]+ e五、地印子 冬日 内

$ z$ _2 W) t# n0 O$ V3 D2 w1 A& [(渐显)
# r; G9 T* ~6 f+ h' W2 p
镜头从纷纷落下的枯草和灰土摇下,花屋正在往面前的一根木柱子上一下一下地撞着头。

董汉臣(画外）：跑！我们要跑！一定要跑！无论如何也得跑。

花屋（入画）:混蛋!怎么跑？还不如死了好！
* M% c: Q& _" S3 t
* y! v7 u& r3 x+ f2 g  e' L董汉臣：就是个傻瓜也能从这帮农民的手里跑出去。

0 V% R5 l2 b% x0 Q花屋边撞脑袋边说：混蛋！我就不能。

董汉臣：花屋，我的命大。

花屋在撞头在听，草灰扑簌簌往下掉。
+ w, r+ Z4 X$ E" Z- T9 S" b/ V
. W  t7 Z" P: s7 B! X( Y董汉臣（画外）：小的时候，掉进过滚烫的一个大开水锅里，（得意地）居然没死。

  I2 \' V+ u9 ~9 C8 u2 e花屋不相信：混蛋！不可能！
0 d5 T1 }* R+ j
6 b' R, b7 k8 Y4 l8 E, J0 f董汉臣（画外）：当时掉得太猛……（董汉臣用拴着铁链的手比划着）从这边掉下去，嗖的一
下，又从那边滑出去了！跟条鱼似的…
4 ?* G2 s/ Y2 N# G$ q" b
花屋仍在撞头。

董汉臣：所以跟我在一块,你也死不了。
% z3 w* A$ x1 U+ E: y0 w' }
4 ]+ U/ E! @7 h7 j花屋生气道：混蛋！我就是想死，现在就想死！

董汉臣:这里的农民是不能让你死的…

花屋撞头。

+ A# i0 E. v, V5 x/ l% s董汉臣：等抓咱们的那伙人来以后，才能决定咱们的生死。
. t) z. d# k( R6 I: M
花屋:混蛋!那我就等到那时候再死。

董汉臣来了句中文：真他妈不开窍！猪脑袋！
/ `- e# J4 @% l: I, B: B
# y. I/ q# c7 j- z8 A! K  S花屋听董汉臣说中文，停下撞头质问其：混蛋！说什么？
! h: y# U  a/ F" F/ }
董汉臣赶紧说：我说，还是你聪明。

花屋又骂了句：混蛋！
0 I/ A8 I: h' G% V! j8 u/ e
花屋仍在一下一下地撞着头。
- a# g1 I1 P: v# F9 m
六、村口 冬黄昏 外
+ \; ~, @% E2 K% P: u: k# I
河面上有汽艇开过，从外面返回的野野村和汽艇上的日本兵相互招手致意。
: g! e* {7 \8 E
- K- z3 P' T9 o9 Q1 e' b8 W二脖子牵着驴，迎上前来：先生。

野野村照例伸出手和孩子们逗着: 谁想当我的好孩子。分糖了。
- `" l9 a) e. ~8 p% J
4 D" r, r" W0 l2 G七、大三家 地印子 冬 黄昏 内
/ }/ W1 e5 I6 z4 T9 U# k7 `
! P! P, Q  k8 j" U5 ?+ f听到外面的汽艇和军乐声，被押在大三家地印子里的两个俘虏大声地喊了起来。
4 {& V! [: b) J- g. c2 |" b: g
2 [/ n' T4 b2 r% M- H: g' g来送饭的大三和鱼儿听到了喊声。

大三冲进地印子，扑向董汉臣，一下子按倒了他。
; g$ p' I- C9 Z" V8 [# X. Z$ {* i8 U- u
% T! u7 A/ y* H6 l% \+ P1 ^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救命啊！我们在这儿呢！快来救我们！
3 b* Q: m0 K0 ^' F
# L# E7 e0 G! k: h" n" a% o! ^花屋在拼命地喊(画外):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* }) ?# i8 }! y" g& a
6 h- \% R3 J6 B5 O# m鱼儿进来不知所措：三儿，三儿，咋办呢？

花屋在喊：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( U/ @, B/ P7 o  M7 A9 B* ?; e
) L$ }: K% t8 H9 |! C大三一甩手：按住！弄他去！

花屋（画外）：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, E2 \' c( V! g' D
# w; p. u8 W: I. c6 z鱼儿去扑花屋，试图捂住他的嘴：别喊了，别喊了，别喊了。
  j. S( Z( e- u9 E4 p
# B7 ?9 r1 f. G! g. A! C, j花屋将鱼儿推倒在地：混蛋！

鱼儿（画外）：三儿！
( y6 M5 ?) x- E. r1 r
大三见状跃过去，用被子捂住花屋的脑袋。
/ I  G4 ?* R" ~  d) ?* ^
9 q. b0 a9 c) C" \花屋挣脱着：救命啊！

花屋冲董汉臣：董汉臣，快他妈喊！
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! A# j' j) N* k; r& N, T0 B1 ^
! O; z& k* s3 k+ ?+ {- @大三拚命地用被子捂花屋。

鱼儿：别捂死他，别捂死。

花屋在被子间隙对董汉臣喊：使日本话喊，使日本话喊，日本话。

* M% e! i( N# u$ S大三按着花屋，对鱼儿喊：坐他身上，坐他身上。
6 A/ l( y, y) u% j- }2 `
8 V; \+ w  t8 E董汉臣改用日本话喊：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5 S0 ^! X) B# n( G9 V
大三入画去按董汉臣：让你喊！
4 b! B! t) H, c8 v9 y0 w
3 P0 _, J* r- |6 }+ ~+ e; {: _7 n鱼儿（画外）：三儿，咋办啊？
. S& \  I* I& \0 @* A/ \. A- L
鱼儿按不住挣脱的花屋。

鱼儿：三儿！咋办啊？

% |1 E* @. m9 [大三回身，见弄不住这两人，情急之下飞快地跑出了地印子。
: L6 U0 s- K* N
8 B- H8 v. ~) R5 z, J大三跑过通道。
* ~) r/ k7 h, v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
% @7 ]- X1 E. ^3 {+ o. y鱼儿坐在花屋的身上，抬头不见了大三，失声惊叫：三儿！三儿！
  w3 S; V& b! C5 b" e+ ^7 z
1 g% W9 w9 p) W3 ?  v$ l8 T1 {5 x两人还在喊：救命啊！
6 L& w: ?7 G9 n
八、大三家院 冬黄昏 外
! W- ~5 `' _! r
大三从地印子跑出，上了墙垛，冲下坡下大声喊着：二脖子！二脖子！二脖子！
1 d- \7 l1 A( k1 q, N
跟着他出来的鱼儿见他这样，着急地对他嚷道：三儿，你疯了你呀？

大三拍着腿在喊：二脖子！

从大三这边望去，坡下的二脖子正点头哈腰地跟野野村说着什么。在一片军乐声中，他们根本
听不见大三的声音。

5 i* T4 B& w) }8 @9 |/ b鱼儿：快下来！
/ a3 F+ f+ a% V) X0 m2 V7 f
6 y* {$ V4 n: e1 M: x5 |大三：二脖子！二脖子！

) e' S" p+ m9 }0 J: ]# U鱼儿：疯了咋的？快下来！
4 L* Y4 H- E) [% \0 d- a! Y
大三继续喊着：二脖子！二脖子！

下面的人根本没有反应。

3 n8 m( R) p, j. R鱼儿上前拽大三：做啥呢？下来！
$ W& L9 a( u7 n' ?  V
; B+ a7 N; z  W* a% \军乐声依然响着。大三不禁笑了起来。
. y- n" o) B; g' a$ S% R  N* \% O
8 [( E4 w( @7 A+ {5 o. {0 p大三：起来。

! R! J  b$ a& H) C大三从墙垛上跳了下来，又跑向地印子。鱼儿随之而去。

) T1 j& f3 [5 h# Y; M+ Y. ?! ^九、地印子 冬黄昏 内
: ~" W8 z( ~  o$ e& W
大三和鱼儿又回到地印子里。这时里面的两个人还在喊着。
5 b/ g" O7 T; V- z& Q
花屋：救命啊！我们在这儿呢！
  V) B# M! E5 i& J
* M- p: L  n% T' K. c3 H# V董汉臣：快来救我们！

鱼儿看着大三。大三看着他们，任凭他们喊叫：喊啊。
( ~3 Y0 s, ?: t( F* [. P
& m, x2 p3 Q1 m+ Q2 W花屋：快来救我们！

7 D: O8 L$ q+ N+ E9 D. n董汉臣：快来救我们！

两人互相对视一下，都喊累了。
4 c/ X% y5 ]/ W; i$ R) x
0 z; P3 x6 T* \1 o4 U* `+ w5 k大三从台阶上下来。

2 e! s- ]9 X2 L5 j( a% Z; y' m0 D8 P; R大三: 咋不喊了？喊哪！
* x) s  ?. d& v+ O
大三：我帮你们喊！

鱼儿把门关上了。
* Y# A) R) V1 ^& O3 O
大三当着两人的面喊了起来：救人哪！救命哪！救人哪！那是过炮船呢！
( c' f* D0 n' E& C
3 _0 B, {% }, x鱼儿喘着气，听着大三在骗他们。
/ `9 K& L6 m5 c' Y: W
; E2 o- M; `+ j9 J+ X# _) o5 D大三：你们在这儿喊，他听…听见喽？
1 L- g' N! I+ L: A- F% `
  P+ T" c5 C6 r  D大三：我在当前儿喊，他都听不着！

董汉臣翻译着，花屋失望了。
. n  [. Z8 i, x; ^) I
$ Y+ ~  M  D" ^2 L* U* X# p大三：那多大动静啊？
' H' }) w% |! _
% X- ?3 B5 Z/ G, [3 l, p! y大三：真是。

鱼儿靠在柱子上，看着大三。
! ~% ^8 \1 F; z
' k4 V, J1 v" g. ]( |9 E1 T4 `大三：天天过，有本事你们就喊吧！
6 v$ _+ b& I+ i/ p1 G$ e  a
0 v" F: m# [* W7 D董汉臣把大三的话翻译给花屋听，
* D" `; d" S2 G6 X1 Z# _
大三：咋寻思的你？

花屋（画外对董汉臣）：那就下次再喊。
8 \2 I& @" g8 I+ G$ `
董汉臣劝他：算了吧，炮艇声音那么大。

鱼儿知道大三稳住了他们。

" k7 H" G+ h. W7 {: \( T军乐队的声音也渐渐地远去了。

, X2 i- U" r8 c/ d: r6 A$ q; a董汉臣继续劝花屋：加上音乐，他们听不见！
# S/ E, U- p$ ^4 Z' V4 f
* s% d4 b/ a% T  a3 K) Y' C大三蹲在地上看着画外叽哩咕噜说话的两人。
+ [5 q+ s; y) T! O7 ]
3 B* G( z( J1 B& b+ a7 j$ n+ L大三起身：中了，别说了，吃饭。
% @2 C/ C/ g. r. \8 j$ a* O
6 k+ [, k8 c! `1 P- O: {+ ?# n大三撩起盖布：啥也不如吃饭强！
; E6 K  g$ w  s. u  b% @, Y4 G8 d
大三准备去给花屋换换药，他把刚才折腾过的被子扔到一边。

大三：那啥……我先给你换换药。
  s) \2 j3 L0 f
花屋躲着他。

( k/ A& X" n% D3 n- I% t6 I4 c/ z董汉臣看着。

$ L( C! ]2 f- F大三：我给你换换药。

8 u; ~' h4 J2 z鱼儿：起来！

大三：我给你换换…

鱼儿让大三离开:起来!

大三叨咕着：咋这么知不道好歹呢！

/ X; A8 r! r( s* \/ @大三过来拿药碗。鱼儿过去了。
( Z8 w! k* k; \. t  D6 d
# i0 Y; S$ g" G9 u花屋：董汉臣，告诉这个女人……
& o& Y) [5 J- G9 @3 i
  O: \% j! W4 Z7 }) ]& [花屋让鱼儿换药，看着鱼儿，嘴上却说：她摸我了，到时候我也摸她，还不止一下两下，也不
光是摸！
" r# j% g" M3 i; z) h
大三入画递碗给鱼儿：你把那个老药卡哧了。
: x4 y( Z- y+ m$ M
鱼儿不知道花屋在说什么：说啥呢？
. Y& C& J. m7 ^- Z/ ~$ P  Q
大三:别管他，别管他，爱说啥说啥。
- ]  m8 N# w5 j8 @* w3 C- a
董汉臣：花屋，她在给你治伤，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？
1 U8 L2 q3 x* v7 {* ^. Z: q
大三：赶紧抹上。抹那窟窿眼儿上。
0 a! [+ x! y1 \1 W8 K8 a+ R- W
( l1 D& q4 t$ \8 c5 I! Q( \& ?鱼儿：中！
( n5 c& q( \# t2 W- g* K* d! K
7 @9 t: P" Y! f花屋：支那人才没良心,先打我一枪,再给我治伤,这帮畜牲，枪也打不准!

大三：中了中了，别说了。

董汉臣：打准了你不就死了吗？
3 e+ k% ]6 i: P
. h( l. N" L( Q; G0 l. Y大三：你也别说了。
) d2 R, O/ S; G$ i: ^0 \4 T
1 R2 |) Y. K( e) h( R3 B& f花屋：我现在就死！

忽然花屋一头撞在旁边的柱子上，“咚！”地一声，昏了过去，脑袋耷拉在一旁。董汉臣和花
: x( K. v) d9 D6 j, f/ I屋是绑在一起的，花屋猛地一动，也牵动了他。
. \( A9 U& j- R+ z6 M
4 ?7 L: P* \0 ^" l大三正在摆弄吃的。

鱼儿惊叫：哎呀，三儿！

大三见状，立刻扑了过去，搬着花屋的脑袋，拍着他的脸。

' ]8 U3 \: \: L大三：哎呀！哎呀！这叫啥玩意儿！

- T7 Z) X4 G$ P* s% W4 {2 w9 {9 v. f/ W董汉臣的头被撞了一下。他边揉着脑袋边骂着：干啥呀？装呢？

! |3 p. i/ g2 H& h- ^  O# f7 h这边大三掐着花屋的人中,和鱼儿忙乎着: 咋没动静呢?有气儿有气儿,摁着，摁着！
3 D% x0 j: }- Z7 L* T
0 U! H0 Z3 p3 T% O0 [% z- Z董汉臣骂着：指定不想死！想死撞木头干啥？咋不撞石头呢？
# Y# a8 |1 G; ]6 T! w# b: \
4 ~# F  n; c$ \: k' I" W董汉臣指着前方的一块石头：石头有尖！妈了个巴子的！

大三：出动静，摁着摁着。
+ e9 q2 P& ~# m9 E
董汉臣解气地对鱼儿说：嫂子，别理他！

鱼儿扫了一眼董汉臣：谁是你嫂子呀？

大三用一块饼赌住董汉臣：你吃你的。

鱼儿用手摁着花屋的人中，等着大三把水倒来。

董汉臣：谢谢哥。

董汉臣跟大三套近乎:哥，帮我个忙，你放了我一个人，咱们都是中国人啊！

大三:咋堵不上你的嘴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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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在催：快点啊！
9 ~8 ~. P) t# Y& ^# d! ?3 ]
董汉臣：我被队伍抓住过一回…

& C# }/ _; d( l" n$ s董汉臣（画外）：八队长给我放了，按说也是个熟人。

2 K, {$ _. z0 m( m大三：你别跟我扯这个，我不是队伍上的人，我没掺和你们的事儿！

鱼儿摁着花屋，等着大三。

" b& S* N% ^: j" i大三：你们要是熟，还不如帮我个忙呢。

2 K" I- ^- e2 ~" x7 _. m董汉臣：那还说啥呢，指定帮你忙。
% a2 _6 X! h1 I1 G
大三：你们…该咋来咋来…

- @* L( T3 n( r- @" ^, Y1 f+ {大三：该咋走咋走…
6 z( l+ A- {* k
3 S7 `' n5 s; {1 }0 U大三（画外）：别跟我这儿闹腾,也别死我这儿。

董汉臣意识到没戏了。
  ^3 o5 m- V, N7 s
大三：知道不？好吃好喝待你们,咋这么不懂事呢?多大人了？（对鱼儿）来 ,起来，把手拿了。

然后含了一口水。

董汉臣失望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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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一口水喷在了花屋的脸上，还用手拍拍花屋的脸。

, o: a- c+ l: s% s9 B  S/ q董汉臣看着他们做这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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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u, L+ F. |* T  a7 _( Y1 M大三（画外）：有动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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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站起对画外董汉臣说：我告诉你啊，
* H' K# |7 P5 @6 |
董汉臣紧张地看着（画外大三）。

大三（画外）：你们要是这么折腾…

大三：你就别怪我给你们下狠招！

十、地印子 冬日雪 外、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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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花飞舞，鱼儿端着给花屋和董汉臣的饭筐向地印子走来，（出画）

鱼儿走在通道内。（出画）

鱼儿（画外）：我，我，我，起来吧，天都亮了。
% T  p. z9 Q2 _$ X- q, O- b5 f$ a& o
( S3 ~# u4 b: {/ f# c% _, k/ W. Q大三蜷缩在门口,被鱼儿惊醒，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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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（背身）：里头咋着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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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F/ W, l) g4 _: t$ z$ k1 F大三（背身）：没动静！再不踏实喽，那我不成废物了？瞅瞅。

推门，主观视线看见被被褥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着的花屋和董汉臣,手被反绑着,
( a/ Z+ @  }9 @+ s头露在外面,如襁褓中的孩子。
' M6 ]7 ]4 |+ P$ Q
大三和鱼儿相视，心领神会。

大三手入画喂董汉臣吃的。

鱼儿在给花屋换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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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i( U- k8 p0 Q( c董汉臣向大三套近乎：哥，忒热，给我脱了行不？指定不自杀。
. D0 m- |) M0 B$ k' K
大三：热点，

0 n% n1 }- p) U  `5 {. a鱼儿撕布重新给花屋包扎。花屋仇恨地斜视着。

, o) n, O+ {- }1 ?4 G" M" K" a; R& ~大三（画外）：也比那撞死强，别知不道好歹，我还想天天有人这么着给我喂吃喂喝，端屎端
; v6 l; k# R' Y0 [尿呢。

大三喂着，自己也吃着。

) h7 p" h+ b! `! C董汉臣：那你何苦呢？哥，我听你在外头整宿整宿地咳嗽…
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指定冻着了，干脆…
, [: F  R* g0 c$ E- m
' g2 U0 n2 y' g2 C鱼儿低头咬紧缚带，抹掉沾在脸上的药。

4 v! b7 L* ^* K% Q2 F董汉臣：…你给我俩放了得了呗。
- f/ q- S6 t" X: B$ }
4 j5 k0 j9 E/ X( e3 a$ T* j9 t大三边注意着鱼儿和花屋，边对董汉臣说：我不干那个要你们命的事，你们
7 r- V7 }" i' b- Q9 B4 B4 i( o7 ]也别干那要我命的事，知道不？我要把你们放喽，我就没命了。
/ W3 x- B" B: O# x
. [8 {1 b+ u% R+ |鱼儿在给花屋喂吃。
  _# W. N; j! g; C3 X$ W& }
% u8 L( ^3 I: U" |3 ^鱼喂花屋，花不开口。
# z9 b. X$ [2 k
# Q' n: ~) R# s, h5 A% f7 E, q+ N鱼儿：吃啊，咋不吃呢？好赖也得吃点呀！

" z+ k1 K# ~7 X( @大三（画外）：他咋就不吃呢？你起来，（入画背身）给我。

8 @+ S* I3 |5 C4 g3 L大三从鱼儿手中拿过饼，对花屋说：你…想开点，
6 Q4 T# ]8 `% E# i' d
2 |0 o, B' N# k) r8 j大三（背身）：人是铁，饭是钢，
" z: k% }. {& S# w, u! M; r6 g: `
1 P' C7 B4 w* U8 |, |% J花屋瞪着大眼，反正听不懂。
* Q; y7 L' [$ z+ p  A% d8 e
# X" n4 M& W5 k) T. D9 J$ O# p大三着急：你不吃…你不吃饭不中啊，

大三（背身）：来，吃吃吃！

大三硬是把一块黑面饼塞进花屋的嘴里。花屋皱着眉。
4 K6 z. x' V0 E2 ^/ }
大三：哎，这就对了。

突然，花屋一口又吐了出来。面粉沫喷了大三和鱼儿一脸。
& Q1 g: p! W  o
  M  w! l( w: p大三：哎呀，

: l9 U* ?% C7 T; T* [9 b. r  z4 E董汉臣这边也没料此异端。
" R. q( u- Z! M' n- w  s8 T
大三不明白，冲董汉臣（对画外）：这叫啥玩意这个！
3 b; m9 p* m; }0 P( M5 `; F& s
' I1 R8 u  Q+ C' X4 o0 f* {花屋咬牙切齿地：混蛋！把皇军打扮成这样…

花屋（画外）：我非宰了你不可！
$ q' F6 K2 D% L3 l( |
/ L9 Z7 y1 H3 `$ L大三和鱼儿不知道他在说什么。
) ^/ l- z; c6 n( D
花屋：支那猪！
7 v8 c& _$ k  Y- ], ~9 l! M" D( j
9 M0 T+ E' q6 r% o/ b, r# e大三问董汉臣（冲画外）：说啥呢？他？
/ l" U) ]) K  D: s4 i8 I
董汉臣灵机一动：他说要吃白面。
9 s1 Q. i' X# m. ]5 `- D2 R$ |
大三：白面？我上哪儿偷白面去？ 有白面我还想吃呢。(冲画外)吃,吃喽,吃！

3 _! F3 v3 F: I* i+ i大三又使劲塞给花屋，花屋咬紧牙关，扭着头就是不吃。
( i6 h/ S% i, r% D  Z: T* @, i% V6 O
董汉臣：那你看他不吃，饿死咋整？

1 f% n) ?5 `% L8 Z" K) n; n大三:饿死？爱吃不吃，就这个！

$ s; w* _2 ~/ h; C大三（画外）：走！

大三和鱼儿起身离开，花屋目视着。
& m) `9 _7 ^* k- |$ }, X9 ^
董汉臣看着大三和鱼儿从眼前走过。
0 U2 _1 j+ c  m$ t& f* @. O4 i
2 ?8 T* x- v- f5 P; k# y看着大三和鱼儿的背影，花屋又啐了一口。

董汉臣紧着给花屋说（冲画外）:我让他们给你找白面去了…
* {7 ]- o2 N2 x1 g3 h' `
5 M: s+ ~) W6 X, ?7 a: H花屋怒斥道（冲画外）:混蛋！我不吃，你他妈也不许吃！
0 d3 s. Q) }' V7 v4 ^. q
董汉臣解释:他们不可能有白面,我跟他们说了，没白面你就绝食，就要饿死，

# j7 c' @% a# p, r花屋注意地听着。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他们怕我们死在这里，
; N: d3 l. P5 l/ p/ }3 c# b
3 I5 ]! |& b3 i: |: H. ?9 M2 [2 m董汉臣（冲画外）：必得放人！咱们就得救了！
1 `. E6 T, g4 f
花屋点头表示认可，但还是骂了一句：混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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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、 二脖子家 冬日 内

& ^- J6 U  _1 P5 ~八婶子一张惊讶的脸。
! k  ~# o, Q3 S" b, z8 h8 p6 ?
八婶子：啥？白面？你看你八婶子象白面不？

8 u. C. {( |! |: S* e大三靠在门框上，嘻嘻笑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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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子（画外）：你吃我得了。

大三：那咋吃啊？

1 K6 T9 w' d, ?, N2 v# n5 ], P八婶子边上炕边说:这年头在家里私藏白面,那不是死罪吗？…
! y* P4 w* F' ~8 `5 e; u" ]
2 N  d( j, O  V/ {) a4 @- _6 W大三划过，向屋角走去。
- j' }  ?, r% ?4 v% z) W2 \
八婶子盘腿还没坐稳：你不是要…

八婶子（画外）：…你八婶子的命吗，你？

大三一听乐了,粮袋一夹,对八婶子(冲画外):八婶子,我跟你老商量点正经事…

, X) l8 k  J4 a6 b( m5 w八婶子:啥正经事啊?你炕上藏着鱼儿,地印子里藏着鬼子。

% _1 |1 e( u& }$ g9 A八婶子（画外）：你看你多大能耐呀？还正经的呢！

大三听这么一说，吃惊，边放袋边自言自语：这王八操的。

3 [$ z' P' {6 R( D八婶子听见了，急了：哎，骂谁呢？
0 H1 c) R( q7 K6 m+ u: w' E
' i  K  A; W8 d/ q3 P" ?$ R& F大三赶紧说：没骂你老，我骂二脖子呢。

0 X5 Z4 K, y1 I3 L# r' v八婶子（画外）:我是二脖子他妈呀…

: I* ?2 ?5 i) |$ J八婶子用烟杆指着画外大三：你骂这话没拐弯儿…
3 p' Q/ V2 j) ^3 q8 U3 c( h
7 q6 J; }# J) b+ b6 N9 ]八婶子（画外）：你简直就是骂我呀，你。

* ]# b9 w- Z6 d# o' ^: {大三哭笑不得:不是那么回事,他也总骂我呀,我就说，他说话不算数，他说好
7 m1 L3 U' E3 U1 t/ G; v5 F了，他把这事烂肚子里…他…

) e! J8 W0 A) P$ Y$ R  x八婶子（画外）打断：他跟他妈把话烂肚子里…

八婶子：那还是我儿子不？啊？那不成你儿子了吗？

大三没辙了:你老,爱说啥说啥,(靠在柜边)反正这事还非得求你老帮忙不可了。
; g9 h1 [; s, c; ]9 w6 d% w! Y
八婶子咂着烟。
' ]2 ]4 [  c6 X' v9 m
+ [; m' _. c3 E) @大三（画外）：八婶子…
) D+ X3 o, `1 f1 d
大三：你老心疼心疼我,中不?这两天我就为这两人，为咱们全村，我就…

5 U) M6 k+ T' {大三（画外）：我衣裳没脱，我在地印子里睡了好几宿了…
$ C: p# Z. l8 J1 {9 z) A" r
+ e1 ^% m4 v; G  O' N3 x八婶子拨弄着烟叶，抬头听画外大三说。

1 J- I. l! L4 q( W9 H大三:褥子、被都使他俩身上了,石头上、墙上、柱子上、人身上我都捂上被了

八婶子：那是你惯的。

大三辩解：那不捂不中啊,要寻死觅活呀！那日本子，
) f' R; `1 c/ T4 Q  A% w
$ z% Q4 R7 D- t# \# s4 @6 h大三（画外）：那不…又不吃饭了，

- \' `, J; ]4 R3 E; u八婶子拨弄着烟叶。

! b7 h, [; m! U* u大三：非说吃白面,不给白面吃，要饿死自个。
- y( p; K$ u, B( `" O' Y% q' b
! x) r" N4 T5 y) V$ ~+ I八婶子一愣，抬头看画外大三。

大三（画外）：这叫啥玩意儿！
! ?9 S# J2 H3 b+ y2 ?! j" o0 X
大三笑嘻嘻地：你老心疼心疼我（看八婶子无反应，又往柜边一靠）那咋也不能让我就…就…
7 J. g2 G" S: e% t就这么空手家走，不是？
. M6 v' F$ O! j! n$ Z5 ]9 E* k
* G5 ^$ y5 M5 t2 G: r八婶子一放笸箩：你呀，今儿就得空手家走。

大三：那…那可就得饿死人了！

八婶子:饿死就饿死呗,日本子也没啥好玩意儿。
# f0 E, \  [' l1 i. L
大三赶紧说：那不中啊，饿死他们俩，咱们全村就没命 了！
7 w4 p- K5 B8 {% e7 c
八婶子:宁可没命,我也不能当汉奸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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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:这咋是汉奸呢?人家脑袋掖裤腰带里头，抓两人来，让咱们看两天，咱们给人饿死了,啥
1 s) y" ?0 x0 N' K7 Y/ ~- L叫汉奸?这才是汉奸呢。

八婶子口气还是很硬：你今儿就是说破大天，我也没面！

7 z' K1 U8 K( |7 G" T/ Y* z: K大三一看没辙，眼珠一转 ，转身指着墙边的面柜:那,这…这…里头是啥呀？
( I) p5 I  o% S& X$ X5 H
八婶子一看，但仍旧说：没有！

大三敲着柜门：那面就在这个柜角这个蓝布口袋里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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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D8 f4 K2 y2 G八婶子一听大三说得这么仔细，一急：谁跟你说的？

大三手一揣:谁说的?把话烂肚里那人，能把事告诉你老，他不能告诉我？
" n" M: F6 g* n0 A. }) ]
八婶子咬着后槽牙骂自己的儿子:哎呀，这个王八操的二脖子。

* z" K, t& C# L" C( }  k八婶子依然否认（画外）：谁说的也没有！
* v$ R! K) P5 y
( {7 H' k0 ^/ k2 L大三无奈，不得不提出:八婶子,这么中不?我借一,还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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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：借一还三我也没有。

大三上前讨价：我借一还四！
5 ]" }: S. w1 I1 _$ a5 I9 V) n
八婶口气还是挺硬：借一还五我也没有面。
0 ^' e6 ~  J$ y
8 E/ F  b, u; T8 Y8 j2 q. m大三追问：那我要借一还六呢？

9 Q4 b5 p0 G; |6 i" |八婶子：借一还七…我也不借！ （她不说没有了。）
9 `! L( A, S- P5 z1 Y4 y+ b
+ _2 ?; P4 G; B, a- C" g/ p大三见八婶子有点松动,咬牙一拍大腿,伸出手冲八婶子(对画外):我借一还八！

十二、地印子 冬日 内

花屋扭身坐着,脸冲着窗户,看不见,只听见说:混蛋！那是你们支那人的想法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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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y4 B0 w2 p+ b* C! E( K董汉臣靠在柱子上，眯着眼，幽幽地：好死不如赖活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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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：混蛋！
# Q0 a  |5 O9 ?4 o! C
6 D( t( f+ Q/ I" a( J; S( i花屋（画外）：难怪这么大国家，这么多人总是当亡国奴。
) Z' |, U1 Q, x' m& R0 s: d4 Z* v
& d" Y  D# ?, e  c+ Z, w& k% C董汉臣眯着眼听着。
" U+ {3 L9 F9 m( `& O* O% R
3 [) G/ u* M. b! @1 |$ g花屋：支那人就是坏呀！

8 W) E. r4 F' o. d% G5 y/ x花屋（画外）：快让我死！
1 _, t6 Q; t% Q9 v. _5 o4 r
董汉臣说了句中文：真要视死如归，蔫儿悄死呗，吵吵啥呀？

花屋制止道:混蛋!不许说亡国的支那话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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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C! D0 `1 j& N) z# S, D: r  D十三、二脖子家 冬日 内

八婶子坐不住了。

八婶子对画外大三说：到时候别说你八婶子是乘人之危。

大三连忙：那…不能！你老这是救全村人的命啊！

6 M; |+ x' e- r+ p, w3 R八婶子笑了，斜睨着画外大三：别跟我甜嘴巴舌的。
( Y' Q6 d$ W5 G" g. i
大三笑了：中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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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子下炕。

大三看着八婶子，又指着柜角（冲画外）：就在这里头呢。

, b0 R: H" f9 @3 k6 j& q八婶子小脚走着，边掏钥匙。

  H% q8 d, q' W! f4 M( x八婶子（画外）:三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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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边弄粮袋边答应：哎。
9 V9 J8 T! K6 }$ b; G& L) Y4 b7 S  {
6 w2 _/ _: T6 _& ^, y  [0 N# t  f' E八婶子（画外）：过来！
; @6 R- K, S+ i% y, W3 ]! Z
大三迎上前。
/ f! h5 d" e' B' D
八婶子入画：你跟我说,你跟鱼儿都咋的了？

大三嘻皮笑脸地说：该咋着…就咋着了。
9 X8 W; i  J) X) s2 V( \5 A
. K5 T+ ?. D# n, s* x+ U0 n八婶子：哎哟－这个王八操的！（边说边用手指去戳大三的脑门）

十四、地印子 冬日 内

花屋突然想到什么，扭脸对董汉臣说（冲画外）：对了,董,你教我说支那话！

9 x6 f. Q+ A* {4 w董汉臣不解，扭过脸问：什么？
5 ]( l' N  T; e  w3 I
" t; D+ E. s; L6 C) e- P花屋想象着：我要骂他们，骂最下流的话。

董汉臣听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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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（画外）：激怒他们，

花屋想象得乐了：好让他们杀了我，

花屋（画外）：听说你们支那人最怕骂祖宗八代。

5 Q  @6 Q3 R( {; G4 J& Y: E" R' g  @董汉臣听明白了，抬起头看着画外花屋。

. w6 l* n2 Z) l1 U0 K见董汉臣没有应答，花屋本来笑着的，突然怒气道:混蛋！马上教我骂这些！
0 n& x4 p/ y: a9 F) v
% f6 {6 S- f3 I: ~' G董汉臣答应：是！
. Y! o  a; s$ j& y) t) r) ?
十五、 大三家 冬夜雪 内
2 \( y7 x( B. s1 f
一双手正在擀饺子皮，擀着擀着，停下了，沾满面粉的手徐徐出画。

/ [  W0 |. O% T8 {4 E大三画外走到鱼儿身后，见鱼儿弯腰捞水饺，悄悄把手探进鱼儿的衣服里，
/ t% }/ N! K# Y" A7 \
鱼儿射闪着他。

鱼儿：起来。
. _9 ~6 o0 T( t6 I9 @% m
# i( G* W( E  S3 e鱼儿：啥时候了，还有这心思？（鱼儿走过去包饺子）

# b5 r9 i' l. T' T' U) V' m大三跟过去，笑嘻嘻地：你没听见人家翻译官都管你叫嫂子，管我叫哥了？还有…找八婶子
借面的时候，我把咱们的事都跟她说了。

/ J! q0 j8 h* Q0 B鱼儿：咋说的，你呀？
" G$ y1 g+ Z. w0 w. y" i; P1 W3 V
2 r' s% {3 d3 ^2 g大三：我说…该咋着…就咋着了。
5 w) x- w7 g4 p1 e' v. D/ J
鱼儿把饺子往案上一墩。

鱼儿扭头对大三（冲画外）：咋这不要脸呢？
+ G& r& y" x" u* _
, r3 `  y3 X$ R$ X! k$ M大三急：我不说她不借我面呢，人家没、没说啥不好听的话，咱俩的事都这样了，干脆就顺
; n" a, Q0 s/ ]+ L; Q6 p杆爬呗。

鱼儿:别臭美了,这前儿咱村出事,顾不上咱们，等今儿黑介人走了，我在村里还能抬得起脑袋
来，那脊梁骨不得让人家戳破了？

8 b, @& f' [3 v2 L. g+ s' y# I/ @大三：那咋办呢？
5 [2 j$ w' ^$ T$ g3 a
6 `+ B( K8 k/ {! T7 ~9 E鱼儿: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，知不道咋办?问我？
7 }% R1 J( @" q8 H: @0 p9 C
* K- w: h2 C5 l- L大三：那…我就…把你娶了！
9 J6 [' M0 @0 x8 t: _
. A8 c+ T- c3 Q鱼儿偷着乐：不娶，也得中啊？
: ^; l% f! @; {8 I
大三：说啥呢？

鱼儿：不娶也得中啊。

两人边包饺子边你一句我一句地唠呵，正说着，忽然听到了敲门的声音。
" m3 N2 v% g1 y% Y8 X3 ~
主观视线的门。

9 ~0 Z2 e2 u# @( B# x% Q大三急忙问（画外）：谁啊？
) e! N1 \! A- g
0 m- h% f0 S% G门外有人答了一声（画外）：我！
1 r. v1 M; D. I/ }0 ^: h1 ~8 @
大三眼睛一亮，对鱼儿说：哎呀！来啦！
8 y5 D8 v4 W" l$ p
' P! c9 I  x4 x- M9 M大三入画开门，手紧张地拔门栓。

这边鱼儿也紧张地咽口唾液，看着画外，
, @! |6 P! z5 V1 z9 A3 I2 T
7 C% b( v/ n. w, x8 Y+ C; T大三哗地拉开门。

& {$ x5 X/ i" H3 K( P# h鱼儿紧张地后退一步。

门一打开,结果外面站着的是五舅姥爷。五舅姥爷探头:是我呀!

5 Z! [  }1 u- a+ i5 i大三一看是五舅姥爷:哎呀，别我…我…的,我怕这个“我”呀！
0 o" w8 l9 n( T. f7 p
% D* _9 D& M5 ]# h) k# A" ^五舅姥爷拿出口供纸，:我是来送口供的。

7 w- p( n+ d9 i/ ^9 w鱼儿慌忙掸掉刚才大三手蹭在领口上的面粉。
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今儿黑介来取人的时候…

五舅姥爷：一块堆儿带走，我怕忘喽。
7 j3 A+ B1 S( |1 M4 y
鱼儿一旁擀着饺子皮，听着就乐了。
7 ~9 m3 A" M7 P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咱们总算躲过去了。
, u4 T7 ?% h, o) z% n
大三：是呢。

1 v9 B: V8 j8 g3 L1 A* s" g7 |1 Q五舅姥爷憧憬着：等会儿人走了，咱们把初一当三十再过一回。

  R3 E1 J/ T$ R+ m游客

发表: 2006-08-14 13:34:55 第3楼
) V+ q5 j; T$ m9 J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三部分

4 `$ c, E& y9 F& [  N十六、大三院 冬夜雪 外

（叠化）探照灯划过被大雪笼罩的村庄。海面上静悄悄的。过年了。

4 n9 j6 h* B5 K! f（叠化）院里的积雪已厚了一层。
& Y8 P7 ]5 A5 w$ E! x& z
. \! w0 C; w6 O- @9 g7 w* F' V大三端着盛有饺子的笸箩从家里出来,踩着积雪向地印子走去,鱼儿跟在身后。
0 r6 v! a( Z& ?: ^
/ {+ F8 p' H! P" G十七、花屋的幻觉

& p* }: E( G' y+ E0 l  f花屋听到通道里的声音，紧张地注视着门。

花屋：来了,董！

* Q; W- R0 {  N4 J+ l- s主观视线的门，感觉渐近的声音。
; V& l# [) ^% d7 w0 [' }
董汉臣听见花屋叫，猛抬头。
5 P& M" O/ ], l% [
花屋想象的大三等的样子，用被子裹成在身上，头上绑上布条，手里都拿着
# d, v( z3 S9 ~$ G" x刀，活象日本武士。大三等在长城上走来。
- u" }0 }2 b. _7 _7 x
花屋（画外）：时候到了。

大三等从长城上下来。大三从镜前出画。

+ _4 |1 t) }% l3 _花屋睁大眼在听的表情。
6 e( T; g6 k* ?5 i% h$ ?
0 h, b/ B' U1 Q; A# g" d$ f主观视线的门，感觉渐近的声音。
8 e3 m' F: A' ^
花屋（画外）：我听见他们的脚步声，
8 {( a) S+ L7 Z6 M, t
大三等从长城上下来。
- r8 l9 g& [# o. Z+ z- r
1 v+ p# [8 ~1 o; F大三等在村街上，大三等拔出刀。

& ?- z5 O- @$ b# P& w花屋（画外）：看见他们手拿凶器。

. ]& o/ }+ D+ j3 s" B五舅姥爷严肃的神情。
( A6 z% o1 ^# o/ b8 v% ?
9 a5 I9 m0 [& s. o% A花屋紧张的流下眼泪。
' @, u7 ^" y2 _
1 r+ Y4 m3 s4 ~  e. p6 u大三等在大三家院里走来。

# [8 b3 {1 H! A: O3 N9 G! C& \# R主观视线的门，感觉渐近的声音。
! m/ H9 {2 P; j) n) P
花屋（画外）：我要把你教给我的脏话…

花屋在念叨。

大三等在村街上飞跑下来。
) j% h5 b: F6 d
二脖子随众人从村街上飞跑下来。
- S; |0 K1 z4 q+ T1 z
花屋（画外）：变成子弹，射向他们。

大三等从长城上下来。

主观视线的门，感觉渐近的声音。
7 n, M; y& C  D+ a
$ \- j3 M) @/ l2 j花屋：激怒他们！

大三等沿长城残垣跑上来。大三拔出刀。
2 b% l, v/ k) ]: b6 e6 y
花屋紧张的表情。
& a* V' s( N3 S1 F4 V
% s. H) |6 t, t7 }8 Y大三等举着刀沿长城残垣上来。大三挥刀。
2 G! i& I2 ~0 \% ]1 @
花屋：臭骂他们！

! }$ ~( Y& ?2 }' V大三举着刀沿长城残垣上来，其他人随后。

) V# W- A5 L. \8 f花屋紧张的表情。
1 ]$ L2 g- q; E! u1 ^! ~/ r
+ M- O/ E4 f3 L" _4 i花屋（画外）：激怒他们!

% p8 x. A) Y, `$ h2 D) r大三等举着刀沿长城残垣上来。
4 V# j  w/ [4 f6 c0 t/ o" V$ Y
花屋紧张的表情。

+ |  u0 |8 ?2 t8 C) L9 {. j大三等举着刀沿长城残垣上来。
8 W: `6 O# T- }2 p. `1 f' ^
6 K9 t& H/ Q7 [5 H$ r1 r, E花屋（画外）：臭骂他们!

（叠化）花屋紧张的表情。

6 n2 ]1 R4 F- P# j4 A' K) W鱼儿、二脖子跑过窗前。

, @' A5 L2 c) @$ w; V3 m8 C' N& B6 T, s（渐显）花屋眼含热泪：董！

% j6 _2 s5 G- R/ S大三等在通道，向地印子走来，大三举刀要砍。
% l$ e  O# T6 m/ I: _
4 Q: H. ?3 Y  |/ h: [花屋（画外）哭腔：永别了！

十八、地印子 冬夜雪 内
# }6 {- v/ r  H- a
看着地印子的门缓缓打开，大三和鱼儿沾满雪的脚刚迈进门槛，

+ S3 u4 D" C. m1 w9 _花屋准备好似的，恶狠狠地瞪起牛眼,大声喊道:大哥大嫂过年好, 你是我的爷,我是你的儿！

4 X* h' l+ q! v- v/ z6 \+ S大三和鱼儿吓得退了一下。
) |6 ?( t! o! V5 g# a; j8 C
5 T" p6 R  b4 S" X3 P花屋又换了种口气：大哥大嫂过年好！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！

鱼儿听他这么说，不解地问大三：这日本子说好话咋还没好脸呢？

董汉臣因为是他教的，点着头紧解释：日本人生气和客气都是一个模样！
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要不咋叫鬼子呢？
7 ^% @4 V+ G1 a9 f2 W
大三：呃。
& n! R! \& |8 r: E6 B
9 T, ~7 w3 p8 t& Q5 `& x7 ~% ]& [大三和鱼儿刚迈步下台阶，花屋又大声喊了起来（画外）:大哥大嫂过年好!

  f1 M; t( |4 c花屋睁着大眼：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！
. S! r+ w  T0 w8 h/ u* l
( ~* d1 C6 c0 y+ Q* [, P大三乐了对花屋说（冲画外）：中了中了，别说了，话倒是听明白了，辈份弄岔了，我要是
你的爷，你就是我的孙儿，你咋也不能是我的儿呀,明白不?

鱼儿搡把大三（画外）：快别说了，谁也不是谁的爷，谁也不是谁的儿。

% K1 Y) n% ?  g这边花屋见两人并没有出现他所期待的那种反应，就问董汉臣：他们为什么不发怒？
% j4 @5 v. @5 g0 V2 F8 l: H
/ k1 ]8 n. I4 m" G) Y) b8 f4 i董汉臣骗花屋：日本人经常这样骂他们…
+ L: a" p7 }8 c2 d  |
( l$ V, o: ]) O$ `! ]8 T, B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他们早就听惯了。
4 S: L/ ^- v9 A$ b. M: `4 I2 Q
  ?1 s9 ~$ X% k$ i0 K" z( |大三和鱼儿蹲在花屋他们面前，大三掸掉石头上的尘土。

3 g' V: ]! }, B# R' c) u. m花屋又要叫：大哥大嫂过年好…

大三打断他：中啦中啦，别说了，说两遍就中啦。
6 j+ P$ q$ \9 p+ x2 a- m
( |6 D* U% b$ b: G+ Q' V大三掀开笸箩上的盖布，里面是冒着热汽的饺子。

大三（画外）：今儿给你们吃饺子，

, E+ A, g3 ]% W$ Z. Q$ |$ ~4 F大三指着饺子对画外二人说。
; E! S: {+ d6 |2 g
大三（背身）：不是想吃白面吗？
6 M4 [0 [6 v6 O$ ^. b& H; T# _0 ]4 @/ s" X
5 b/ z$ b: p' P3 y  N) N: n2 ~% `花屋还处于紧张兴奋状态，看着大三。
$ e% g* {8 f) w0 i2 ~, s
鱼儿看着董汉臣（冲画外）问：你教他的？
3 d* R2 x* \- s% X2 C6 I5 d
董汉臣笑着说:是。今天过年，我教他几句拜年的话，谢谢哥，嫂子。

大三对董汉臣说（冲画外）：心意我们领了。

大三和鱼儿剥蒜的手。
0 i8 V) ?/ t% W* w
0 h/ k/ y! p# K" d0 v' v花屋在努力“听”大三的话，不时瞟眼董汉臣方向。

大三（画外）：快吃吧，再不吃也就吃不着了。
1 d  {6 \; M7 ?4 A% x2 T4 ?7 o
大三认真地：今儿黑介，你们俩就该上路了！

董汉臣一听，误会他们今蟾就得没命了，一惊。
1 v7 {! y9 O0 k
4 g  V* n7 Q/ L$ r9 @大三（背身对鱼儿）说：那啥…

花屋不安地看着董汉臣的变化。

大三（画外）：给他们搬个桌子去吧。

& Q! b! C$ J: \( Y5 d鱼儿（画外）：中。
  W- u3 n- G( ~$ P. G+ V
7 _: j+ U% X: [大三和鱼儿站起，大三用布把饺子重新盖上，准备出去取桌子。
, ?! b' x' D/ B' V! }- ^" l
大三对董汉臣说：待会儿啊，搬个桌子，踏踏实实地吃。

4 Y3 u, t6 C+ A) x, J* `. p& M' \花屋看着他们离去，恶狠狠地：你们这些经济犯…
/ |& N0 ?" ?! h8 x; E) B) F5 O
花屋（画外）：我非杀了你们不可！
( T% @. o2 ^3 q& D9 U8 e& G
主观视线大三和鱼儿离去的背影。

6 }  k8 Q2 l/ d5 U1 r* K6 q$ y董汉臣扬着头，实际对花屋说（冲画外）：你杀不了他们了。
# b( W- \$ J& F7 I: Y( Y1 b
7 |7 A2 X# |3 ^' Y, Q花屋不解地，扭头问他（冲画外）：为什么？

! U0 D  Z9 l( e董汉臣：中国话“上路”就是死的意思。
2 x/ C3 Y4 X; S
0 u1 a$ {" A6 ?) ~  D/ M花屋扭头看着董汉臣（冲画外）。

, N2 p8 x  t# r' M5 e* L( Q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上路之前给犯人吃最好的东西。
) Z, o- |4 i9 d  a$ l9 p) v
( l' [0 O9 o" r" ~. M董汉臣：这回咱俩死定了！

# G& R! y* a, i花屋边想边说：我怎么没从他们脸上看出来呢？

董汉臣：中国人杀人与不杀人，脸上的表情都一样。

花屋听此，不觉心里也一酸。
7 j: e! G) F; M5 i) l0 X* {- Z4 ]
花屋：他们将用什么办法弄死咱们？

2 E4 n1 l3 `' D董汉臣：你怕死了？

% w/ g3 z0 p! l% |! l; t" B( b4 D花屋（画外）：我不怕死！

花屋：我只是觉得死在这帮人手里，太窝囊了！
$ P7 j$ ?8 f3 s) B( Z+ {
花屋（画外）：我不怕死！

5 K) e( Z* i/ c1 b1 \6 v董汉臣在听。

花屋：也不求饶！绝不求饶！
1 t5 S8 Q2 e7 O5 T2 ]# w$ [
6 U( L; N2 [4 p& C1 U. {0 p正在这时，门被“当”地撞开。

; Q, S9 q3 N$ c花屋和董汉臣吓得往后一仰。
& g8 ]' L3 l7 _) N
& N' v5 X* ^$ k4 I大三拎桌子进，放在包住的石头上，将笸箩放上去。

( G9 V4 s  p& A2 X! o得头凑上来：三哥。
5 P, T8 J. d" {. L- @
五舅姥爷等人也都先后进来了。一下子站了这么多人,气氛自然与以往不同。
. g& R0 b( a1 o! A: a
花屋和董汉臣开始紧张。
; k, @8 M- j% \
得头（画外）：动手不？
; Y% r" d9 p8 |* B2 Z& w
大三一回头，推开他：你起来。
4 @& y! |4 T4 h7 P
六旺推得头：起来！
5 O# M5 n% ^$ v$ u5 N& s. m# g& c
鱼儿在搀五舅姥爷，掸去他身上的雪。

花屋和董汉臣看着他们。
2 N4 E8 f1 ~) Q5 B( s
二脖子（画外对得头）：起来！ 起来！
) G4 t# B; u5 L, V0 m
' `. X: N$ V- P: ~+ b. r  n大三：咋也得…让人把饭吃完呢！把锁开开。

六旺：中！（跑去开锁）

二脖子去解铁链。

鱼儿背身入画撩盖布往桌上摆吃的。

鱼儿摆饺子。
) z. J' o% ]; |; J( v* S5 o
# \: n9 p8 ?% P% @' y  |4 b二脖子在解花屋铁链。鱼儿放了一碗饺子。
- c: _1 W) e' o8 B
大三抽出铁链。
. O3 B: n+ [1 _! n; n
! [" V! a. C: ^/ |$ \: D5 q8 t* z董汉臣悲从中来，声音竟有些哽噎（画外）：我求你们一件事行不？
$ H7 }5 D& R6 i
董汉臣（对着画外众人）：能不能给我爹我娘带个口信，我家在东北…

众人不知所措，互相看看，最后五舅姥爷说：中吧，放心吧。

& C2 s, Z) u2 J7 \( G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好好上路。

) L) ~8 V0 J  c. |董汉臣听着听着痛不欲生。

: z  C2 d0 ~1 F4 w. {; \% P五舅姥爷：事儿…该咋办咋办，吃饺子吧！

" K$ V5 J- H. F. Z' x. o+ r花屋听不懂，也不见董汉臣给他翻译。
) z! V! Z' j. W" b) l0 V) x' `
董汉臣听到这话，忽然象是下定了决心：我吃！我吃！
1 C* m+ r9 X; r4 v; W
5 _+ k6 e3 R6 u2 h3 F' S- f董汉臣：我吃饱了上路。
5 k: n% L# h% z2 T+ r/ r# ?& K5 w
众人看着他。

董汉臣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，一边吃一边转头对花屋说：花屋，你也吃吧，今晚死了…
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二十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。

4 R" k/ {, y6 x" M! O7 U. F花屋有点害怕。

" N6 t7 H; p3 S3 B0 K8 m1 l) d3 u9 d鱼儿和六旺在听。
1 X- u/ U% |( d. A' @) W; m
董汉臣对众人感慨道（画外）：我成也这张嘴，我败也这张嘴。
3 g5 y% ]3 w: Y5 r* m
- U7 }4 c! E. l0 b8 m+ @$ g; U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我要不学日本话，我能受这罪？下辈子再当人…

大三和五舅姥爷在听。

7 F& v( }& M: B5 ]2 s董汉臣边吃边说：我就当个哑巴！

董汉臣：不管咋说，我谢谢你们。

大三等看着他。

董汉臣：我忘不了你们的好处！

+ n! l7 ~7 j) U6 y大三劝他（画外）：中了，别瞎琢磨了。

0 Y% ^7 ^. J8 z$ K9 Y6 h大三：好歹的…你们也算熬出来了，不是？
0 T% I& T+ M! a: N2 I% A& F
六旺凑上来：三哥啊，这时辰快到了！

二脖子也说：啥时装啊？

董汉臣瞟眼催促的人。
+ S" J# |4 W! t, A* Y( h
花屋紧张地看着。

大三着急地：快吃吧！
' _( b0 c! m( o
大三(画外):再不吃，就不赶趟了，跟他说，吃完了，还得委屈委屈你们呢…

2 m! t8 I6 l& J! A! Y, u董汉臣捡起掉下的饺子吃了。
8 V/ p) A9 d% @) \) r; p
/ \* h4 I. X$ l: v3 ?; _4 d, h" K大三指着麻袋：还得把你们再装回去呀。
6 D6 `" N0 p' m0 e8 S
& `2 r, U  G8 L8 p花屋看着画外大三的动作，惊恐地：什么？
4 z; N3 ^4 h0 h
0 i# a: T" b& m* W" F8 B董汉臣给他翻译：他说，还要把我们再装回麻袋里。
1 V0 U2 z' }$ l- M2 k
; u9 X% S4 ?% W" y) ]0 w7 Q此时花屋也明显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氛，他不再说话。一会儿竟哭起来。

1 h- y" M1 A. a花屋这一哭，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，五舅姥爷急忙问：咋了？这是？
  a/ {' c6 T+ E' ^, p+ o
董汉臣不屑地：日本人就这样，爱哭！爱唱！
  ~6 t/ [1 s4 d
5 u% E6 y) |& V二脖子、得头愣了。

鱼儿、六旺也愣了。

: f' z1 B8 [( h/ w花屋张着大嘴哭。
2 X8 ?' ]# k$ R' v. f  M2 q
大三想着，说：那啥…要不的…这就要走了，给他弄点儿酒喝？

花屋边哭边说：我要喝酒！

董汉臣翻译：他说他要喝酒。

$ V+ t' h: |6 h$ o3 E0 R/ w五舅姥爷看看众人：哎哟！想一块儿去了！

$ c# Z4 F3 _" a$ k大三：找七爷借点酒！
* ]. ~4 m. t3 O! E
( F  p) E$ V2 r+ A十九、村口 冬夜/晨雪 外

6 }( C; D5 J5 r% `# V(叠化)夜已经很深了。探照灯扫过积了很厚的雪的村口。"咚咚咚"的脚步声。大三和六旺跑
6 H4 c5 ^7 \6 V- y; t' M0 h+ h来，躲着探照灯，蹲在井台旁，等待着队伍上的人。
7 R9 a6 R5 V' e4 \8 p! U3 z9 N
3 i4 }2 u7 i- q8 K: U* m# q探照灯一下一下地在村子的地上划过。

六旺悄悄地（画外）：三哥。

六旺偷着乐：不得…给 点儿赏钱呢？
. Y' c5 F7 Q% n+ }) v
& V6 V" D% p+ Z  Q1 A* ?  _9 `2 Y大三瞟他一眼。
' @- i9 U: o, L4 B0 t
村庄出奇的安静。村口的雪地上，连一个脚印都没有。

8 F, o0 J5 J" Z* l5 Z大三睁大眼看着前方，他眼珠往左一转。

. e) w- s% b8 H, ?' ]左边的空场没有动静。

1 n2 m: f& X/ ]0 |9 @右边的山道上没有动静。
% G- g' U2 G3 c2 B" x: a1 s( L
（叠化）山道上没有脚印。没有人来。这个难熬的除夕夜就这样过去了。

早晨。炮楼上的军号声响了起来，嘹亮的军号声响在村庄的上空。

; B, B5 |$ q* Y) ^* |3 E海面上“突突”开过日军汽艇。

大三和六旺经过一夜的折磨，象个堆砌的雪人，他们慢慢站起来。

4 @9 R& j. n9 A) z/ g! `海面上的汽艇。
( G( I( s  u- F' g" |5 H) J
大三失望呆滞地直视前方，
5 ]$ `2 d% u1 n8 D2 k$ D6 B
( I! ~( F/ E: u  t" r0 Y4 k汽艇开过。白雪覆盖的村口。
游客
% y" H, P/ g( h8 H' {
发表: 2006-08-14 13:36:14 第4楼
2 X8 c* _9 a# U: K
& F  `* R: z$ X1 X- ^+ m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四部分

二十、村口空场 夏日 外

夏天的挂甲台,从一堵矮墙后面闪出两个日本兵的脑袋,这是维修电话线路的电话兵，一老一
小，小的显然是个新兵。

大电话兵：上！
! D- j% R2 \# S: `6 g7 F: G
大、小电话兵爬过矮墙。
3 c3 m' x0 p8 Z) D) ]! Q' K0 r
3 B2 z; D7 u# _! t小电话兵：该去吃饭了。
$ c; X2 G8 `" u' l1 {1 u% g: r0 I
大电话兵摇着头：不去了。

小电话兵：不去乐队的炮楼吃饭了？

% W3 A2 {* L  v/ j% ~8 B# A! X. [" B大电话兵：不了。
2 a, Z1 h/ ^5 s/ @# R/ f# N
& W) Z$ d, b- H* Z4 m: L1 c大电话兵（画外）：我带你去吃支那鸡。
7 F# N! L" ^$ R$ L3 K4 C+ Z9 k
小电话兵一指大电话兵：当真？

8 m* s+ D! u1 w大电话兵有些卖弄地问：知道怎么从支那人手里要鸡吃吗？

中午的太阳很耀眼，个子本来就不高的鬼子投在地上的影子显得更加短小，而影子的动作看
/ N- t  ]8 r+ t. h6 r+ P. B. P: O起来就更象两个可以活动的剪纸。

小电话兵很谦卑地比划着：对不起，来只鸡吧？

1 l: q6 {6 L8 t) u% x大电话兵扇了小电话兵一巴掌:混蛋!你他妈这么说,连屁都吃不着,好好学着。
8 V' a" z" b. W) |5 A
小电话兵：是！
3 W6 Z& y$ j6 `$ Z
大电话兵弓起身子，端着带刺刀的枪，做了一个向前刺的动作，大喊一声：混蛋！把鸡拿来！
( S0 |: ^& i8 F8 S
4 r& z8 j0 G: R" b, [/ U大小电话兵在地上的影子。大电话兵示意小电话兵做一遍这个动作。

# _! R& g  _, l2 `小电话兵照他的样子做了一遍（画外）：混蛋！把鸡拿来！

# @  f% \; d2 e8 @- ]! M0 {2 D$ V6 {但他的动作显然差得多。

: d! h% Y% d* ]/ [7 e1 H1 B" X% A大电话兵踹了小电话兵一脚，小电话兵入画又出画。

9 v  Y: b; v" l) L大电话兵骂着（画外）：看你这欠打的窝囊样，等着挨揍吧。
, w% e% ^4 k3 |0 e
6 G2 X% l! {8 B, R; E8 G大电话兵又教了一遍：瞅着，你要瞪着他们，要象魔鬼一样，让他们怕你，明白了？
0 V( L1 p' D& U% t. h
& w( l: T* H8 ]$ [: {; E% A小电话兵：明白！
  Q1 U! }9 B& w) x
大电话兵又演示：混蛋，把鸡拿来！
7 k; G6 Y$ b' z$ n0 P3 @
% o) F. |) B7 k7 \4 ~这时大电话兵更加凶猛的样子,猛地向前刺去,把枪上的刺刀一下子扎进草垛，随着刺刀的刺
进，一个中国人的身影“妈呀！”从草垛里闪出来。

大电话兵吓了一跳，身子一闪后退几步，追上前去。
5 ~% }% x0 g) }5 f9 G8 g8 a
# _8 x" }. w& ^* z4 @% U! J! h) R大电话兵又惊又狠地喊道：干什么的？站住！

* {- l0 |* n* m3 h5 c( n追上前，大小电话兵用刺刀指着刚从外面带信儿回来的六旺。
: o8 J  b% N1 F9 o9 E  }' {& o  [
大电话兵打六旺：混蛋，你他妈吓我一跳！什么的干活？
& O& O) x$ Z0 @8 C$ u& O$ |; N9 H7 Z
六旺没想到刚回来就会在这儿遇到鬼子，他吓坏了，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。
5 m. o. I: Y- d. B  T
他用手朝村子里指点着说：村里的！村里的！
% ~' Q  i& e& E$ L3 p
9 J8 Z. d  |: n2 Q. K; v看到六旺身上背着搭裢，以为他要出村。
3 Q: B4 {  y# r! o) l
小电话兵用枪顶着六旺：出村的不要！
  ^2 b" E( `, L# K6 I+ a0 t6 H1 v0 [
/ C% m) D5 a& S4 D, r3 ~. V六旺仍是说：村里的。
) X- ]/ Q. [3 F  s7 _1 b
小电话兵：你的回去！
$ c4 m2 f8 ]  ?, l( W8 y2 I& E+ s
大电话兵（画外）：过来！
! X) m& a! A: R. ]1 m
& p% j" I+ s- F' e1 W六旺（背身出画）：明白！
, w) L" [9 o$ P' ^1 R
8 e  b! v! d( t. S5 p! d6 @% |- h小电话兵一比划：过去！

大电话兵摘下帽子。
- v7 d' h$ e, z  c/ f
小电话兵取上身上的工具包，冲六旺走去:过来!（把工具包挂在六旺的胸前）
, E9 X) X7 o: }/ M& w7 A/ Q7 _
大电话兵也走上前，将自己的也挂在六胸前：低头，过来！再套上一个。

大电话兵用刺刀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，比划着说:退后。出去的不要，明白？
, ]$ m6 w! c* L$ u, Z2 d; @
( Y" G- ]" b6 @- L' o; H# r六旺点着头，一副顺从听话的样子：明白。

大电话兵：出去的不要，明白？
0 O6 H9 r# q* k5 ]" @( C
六旺：明白。

大电话兵又踢了六旺一脚：明白吗？你他妈这混蛋！

小电话兵喊了一嗓（画外）：明白吗？

六旺紧着回答：明白。

两个鬼子一边说着话一边往村里走。
4 W+ a$ o# i2 l7 C  m) k
! P* h4 q; O; ?4 M5 k5 E) B大电话兵对小电话兵（背身）：你明白吗？对付这帮人，就得用这招儿。
3 k" \, w2 A8 J2 n9 ~; a9 Q, V/ t0 c
$ H/ r! s& e7 p" ~小电话兵（画外）：太明白了。
; A9 g, J( E! B! A
  P9 v7 C; s! f六旺看着日本兵走远，仍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，脸上都是汗。
二十一、村街 夏日 外

4 d% w9 r2 X( s% L进村不久就看见村街上一只大公鸡。
; f4 \' f: O1 Q' R9 B
大电话兵笑着对小电话兵使个眼色：慢着…抓这个！
+ ]" [! b0 v9 V; ~
$ n: I) H2 c  D! ?4 C5 Y. k( D公鸡在踱步。
' W, ?# k8 p% s" H
小电话兵（画外）：是！
+ o# P6 {% F9 }5 O9 h4 t# p
两人放慢脚步，弓着身子悄悄地靠上前，准备抓住这只鸡。就在老电话兵扑

过去想要抓住它的时候，大公鸡突然飞了起来，两个日本兵随后紧追。

' I& @- j3 U$ k5 S- H: l9 [二十二、村口 夏日 外

六旺伺机逃跑。
二十三、村街 夏日 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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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h- c" q% G; ?, f日本兵一前一后向公鸡追去。
二十四、村口 夏日 外

0 g4 k8 y  @& \3 M0 M# ?六旺跑过小桥。

0 \8 K( k" o( L9 r# x( k9 ]% Y画外传来大电话兵追鸡的喊声：别让它跑了。

二十五、村街 夏日 外
( X- |5 ~% j$ m$ C( x1 J5 x7 {/ W
4 M" P9 l. h: ]7 C6 Q. ]/ L4 m日本兵追着大公鸡跑上跑下，小电话嘴里喊着:站住。（向村子的深处追去）

$ U) C5 O' M/ D4 X$ S5 O7 Z5 ?二十六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
六旺一闪，身子进了大三家（出画）。大三刚从地印里出来，拿着笤帚，看见六旺：哎，回
" M! ]& H/ G* R. F  u$ o2 d* O来了？
& L- v$ A( o1 _8 Q0 @. B. s! R8 B; O
% E/ h! \( U3 Y  Y) k+ u* D! @9 N二十七、村街 夏日 外
% e7 S2 E0 R8 q4 s8 g* M! v2 V
大小电话兵喊着：站住，站住！（跟着鸡从村街上又跑下来）

二十八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
! i( ~' Z2 ]& T9 v4 l2 e' x大三拽着六旺：咋样啊？咋样？
2 t5 Q  p+ Q% s- ~+ k$ E; h
六旺大口地喘着气，手朝脑后比划着。
! }9 e$ g' P7 Y  v, c4 q
( y8 y# v+ F8 s" E: I6 w1 R8 _大三莫名其妙：你说。说呀。这啥呀？这是…你说话呀？
8 U8 L$ [: O4 T! y3 {
二十九、村街 夏日 外

鱼儿在疯七爷家院子里倒水，听见日本兵的喊声。

2 d8 I1 g4 M) r! h! L0 K日本兵跑过村街，喊着：我今天非吃了你不可！

鱼儿见状闪声回去。

( z8 A% R+ A( ^0 b% x# n三十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: Y, U: T0 i: l3 `& J( U% \
随画外院门响，大三扭头一看，跟着鸡冲进院子两个日本兵。电话兵突然发现六旺也在这
/ S0 N, \, u$ `( w; O. v里，先是愣了一下，他们没想到六旺会这么快地来到这里

小电话兵：你看，那小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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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电话兵冲六旺走：你…你他妈怎么…跑这儿来了？

小电话兵推开大三。

大电话兵把六旺抓过来：不是说让你呆在圈里吗？（扇了六旺两嘴巴子）混蛋！谁他妈让你
8 l  T7 h! G3 q- r' v乱动的？

大三：太君！你别打他呀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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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h2 y& c- f' x$ D2 I9 F; B大电话兵（入画背身）：滚！

8 O7 z5 T1 d. ?1 P* m, g; F  H0 A, {三十一、地印子 夏日 内
; ]3 {2 c* |/ I
* l$ X, \$ O9 P1 ]8 n花屋正躺在草上，他们早已换上了农民的衣服。突然他听到外面的动静：日本话！
1 e2 Y4 \* g+ ^, n$ E
他激动地坐起，将连在一起的董汉臣拽倒了。

花屋伸着脖子：日本话！

董汉臣坐起：你他妈做梦呢吧？

+ T0 s6 m; A" K& h6 t& m! j花屋聚精会神地听：别吵吵,是日本话。

三十二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6 l) t' y  X/ C  w" v) m- s
大电话兵在六旺站着的地方又用刺刀在地上划了一个圈,把他圈在里面(摇上)

大电话兵：出去的不要，明白？

0 m% z( B) [0 N$ l9 m& y六旺板板地站着：明白，明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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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G9 J* B0 j: n" W小电话兵对大电话兵指了一个磨房的方向，那正是鸡逃过去的地方，也是通向关押着花屋
和董汉臣的地方。
& O; V- a9 u. Y0 [
3 k% y! n; C7 o+ ?& y小电话兵：丸山君。
# F- V3 r" {- j" F( g$ D" `, Q# @. Q
, N7 l& f( c* |小电话兵（画外）鸡！
! t; p: c; A( X& S% U
' `& O/ }1 U) d" Y7 S# i) j) @他们刚才追的那只鸡正在碾房门口。

大三警觉地看着，大电话兵划过画面。

) w( b, R, b* ~5 ?0 k' F& ?大电话兵上前招呼小电话兵，准备去追鸡。
" h, t/ y4 m( K
, L$ ?- g( ~5 @" N大三见状不好，转过身进屋。

! S$ z7 e0 X9 B5 f# [$ p9 Y大三扔下笸箩拿了把菜刀。

! C; W+ w" M8 w  v5 F& ]大三在门口注意着碾房方向，
% e  a; n1 ]7 _( A, r
) u( g5 s% i4 V6 a大三手拿着菜刀蹭过屉，随时准备出来。

大小电话兵准备去碾房，分头追鸡。
% k7 ?3 l' [; N
  f( R7 ?9 @$ c( t, ]大三在门口伸长脖子探头看，准备着。

+ Z$ N8 q& L; y" Q% T小电话兵持枪慢慢逼近碾房。

: l& ]& T2 k' C* q大三提刀的手，仿佛瞬间即发。
3 h0 @* P8 l" x7 W5 a8 F0 H( ~
大电话兵跳下台阶，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突然传来鱼儿响亮的声音(画外):太君！
5 t" v5 T5 X2 x" k# r
/ D* r0 Z; G8 U. V% u$ F2 J' R大三吓一跳，顺声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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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Q3 J, T- h8 l2 m鱼儿手里各提着一只鸡（对画外）：你是想要这个，是不？
) y/ b3 i* h) n, h% S
$ ~) S8 i" K7 u5 }% X大三一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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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u& }  z+ e; c- Z! v, g* C小电话兵（画外）：混蛋！把鸡拿来！
8 n( a/ c# ?  E; U7 l
' V) u9 K; u* z2 {6 H4 @小电话兵回头见鱼儿手上的鸡，他并没忘记大电话兵的嘱咐，举着刺刀冲鱼儿厉害地
说道。

大电话兵上前拍了小电话兵一下：拉他妈倒吧，笨蛋！

这时大三拿着刀出门，乐呵呵地来到日本兵的面前。
0 t; J! w" ]- W* f3 F3 {- n
大三：太君哪！杀鸡不？杀鸡的干活？

2 S* Z' F+ i; h$ c. ~" t+ T9 B大电话兵拍拍他（背身）：太他妈对了！

4 V2 i) [) _  w大三：那…那咱们那边去？

$ u$ F; j5 B; t大电话兵（背身）：不、不、不…

8 W- l! I) {5 ^' W# b6 ^( }$ k小电话兵（画外）：混蛋！
- K. e' }3 l" J# }& h4 H三十三、地印子 夏日 内

花屋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外面的动静：我听见了！听见说“混蛋”了！

* x, F; k  F+ U# \1 ~2 S董汉臣半信半疑地也伸头听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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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（画外）：没错！
, b: S7 W6 R) N# ~2 M1 V6 y! l1 S
! K  n  H6 h8 b% a+ N# U' `花屋肯定地说：是日本人在说日本话，是皇军在说日本话！
$ e! D! o) ~7 M. }) o
9 @$ L& I/ H) ]: }) `1 n3 x/ {董汉臣禁不住要站起来仔细地听。

三十四、大三家 夏日 内

屋子里,切成块的鸡已经下锅炒了.

大三在一旁炉灶生火烧水，鱼儿入画拍大三后背，说：你在这看着，我弄几
个孩子闹腾闹腾。

大三：中，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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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闪身出门。（摇中）

二脖子提着茶壶跑进来：鬼子要加水呀。

大三（背身）：加！

二脖子：我去村儿里找点孩子来呗？

大三边加水边对二脖子说（背身）：你别去了，鱼儿去了，你在这盯着他们,
7 y- h  }5 e1 C* \1 _" _1 j) {别总喝水，跟他们说话呀。

, S  N& p; X/ S! Q) x5 v二脖子：我就不会说日本话。
. [1 ]% C% _) ^0 U' t
- k; b* t- E/ m) e" m; U. J透过大三后背能看见日本兵在院里坐着喝茶，此时他们喊着。
9 w/ J; ]+ w* e& S  g+ ^
二脖子：来了，来了。
0 c4 r+ k8 |9 _5 W6 @9 B
' q% K$ l9 s) d; b/ Z' q大三（背身）：来了，来了。（对二脖子）你不是跟“森塞”有面吗，你？
9 H' [( t1 I5 i
: U7 v$ k, }: i: V8 Z二脖子：我就会说个“森塞”跟“三宾的给”呀。

- s# w. R9 F: Y1 v大三（背身）：你就说这两句！

) Y3 N5 _! d( M三十五、地印子 夏日 内
4 w. r+ J: U& _% P7 y$ U6 [
# K7 |0 [0 C5 X) ]9 q花屋听着听着，激动地：真的是日本人来了！就在上边！

董汉臣开始相信了。

+ L# c" ]& T, _, R! d8 m' e花屋双手握拳感谢上苍状：老天有眼！

董汉臣提醒着：不一定吧？小心为好。

+ v, M3 n8 m5 |三十六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
4 P) Z* I; O/ ?: d$ @大三去倒鸡毛的时候，走过六旺时问他：这两小子咋来了？

4 F6 m5 x: @4 J9 F' f! i+ E6 |) W六旺：知不道，村口碰上的。
$ x  f; t: Y7 ^% o
大三蹲在地上悄声问六旺：不是你带来的？

  \/ v, U* A& H' b3 H" ]: f4 K六旺(画外)：我咋能把他们带来？
, T$ |) i/ s4 G! @1 g3 S
大三：知道这儿藏着人不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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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旺扭着头悄声说：说不好啊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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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正悄声地说着，突然，啪地一声脆响，那边二脖子正捂着脸，他刚挨了
一个耳光。

! s5 }& [7 `/ @) e! K两个日本兵笑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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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躲着说：“三宾”的不给，“三宾”的不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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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C- v6 ^, X* y7 j9 |大三过去（入画）：太君哪…

大三对二脖子：烧火去！（二脖子出画）
, {. G& {. t4 ]% a
大三：咱们这鸡…马上就熟了，这个…这个…咱们还是换个地方，上那个院,
3 i: N, s4 X% q& h3 h  H那院有树，凉快呀。凉快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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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电话兵：树的拿来！树的拿来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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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Z- B6 I8 x0 \9 ~大三：树的拿不过来呀，你们得过去呀。
5 C7 }/ P5 `: Y0 d: P1 J
2 s, j& e. y4 L+ u( g6 d( [! ]小电话兵：混蛋！
4 i8 y' M) c$ O
大电话兵打了一下小电话兵：得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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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七、地印子 夏日 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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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焦急地准备着：我要喊！我要喊！
9 v# }* M& n( B& K: V& v6 g
2 `4 x/ x5 H+ Z- ?3 ]. \6 V董汉臣提醒他：喊也听不见。

' r0 x+ }/ @( ~% s正在这时，那只大公鸡东张西望地进来了。

董汉臣的眼睛一亮，他往前一扑，把花屋拉倒了。
1 e, I$ d! s" F8 p8 n9 r
董汉臣指着画外的鸡对花屋说：花屋，有办法了！

$ C' M) R; }( z/ o那只鸡走下台阶。
三十八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、内

院子里，两个日本兵一边啃着鸡一边喝着酒。小孩子们吵吵嚷嚷地在日本兵
周围跑，其中大电话兵让一个小孩坐在了自己的腿上。
( v% |2 w9 H. T+ U, I! H（摇左）大电话兵向炮楼子上打个招呼：不麻烦你们了！午饭我们自理了！

六旺站在原地，由画外日本兵向他扔鸡骨头，寻开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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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电话兵（画外）：给你鸡骨头吃！

7 I7 ?* e" i+ M, D8 D* ~小电话兵向画外六旺方向扔去鸡骨头。
# t. Z: {' x% V% C# g+ i
六旺扭头看着这边，小孩子跑着。

( q% e+ j9 B* W- h0 O小电话兵撕着鸡，冲画外大电话兵：真他妈好吃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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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拉风箱，问二脖子（画外）：你都说啥了，他啪啪打你耳刮子？
3 ?2 G! d. j+ G: m1 j
% t; D; ^  p3 l& Z二脖子捂着半边脸：我就说一个“三宾的给”。

透过大三的后背，能看见大电话兵领着小孩游戏。

大三边拉风箱边说（冲画外）：你不会说“三宾”的不给？

二脖子一甩手：要不…你去吧！
# U& N/ {" v3 k+ k* I; a  w
大三（背身）：我不中！
* j' o# w6 w4 ?1 W
0 x+ i% ?+ I2 t% X大三（冲画外）：我就会说“八格呀路”，那更出事！

6 l: B  K% N( R' T8 Y# I二脖子揉着脸：你就不会说“八格不呀路”？
! }0 x/ d, ]/ ^5 }7 g
: i: _  Z$ @" _3 k0 c大三（冲画外）：你别胡扯！快去！

$ A7 f6 Y( i0 J9 J+ b  r大三（背身）：我在这盯着他们，那帮小子要是去碾房，

大三拿过刀一挥（冲画外）：我就跟他们拼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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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九、地印子 夏日 内
9 ~  W& R6 r: I
花屋找来自己的日本军服，用牙撕下那上面的一枚领章。画外鸡在叫。
' e1 {* d6 Z9 \* _1 u
' W8 z" n8 m5 i; }9 v董汉臣已经抓到了那只大公鸡，递给花屋，

# d  w' U2 @: y: K' ]. o) v3 @$ D花屋撕完领章去拿鸡。
+ C: n" C3 y* A8 r
董汉臣向画外递鸡。董汉臣：快点！

花屋接过鸡。

8 I: `0 Q, F: e2 w鸡被花屋举了起来。
( q5 j$ A! Q& h6 f% S. Y/ K9 w
花屋（画外）：救救我们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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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捧着手里的鸡，神情悲壮地对它行了一个礼：救救我们吧！
$ x3 ?; Q" g" ]4 e+ P7 v, R
# ?" d% n: ~0 S; [% W鸡不明所以地扑愣着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救救我们吧！
5 {* A- ~8 N" ~; d- E, T7 ~9 m
! q8 R0 P4 p3 L5 I; A- Y- W9 Q花屋神情激动地向鸡行礼：拜托啦！
$ B: {" o, D( T, A: o+ G9 g
: y$ l  Z; ~9 A+ E2 N鸡梗着脖子支愣着。

" B# A* p6 b, C7 u董汉臣一旁急了，（画外）：快点！

# t& |# G, b4 ~: I! D董汉臣着急，用中文骂着：快点快点，他妈了个逼的！
2 b5 W# w9 r$ T$ W# J
+ C2 C# {9 Y1 q& m- q, U大公鸡白了他们一眼，
/ d$ b& b  J- U# Z7 _0 |* l3 a
7 Z" p3 \! w4 a- r# T$ b* A四十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
5 w" d* P. k; A! h5 S% f: |院子里，大电话兵趴在小电话兵的耳边：明白？
- }. s" y) S/ y; [- C" }' t# N
( d) Y% I, F  ?9 _0 o) x小电话兵：是！

/ _! t4 A3 f1 c& @+ b. X# e: t- ~大电话兵：冲啊！

大小电话兵拿着枪突然向碾房方向冲去。
) W9 m+ E# }+ u) ^; I" I9 \& q
# E7 D3 @8 y  I) D( H8 P鱼儿惊叫：大三！大三！
大三听见叫，回头从灶上操起刀：王八操的！
% v3 Z' I9 Q6 p- j
大三提着刀从屋里冲出来。

二脖子（画外）：先生！

" g9 E0 O3 w. K! h鱼儿（画外）：三儿，他进去了！
% w1 U- k/ m3 E8 X
; G. o3 z- N2 |6 }. [大三冲到碾房附近，大小电话兵把枪放在碾房的磨盘上。
2 J' E  e: a! G- j3 |
: p  J3 V3 h8 R+ d7 I大三（画外）：躲开！躲开！

, B  R, V$ T% W2 L3 g8 E- T见大小电话兵复出来 ，大三和鱼儿往后闪。

大电话兵出来看见大三手中的刀，问大三：你拿刀过来干什么？
9 \4 c5 ]8 ~" r# l
7 K4 D$ y7 Q- f% m  z旁边的鱼儿紧张地看着大三。
$ R0 u) t+ F: n
9 ^4 L, v  ?3 K大三急中生智，指着画外的驴，挥着刀：太君哪，杀驴的干活呗？
5 {( L. ~+ l9 I0 M' G8 s
( }8 ^* j+ H2 x/ m3 w' j: o大小电话兵看看驴，大电话兵：驴？

大三解释道：驴的米西呀！

日本兵哈哈大笑。

3 K$ R/ C9 ]+ {+ t! X. f大电话兵：这傻瓜，看到皇军吓成这样。
1 X7 j; w: p  b7 O, \
大电话兵（画外）：以为咱们多大的东西都能吃下去。

8 P7 y4 @& p( J8 F; N" U; ]# ?, Q大三赔着笑。
; D: M# Z6 `/ }7 D# @- q$ P# B
小电话兵：傻瓜！
- W% W2 f  C' H2 U; i
小电话兵骑在了驴背上，和大电话兵共歌：《鸡小调》。
9 e; y6 z5 P2 M% w0 e2 \. B. L, }
! N; y! Y, o8 z) B1 n! ]7 l* z大三和鱼儿看着，不明白这两人的意思。
5 _5 X( M4 E; t" [
大电话兵乐着的大脸。
# c" \- E% r) U; r: z9 [
小电话兵坐在驴背上舞着胳膊。

0 w, Y1 h( f! q9 b% u# D大三看着他们，忽然他发现碾房那儿有动静，扫了一眼，惊了。

（画外）那位漂亮的小妞儿…
) }$ j& C+ G7 K
9 X+ {1 G$ B; B* `8 n$ S1 W原来那只鸡从地印子出来,（推）脖子上挂着一枚日本兵的领章，赫然醒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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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r2 E4 j! M* U$ {1 R' t( Z$ I（画外）是高高在上的鸡哟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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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也看到了，大家异常紧张，突然大三就象守门员扑球一般，向鸡扑去。
0 i! V. S8 p' R+ {* n! T' Q& i
（画外）我一定要努力加油…

! h8 n  _, K$ B小电话兵听到动静，回头一看，叫道：丸山兄！枪！

大电话兵马上停止唱，惊道：什么？

大小电话兵吓一跳，冲向碾房，拿起磨盘上的枪。

鱼儿紧张地喊（画外）：三儿呀！三儿呀！

大电话兵用刺刀顶着大三：你要干什么？
* j: B% Z& m4 x' L
大三趴在地上，拎起那只鸡回头说道：太君哪，我又给您抓了只鸡。

5 v3 w: D" L. C* {# z) z' \他已经拔下鸡脖子上的那个东西，紧紧地攥在手里。
! K7 R% m* i) P. a
小电话兵（画外）：我认得这只鸡！

4 ?; ^& w. o- v9 n( h6 Q) T大电话兵迎过来：没错，我也认得！就是它！

大三被大电话兵从地上抓起来。

9 G3 a& E0 f- I" h, x9 U* C% r+ S- Z大电话兵把大三从碾房里揪出来。
1 g& q4 Y, h7 ]2 _) t
* t( I! }. G: N" U大电话兵挥挥手，制止鱼儿的叫声，他拍着大三的肩对众人说：这小子，大大的好！

7 `1 V4 \+ y7 _7 `9 [* O/ p大电话兵又捶着大三的胸膛说：鸡的留下，下回的吃。明白？
& `$ S$ T( [* w
大三忙点头赔笑：明白。

小电话兵一旁提醒：该干活了吧？

大电话兵一琢磨：没错，别玩了，走！（两个电话兵跑出画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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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电话兵边跑上台阶边看表：还有两条电话线没架呢！
$ p( E) _9 \9 o
小电话兵：那傻瓜总拿把刀是什么意思？是不是…

六旺送上来他们的电线圈等，帮他们挂在胸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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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G2 W" r5 }9 f) q3 d) T大电话兵挥手让六旺（画外）：回去！回去！出去的不要！
' @8 S$ `4 O; M$ L/ U5 i7 O+ f" P1 S
, E4 _) c/ t) ^8 |6 e; x% [（摇右）六旺答应着往回退至刚才一直站着的地方，小孩在旁看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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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e5 e9 v2 W6 G# H. N" R, q大电话兵画外问对小电话兵：你害怕了？
  V: V) o1 M9 P7 a4 _5 T
7 J1 H! N/ f) y2 h小电话兵：哪里，跟着丸山兄什么都不怕！

二人说着话就往院外走，二脖子入画上前去送，被大电话兵一把推了回来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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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关上院门走了。

二脖子（背身）：先生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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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`* @( S5 T  ~: [! R1 q两个日本兵离去，大三长出一口气，摇下张开手，手上赫然被捏的领章。

* G  y& D6 V6 ~) Z$ r7 [大三（画外）：看看！看看！

二脖子伸头看着，想到刚才此景，倒吸一口凉气。

大三（画外）：妈的！真是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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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D( @9 R& O/ w+ E4 q+ _! I鱼儿在一旁看着，刚才也吓着她了，她撑着腰。
* @) @: `4 J. o突然门“哐”地又被撞开，大三一惊，张着的手忙又握成拳头,（摇上）回头看画外，两个
日本兵复又返回。
6 i( D! ?; U9 W+ n
% S6 c- l5 L2 t6 u大电话兵（画外）：怎么样？

大小电话兵在院门口。
( L- d6 S8 J8 d$ A3 N6 ?
+ a6 b$ n4 Y- T- K, z# ]7 x1 u4 A2 }小电话兵指着画外六旺，得意地：那傻瓜还真是站在圈里不敢动啊!丸山兄…
$ W4 p# p, d  ~. P  J2 c
6 O5 _/ C' f3 z: Z( W7 O六旺果然如其所言，背着褡裢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。

: f- K- H* e4 Y: @小电话兵（画外）：你真厉害！支那猪的心，全让你摸透了！
8 P5 g4 L$ E; t
% {6 U6 h) {' A小电话兵献媚地：佩服！佩服！

( L; @% ]" e# D二人勾肩搭背地走了，这次，二脖子入画将他们送出院门，随着日本兵走远,

) R7 l$ S) r, z; ~2 T+ \他的话也说成了另一个味。

二脖子（背身）：先生，先生…孙子！
2 Y: j: M" P% Q3 k) s% S$ v
3 X; I" m. P. m* N+ `- v3 [% Y一次次惊吓，鱼儿累得弯下腰。
( v. O+ N9 B+ L1 M1 W/ [1 O
, ~" Y% F9 Q3 N+ P- L( M4 }大小电话兵边走边说，二人渐远的声音。

) X9 A) I/ u+ ^* v2 t6 h大电话兵（画外）：跟我学不丢人，况且我也天天学嘛！
' d/ N" v. p+ d* y! d0 A
; c& f$ m: T0 u9 c大三侧耳倾听二人离去的声音，顺着声音。

小电话兵(画外)：您还用学？

大电话兵（画外）：活到老，学到老嘛。鸡味儿怎么样？

$ ?1 A: F% O$ X; C: Z小电话兵（背身）：香啊！

) P4 a( S; k5 C1 G* o# Q5 M. b) V透过大三家的院墙，看见两个电话兵推着车向村外跑去。

在确定日本兵离开了以后，六旺扔掉褡裢。

他大骂一声：妈了个逼的！（向地印子跑去）
$ \4 l0 z+ t. `  A
接着二脖子、鱼儿都从大三眼前划过，跑进地印子。

二脖子（画外）：六旺六旺…

8 h- v4 M8 \/ \$ d- p* B鱼儿（画外）：六旺，做啥呀？
* V6 ^% }1 J& r. \3 _: V
1 U7 S7 _/ E" a8 c% ~大三眼瞅着他们跑过：做啥去？（随后他也跟了进去）
2 z. B/ M# J7 a
8 _7 d; R6 R9 Y) i* _/ K四十一、地印子 夏日 内

花屋和董汉臣企盼着。

" D/ J9 L/ R# v* p% b/ W$ ^花屋：日本兵来了！
: J- w; L' R- N7 t
1 p: m1 b$ [- g+ S# W董汉臣：来了！
  p  S9 f) i: F
6 d$ A" S  N; }, H一进去六旺就一把揪住花屋，啪啪啪地连续打着耳光，嘴里还念叨着：操你个日本子妈
  u- r4 x3 A. C; G" }的！妈了个逼！妈了个逼！

# _9 X: V- O8 z- i' V; `' k二脖子去拉六旺：六旺六旺…
! x5 r% y7 S6 a
& H3 ?- @  P6 e# ?六旺甩开他，又去打董汉臣，回来接着打花屋。
) e+ P* F& ?) T2 C' N
+ `2 M: `( t! _, k- R大三气哼哼地拎着刀和鸡进来，

大三（画外）：起来！

大三：王八操的！
9 S/ o. y1 I0 g
% u. o( A* m' d随着话音，大三手起刀落，摇下一刀剁下鸡的脑袋。

- B. h& E: @. W# |0 B$ @鱼儿领着一帮孩子站在门口，惊叫着把头扭了过去，摇下小碌碡睁着大眼在她身后探出
头来。

6 |1 `, L  D$ ~$ e/ M$ s4 }  i花屋没料到大三这么做，吓得倒在了地上，挡住了眼睛。
4 w) X& d% q- _; e
董汉臣也睁着眼睛看着发生的这一切。

大三铁着脸，神情严峻地对两人说：你们，你们…安的是啥心啊？啊？你们给我弄这个，
) f) h2 }1 g; ]+ X啊？你们是想要我的命啊！我把话给你们撂在这儿，你们要是想要我的命，我就先要了
6 E5 z0 F( Y' ~) L+ S3 u7 O. }0 H你们的命！
& |: G0 C! o' M  ~; `) D: }6 F1 {
大三一下把领章按在桌子上，随着一声脆响,摇下桌上的领章和碎了的桌子。
四十二、七爷家 夏日 内
6 R6 ~: Z) `9 O+ u) g) ^- J9 u
% S3 b; E' F: V  S村民们又一次聚在了疯七爷家，
7 E4 \1 f+ C' ~9 ]7 r) I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捡要紧的说。
0 A, b9 r6 Y1 q6 r' j% U
（渐显）他们围着炕桌坐成一圈，几个人的脑袋凑在一起，伸着脖子听六旺说话。
（摇全）
# x5 D+ w9 B. m9 X6 a5 _$ b
, p" t3 n- Y# e2 u8 K. Z, K% D六旺（背身）：我出了村，就过了河，我过了河，就上了山，上了山，就进了城，我进了
城，就去了药铺，我去了药铺，就找了李麻子…
; U6 D5 g& x& H. }* g
7 i( x2 W/ c0 T0 P! C) ^五舅姥爷不耐烦地（画外）：捡要紧的说。
4 T: A  Q4 p1 k: Y
六旺（画外）：是要紧的…
( A# f1 Q& ~( p4 \" T. d: k" |+ C
! g' F6 l* y7 ~+ H6 ^* y% d+ l大三急了，冲对面的六旺：你回回出了村过了河，出了村过了河…

六旺也急了（画外）:我不出村咋过河？我不过河咋进城?要不你去！给我口水喝！
4 L: }! J) t3 q* Y$ X9 Z' ?
五舅姥爷（背身）：你说，你说！

六旺（画外）：我说到哪儿了？
4 e$ Q; r0 r2 P
二脖子扭头冲画外六旺：你出了村就过了河…

. h; w; y- F$ R: T六旺来劲了（画外）：捡要紧的！
& @2 B7 Z- h9 T; Z
大三提醒着（画外）：你看见李麻子了。
: L* i8 B/ f$ C- A( Q4 `& g) `1 E
/ H8 m/ n' j: }' y六旺：我没说李麻子！

! }* P( O: l4 m  `大三（画外）：你才刚是这么说的！
) A) h2 k" H3 g+ W  m8 p
0 M. t% y* i4 p( o/ A3 ~4 _六旺：我说一个…我说我见着一个叫五队长的！
  H9 R& C, x* u: M$ }
" A7 ^0 l. @5 c4 r6 @: Y9 B3 j% @$ ]五舅姥爷问六旺（冲画外）：那五队长…咋说的？
- N: G/ d! u3 r
六旺开始叙述，众人伸着脖子听。（摇全）

六旺：五队长说:你咋又来啦？我说:我咋又来啦？我这事还悬着呢！咋办呢？五队长说:我
% x, [. Y* F: H( V- m) V% D不是跟你说了吗？我说:你没跟我说呀！咱俩头回见面呀！
  z" T, X3 I/ W3 `8 P4 e: ]1 R1 ?
（画外）五队长说:你不是下庄的吧？我说:我不是下庄的!我是挂甲台的呀！五队长说:挂甲
$ Y0 L" \1 Z; m/ t$ ^台的？我们没往挂甲台搁过人啊!你该咋办就咋办吧！我说:那我到底该咋办呢？五队长说:
7 R  F/ Q" K( y! ~* N7 M5 A挂甲台不是有个炮楼子吗？炮楼子底下…你还等啥呢？处理了吧！

六旺一口气终于说完，咽了口唾沫，用手擦擦嘴角。
) e) {: f; S4 ~: ?. u4 R) j( g
+ K2 \6 y$ m* F) [大三：你没问他，咋处理呀？

六旺（画外）：我正要问呢。
% J6 S4 X& v; ?0 v4 G
3 i" H% H2 r) k& b4 U3 _% S六旺用手比划着：铛！铛！铛！枪就响了！鬼子上来了！那马蹄子声…夸啦啦…夸啦啦…那
枪子儿…嗖！嗖！嗖！

# K/ Y* X/ W5 p3 q# T* D) F- Y; [大三着急：你快点地问哪！
" L# B. T( i' _) E  Z7 j6 ]
3 c) j8 u0 a; D1 l" \六旺：是啊，我就追着他问啊，他走哪儿，我追哪儿，他走哪儿,我追哪儿…
7 L6 Z, i9 S1 P
8 e3 r! \  e0 Y; B. I& B六旺（画外）：往后…我就追不上了。
( ^" J; q) N- l) [
4 C; K; s  d0 x大三：咋啦？

, v5 K9 E  @4 X: x- M1 T! A六旺一挥手：他骑马撩了！

0 Q1 _& J% ~+ q二脖子抬起屁股冲画外六旺：你咋这笨呢？

六旺（画外）：我笨？你去都找不着人！

, l6 G+ s8 X7 `+ V9 ~六旺来劲了，冲画外二脖子比划：一枪就给你崩了！
9 K: ?' S5 ?: r/ ~) u9 t
五舅姥爷继续问画外六旺：那五队长…他就说个处理了？

" e* O6 p  K- r* ]  g六旺：啊！那大手…一比划…
  d! H2 k7 Q% |0 _
大三看着六旺的手在眼前比划。
7 S  t, B1 c4 _2 U3 F4 @
六旺一比划：处理了！
; E9 O) I! b, i" }( B  @  E
* d& Q7 R' O  B0 U  e* _大三随着六旺的手，正听他说话，画外“咚”一声响，他回过头。
' l+ ~# @5 |* J1 X4 b" M
6 @8 c* i' n' [/ F6 c& _6 y疯七爷推着小车从左炕头到右，嚷道：我一手一个掐巴死俩，刨坑儿埋了。
$ a; V1 h7 q% Z6 I
! V/ |3 u$ e& e% P9 y五舅姥爷不耐烦地皱下眉。
1 y/ x( O- }9 A& m. ?
6 X4 Z/ ~, y3 \: o3 L# A5 H8 J大三画外叫六旺：六旺。
, Y9 Y: l" K" G$ `; Z" n0 F
8 I, x2 k, ?  m% I2 ?. z0 Z3 L* r六旺回头。
7 B0 o+ V! \7 k( K8 g& N& k
% y  M. B7 y+ s, o+ N大三：你说说…那人他是咋比划的？（他用手左右比划一下）是这么的呀？还是这么的？
: c& Y1 e; o( p
六旺看了一下，说：你再比划一遍我看看。

大三又比划一遍：是这么的，还是这么的？
$ R6 a' v) H( ?, E7 j- G, K8 o. }% q, s
六旺想了想，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：是这么的！
% W. ~' J# O+ G9 p: d- M9 L
0 t' l* ?1 ~9 h; f# p: o1 h二脖子反应快，伸过头来：这么的…可就是要宰人哪！

! B5 J, Y  }$ m, b# V大三摇头：那不是！
9 g9 s3 B9 M: w
二脖子站起来，手在大三眼前晃着,(画外):咋不是啊？这么的…都这么的了…
, [; ?  Z, d5 n- a% [$ m- q* v
, T5 Q) g& _' y' s  W& p二脖子问六旺（背身）：啊？他还不是要宰人？
, h* S# \; A( O1 L* q
摇下二脖子停住不动的手，那是一个砍头的意思。

5 L( ~0 d! ]5 b! ]+ a六旺看着这只手：我琢磨…象！
+ t4 Y: B) b2 S, G
大三思索着。二脖子慢慢坐下了。

五舅姥爷慢悠悠的声音（画外）：古话说： …

* `1 \6 d% ~7 k五舅姥爷：”恭敬不如从命。”
& ~0 x2 D4 z8 J3 l1 ]- R* S
. }2 G8 ~4 i, Q  z得头儿一旁接下茬，摇头晃脑：那…不如啊！

二脖子跟着分析道：这半年，咱恭敬了十来回了吧？咋也该从命一回了！

# h* a; k1 z6 s2 {大三还是不明白（画外）：舅姥爷…

' ]- C$ ^9 y( t# k' Z# ~9 L大三问画外舅姥爷：那你老说…他要宰人，他咋不说宰人呢？他咋非说个“处理了”呢？
: r1 B' {3 [' S" d" |, [, U
五舅姥爷肯定地解释：干大事的人，不能把话说那么透啊！
/ Z/ I- M# ]8 |4 p
# H6 U- Y* c. L& y二脖子反驳（画外）：够透的了！

7 _$ ^# q. A9 U4 \* p8 _大三扭脸去看他。

二脖子（画外）：头回，那两小子冲着喇叭队喊救命，二回，今儿个又弄个鸡往外带领章，
; J/ [; C, K/ W# ?  U9 H+ ~
$ ^. |) T5 E# b( c4 Y二脖子对众人说：这等第三回？咱就没命了，都没命了，还咋从命啊？

7 H9 p+ T( p7 a/ F6 \: q大三追问对面的六旺：没跟你说咋动手啊？
  a; {2 A. R( ^1 ]: k' D/ W
六旺摇头：没说。

; U/ q5 }/ V3 [; _+ I; P8 \# W% X大三又问：没跟你说叫谁动手？
- g8 x6 n$ {9 b" R' z9 W" ^
六旺：没说，人家不认得咱们，人家知不道咱们谁是谁！
& z0 Z# I$ R" t
) o9 M$ F- s, C# ?; I大三一琢磨，用手一指六旺：他不是认得你吗？

3 |( E% Y& [# ]( e0 F1 b+ F8 n六旺赶紧推托：啥认得我？都把我当下庄的了，还认得我！头回见面！

大三身子往后一靠：那…就难了…
! r% W1 L1 I. U6 R
. @5 C5 j) P  k3 X# P( A" l) I$ K六旺枪言（画外）：那有啥难的？
  M: k9 V! j1 ?0 u7 h
- f6 W& m3 ^* y) i& M7 t六旺斩钉截铁地说：千刀万剐了！生吞活剥了！日本子是啥好东西呀！（他回头冲画外鱼
儿说）再给我碗水！
6 b, m  E2 Z) w9 d/ F- _9 Y. A
摇上鱼儿过来又给他倒了碗水。

" r3 [* A9 c. r5 g# N二脖子（画外损六旺）：你说的容易！啥叫千刀万剐？啥叫生吞活剥？你剥一个…
( H+ N% n8 z0 c
这时,咚地一声，疯七爷拳头打了一下右边的炕头柜， 他坐的小车又从右边滑出了左边，
他举着手一字一顿地说道:我一手一个掐巴死俩，拧成麻花！刨坑埋了！（摇右）
& l2 c& t4 n* @( m1 G( n. y
: ]! W  o- C9 W. s( L1 C- `五舅姥爷扭头制止道:别说了!

8 |4 `6 t3 T+ P大三从七爷处收回头。
0 `% S* m$ \0 ^, G- ^5 j" y
( w4 k& D1 ]0 \9 X五舅姥爷转念一想：刨坑埋了…这也倒是个法儿。
& S7 R+ ?; J. s
鱼儿正在床边折水，听此一说停手抬头看大三这边。
4 b) d$ r$ n) c, S, R, f
+ Y0 x0 |: k4 ]  i" t) C0 p. r3 b五舅姥爷看看众人：那么的…（最后转向大三）三儿呀…

7 C3 j& M5 }7 h6 h大三忙说：哎！舅姥爷，不是…我…不是…我不是怕动手，我说啥呢？这么干不中！为啥
呢？咱们是受人之托呀，咱们把人说弄死就弄死了?那不中啊！你现说他…六旺找那五队长
6 l+ v6 N* y1 X! Y) }6 o8 }他也不是往咱们村送人的那伙子人，不能听他们的呀？到时候你再出来个四队长、七队长
的上咱们这儿取人来咋办呢？
- g% T  K) n6 p6 q
+ B. q! Q- q+ r+ F$ c# I# \六旺不干了（画外）：你要这么说，那你去！

鱼儿转头看六旺。
% E8 h7 h9 F- u8 k/ [
六旺：我还不去了？你去找那个四队长七队长吧！
. v( _* ^+ E, k/ s: Q; K  V
大三：你这叫啥话呀！
$ y/ Q' M9 P; U; {# q# n
4 d1 Z9 J# R9 Y8 X5 i3 J二脖子附和（画外）：这事儿…还就得你去办。

4 A+ e" g) L# c- x二脖子扭脸对画外大三：不是你把那两人招来的吗？你不办谁办呢？

0 C( r" {. a. V3 Q6 M, e+ r大三急了：啥？我招来的？
0 D' a& }& [) {( [( n* X7 l; M
二脖子：啊。

9 t8 @: q1 i8 ~: u! N大三：我把这两人从他们家炕头上请来的?嗯?你这话说得咋…咋这不好听呢?
- B: f7 }4 t3 W
二脖子不言声了。
* X+ h/ D5 ~. Y
大三申冤似的：那是拿枪杆子顶着脑门子给你送来的!非让你看着不可，出了事，要全村
人的命！我这半年我干啥了？我吃不好，我睡不好，我拉一屁股债，你们觉睡得呼呼的，
我这一冬天连被都没盖过！我为谁？我不是为了咱们全村？
/ J, l; M% e$ F) U. h9 j
六旺正捧着个碗喝水。

8 Q0 N( ]( q$ d8 A% y+ C$ i8 N大三看见，伸出手：你把水给我喝了！
! O0 D9 x& ~7 t5 B7 R
2 n* A( D- `; A$ A2 v8 Z2 n* n5 P大三伸手从六旺嘴边把碗拿了过去。

9 J" ]/ Q$ l( [! H7 g大三的手从五舅姥爷眼前划过。

7 r! g- P/ \4 K' }6 C大三：你稀溜稀溜的，你还？（他把水喝了）

  ]% v7 g( d9 _, A五舅姥爷思考着：嗯，大三说的有理，
5 r3 d) c. J* [7 g
: c+ F2 O$ u) h9 w8 b: E; ?' m' }6 |大三见五舅姥爷认可：那可不！
6 M& P, R. q; F6 C( m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那么的…
; R# J4 R3 P9 r8 \( X: h" K1 M
4 W# F8 S- _) a/ O) c2 R) ^$ p五舅姥爷一看二脖子：二脖子？
8 g; M9 r  l* v' b$ B4 _
/ s  Z' |; l+ H' [; V大三表示同意地看二脖子。
3 S' }, M% J% y/ N4 w
) m3 u- B8 x# K$ @6 p: U; Z; ]5 [二脖子急忙推托：哎，舅姥爷。
* T* @  J, D1 M( z" j6 C' w$ l$ E
$ A  v0 z# j9 w( e- i二脖子开始申冤：你老别看我呀。不是我胆小，让我干也中，咱得说说这个理儿，为啥
呢？我这嘴，随我妈。
7 E4 _5 T4 p# K8 w
二脖子（画外）：不严实！我万一一松嘴…
% E- F6 L% t0 h# b5 A0 J
五舅姥爷有点不耐烦。
3 {# k7 b, i  B
二脖子：咱全村就没命了，为啥咱全村还有命呢？就我这嘴半年多我就没松过！我整天
"森塞,森塞"的，就是拿"森塞"把我这嘴给塞上。这也是挺大的功劳啊！

六旺撇着嘴：你还功劳呢，一口一个"森塞,森塞"，你快成汉奸了你！

二脖子一甩头，冲画外六旺：那你干！

1 H3 m1 W4 C  S4 [五舅姥爷立即：那么…六旺？
# j2 l" p( _* [$ x  T" _% s) E
六旺急了（画外）：你老看我干啥？
) E8 c0 K4 _$ j9 Z! B; M
六旺申冤：干我倒是能干,我怕啥呀？话得说明白了。啥叫脑袋掖裤腰带里？我天天就是
. t  S- l/ j! R0 U4 D2 K脑袋掖在裤腰带里!打过年到这前儿我脑袋就没从裤腰带里出来过.
, v! N% `# w( b
六旺爹：那没出来过呀！

; }0 _# |% b! b7 L六旺：这十来趟我碰上了多少日本子？我要死都死了好几回了！

/ x+ ~, p2 S8 y; L2 q- x4 f, ?六旺（画外）：今儿我就差点死在村口！
! g) x7 {6 V) [  e9 U
: K8 T/ J& Y! j: D) R% }( v大三看着对面的六旺。

8 x( I" }/ V) Y! b六旺对众人：为啥我总说出了村过了河，出了村过了河，我都落下病了，我做梦都出了村
过了河，出了村过了河，还我稀溜稀溜的。

: [* a& z) Z* K) T/ e1 T. J六旺（画外）：把水给我！

4 @5 c/ `4 K9 Z# n  c; n他伸手抢过大三正在喝水的碗。

2 v) x9 R% m2 o9 O1 C疯七爷这时咚地又打了一下左边的炕头柜。

他又把大伙吓了一跳：我一手一个掐巴死俩！刨坑埋了！

$ ?* m; n7 t& y他从对面边说边又滑过来了。

* d; w3 }" u3 x2 v" i（摇左）五舅姥爷转身摆着手：别说了！别说了！别说了！
& g* i, {; M9 m, X  A
他眼都不抬地（背身）：你们不干呢？那就我干。
/ q4 W) V$ w4 E; h3 {+ E! c, N  K
大家一听，都纷纷地说：那，那，那不中！
- V" y& S8 m. [
五舅姥爷环视着大家（背身）：不中啊？那就抽个签，让老天爷定！
& R' L: _: u) {! b
$ N$ I' C: F8 l* M大家都不说话。
0 q8 A5 F3 n7 [0 B& Z
桌上铺的一块布上，一把黄豆，五舅姥爷往其中扔了一颗红豆。
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谁要抓着这个红豆，那就是谁！
1 W3 C, g* r( L
7 m+ D. d' p3 f) l大三补充一句（画外）：舅姥爷，两大活人…一个人弄不了哇！
9 ~; Z, i4 _: ]& u* A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那就再搁一个！
1 k0 K# L" S# q, H  M! f6 r7 c1 a: H
% ~6 M5 [; M) k他又把一颗红豆扔在了黄豆里。
2 Q4 h- L0 C, ~3 N9 j1 p$ K* k. H( v. I
2 u7 f& C4 d. D五舅姥爷把豆子倒进一个葫芦里，开始摇葫芦。

村民们都屏住呼吸看着五舅姥爷的每一个动作。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。

2 P3 j$ B3 }3 X/ }6 Y1 J大三看着画外的五舅姥爷。

得儿头扭头看着五舅姥爷。
$ s; [' \7 P# m* t7 J/ g
6 l- G! P: o" z& f! u六旺注视着五舅姥爷的动作。
! m4 I/ e5 s6 v4 f2 n
* h% s% T3 I4 d1 Z! j) S  w二脖子顺着五舅姥爷的动作动眼珠。
6 o$ @+ |6 M  P4 W
得儿头爹看着画外五舅姥爷。

葫芦声
. J; }! K# N8 ^: d; ]
9 K4 R0 c+ k7 X( y, R+ n六旺爹看着五舅姥爷，嘴上下抿着。

鱼儿瞪大眼睛看着。

疯七爷靠在炕柜上张着大嘴打哈欠，睡着了，

( z" ]- S: {  ]# C  G: x葫芦声突然止住，五舅姥爷开始倒豆子。
五舅姥爷往众人手里一人一把地分豆子。每个人接过豆子以后都握紧了手不敢看。
7 ^+ E+ O/ x- ?" G5 Q0 v3 h3 A
+ T& h3 c: P! `; z/ N5 b得儿头抽回手，紧张地瞟瞟四周。
5 u) n) m/ U8 d
五舅姥爷看向大三。
5 y9 r: s; X/ _; e+ s; w
$ q0 G% _# \3 [9 d! j他给大三手里放了一把豆子。

4 ]7 T1 J1 z! z" b! ?. V- }: R大三手底下捏紧了。

五舅姥爷看向二脖子。
4 j# C% S* q# [5 C6 l  w$ J# p7 y
他给二脖子手里放了一把豆子。
' R/ d$ Q6 \+ ?. k
' y" V- B2 y& t# y( v& i二脖子抽回手，看看握紧的拳头。
  |+ x4 S! _$ O! w5 j
五舅姥爷看向得儿头爹。

他给得儿头爹手里放了一把豆子。

+ n/ r# u% i6 y" z0 p得儿爹看着手。

; t' {1 Z. r' `五舅姥爷看向六旺。
/ n2 y1 f( u' W7 F- i
他给六旺手里放了一把豆子。

: [9 R/ D; M3 M: I4 J) \六旺握紧手抬头看。
- y+ t8 ~7 W- I1 J
尚未分完，大三手一拍，猛地将一把豆子拍在了桌子上。
( v. s" R  s6 l8 k% a* }
大家一齐看他。
; g  S$ E: W! g# [3 c: z
大三（画外）：别分了！

大三低头一看：都在我这儿呢！

; J( ]4 h: m' W4 L$ V% r) K葫芦声止
2 C2 i+ w& D+ H" {$ g* R1 g
8 ~. T& H! h* y& s1 A果然桌上的黄豆里，两颗红豆都在其中。
3 R& V' L9 J. W6 y/ L7 E/ Q0 W
: R* G' I# D; C5 ~众人又都看看自己手中的豆子。

大三看看大家，然后神情悲壮地冲画外鱼儿喊：来碗水！

9 ^( f4 `) M9 g8 \6 `+ |鱼儿瞪大眼，端着水愣在半空。

  \7 w) h/ u2 S4 C/ h大三（画外）：给碗水喝！

得头儿入画跑上前拿过水来，画外递给大三：三哥，给！

! P1 w; m/ r9 }$ t; \6 i大三象是喝壮别酒似的咕咚咕咚地把一碗水喝了进去，咚地一声把碗墩在了桌子上。

7 _6 B; K+ `* V# P1 I五舅姥爷这时很郑重地把一只手放在了大三的肩膀上：三儿啊，三儿啊！

5 o; |9 m3 w* f7 j大三听画外五舅姥爷的话。
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说句那啥的话吧…

$ Y* m& H7 U) s9 ^' @* M- t疯七爷突然醒了，狠狠地：说啥那啥的话？都交给我，我一手一个掐巴…
( w5 n4 o6 h6 f+ J4 \' g! H7 M) q4 I
! {, r0 {8 B! M' p2 N% e大三又气又急地冲画外七爷嚷道说：别说话了！

/ {$ M' y7 s# Z# k# J- S. [( A转回脸，他看看二脖子、六旺又对五舅姥爷说：给我两人！帮个忙！

六旺马上站了起来，很仗义的样子：不就刨个坑吗？我刨！

. H) R6 v! `- m/ ~! P0 J二脖子也站了起来，神情悲壮：我刨！
  y, ?% G- a; W4 j1 ?5 I( _  u
( J9 W% m% E" ?' r! d  n) R0 K大三抬头看着二脖子。
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好！你俩刨坑，大三动手！事不宜迟。

% q4 p- h' H+ ]( {( z五舅姥爷看着众人：今黑介就办。中吧？

大三看着大家。

; K1 U6 t+ b5 k1 z众人（画外）：中！

: T' U* ~. B1 Q. H& M鱼儿始终注视着大三。
) o$ U5 `  S1 g
3 S7 P' ?5 \, _% _3 b) n$ A' i大三凝望着鱼儿，似有千言万语。
, Y6 v! \: S, Y! z5 n5 }0 y- x4 Q3 }游客
5 ~) x& B, J6 u! ~2 Y. T2 U) }; c
发表: 2006-08-14 13:38:19 第5楼

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五部分
$ P# c1 S2 x0 s2 o9 q; W8 ^3 X
四十三、烽火台下 夏夜 外

（叠化）炮楼上的探照灯划过寂静的夜空。

% V! _! Q8 _: Z: L（摇左）这天夜里，二脖子、六旺扛着两个大麻袋，大三手持铁锹跟在身后,从山道上走来。
0 _4 p2 o( \4 W5 K; {
（叠化）三人走过烽火台。（摇左）

9 `+ ]1 _. X2 }  \( p7 l2 h三人来到事先挖好的坑前。
3 d( \+ [6 t, @( Z+ y; G. V$ |
六旺:三哥,坑儿刨好了,就在这儿,啊。
; @8 E( E' ]6 q4 u
- R, ?* \9 @+ g8 c二脖子：我们在下头等着。

% q( ?& B/ E: ?- s7 M说完二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。
/ f4 Y. {/ Z( A( M; ^2 a( U
; _: Q' N. ?2 i5 ?! d: p2 d! ~大三跳到坑里，四下看看周围，搓搓手去揪麻袋。

四十四、大三家 夏夜 内
% u, q0 z, u- t6 Y4 ]
% s! f) D- ?# a" I（叠化）鱼儿画外浇水，大三在洗手。
, r; p) {& n/ C
2 I9 o' c9 j. x0 N大三蹲在灶旁，鱼儿扔给他一块布，大三拿着擦手，摇上鱼儿拿起灶台上的灯进里屋，随后
见大三起身向门外看看，关上房门。

  A' X' ]. y$ v( E! e鱼儿拿着油灯撩帘进来，大三进来坐上了炕。

鱼儿对画外大三说：这是大伙给你凑的一桌饭,
4 `+ I$ l2 F5 ^& m
1 K* v7 O- X8 D: Y" [* b, }5 a: \; }鱼儿给大三摆好筷子，（画外）：说是给你压压惊，
6 [0 @3 i2 j- _. O1 `
2 B- @: x1 y6 D, D9 [炕桌上摆上一桌饭菜，冒着热气。
) ]& Z- l$ C6 \9 B
鱼儿给大三斟上酒：二脖子妈说了…
, m! m7 e5 U; w' `# M8 N
大三看着这一桌饭菜。
8 U5 G. J4 h  {: \: R+ i+ z% O
鱼儿（画外）：…那八斤面就拉倒了。还说那事你别忒往心里去。嗯。你吃吧，我该家走了。

大三看着鱼儿，伸手去拉她。

鱼儿躲开了他：说吧。

大三又去拉鱼儿：鱼儿。

% }" }# }$ d% X, {- b$ I3 x; E8 |鱼儿甩手跑出里屋。
/ Q& t' q+ C  c& @1 D
$ s% Q3 ]: u; E鱼儿跑到灶旁，弯着腰在那儿呕吐。

. {, @1 j/ J0 G& p8 k! b大三（画外）：鱼儿，鱼儿，鱼儿。

大三拿着油灯出来，过去伸出手想摸摸鱼儿的后背，想安慰安慰好。

9 N# t/ B# q, ^; X) t: M; e  B鱼儿象见了鬼似的，再次打开大三的手。

5 R! @/ |. M" h* s* }鱼儿（画外）：别碰我！
+ I' z/ U8 D: j$ ]$ ?* ]
1 a. p( A1 P: c. R9 |大三闪到一边。

: }% l: A6 |3 P8 f鱼儿靠在门边，哀求着说：你千万别碰我。

大三不明所以。

2 }' T( H" }1 i. O- F0 o4 \鱼儿（画外）：不为别的…
5 q/ C5 C# X$ N* C' j
鱼儿：就为我肚子里的孩子。
) L, T1 W+ l$ W
大三上前想安慰她：不是你咋啦？
8 ]1 Q4 j; w6 X* ^- L6 ^1 B% c
鱼儿躲开他：别碰我！别碰我！
  }, _' o& T% C& [1 `* A- s0 p
; `. [8 q2 V1 ^' x$ b, Q鱼儿起身拉开门，跑出门外。大三跟了出去。
& b8 f2 F. i% }
- H6 y% ^  `/ P, D3 A/ m四十五、大三家院 夏夜 外
& z8 ^  j8 E7 `
( H% t7 E; R7 ?: f9 O. x% L大三追出门外，月光洒在空空落落的院子里，比平时多了一种凄冷的寂静。
, y2 R* _+ t0 d; ^
, J6 m: U( p, t大三看着鱼儿离去的背影，又东看看，西望望，觉得整个村子就只有他一个人了，他倦曲着
: U6 y0 N) f3 U% l- U- }+ D身子蹲在地上。

* H) B' b+ V. Z1 ]3 `四十六、地印子 夏日 内

（叠化）这天清晨，大三正用笤帚扫着地印子里的垃圾。

8 m4 J- M/ R2 g0 n（叠化）垃圾扫成了堆。

, j6 P% d3 d$ a( [/ J- y7 ]大三用铁锹把垃圾装在一个篮子里，拎起篮子往外走（摇左），快出门时，

9 P  a4 N8 n4 J: B3 ~大三回头又看了眼这里，这个地方已经有了一种人去楼空的感觉。

4 K7 Y! X: L. D$ e# @大三拎着篮子走在通道内。（摇左）
- }0 [! P" |5 [% y: c
四十七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& W" Q3 V5 h3 ?  B) _( R" f; ~
  P4 @0 X! J9 \% q5 \大三从碾房走出，将笤帚扔在地上。

8 q) l) Q/ v: G" y+ H! T0 |鱼儿在灶台边生火做饭，小碌碡在旁边帮着拉风箱。
/ {* J. k0 W6 o$ U$ T
- I( M, F( f. \- I大三走过门前看眼鱼儿。

9 z, j/ d6 j1 i/ U鱼儿看眼大三收回目光。
9 w1 ?& W  V. {
大三别过头，走了过去。
) p. v" Z- h7 L6 j; E$ A- J  r8 \
( W, k" V, {- {0 O8 ^# c鱼儿偷偷地看着大三背影，追随着。

3 d$ n! \6 H, A% H. O大三走到鸡窝边。
! {8 h2 Q  L9 E6 C7 `/ d
, x5 P% A' M4 V" D; G他把那些垃圾倒在了鸡窝边上。
. R* l; u8 ?: ~/ _2 S
9 Y- P! @5 F6 ?" H1 C他刚放下篮子。

9 g* w+ W8 H, _) l猛然，耳边传来军乐队的音乐。（摇右）
9 M* Z3 Q1 W2 j. S* ^
1 z: k# B& Z/ c大三被惊了一下。小碌碡急忙放下手里的活儿，正要跑着去村口，（摇右）

2 q3 A7 u# R  p大三跑上抓住他。

大三（背身）：回来！

大三拉小碌碡回家：别去！

鱼儿不慌地说：不去那不露馅了？咋忘了呢？

大三没放小碌碡，小碌碡问了一句：到底是去不去呀？

鱼儿一扬头：去！快去吧！

大三松开了小碌碡，小碌碡正想跑开，大三猛然又一把抓住了他，他对小碌碡嘱咐道：回
9 L) v+ X  O( Q8 N7 v来！你快去快回来。

3 a* [2 l( F5 @7 O鱼儿听着画外大三说：别给我上长城根儿底下玩去，让狼把你叼了去。

大三再三嘱咐：听见了吗？快去！

$ w: S* ~6 c) L% k5 f1 P小碌碡跑了，大三看着他跑向村口。
* |$ k+ E# s. ?
; f( p1 o$ Z7 c: C/ H四十八、村口 夏日 外

8 D, f9 v$ J! ]. N' M0 }野野村带着他的乐队从山道上过来了。二脖子照样跑到队尾去拉驴。
$ i! T8 P$ j, A0 I
四十九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
1 L" M3 g$ U. ?- Y(大三隔着墙头往村口看)乐队走过墙头坐着的孩子，野野村停在孩子面前。
! D+ T6 y9 t) X3 d) M' v- S
大三望向村口。

8 z( P! V+ p8 `. ?鱼儿（画外）：饭做好了，我先过去了。
) _7 w- A8 i" R6 t& n( M1 m
- N! c, Y' |$ k0 g( B3 r( \透过鱼网，鱼儿边捋着袖子边往门外走，回头对大三的后背：呃…
1 g: O2 q6 t, ]
大三如梦方醒一回头。

6 g$ h7 ]9 X0 u9 J4 q& `0 f. y没等大三说什么，鱼儿就走了，只是空空的门。

) k+ e* |+ V8 ]+ S大三失魂的脸。
  T6 j' W9 e7 H
2 {( D/ F8 P4 b& v! }4 b/ ^五十、月亮

（叠化）一轮满月。
五十一、大三家 夏夜 内

大三蹲在炕上，仰头看着窗外的圆月。
# C. z- j' ~  `" V5 e" C; P
门外有人进来，大三扭头冲画外：谁啊？
3 `" N( F: w$ A9 r1 k
/ [* r* t$ I5 }小碌碡撩帘进来：我！
; V& G- v0 V! F0 M) G
$ z! _; |1 b( j6 B+ \大三一看是小碌碡：你别“我、我”的。

小碌碡往炕上一放碗（摇右）：给你，吃吧。（说完就往外跑）
) J! m$ y  U6 B* l4 B2 d1 y
大三问了一句：你妈呢？
( X: A1 x( L" a! z9 w* r7 i
& B, z; J, j& S0 l  ~小碌碡已跑出门，（摇左）（画外）：我妈说她不来了。

大三纳闷：不来了？

大三：不来了就不中。（他一拍炕，出画跑出去）
五十二、七爷家 夏夜 内

8 a, s) P. H8 a0 d! k; G疯七爷翻身的脑袋，他不耐烦地抬头看外面。
$ u  t% y  K' u
7 {# E/ \7 m1 P" i敲门
) C7 f: j3 E4 V6 ~3 X" ?: X' B
6 a& l& `2 Y4 D4 m5 w( A五十三、七爷家院 夏夜 外

8 i& X% p5 r6 Y& w+ b, R- `洒满月光的院落。

被砸得很响的院门。
6 B9 u+ m0 A. m% l6 v. n. ?
五十四、七爷家 夏夜 内

( Q. ]% d  c: u* R$ Q8 u( \% J小碌碡听见敲门声，坐起：三叔…

斜靠在炕边的鱼儿一动。
1 i( p7 H+ ^8 n& i
她一撇腿让小碌碡躺下。

. A# |/ S% K4 j, X, b, f0 Q画外疯七爷骂着：我崩了你这个王八操的！

疯七爷向外骂着。
+ \9 E& l' o0 Z) K7 s$ y
6 U  _9 _% b) q, p鱼儿镇定地坐在那儿。

鱼儿听着窗外的声音连眼都没抬。
. [, E6 }; m+ \( x) ^) I
' D: }/ ]" W& ]4 x5 H& {五十五、七爷家院 夏夜 外

1 x- g7 L' K* ~5 @被砸得很响的门，鱼儿入画去开门，

; E7 _; L) ^  g/ T" C鱼儿拉开门。

& I. G" {3 @0 `* _( i门开处，大三闪了进来。

% {$ D/ G) X5 y! _3 p鱼儿看着大三。

大三看着鱼儿。
1 v4 v; z% z$ P% e. ?
鱼儿二话没说扭身就走。

/ ]) z; ]" z; _8 Q$ ^! B: }大三一着急：我没杀人！

6 W/ z  e- Y8 Q: I5 a# q鱼儿惊讶地回头。

五十六、烽火台 夏日 内

“哗啦”一声巨响，烽火台口被大三推开了。

6 W( M) s/ f8 t4 b9 u7 n+ k烽火台内有两个麻袋，大三用剪刀割破麻袋，拔出塞在两人嘴里的玉米棒。
, @7 Z$ Z( y) c' u$ h2 F# s* M
" J$ j( B: d& p; J" f1 y% i大三从麻袋上的小口给这两人灌水。

6 [+ p% N+ Q. o" K2 K% R6 h. @大三：中了。（又去喂另一个）
2 z0 B% _/ g# C! Y& m* \0 F
获救的花屋：天啊！总算活过来了！

获救的董汉臣：哎哟妈呀，又活了！
  v' ?1 S# @7 ^; f* |- Z
! |+ s( T) a# Z6 s7 a3 H大三给他们塞上白薯。
, ^2 o8 a4 Z8 U  ^; U. n
! R" G6 r" m) b4 p( K五十七、村街 夏日 外

" w4 `$ R  ~& L. f大三提着粪箕走出长城烽火台，顺着他的目光,清晨的海面和村庄静悄悄的。
) L5 c$ |8 X  u7 Q
! u5 g) B4 v- U7 L4 Q2 J大三走在村街，刚要进院门，就听到军乐队的《江田岛》,这次音乐感觉上比平时响得很。
& x. O+ k# d# \) }( {4 P
. A8 e. t4 Z# ~! j3 T野野村（画外）：出发！

大三慌忙闪进院，关上院门。

大三又关上家门，进屋和鱼儿撞上。

  u. S0 o9 G2 J大三：哎哟！你…
3 t! p3 o2 M. T+ X3 r7 u1 @" r
9 B! N9 x! Q/ D6 ?$ i6 |: w# L  F鱼儿不解地问：咋啦你？

2 X' N* }; N3 A- n' ~( C) ~, P大三跑上炕去关窗户。
/ O4 m+ F( n" \& E- W
0 Q7 p# d0 g/ @6 v( E4 ^鱼儿跟进来：让人瞅见了？

& b% T8 g* w2 _% Y$ k大三急慌慌地：谁也没瞅见。快快快，关门关门，把门关上。
  m4 u8 W, W5 J7 f- i
鱼儿去关门，大三用被蒙住了自己的脑袋。
5 }5 p& I4 L$ f! a4 [/ R+ C
鱼儿上前去摸他，大三甩开她的手：别摸我！别摸我！别摸我！
4 P4 F2 N5 ~- {/ |$ t% q
* F2 F4 d* B0 U2 o& x2 b3 b( E大三在炕上来回翻滚，最后鱼儿用手捂住了大三的耳朵，他这才静下来，睁开眼睛看着画外
9 v9 t1 C9 {1 V3 R的鱼儿。

* G! _, ?$ l, S$ U# x大三主观视线的鱼儿。

, N4 q5 u9 r% x窗外的音乐声渐弱。
, ?) U. x) O" f* x' \: r( _
鱼儿主观视线的大三。

& Q/ {# Q/ }- R. c! r& A大三主观视线的鱼儿。

鱼儿主观视线的大三。
2 I# y& T! _4 D7 R/ e
这时小碌碡进来（画外）：妈，我回来了！
; F$ ~1 v- _% e3 t+ J# q
7 N7 Q" @; }( N8 d* D' l& Z7 v大三顺声转动眼珠。
" j0 j7 {: w- w: E7 t
（大三主观视线）鱼儿冲画外说：啊，回来啦！
! M4 T$ v7 C+ d, U* R
小碌碡入画(摇左）：今天就给一块糖，（他看眼大三）三叔咋了？

2 Y" m1 V2 l" O1 B鱼儿主观视线的大三。
/ N7 Z: k/ [; U5 w7 d( k
+ _, @* j' w& [0 ^" r1 B) ~鱼儿（画外）：没咋的，别管了。

小碌碡（画外）：我上我爷那儿去了。

& `' D2 g$ R' G7 K; n鱼儿（画外）：嗯，去吧，去吧。
8 ]3 T; E5 c7 `. ?9 F
" H# K- B8 N6 h大三目送小碌碡又离去。他收回眼神看着鱼儿。

4 ]0 R2 E% w0 ]3 i0 u) V大三主观视线的鱼儿。
4 |! R: D- `/ y& p
大三拿开鱼儿的手，对画外鱼儿说：鱼儿－

大三主观视线的鱼儿，鱼儿看着他。
# M+ B# D+ M- H9 _
0 S- d/ `4 u8 N3 Z大三继续说着（画外）：要不…
" ^& c2 O8 ?9 o# d8 l1 X+ i: Q
大三：咱俩跑了吧！（他翻身起来）带上小碌碡。
& h( A$ f5 i7 y0 M+ A7 |  E+ B1 _! {: f
大三主观视线的鱼儿。

( S3 A3 Q$ P6 M' F. \. m大三（画外）：把七爷也带上！

, N  S. s7 k6 ~% P& {7 R  |9 r大三直起身：中不？
9 n7 W' {/ q; n
. o6 G4 m3 P% _& r大三主观视线的鱼儿，鱼儿冲他一乐:那啥…打明个儿起你就别送饭去了,啊，

大三不明白：啥？我不去？那谁去啊？

* `9 s) e5 l. v5 Z五十九、烽火台 夏日 内

$ r/ F5 d& V$ G烽火台内，顺着声音摇下，小碌碡来给花屋和董汉臣送吃的。二人仍在麻袋里，只靠那个
小口吃点东西。此时小碌碡正坐在台阶上听董汉臣说话。
! P" v' r  A6 m8 b. k  V
董汉臣教着：NIHONGJIN GA QIUJIN YILUYOU（日本人被关在长城里），

花屋强调道：太长了。
- S' a3 h- e. s' M$ T, }5 V
花屋主观视线，小碌碡扭头看花屋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小孩记不住！（摇向董汉臣）

董汉臣缩短了:是啊,NIHONGJIN QIUJIN YILUYOU(日本人-在-长城里)，

透过麻袋网眼，董汉臣主观视线的小碌碡，小碌碡睁着一双大眼。

0 P7 f* D4 @5 y; N+ }- o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你给叔叔这么多好吃的，叔叔也想给你很多好吃的…

: W$ G# B5 N" Q4 @% A0 [2 N9 B花屋吃了半截的白薯掉了。

董汉臣主观视线，小碌碡回头看了一眼。
& ?. b+ G& Q2 w$ v0 a+ m# {  G
  n3 L5 h9 f/ m小碌碡转身捡起白薯，又放进花屋的嘴里。
6 L7 G' }1 b1 F4 v# U/ S4 |% p$ q
! s% P- G- I" t5 D5 y+ U董汉臣(画外):你跟叔叔学一句日本话，跟他们一说，他们会给你很多糖吃，
% ~: f: c3 H) d8 g1 I& g# p
董汉臣主观视线的小碌碡。

" ~2 M8 m8 }* k" L) Y% `董汉臣画外给小碌碡解释：NIHONGJIN"日本人"就是叔叔。
$ o3 ?9 H+ J" F8 z: D! U$ _! a+ z
# r) j; E' O5 c: }' L董汉臣一张说话的嘴：QIUJIN"长城"就是糖…
7 u& ~6 z4 c7 n7 y9 \2 W) d* K
" K  D1 [$ _1 f& E, q花屋在吃白薯在听。

- [/ a" b; I+ B- m董汉臣（画外）：YILOYOU"在"就是给。

/ ?( L+ o, k; C  Z董汉臣说话的嘴：来，跟叔叔学。
$ \5 K( @, w0 @2 q' D
% U8 g9 {& R) z- P' b$ y董汉臣主观视线的小碌碡，小碌碡仍然瞪着一双大眼。

1 [- G) p4 V- e# F: _' u董汉臣反复说着(画外)：NIHONGJIN QIUJIN YILUYOU(日本人-在长城里)

2 y( \! a0 ~. c+ I, G, p& v; a花屋吃着白薯在等待。
1 r# U3 R# Z' G! R1 w7 T4 n
董汉臣说得干了的嘴。

董汉臣主观视线的小碌碡，他急了（画外）：你说呀！（他看着小碌碡起身,就是不说一
句话）

8 ~/ i1 y& E6 q他失望地靠在墙上。
1 ~: [! p8 w; e2 o# n% w
花屋也失望地往旁边一歪。
; S6 G7 G$ t3 @
小碌碡跑出烽火台，但嘴里喊出了：NIHONGJIN QIUJIN YILUYOU…“日本人在长城里”

0 N( G4 E) y% T, E花屋一激凌，坐起。
$ W: L9 G% J4 V" W
; V2 i" h  e: a$ H7 c" y董汉臣也直起身子，激动地：他记住了。
/ H! D4 y/ R5 K
2 ?7 U% s9 _  u4 y花屋咬着白薯，点头感谢着：董,不,董先生，你真是我的亲爹啊！老天保佑！
; D+ |1 }( q/ d
7 s6 f' B3 R/ c$ z六十、烽火台下 夏日 外
0 l6 m1 [& O0 h- P4 z
) Q. w6 x8 J4 t黄昏的时候，远处传来了熟悉的音乐声，日本军乐队回来了。小碌碡从烽火台里跑了出来，
2 A  E5 j$ Z1 ?: n- a5 T# r向村口跑去。他一边跑一边还口中念念有词，重复着学的那句话：NIHONGJIN QIUJIN
YILUYOU"日本人在长城里。"
. ]' V6 ^" r$ c% ^# e5 @  Q
他跑着跑着，忽然绊着了什么，一下子摔倒了。（摇向远处的军乐队）

爬起来以后，小碌碡疼得“哎哟,哎哟”地叫了两声，继续往山下跑。(摇右)
  ~, p$ n5 [; p3 K
0 z. B1 r  U6 _4 l六十一、村口 夏日 外
4 i% V  |0 L( j$ Y7 G6 R
/ V5 u) R2 y; n, X" Z二脖子正在井台给日本兵的桶里倒水，当他直起身子，他看见小碌碡从村街上跑下，嘴里
" ?: `$ \- r0 o7 ^* N+ g0 e0 |! b尽说的是日本话：NIHONGJIN…NIHONGJIN…“日本人”。
5 z2 Q/ W! v7 r; s3 e9 ~1 K
野野村没精打彩地骑马上来，都没在小孩身边停留。(摇全)小碌碡跑到矮墙上，他伸出手，
/ m! X- U+ J- }& w( y( Z0 h! a冲着野野村不停地喊着：NINHONGJIN 哎哟…

二脖子吓坏了，他急忙扔下桶跑出画、

( c8 D. c/ J8 E1 s小碌碡说的话，引起野野村的注意，他停下回头：日本人？
$ }5 A$ m# K1 H1 @, j. t0 X& D
3 q2 `9 `' r- {小碌碡：NIHONGJIN“日本人” 哎哟…
, @0 m: o% \: v$ v9 b
二脖子跑过来，笑着（背身）：先生先生。
; b% \" V( t6 F5 I9 H/ ]
; j' [/ x5 L$ J  v野野村从小碌碡看向二脖子。
0 N% v* \3 l1 k9 u0 f2 J
二脖子这时一把掐住了小碌碡的屁股，脸上还对日本人笑着,小碌碡不说了。

野野村又看看他们俩，笑了,纠正道:日本人?大日本人！大日本人-糖的没有。
1 k( X/ S8 E: r- ?% z2 n' v
然后骑马走了过去。
( o' Z# v. e" s# x& M
3 w+ K3 j% |; n: f) V! u% B1 i二脖子的手狠狠地掐着小碌碡的屁股。

六十二、大三家 夏日 内
! o2 \, D. C9 A
# `/ x" v( Q" V7 f  \& G“咣当！”一声，一把斧子摔在了大三家的桌子上。
8 I, N1 m* E: }8 X
1 ~( g. A& I0 ]0 W二脖子把脑袋一伸，靠在了桌面上：你！就把我砍了吧！

大三急了，（画外）：你这叫做啥呀？
& O/ n4 A# N" \3 f9 _/ o( Z
六旺也把脑袋放在了桌子上：砍呀，等啥呢？
  I" J) h# T' e" Z+ X" I
6 K) j  p$ q# ~大三：你们俩听我说呀！

6 U! p( Z) [0 i8 U2 Z  L二脖子声讨：说啥呀？那两小子是在烽火台上呢吧？

大三（画外）：是，在烽火台…
4 z- I& U+ s! h- E5 J
7 Y) b% x6 ?; Y# d二脖子：你送过吃的没？
; _. w' k8 m- K- Y: K1 S) w3 B
$ C2 M4 G, x; h3 n大三（画外）：我送吃的…
# a$ {" O% s4 F: w- O3 ^
+ t1 q( W! q7 f! Z六旺也声讨：有气儿没，那两小子？
5 @' P* F% i# J" S1 N
大三：有气儿，你听我说…

二脖子打断（画外）：说啥呀？

2 Y5 A- p" |+ l( j二脖子：天都说破了，那两小子头回冲喇叭队喊救命了吧？二回弄个鸡往外带领章了吧？
* f4 O9 \, z3 \% |0 H- p6 H5 |三回又教小碌碡说日本话了吧？
' O# p  |( l% W
大三紧张地看着众人的反应。

1 p4 j" o" u# Q' s* U3 |. \# r二脖子背身冲大伙说：事不过三，哪回要是出点事咱们不得掉脑袋呀？
4 x  B' n1 ?, f
1 t/ w# X# M  Z& V# _: g, J得儿头站起起哄：掉！那肯定得掉！
. P0 d, E! _! s4 v# D, a/ w
8 s! u& ], R, ?) i/ l3 ~2 C二脖子回身又对大三：干脆，我这脑袋就交给你了，

二脖子（画外）：让你砍了比让日本子砍了强！

大三着急没办法。
5 s' K: n* U, ?; A. G
1 ?1 a3 Z& m4 i2 F8 e六又插进来：起来！我问你，那两小子该不该宰？

大三表示肯定：该宰！

0 D6 T3 A( R1 x  E# L$ u3 U( E' q六旺：该宰，你咋不宰了他们？
& |( q/ U: ~- a" `* a3 r' c
大三想申辩，根本插不进去口。

六旺：你不宰他们，就是想宰我们！

六旺（画外）：你不是说：他要你的命，你就要他们的命吗?
  T3 d0 w/ O: G9 |
1 P" h$ B: O1 S0 T- W大三听着毫无办法。
/ f6 [; \  c0 c( `4 b/ ?6 @
六旺:你要谁的命了？你也就要鸡的命！今儿你就把我当鸡宰了吧！快,宰宰！

得儿头爹去拉他：有啥事商量着说呗。
( ^( z- W9 |* o
" @* ]) r! V! F' [4 L8 ]. g六旺甩开：走开！
2 G0 s" ?. L/ [, E
二脖子上来问得儿头爹：商量啥？啊？他说实话没？他没说实话！

二脖子对着大三（画外）：我问你，那两小子打哪儿来的？

" D/ f& k) D+ \大三刚要回答。

二脖子不容他说：那带枪的人你认得不？
, D. z- Z" f2 U! J
/ y0 R4 s& ?+ v1 U大三赶紧申辩:哎呀!你这是扯哪儿去了?咱们该说啥说啥，我可不认得他们哪!
1 m8 K; R4 H1 ?
二脖子根本不信（画外）:你不认得？
- T+ j- f5 M2 U4 e6 c8 C
二脖子：两大活人装麻袋里，咋也得两人抬一个吧？起码四个人！

8 L3 @# F2 a3 O  c3 a摇向得儿头：那咋也得四个人！弄不好得五六个呢！

8 X* x8 `, K: Z- \1 n二脖子：你两眼珠子都看不到五六个人？你长的啥眼呢？啊？

大三：我不是说我合着眼呢嘛！
5 y/ N& ~$ v2 R5 `: D* ~3 I
六旺跳着脚指着大三:你合着眼?门是你自个儿开的吧？你他妈合着眼开的门?
0 }. X  {, a' B1 z* X1 \
5 U  H1 x& X& S* j  Q3 B大三：我后半截合的眼！

六旺：还是呀，还是你看见了！

' h) ~1 n, J" H9 ^: h大三：我没看见！天黑，我看不着…
0 p" F. Z- ]# x  g6 v; a( `
二脖子：你别说了！半年了，我们是傻子呀？
4 A# n! G) f6 L7 |7 H# V
得儿头：我们不是傻子！
" [( ]+ G+ A. v' ?: b
六旺：你就说你拿啥好处了吧？你！

6 o+ R) g% Z& n1 S大三：我没拿好处啊！

/ b6 B9 ~. \" y3 [% p/ K4 j八婶子下炕冲大三：你没拿好处？我不信！你没拿好处你这么三番五次地护着他们？没拿
好处，你敢说借一还八？你哪来的八呀？你？啊？

! y/ M& R9 F6 v/ O大三叫着（画外）：八婶子！
. d9 s2 M, I- \- \% ]- H3 H
八婶子：你别叫我八婶子！你还借一还八！当天儿我就琢磨着这事不对劲，我就给你留着脸
, J0 a- J1 `# p- z呢，你还是给脸不要脸，我看你小子－

八婶子（画外）跟我抖啥机灵？
: Y' {3 B( ?) I* s+ F7 o
大三听着她说。
; o* A9 f- e4 {) k  {" B$ q. O
得儿头又插进来：抖机灵就别让大伙看出来，看出来还叫机灵？

八婶子：你张口闭口地要咱们全村人的命，谁要全村人的命啊？让他来！我坐在炕头上我等
$ @5 v' e7 Z3 [% u; m/ R着他，（八婶子坐回炕头）他要我的命？他敢？哼！他是要你一个人的命吧？
. A) U; y1 i* V( \' x: B4 ]
停顿了一下。大三被说蒙了。

. I3 I) t  P/ P  W* o( r八婶子：你还捂着盖着的，啊，吓唬我们，说怕日本子知道，日本子知道咋的？我就让他知
" x& S% ]. P' g& ]  ~) j, J道，待会儿把那两人送炮楼子上去，交给那个村队长！

" Q0 P+ i# e& y. _9 h* h（摇）六旺：野队长！

得儿头：野村队长！！
+ c& W- A) F& q' t" `
二脖子：野野村队长！！！
/ L4 X) b9 X+ U5 {- k, y  D
八婶子：我不管他是啥队长，反正就是骑马那小子。
$ Z; Y$ M. q) {1 W3 M& x/ f
大三着急：你老别吵吵，中不？

6 _4 w: |8 R( r- W! o9 J八婶子（画外）：我吵吵咋的呀？
& d0 D; o; F6 `# O# a5 m
八婶子站到炕上走到窗户前：我吵吵怕啥的？日本子来咱们村儿都八年了，八年了咋的？
（又关上窗户）他八年了他敢动我一根汗毛了？我行的端！走的正！我走到哪儿他都得高
6 ^/ Y7 _0 O" V看我一眼！
0 s$ S6 ]( u6 x4 e7 O& Q
二脖子：妈！不跟他说这个！来！你就把我砍了吧！
! I+ B7 r9 W% G+ [
5 E+ P7 j7 \- [" `' _五舅姥爷开口了：养虎为患，夜长梦多呀！

大三：梦忒多了！
* Z% `! C2 m6 B; ?# C  F/ U  y
) _0 L1 }5 ~' `6 c六旺反驳（画外）：你是梦多，还尽他妈是美梦！
, b6 a/ U: N) n; ]( P# J; x
六旺：你一个人惹的事儿，让我们全村人跟你担惊受怕。
. I8 T/ E$ N/ ]5 R, [
大三听着他说。

5 _# u- j( v9 S6 {6 e4 B六旺：这半年，我出了村过了河，出了村过了河，你一个人在家尽占便宜!这也占!你那
! L( s1 b- C- v% o- i也占!连鱼儿你都给我占了你!

, H3 P7 }' J8 b8 r9 ]大三不置可否。
6 b: l. O3 c0 F- \* z; O
六旺（画外）：你多美呀你！

六旺爹替儿子鸣不平：妈了个逼的！

4 t7 s7 k" {* o$ }8 w, ?% n# A二脖子推出小碌碡（画外）：小碌碡！别躲着！你过去！你不是会说日本子话吗？一会儿
1 @4 T1 ?; {2 O- o就让你到炮楼子上说去，你先练练说给你三叔听听！
- T, Y$ u6 C5 b5 O/ V6 n
小碌碡被推到大三眼前。

大三低头看着小碌碡。
& S1 K0 u/ C1 a9 ~7 B( z0 P, s
* C9 g! ^6 W8 l# |; S二脖子怂恿（画外）：说！

小碌碡冲大三说了一句:NIHONGJIN QIUJIN YILUYOU“日本人在长城里”

9 Y% S# j/ C% E+ m* A, ], Z大三过去打了小碌碡一巴掌。小碌碡哇哇地大哭起来。
. n7 T8 J: z  T" y
鱼儿从外进来：打孩子做啥呢？你有本事打我！

+ J7 z% I& J& S2 H9 v. ?0 ?; u) U& X她把大三推开，（画外）：都冲我来！

2 ^- U: o6 W5 u8 S& B* K鱼儿低头对小碌碡：别哭啦。（然后冲着大伙）实话跟你们说吧，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就是
那两人来咱村那天我跟大三怀上的。

+ m; C% W: J. W+ S# ?4 P' ~大三听鱼儿大胆地说了实话，（画外）：让他杀人？那不是让我怀鬼胎吗？
" V1 R6 {* E, x& m# x
鱼儿的目光扫了一圈：是我不让他埋人的！是我让他送饭的！看看这两天，啊？你们谁搭
" V+ a$ L; y) D理他了？就送了两个咸菜疙瘩、拿了点玉黍面就算拉倒了?嗯？不杀人，逼我们杀！杀了人，
+ f" S- Q2 ^6 m% _1 e又不搭理我们！见了大三就跟见了鬼似的！这前，人没死，冲我们又弄这个，（摇向桌上
) n' B, N' u$ P" @& n# O; [的斧子）我们咋的都不是，你们咋说都有理。我们没杀人！我们不杀人！我们杀不了人！
! v8 Q6 G7 r* i; }
听到鱼儿的话,大三倍感委曲,蹲在地上:杀不了人，我害怕!我、我下不了手！
+ _1 L9 q. g' ~* U, k; m- ?) G
摇向众人，大家一时没话了。
6 u7 ^: [) ?* b2 b' d5 E% @
7 E4 `" [0 D2 s2 `八婶子打破了沉默，她下了炕走到鱼儿面前：哎呀，鱼儿你咋这会说呀,啊，那你跟大三到
底是咋回事那咱们大家伙可都看着呢吧，谁没说啥吧？

得儿头（画外）：那…没说啥。

八婶子（画外）：还没改嫁呢你就护起爷们儿来了！嗯？

大三蹲在地上直哭。

八婶子冲着鱼儿：你还不敢杀人，那我们就敢杀了？你怕怀鬼胎不敢杀人，（从鱼儿的肚子
3 X# z: T2 d4 ~1 W, c( X4 [; o摇向鱼儿）那我们呢？我们都快成鬼胎了！
+ H, b, s6 B5 s. c4 `* T$ o
; m( i( O8 {; n6 h- s9 w八婶子转向大三：大三儿！那八斤面我还是不免你的了，你马上就还我！（她上前点着大三
的脑袋）你看看你，还象个爷们儿不？你？
! R: R8 n" o" }( h; U
' n  z' P9 I2 S鱼儿抱不平：大三象不象爷们儿，这得问问我，横不能你老比我还知道吧？这都啥时候了，
: j6 \* u# ?$ t3 n还提你老那八斤面。
' ~% a! T" K5 D  Y8 B
4 Z) o/ \) ~8 F/ g* {鱼儿（画外）：借一还八，有这么借面的吗？不是要去炮楼子吗？走啊！

& M8 F4 p( Z' ]  u8 [* v( X大三哭得满脸是泪。
2 P& J5 K* G. p$ P: L# E
鱼儿向门口走去，拉门：我带你们去！

二脖子赶紧关上门。

; W7 T/ e6 A" }7 b; _: o鱼儿回身对众人：那算啥啊,那是?我可跟你们说啊,要是炮楼上的人下来了，你们谁也跑
# h$ C; z- z8 }4 J( {不了！看看是要我们的命，还是要咱全村的命。吓唬谁呢？这是?
/ K& \6 ?4 v1 ]* H' x, u
% n2 a5 m# ?8 G. `  Z(她拉过小碌碡)

大三满脸泪水。
9 m( R$ H1 r, l4 I8 W, _
& c0 p  w' t* v二脖子（画外）：去炮楼子上是死，可在这儿也是死啊…

4 A6 Y" k1 W$ j+ |' @. U3 P二脖子过来拍着桌子：都他妈一码子事，你就把我砍了吧！（他又把脑袋放在桌子上）

六旺也上来把脑袋放在桌上：我求你了,你快动手吧，你要不动手,我脑袋瓜不起来。
# C( q& k  ~# L" @& X5 S
6 F% B: l& @3 D. i4 e; f大三泪眼恳求五舅姥爷：舅姥爷，你说句话呀！

五舅姥爷没的说了句：是福不是祸，是祸躲不过。

5 O3 m) }4 M7 t4 w  ~得儿头站在炕上：三哥，就我小，你先把我宰了吧！（他跳下炕跑到桌前把脑袋放在大三
跟前）
! p1 Y% E5 D: e8 K; N
八婶子（画外）：对，我也算一个，都让他宰了，给你！（她也到了桌前）四个脑袋都凑
到那儿了。
+ A, t' H' X5 E6 r$ p4 {
' ?, _1 S" ]8 `0 |大三一急，窜上前拿起斧子，（画外）：别逼我了！
4 |" a; g  g1 K
. Z7 `; w& x/ }) i几个人吓了一跳，都窜到一边。
- y  K) b% |$ u; Q
大三拿斧子捶着桌子：再逼我，我啥都干得出来！
; z5 Z8 X4 Y* P& Y' B8 H* \4 n
) _& A+ m5 s4 r. Q! c9 ~他猛然把斧子扔到地上。（摇左）
- v5 h/ U7 F- u4 s% b8 _1 Z
  I3 t) Z9 J$ j# D二脖子附和（画外）：那中啊，你、你这前干也不晚！

8 {" B; S$ q9 h& }六旺（画外）：我再帮你刨个坑。

6 S# r  n8 w( v. A得儿头：我也帮着。
9 ?0 Q" X! H3 S; A- T
八婶子：干呀！
* c0 ~1 H8 k. L0 J
) r; N$ G' s5 Z- C1 h众人：干呀！你！干呀！
, @0 [" W0 ~& E2 S2 S  B  J
" `) e2 u7 E/ F% g7 t9 l大三：我干？我干？

/ M. ?* H5 _7 {6 a6 C; z众人都等着大三。

' Z8 n5 t2 }6 y' l大三满脸委屈，一双泪眼：我就－跑喽！（渐隐）
/ z/ W8 a7 g; `9 }0 O! X
六十三、镇街 夏日 外

) u: G2 w) G' u- B一张印有大三照片的良民证拿在日本兵的手里,摇上是一名日军曹拿着证件与大三对照着。

日本兵（画外）：下一个！过来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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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K+ s' _, [2 u2 _6 N被查的大三的身后，守门的日本兵在查看中国百姓的良民证。
2 q5 x# g" o; p& h0 S- e
! n& m0 Y6 _6 e; ~大三的豆子包被日本兵检查，摇上日本兵报告了上级。
9 c" x/ W: h) K3 Q, W
日本兵：全是小豆。
- R) S$ o4 A$ |' p
& P! o2 X* ]8 l5 G6 i7 F军曹乙（画外）：知道了！

9 _/ Q7 m. ^2 r9 a* X1 q' W5 ^大三看着面前的日本兵，他被推了一把。

( J5 Y7 c' T5 {军曹乙冲大三挥了一下手，放行了：滚！

" a& x8 g, e. j6 @/ ~大三正准备拿麻袋走。
% j  _$ E4 _5 o6 v3 z4 V
军曹甲（画外）：慢着！站住！
% W) X5 Z4 i' F7 t, D4 W8 v
顺着军曹乙的转头，摇右在凉棚喝茶的军曹甲，甲起身。

1 L" _9 c( m) X  A1 i% e大三抬起头。
' K/ P* D% f) A8 L6 e
军曹甲戴上帽子，拿碗茶水走过来。

军曹甲把茶水递给乙，向大三要证件：拿来。
% q* E# ]. Q1 p) l+ c; d
大三不明白。甲又强调一遍：拿来！

" i9 o5 G- @( s  r大三忙把良民证递给他。
. E. ~& C. m' A( O  Z/ H
军曹甲审视着大三。
6 h" D  }5 L6 T$ W- X: w
# l3 }' p' M! O+ Y# }1 x大三被审视着。
1 W% B7 T/ [5 v- \0 O
! Y6 Z5 l& P! m" r: Z军曹甲仔细审视着。

大三被审视着，他的草帽被军曹甲往上打了一下。
6 n; a0 w& c. R6 {, q
军曹甲让大三：这边！

/ k1 B8 S: O, l7 K# u) H' v# O大三把头扭向右边。

$ G: a8 ^9 P, l! e* O3 ]! a: U军曹甲又示意他向左边转。
) |) G. m/ ^9 i+ D
大三把头又转向左边。
% [/ s- W* z" O: _4 K# f
军曹甲一边对着良民证，一边盯着大三的脸。

军曹甲（画外）：你的胡子－照片的不一样，剪短。
: z" ~' G5 }8 s1 n
( K) z$ i) s9 A& H5 x" B甲伸出手揪住大三的胡子。大三不明白。
8 I$ G9 |. x. _
! I% I2 O1 y6 J/ `4 p3 G大三的身后，一日本兵从百姓的背篓里拿了个梨吃。
. e- r8 S4 z$ s9 O6 E
军曹甲不耐烦地：明白？剪短！
% o% @% B# X. O5 h
" n; p: y; g# t  H大三愣在那儿，他被甲推了一把。
$ g0 ~" ~; N9 L, k
6 r  g' x2 O9 _# j4 g# S) r1 b军曹乙比划着说清楚了一些：剪短！

大三这回听明白了。
! W- w7 Y) J! M. m! b
# s) z% V+ l  e' t' v军曹甲：你的明白？
( F, @# e1 u" ]
大三忙说：明白，明白，剪短。
  m- z( |8 k$ a, t+ G7 k* U' l) x1 [
军曹甲点点头，示意：滚！
$ T+ o6 h4 `) E7 u
3 N! `# e9 E* ]6 b大三赔着笑，摘下草帽，去扛麻袋。
% ^; f: b) i- I$ q0 D. h& Q( j
军曹乙冲画外：下一个！
/ \* Y- n3 b2 N
军曹乙（画外）：留胡子的过来！
6 i, N; A* [- Z9 b5 X8 C
( D  W9 n+ p8 T5 m: i大三扛起豆子包，走过镇广场。
' `6 v4 X- ^7 l; Y
& f- w( b0 p) u! e& i$ e3 }+ M主观视线镇广场上有各种摊位。街角，说书人正底气十足地说着评书：（画外）众位安静
请压言 ，咱不论古说今天。皇军来到咱家乡地，共建大东亚共荣圈。皇军来了救苦救难，
; O0 u/ n4 U7 M* @' `" m咱应该大开门户如迎亲人一般......
8 z: ^/ T7 z/ D" T7 x: d8 G/ |
说书人（白）：八百年前咱是一家，使的一样方块字，咸菜酱汤一个味儿。有道是：打是
喜欢骂是爱 ，“八格牙路”我不见怪。往后哇，“米西米西”皇军他给，（画外）皇军
和咱亲密无间，乡亲们往后不用受穷苦，约西约西，“大大的约西”笑开颜…
  q& `: Q, |) ?* I1 M
大三肩上扛着一袋豆子，穿过了城门洞。

六十四、豆腐坊 夏日 内

四表姐夫的一张大脸，他对大三摘下了眼镜，直视着（冲画外）:哪村的？
& X0 l1 F7 D1 w5 a; I' f, @
' X! I7 z- i' X6 p1 v. c' ]豆腐坊内烟雾沼沼。

1 {& ~+ z4 w2 K2 a7 V大三扛着豆子冲画外：挂甲台。
* y3 |3 b8 S% q: E
四表姐夫：叫啥？

5 G# v9 |" Q3 A. o  a% F" G大三：大三。

. I( u" S: _; _& s四表姐夫：谁叫你来的？

大三：五舅姥爷。

" b. ^! K" G" n! s四表姐夫：五舅姥爷？怨不得你叫我四表姐夫呢。
5 N8 O4 C) b* U5 ?7 s0 E# f
) v4 w# O; a( }) G% b# C( Z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啥事儿？

大三不知该如何启口：哎呀…这个…咋、咋说呢？
# A2 V+ c" S! v$ z/ r* Q+ y) Q$ {
' A( k: |, P; E四表姐夫一扬头：说吧。

+ c0 t1 Q& \( a3 Z" j6 q$ `* ^被烟雾包围的大三：中。
! }' }) s7 E$ i$ H& S2 s
+ K' A  l! }, y2 x大三上前与四表姐夫耳语。
$ G4 v, V3 L$ t1 z  G, G% ~% O
日本兵扛枪划过街门，轰着路上的百姓：快滚！快！混蛋！

' m$ Q2 c( K# [. q# O# ~/ W四表姐夫听大三的话，目光跟随门前走过的鬼子。

2 n/ g5 c: h5 |' y" _8 S四表姐夫主观视线：日本兵扛着刺刀划过窗户。

大三耳语完，四表姐夫看着消失的日兵。
3 |. ]" J# M4 l5 Q5 J3 u! B
日本兵（画外）:全体立定！立正
; u- E% s' U% {3 V1 ~8 {7 u! u0 J
四表姐夫收回目光，很镇静站起，放下扇子进里屋前回头叫大三：屋来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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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摇全）里屋，四表姐夫牵着驴转着圈。
2 W$ C4 O1 D2 {* E  x& V8 H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你们那叫借刀杀人！

, H2 U! k2 P! n0 B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我没说错吧？

四表姐夫牵驴经过大三的眼前，大三点点头。
3 ?8 ]3 @, A: n- k( k: Y# ~5 i- O) `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你五舅姥爷没跟你说过－

. X* ?. S0 L* p3 i, \/ G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我这枪法？

; B$ ^$ ]" T/ c7 ?7 C(摇左)大三眼睛跟随着四表姐夫,听他这么一问,忙说:咋没说过呢!百步穿杨啊!
" G. q3 N( v8 G; p& Y
(摇全)四表姐夫:百步穿杨－使的是枪,九子儿快枪,人离得越远哪--我打得越准!
! U4 N5 e4 U. K/ b/ Q
  D9 I, K" u) g- d（摇左）大三不置可否：那可不！
, b% M$ I7 M: f  Q0 m1 g8 H0 @
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你们那挂甲台…旁边有个炮楼子吧？
4 V+ y) W* f4 q# F
; j, R& R/ `- B; O  i3 T9 J9 d大三（画外）：啊的。
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屁大个地界儿？

! b6 N& `5 |, R大三：屁大个地界儿。

; H! I) F8 |0 J; {9 K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那能放枪？嗯？

" A* J! I0 o* Z! T" m& i大三眼光跟着四表姐夫，没说话。

8 S. Q9 Z$ c- ?0 z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你说的那个－得是刀活！

* D# I' V* T7 r  ~! V$ ?* ^(摇右到左)大三看着四表姐夫从右到左:那你老都百步穿杨了还不能耍把个刀?

& Z* ^  u0 |( N1 i4 C4 p, d8 K# }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咋跟你说好呢？这日本子见过吧？
/ ~1 {5 v: X  N% h( R
（摇右到左）大三：啊的。
1 i$ P6 ?% b. ^- F: K, g7 v9 X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分海陆空吧？
$ N2 J# r' d' u
大三：啊的。
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都当兵吧？

( ]3 i5 p+ ?: R" F2 y) y! {. W大三：啊的。
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都打仗吧？
( K9 R& D  l$ g) o
大三：啊的！
, \/ E$ i4 ?; Z  S" U5 T; b( z/ t
+ b6 d* y5 Z( b大三眼睛始终跟随着四表姐夫的转圈、
& u7 ]& |: N/ C& K( S
! `. F  r; X1 H9 A7 |( y$ M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那他咋不让这骑马的开飞机呢？

1 d2 M$ ^$ ]% R( F- N8 Z( ]+ K* Q' z) i大三：咋不让骑马的开飞机呢？
& |6 @( i+ L& n) E9 ^6 }
. A( @& x7 s5 }) P3 Y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想想！
$ x- u' E, |. s  _, ]
: X7 t- i8 N9 O0 m: v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谁都能杀人，那你们咋不杀呢？

3 h5 ~( Y& o& p% b* H0 b* a7 @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那还要刽子手做啥？
8 d& x6 w% K& M) ~  k, |
8 {% g$ I$ q; [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想过这个理儿没？

( z; ]. o% q0 I2 O/ [" d大三看四表姐夫走过。
8 ^& T8 H% b1 [9 N6 {+ ?5 z
大三（画外）：没有。
) K8 c5 l) ]" d
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遇事啊，得想个理儿，理儿不通，事儿就办不成！
* U) k- |1 O! Y- ^' B3 ]
, r# w" c% L. Y7 t+ P, r" ^+ K) r& [（摇右）大三：那五舅姥爷托你老这事，它不能办不成吧？

' [, z+ T0 V2 W4 {! J! T. i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办不成。
- k7 E. T" G! `8 |& }  X( k1 P$ ^
大三：这个事办不成？

. W. ~9 V5 S) v' g- i3 {4 g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（背身）：办不成！
. ~9 n" J3 e9 J; g
大三（画外）：那中。

8 s6 A3 n& \, v" {' I- P+ T四表姐夫：做啥？

大三从炕上下来，伸手去拿豆子，准备要走：家走！
+ t: a' R9 x" {" a5 f
5 W3 Z3 z' C- T( A1 n四表姐夫上前一拍豆子：人可以走，豆子留下！
2 q3 M9 h! `" k  A( f
/ [. m% v# Y3 P; u$ r: ^" J0 }) w大三：啥？

大三：你事儿办不成，还要豆子？
, Y( E0 R; T( y' |* N  r
* L5 _' D$ y$ S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哎！

0 n4 E5 j+ u6 T+ t+ T9 z7 t1 }3 V' }四表姐夫：事儿办不成，还要你这豆子！…你们要杀日本子…

% Q7 E7 k0 f: R3 z- r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不想让人知道吧？
- K7 D( `" a  ?! p3 |
$ A/ U+ h6 B; e5 [  h大三想了想：不想啊。

四表姐夫：得保密吧？

大三：啊的！
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我就是要给你保这个密！
& S0 M" [. j" a. B- f* D
: G5 I& T* E' J$ f四表姐夫：这么跟你说吧，我要是不收下你点啥，

$ ~1 ^) O  K% i- A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你就能信我给你保密？
" t& n6 z: x! K
# S; |6 }6 U0 C7 e8 V大三不太明白。

四表姐夫：我不缺你这点豆子，我这是让你心里头踏实了。
1 e0 ^% E- b* x; k6 v1 v( r3 L
大三听得云山雾罩。
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傻小子，你这是使错了劲，找错了人，你看我磨豆腐，你往里头搁
高梁它出来的能是豆腐？
# a% P' R# l3 z, `
7 b3 a! y6 d( ~6 ]. D四表姐夫：你搁的高梁越多，它出来的就越不是豆腐。
6 F) d! ]% n0 m2 a# g/ I$ t. b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往后记着，借刀杀人哪，就别找这使枪的，
. Y* v- Q, h4 Q3 r. y. L! U8 Y, J% T8 S
大三有点明白了。
- ^- Q+ @- u9 l/ {
四表姐夫：明白这个理儿不？

大三一歪头：不明白！
8 a# R9 a2 M8 O; F
! D9 X5 t$ X! P" \. A四表姐夫：不明白？那我就让你…
4 S, [0 t, B. D4 F, B  e- k
说着他伸出手一拍大三后脑勺：明白明白！
' J2 E* B( e' _3 T) n# c
大三被打愣在那儿。
7 j: T6 F1 g  L, b% b
  t% i7 K. I4 X- [$ x+ d六十五、镇街上 夏日 外
" S7 [* G* l6 d
日本兵：立正！
/ X1 l4 |7 P% ~4 _- ?
5 G& w* B( Q& F3 g0 Z) P& e随着军号的声音，一队日本兵从城门洞进来了，酒冢猪吉骑在马上，手持军刀，他的身后
是一支刚刚清乡归来的残部。

日本兵：立正！
3 K2 W, @; a2 L7 w( r1 u$ V; C" `" v
" N. K( u2 M3 |6 n+ p队伍走过门洞，摇上城门上的日兵和日旗。
4 A& o( U3 s+ p3 Q# ]4 h# j
" G: f* |1 m8 u4 B; a& i# ~大三远远看见，扭身想躲开：哎呀，咋办呢？绕道走吧。
( t( d+ R0 Q4 H5 ^$ C% U7 F- r; r
% [. H! ^9 E0 B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站住！（入画）怕啥？越跑，就越看出你心里头有鬼。
1 j1 }/ M* u+ K" x
9 J: H& L# Y& x* c: j% l日本兵大队行进，路人纷纷躲闪在一边。
% e/ Q% E9 u5 [& _! ]  Z% K! l/ Y
（摇右）四表姐夫向酒冢点头：先生。

( U) ~& e: p+ E& ?9 T酒冢不予理会，四表姐夫对大三小声地说：蹲下！

四表姐夫和大三蹲了下来。
4 K2 F0 `$ G. h/ K
从他们眼前走过的都是些残兵败将。

四表姐夫小声对大三说：这趟他们吃亏了,平常见着我呀，都点头哈腰的。
* c( i" K: a5 h8 _* P/ _0 f) J$ ]
日妓（画外）：他们回来了！弥生姐！

/ C" D7 g" j4 T+ l6 O9 t大三顺着声音看过去。
1 l3 N0 d' O0 {/ ]
在一个青楼上，几个日本女人看着下面归来的日军。
9 A7 l3 Z: `# Q# L
日妓：快来看！

日妓：这回可走了不少日子！

! o! N0 |5 A( |  B日妓：真的回来了！

& k4 ?+ d  m; N4 y忽然其中一个日妓看见了什么。

日妓问她：弥生姐，怎么了？
) F; n, f; J; k+ H& U! r2 s6 I
她跑向一边仔细看着下面用担架抬着的日兵。（摇下）

) y' \8 e9 O2 i* ^  [, l6 u0 x担架上的日伤兵。

+ k0 j1 n0 @1 Q1 M* i叫弥生的日妓不确定的（画外）：松野？

* q9 R9 P5 N6 h4 ~& E看仔细后，她带着哭腔叫了起来：松野！
  e% e0 k. w6 A+ N. ~4 K+ d4 m
) a$ o2 t! R) \1 D6 _; p担架上的日伤兵。

大三和四表姐夫看着楼上发生的一切。
9 K( M4 H$ a( k% Q
大电话兵冲着上面的人大喊（画外）：混蛋!回去！

% B/ P$ k# e/ z$ i2 T& V大电话兵手挥着上边的人：干什么呢？滚回去！

弥生闭上嘴，但很痛苦。

7 F! H" x/ M( w, y  L/ F日兵（画外）：瞎吵吵什么？
" p* U% o0 P* k* p( `. E3 C+ B: S3 j
一个日军的小头目也冲上喊着：别他妈丢人了！

1 o! Y3 f8 B* S" y" l- }+ ^日兵（画外）：滚回去！
0 m5 l% I' m  X# j
队伍中有一个五花大绑的中国人，大三看见被抓的抗日义士士，小声对四表姐夫说：哎呀，
: e0 x& D( d* g% H# ?0 e看那人。

9 {" ?1 X3 b  S! ?9 v" j抗日义士走过眼前。
. r: \2 t3 g  ^4 L
) F9 P' w9 N5 T( u4 v! n4 G( L8 B四表姐夫不屑地说：哼，有勇无谋哇！

. i/ h5 V* C( }# F  A" }抗日义士挺胸走过。

六十六、镇胡同 夏日 外

走在胡同里，大三：四表姐夫，再咋说…你也当过我四表姐夫，不是？
' \# B! r8 Z& h% l
四表姐夫：不是这么个儿理。你四表姐死了这么多年了，我呢,又续了一房，傻小子，这不
! w5 V' i8 I- |是个骨肉之情，再咋说，我，有颗中国人的良心！（他捶了下大三胸）

大三：那可不！
5 T. i3 z9 ^& K; c- t& ^+ }" f
四表姐夫入画带着大三：走啊－

大三不敢（背身）：四表姐夫哇，你带我上哪儿去呀？
* k, @7 }; X' a5 @
7 ?6 {. C# S" _. ?5 N四表姐夫（背身）：我带你去宪兵队！
& |+ q/ c8 l3 n
+ k- A6 P  K8 B+ J) t9 O5 T大三（背身）：啊？啥？
' h6 k/ P! v$ t0 R; V# h) [
* r  B  k8 |  ^1 k, c" k# X" b四表姐夫踢了大三一脚（背身）：我带你去洗个澡！

. ?2 M+ u3 g' e* G3 N+ t" z3 \六十七、澡堂 夏日 内

先浇上大三和四表姐夫一盆水。
1 h, G, d8 m( U4 G- C8 L& ^& O
四表姐夫问大三：慈禧太后－
8 w, l. p8 S1 J7 b3 [& a9 s
四表姐夫（背身）：知道不？

大三：知道！
" A5 N/ I3 q  B6 Z$ d
4 d* G, k+ w. ~3 @四表姐夫（背身）：八大臣－知道不？

$ z) _' m# q/ t5 N大三：知道，嗯…知不道。
/ g1 J2 ^) @9 v7 p& R
0 T* h: O" Z. u" s四表姐夫（背身）：哼，我谅你也知不道，皇上掌上红人，都斩了！谁主的刀，你知道不？

5 [% t4 L( i* D2 D1 |! {# M大三：知不道。

四表姐夫手一指：刘爷！
/ R' |, |: u. a7 e  z
镜头由大三崇敬的脸（摇右）甩向一刀刘：哎呀！还是的…
' }3 _: t* K+ ~
一刀刘坐在光晕中，看上去神神秘秘的。
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斩首那天，人山人海，北门内外，水泄不通…
! i/ Q; L7 e- T9 }) S' W: m# e! D
一刀刘纠正：南门。
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对，南门！那么多人是看那八大臣啊？错喽，看刘爷之刀法。每斩
一人…

& A9 C6 |. a- t5 _' h4 a四表姐夫：欢声一片，看刘爷使刀，如饮美酒！
; r0 r( ^0 M3 {3 e  Y2 j
大三听得目瞪口呆。
0 j: t; v2 K, m( h; r# S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那真是－人人传诵，有诗为证。
1 |# a) D9 ]4 U: J; V5 \
/ _& U" D0 ^# C+ ~; u. S8 c$ y一刀刘眯缝着眼，擦着面颊，听四表姐夫传颂着。
0 i& v6 u0 [0 f  S) T# p- V
& N, F& i9 N* V$ x: V, y9 M大三更加崇敬的神情。

1 g9 I3 x" T# y/ W( `四表姐夫：谭嗣同，知道不？

" _$ K5 L2 I$ p; l( l( Q& D大三看四表姐夫：嗯－知不道。

  m  ?9 k' K6 P' i四表姐夫不屑地：百日维新之主谋，那也是刘爷主的刀。
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刘爷手下升天之人，不下百十号，皆非等闲之辈！
' ^/ v: }8 p0 Q# e; J3 v
一刀刘眯缝着眼。
" l  }6 \5 m3 G
0 j5 b3 V; {$ p0 Q7 _+ o大三疑惑地：刘爷…这么的…就不怕别人记恨他？

/ \. q* K; A) G/ _2 b- b- y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错喽！
6 ]3 F9 Q- F7 L0 a: A
4 n9 l0 }' h7 M$ n1 N; ^四表姐夫：非但不记恨，他还得感恩！
- v* m# {. w4 O
大三听得频频点头。
1 }1 ?! _# t% W+ a8 A! d: @7 }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被杀之人之后代，天天上供，年年上供，代代上供。刘爷，这是第几
, j( @  Q& P; J% f代啦？
& M$ R! @% G$ a) ^( q/ K
7 }& I8 q. Y) L3 Z8 _大三看向一刀刘。

! z; a' S/ ?4 g& f- _# C( a' s一刀刘伸出五根手指头。
- u1 [/ K, M7 ]5 V3 ^5 a1 o+ \6 Z
四表姐夫冲画外大三：瞅瞅。
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瞅瞅，
" O  c$ A1 m6 o+ Q% \
大三注意着。

四表姐夫伸出手指：第五代！
3 \" M# _. o; F+ E$ O$ B
四表姐夫又问大三（画外）：为啥？你知道不？
8 z' b' t+ B6 ^0 ~6 I" g
大三：知不道。

% B; {$ D9 T3 \! a! \大三与四表姐夫坐在一旁竹椅上，沐浴在阳光中，一刀刘被水光反射着。
4 R  }6 q9 U( B8 L4 r6 h
& q* N3 G4 c5 o# F& O四表姐夫：升天的道上，刘爷给他们垫了一步，刀起头落，如轻风吹过，飘飘然不觉之中，
  o4 N( S- O% ~  `* r# ^' A已入仙境。回望尘世，但见刘爷持刀而立，感激之情油然而生，他们咋感激刘爷，你知道
不？

大三张着嘴：知不道。
: ^1 M: u: O: B6 x1 a
四表姐夫告诉他：落地之头，必转九圈，面朝刘爷，眨眼三下。

. [- A, O+ {% E$ t. P, q8 k一刀刘补充道：嘴角子上翘。

6 [1 `/ D3 p( z; _6 s$ G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对了！嘴角还得上翘。

4 e: ^- c5 G  K5 G. B四表姐夫自问自答，豪气般：啥叫含笑九泉呢？这便是含笑九泉！
0 S; m) N" W- Z6 N$ W7 a
大三起身：啥也别说了！
; {' n3 [, B- p: d7 P1 u; \7 O+ y
大三冲一刀刘跪下：刘爷，我给你老上点啥供啊？

5 g1 j  q4 F0 J, N  \4 d7 ]四表姐夫一拽大三：哎！刘爷这人哪，喜爱之人，分文不取，厌恶之辈，金山银山也是
% j! g# T* G( U) L7 U/ ]9 f枉然！
  [+ z# O( I* T& t# D
一刀刘面无表情。

, f* ]3 [7 C, Y7 c( z$ p2 t( O! }大三（画外）：那就…更啥也别说了！刘爷…

7 N: p( _( P2 S3 N大三：我豆子也没了！我就…替全村给你老磕三头吧！

  }6 ^% g, C" z! |% u9 w8 N% ]6 ~一刀刘伸出一只手，阻止他。

一刀刘：长城万里今犹在（猛睁眼）不见当年秦始皇！
' V1 U, i6 g, T; g( U7 B" y
- L. ]) ~7 d$ ~2 b哗！一拉水桶，一帘瀑布泄上一刀刘。
游客

发表: 2006-08-14 13:39:15 第6楼

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六部分
六十八、山道上 夏日 外
) Z4 V: S1 w$ U5 G# A
（叠）清晨,大三推着一辆单轮车，四表姐夫跟在旁边，一刀刘则端坐车上，他的身上铺着
一个白色的大被单子，经过一片树林的时候，四周雾气沼沼的,有风吹过,(摇右)一刀刘头顶
* O" c4 Y! j& f0 N! P$ a  k上的几根白发随风飘着,有一种仙风道骨的味道。

（叠化）大三兴高采烈地推着一刀刘。
* ]* Q" U8 C" a7 U  K- V0 y
1 L3 U+ p. p8 w0 ^9 B& v（叠化）一刀刘很有气派的样子，气定神闲地坐在独轮车上抽烟袋。
- O! e& r5 [! p" G/ m
( J# g& I0 m+ F8 x3 j（叠化）从轮子摇上，大三等三人远去的背影。

六十九、烽火台 夏日 内
, n9 m, j& y) L. B  a
6 Q* T/ R4 g- A: v' z. z4 U花屋叨咕（画外）：皇军被俘的本来就不多,落在农民手里的就更少，没准就我一个呀。

" m9 T. G4 a+ n4 G5 I7 y# s9 P  M董汉臣（画外）：命啊！

$ [+ H1 K# z2 K) g7 h6 a1 P（渐显）（摇全）数过烽火台斑驳的墙。尽头，装在麻袋里的花屋和董汉臣靠在一起，
7 k( D. K7 }9 ~
六旺爹看守着。

' B- i0 c# B) M$ t! U4 x$ @花屋：反正我已打死了二十多个支那人,尽管他们的命不值钱。

7 Q5 F; j$ \( b4 }# D董汉臣：二十几条命还不顶你一条？

$ T! g; D) P( l. x花屋：是啊，支那人也是人嘛!可惜，武士应该战死沙场，死在这帮农民手里,太不壮烈了!
/ l/ |4 T. M& d. V* d
董汉臣：壮烈？我可以帮你。
$ M& j' k2 }+ t' x
花屋：你?你他妈怎么帮？

董汉臣：我把你当他妈生鱼片吃了。

/ X4 d5 }0 o4 X& ^! L花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，眼睛一瞪：什么！
# E( ], c: i" ]
! H" h% D+ s7 v) M董汉臣乐嘻嘻地看着花屋。
7 N/ P' S6 b$ b1 @
- b! s. n! f8 Y: T" \- M花屋（画外）：董!你他妈是皇军的一条狗！

+ A# u! U2 `7 F& t6 A花屋：只要活着，永远是!

（摇上）董汉臣：那－你他妈就是堆狗屎！

/ o' n6 ]( }+ J$ ?. h9 M9 b2 @! a董汉臣（画外）：因为，狗把你吃了。

花屋瞪视着画外董汉臣。（摇下）
7 {" L, \8 ~" o. t8 e) S9 \6 r& k
1 |! n( D; l( A董汉臣“哈哈”乐着。

' S) X# \8 m: e* a花屋：混蛋！

六旺爹：别说了，妈了个逼的！
# Z* R% N' x/ g$ _2 U; I! R+ B9 _
/ V8 x2 b) [( V0 V8 G# o- t画外董汉臣乐不可支。
; C' `% e  p6 |. ?
七十、烽火台 夏夜 内
2 p8 {4 v' L* O
明月当空。一刀刘双脚走着步式。
- ^, C8 f) t& W2 r# Q
; I9 F& D  m- A1 d1 M: }( \# b一刀刘打圆场活动着筋骨。

一刀刘啪啪啪地打着飞脚，

一刀刘跃势翻筋斗。
, ^& ?/ m+ C6 E2 X
一刀刘从右翻到左。
( D3 n" Q9 ?/ _9 z/ H3 ~3 q
一刀刘白发飞扬。（摇左）
0 t. @) ~) J' L
一刀刘空翻。
4 ^, ?* {0 O5 L
一刀刘最后一收势。
) D1 T8 o. U# z& y) i5 z. f0 H
一刀刘捋捋白发。

一刀刘问众人：咋样？

! W# R5 k! |4 u# E, O大家纷纷从洞口出来。
( O3 K7 S; Y, i0 k+ S$ Q2 j5 i
- Z8 a* w: r4 C8 h$ P大三：啥也别说了。
" k5 Q9 k4 t7 f8 c
大三一伸大拇指：你老好身手！
( K( u- A8 ^* N  {* S
一刀刘问画外五舅姥爷：时辰咋样？

2 m3 M! [- H0 m9 N% X. {五舅姥爷和四表姐夫站在一边，五舅姥爷手里抱个包裹:月朗星稀…好时辰！

- d" V0 s) r) F) j+ I一刀刘：那俩块料咋样？

得儿头上前一步：两碗肉吃了个精光！
; G8 Y% P5 _( ^+ z- N
% z$ }* A+ s1 ^* P一刀刘一亮相：整！
8 _2 y7 }1 d/ }4 t( |- V+ ?
七十一、烽火台 夏夜 内
) f' X  M$ V3 f! K  N$ S0 [3 V) T
大三一行领一刀刘到另一烽火台，花屋和董汉臣都蒙上了眼睛，此刻一刀刘正在摸两人脖
子上的骨节。
6 X. q! r% J7 M- K/ q5 T
( k! e8 \7 Y6 T. ]一刀刘（画外）：日本子？
$ E, q8 N: S# D3 d  f/ m8 l3 F
2 b. Y- N- {, R/ O4 A+ c& @摇上大三：啥也别说了！

一刀刘又摸另一个人（画外）：中国人？
5 y9 z4 q9 B/ G9 S- Z9 w
, Z' y# L( W* v摇上大三：啥也别说了。

一刀刘：日本子码前。

9 c9 e1 X+ O/ `. [/ M大三：哎，走！
2 X7 |6 I/ _8 j* V$ x! R
众人抬走花屋，摇向董汉臣哆嗦不停的身子，

众人把花屋放在路当中，纷纷跑开。

众人躲到烽火台的另一边，六旺还摔了一跤。

月影下，一刀刘与花屋保持着一段距离，然后象打太极拳似的来回踱步。

$ _3 k9 e2 ?" @* H" @% E5 V* C, }等候的大三等人跟着一刀刘。
. W4 o0 D9 V+ o. v6 C7 N8 I- b) I
（叠化）一刀刘出现在左一道。

大三等人在同一道另一方出现。
- E1 @/ O' C/ p
- @% A( G5 a( ]( B7 c) Z2 C! p; ]$ B; D一刀刘转身往回走。
8 v4 h8 N; ?1 ]9 `
, M% _% ]% H& V" K大三等人注意着跟随。
, R7 C6 @* m. S3 h2 {
% i/ f% u7 b& l一刀刘跑过中间道，又去了那一边。
2 Q* r  p; |9 a
大三等人追了过去。

' |  ?6 \- F& W/ p! K一刀刘出现在右一道。

大三等人也追到了。
$ z8 |5 t& V3 a
一刀刘又折身往回。
/ k+ G) d9 n: E  X5 n
大三等人紧跟着也走。
/ A( X1 Y% a3 s4 i
' y0 W9 F- l+ [! i7 X一刀刘经过中间道又去了左道。

9 V: e4 o  S  J8 B大三等人也追到此。
- H. \+ |" o8 t5 V
) k  \1 U- P2 F' e0 e一刀刘一踮步又折返。

3 [  E7 l1 O% g; u) t大三等人立码往回。
# Q# x" ~2 z& h$ }3 A+ b7 m
（叠化）中间道失去了一刀刘的身影。
3 [9 ~0 V" T1 l6 x( @3 Z) c7 n5 o% s
, ]" T4 F& u- k7 z大三等人没停就奔了另一道。

+ [: C: ]" J7 R- v/ E大三等人到了右一道。
( u: V# i* X0 b* d  a- M
3 P3 `. Z3 A. M3 u5 I: m一刀刘在另一道已经往回走了。
0 w( p  P! l5 _- t& \; ~
8 M* n3 q4 m' ]9 S大三等人又跟着往回。
6 _# l$ O' w' y* @
中间道又没一刀刘的身影，左一道也没一刀刘的影子。

& ~6 ?& T- k1 r% b9 x0 \: Q大三等人跟过去一看没有一刀刘的身影就往回跑。

" G: Z, H+ t; Q& R, |! o- D一刀刘飞快地从右一道往回跑。

大三等人刚到右一道，又跟着走了。

7 V0 |, \3 v, m$ I（叠化）左一道空无一人。

1 A/ e3 s. h$ ?$ o( Q( d众人穿过门洞。主观城墙。
; n0 R9 s9 X7 g% l* ?
在中间道，只见一刀刘赶到花屋跟前，只听"噌"的一声，一刀刘手起刀落，

2 j2 @4 ~6 ]! R/ v# P; @只见一道寒光在花屋的脖子上划过。

; n  ^4 K5 ?( D" k9 D* O大三等人吓了一跳。

* T2 ~8 B3 e6 X' @8 r5 \' y0 ~1 Q3 Z) k花屋的头一低，咚地一声，脑袋朝前倒在了地上,一刀刘头也不回地往外走。
/ d% s2 o0 y; Q$ j
一刀刘：收尸吧！

只能听动静的一旁的董汉臣不停地哆嗦。

% T2 @$ R* r4 n$ i等候的大三见一刀刘过来：你老受累。
1 A: Y. r! D% I8 t9 t: x) h
一刀刘特别自信的样子：不算啥！（接着往外走）

话音未落,哇地一声叫喊,倒在地上的花屋突然象一只没被杀死的鸡一样四处乱窜。
8 m# L) L% B9 P- v4 `/ h) e* @
  P7 E* j. Z* _大三惊叫一声：哎呀来！
$ D+ h  V- X' W) B) s. w
7 \+ _0 ~. o' n, g$ x9 M) k1 y! y一刀刘听见动静回转身。
' J7 [2 ?3 p  B0 J" l' h+ c
9 v2 {- T" `9 s5 H, {8 r大三等人急忙跑过去按花屋。
& K6 y: j: E8 L% j6 r8 B( L
大三回头对一刀刘说：人没死啊！

$ g$ Z, S' F# }; o+ D; v一刀刘不相信：不能！

3 T2 o: G6 e% w: u) [2 \花屋乱窜，大三等人去捂，大三急了（画外）：咋不能啊？还扑腾呢！

8 U6 I, @( W1 R* x- x4 D一刀刘一字一句地：掉了脑袋的鸡也扑腾！
: ~+ ^" }  w; C+ ]2 Y
花屋又窜到另一边。

+ E6 {8 s( c2 ]( i$ Q4 t1 f大三等人追过去，大三（画外）：脑袋还在肩膀上扛着哪。
9 X' q. U" W, W" K( q+ g2 B
一刀刘愤然离去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放开我！
5 D6 s: `7 s$ R5 Q5 B
大三眼见着一刀刘离去。
- J4 L' A6 Z5 X& w
4 ]2 j2 ~7 c( c3 h5 \) w大三随后也跟了出去。

六旺跑出时让其爹：按着去！
$ u( I8 h6 ^/ w$ `8 ?
4 z1 g7 ]* D* X- q' b七十二、烽火台 夏夜 内

5 {5 z% S2 h- n6 i2 l4 d一刀刘回到先前的烽火台。
6 P/ B3 e0 S$ x* h3 n
一直等在那里的四表姐夫和五舅姥爷迎上去。

五舅姥爷：如何呀？
# k& F" S: r, S/ g/ n
  p4 B) y' w/ B9 g; d- D, g& Y5 C随后而来的大三说道：人没死！
) u9 v( ]9 G3 N8 \
' @4 Y* S5 M6 b6 \四表姐夫：再补一刀哇。
8 N% K) J" d. D
一刀刘冲四表姐夫：呸！
7 }1 ^: l8 ]% T$ a, O3 [! h
四表姐夫被“呸”回来了。
* i8 X9 k1 [' d( V! y2 ^( \; p7 Y
4 g" a4 M* @# Q, @* j/ `; ^' k1 q大三在旁看看四表姐夫又看看一刀刘。
3 O4 |; n7 B; M: K$ D/ F* q
一刀刘气愤地（画外）：我一刀刘…
! t7 u" S0 o5 E2 b9 f. ]) D  V1 Y
; X. |. @; s* F6 w& L$ b1 y一刀刘：就是没在一根脖子上使过第二刀！
9 F. s- j  d. T+ b3 s! C9 Y
大三旁边也不明所以地听着。
' F( y+ }  e- k- [( a- E
7 c2 ^7 y/ N. \# _& N一刀刘（画外）：看来此人…
: R+ X; v$ X" n- H! j0 I
四表姐夫和五舅姥爷都被说愣了。

一刀刘指着下面：…是命不该死啊！老四。

0 Q3 N+ b# \2 N% i5 C四表姐夫不知他要说什么。
7 Y9 B, f0 o% \4 A* @
一刀刘感慨地（画外）：我这一世英名…

一刀刘直跺脚：就毁于一旦啦!没想到（他一指画外）就为了你这五舅姥爷…

被指的五舅姥爷。
0 Z, j4 m# M$ ]! \3 `" y: k
* z/ Q  j8 N( }- l; L一刀刘说得要哭：令我晚节不保哇！
% E% n2 W* a7 [2 F
6 k  |+ G" I! Z说着一刀刘把刀扔出洞外。
: V) m' r' {4 h8 U8 b
( Y) B" y$ r+ ]+ J月光下，刀咣当当跌在草地上。

一刀刘双手举着，冲天空很悲怆地说道:老天，你睁睁眼吧!（说完,转身就走)
6 |, [1 G4 b% X' t6 }
大三愣住了。
& j6 ]: R, h2 h! C
四表姐夫走到洞口看了一眼，回身对五舅姥爷抱拳道：舅姥爷，咱爷俩的事从此两清。
7 C  s1 i2 u/ i5 i. Y（转着圈对众人抱拳行别）列位，保重，保重！后会有期！

说完他很麻利地转过身追一刀刘去了。

在这静静的月夜里，只剩下了村里的几个人。村民们互相看着，闹不明白。
. y$ T2 X9 D8 D/ b  C
大三问：这、这、这…咋回事儿？
" ?0 M& m& l- K3 z
二脖子上前一步：不擎好吗？

+ D6 _) P6 W% B) b五舅姥爷乐了乐。

$ L9 |) _4 }, O+ I. u五舅姥爷不伦不类地对大家言道:月朗星稀，无枝可依，相貌古怪,出言不凡，无有凶相。
8 P$ O- e2 c9 I3 x' a- m7 ~2 r
大三、六旺、二脖子累得气喘吁吁，听五舅姥爷说（画外）：依我看呢，挂甲台死不了人！

. `+ [  V2 y* @% y2 ]' c# r五舅姥爷：从前死不了人！眼下死不了人！
% f" l5 f7 S! L5 q5 a7 C
$ @9 r. b7 b. m% @1 K, Y/ g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往后也死不了人！不管是中国人、日本人，反正死不了人！

大三愣愣的听着。

6 I$ c# M( j# \  c5 X0 a七十三、烽火台 夏日 内

6 `  m1 d0 d! K* p! g- z8 K0 o' S花屋目光中带着一种惊魂未定的恐惧，他向对面的董汉臣求救：我不想死！求你告诉他
们别杀我！
8 S3 l9 N6 U4 M% w0 t5 V( Z
+ J$ E6 ]/ f" {3 [5 k7 d" i; ]3 D董汉臣厌烦地：还是求你的天皇去吧！
/ x" E( q" ^. W+ B7 T. p+ t: G
: X2 v) b7 p/ N, n' |6 U花屋：什么他妈天皇！（一转念）你教我骂天皇的话吧！他们一定爱听！

. ]" h- _& N4 E2 W' b: g董汉臣打击花屋：这儿的人不知道他妈的天皇是谁！
1 ?; `% Z! `: P; M
9 \( C' q( R0 c6 W花屋：那你就教我最好听的话，只要他们不杀我，干什么都行！
. ?9 y/ i6 h9 K, @9 R+ n
董汉臣：花屋，你说过的话，我全翻成求饶的话了！

# g- d4 \6 ?- t1 h% M) D' V4 Y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不然你早就被宰了。

; Y8 }" z9 C6 \4 t4 _) w8 S5 G0 u烽火台上的一洞口出现六旺爹的脑袋。

4 j8 @: b5 L+ f/ l花屋不明白：什么？
5 _7 Y0 {5 |- J
董汉臣幸灾乐祸地：告诉你吧，你他妈的，好话说尽了！

花屋不相信：什么？

- V' U, H, v+ |. [# V& a- X董汉臣解释（画外）：“大哥大嫂过年好…
- z: G; T8 J3 D! z  Z2 G0 L
  S8 R: M; A& [3 Q董汉臣：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”记得吗？

" B8 @+ C) I) [花屋：我不说这个…我不说这个…绝不能再骂他们。
$ n% s7 _- H; L
" O! x& g6 s0 W: B0 d董汉臣乐了：这不是骂人的话，是最好听的话。
1 y: i3 P3 B& g% u" @5 }
2 ~3 |3 d- F% H; n: R$ S董汉臣翻译给花屋听（画外）：意思是：大哥大嫂过年好…

+ V$ ]% C7 p4 t. l" E花屋听愣了。
" Q" C. \# w+ u+ F4 P! S
' u4 p7 @* w% g7 o8 G. s董汉臣继续：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。

( `/ y9 o1 `% J/ j花屋明白后痛苦万分。
( v) L1 N2 m4 `2 Y
董汉臣不怀好意。

花屋悲愤地哭道：你这个骗子！

- v; T6 ]' D  ]- K4 e董汉臣很不屑。
3 q1 S% O9 T$ N
$ N$ x' t7 y% w花屋（画外）：读书人就是坏！
$ |6 \, k9 G! }! i8 P+ J
花屋生气地吼道：我恨透了你这种读书人，
9 y7 Z3 x7 h2 U( n# h- r. H: e
$ J2 w+ E+ r9 [8 A花屋（画外）：你他妈的支那书、日本书都读了。
( n7 o+ A5 y! ^( ?
4 \' n6 L7 U& c6 }, q5 D4 m六旺爹听见从洞口往里看。
' \. x$ Q- u0 X/ w6 e! i8 B% n1 M% y
: i. `" {9 ^& |5 w2 ^; @4 j花屋：真是坏上加坏。大哥大嫂过年好…

董汉臣：啥鸡巴武士！你！什么他妈的武士！

. O- d7 ?2 G1 ~% ]$ O+ `花屋：我不是武士，是农民！

& n. p" R, i5 V) P) t+ X董汉臣很不屑。
( \8 n. q; z1 x$ A8 X4 `5 X  T
花屋（画外）我家世代养蚕，就没出过武士，
' i8 s+ D: F+ G1 S2 I  s
. e$ c  d0 o) u, o7 C( I4 K: _花屋：再说一个武士没有战友看见他死，也算不上个武士！
2 l3 x$ F- L) ^6 b7 A/ G9 r, O' a
董汉臣：你他妈又不是个戏子，你是个军曹！
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我恨透了你这种日本畜牲！
( P4 m# \  |8 T7 X
花屋很痛苦的。

董汉臣声嘶力竭地喊着。

$ V, s0 r0 |% U. ~& ]) E- ?花屋痛苦着，对董汉臣简直是咬牙切齿。
! T$ J% K9 Q, h" [) [  N' F1 x. x
董汉臣继续讽刺挖苦：你这下贱农民…

六旺爹在洞口看着。
! j& `, I1 w5 X8 I; T! O; {/ l
$ g0 m: F8 n: a: a& x3 y董汉臣：临死还这么不体面。
( X1 w3 D' q( ^- J) V; M
6 @) l! N$ V) Y3 {4 A花屋反击：你他妈才下贱呢！
0 H* D, Y& k# v2 B
( t2 Q9 X* T# x% q. S% v* y6 L花屋（画外）：农民比他妈你强！

, N; ^  T( ]4 O+ w董汉臣：你这个混蛋！
$ W5 e0 K" a8 N5 U$ }- C: n
花屋回忆：这里的…这里的农民没吃没喝…

董汉臣不愿意听他说。
1 K9 m  J& ]; m$ m
花屋继续：还养活我半年。

董汉臣累了。
* ?. @7 N. S0 t  G1 ]( F
花屋：那女人还温柔地给我治过伤！
' J( }( T4 \: [- j0 z
% k* H! L$ x& X: v0 |, e董汉臣乐了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她是冲我来的。

# |, o7 Y) P0 X# f花屋：大哥大嫂过年好…
# L1 w4 S, ~1 ]% H" Y
董汉臣打击花屋（画外）：我要受伤，她也会给我治的。
2 U! g2 T0 W1 P- L4 |! }/ r/ S9 ^
" B7 l2 I0 n# i' l3 ]! [9 }) f董汉臣：别不要脸了！
5 p1 {4 J8 ]% M0 x, n! y( l% _6 _" Z
花屋骂道：你这个混蛋！
* J: \4 Q, D0 r9 E- m( y
董汉臣恶狠狠地踹花屋。

8 T1 K. i% Z$ |3 B花屋（画外〕：大哥大嫂过年好…

. t5 c  E9 v# k: K这时六旺爹说话了：别…别…别…
! R5 @' d9 P, V  r+ S& B' ]  v& h
- v/ I8 h( _6 K3 o9 I) ?董汉臣抢过话：别说了！

: [- l9 m: R0 \. c9 f5 u- W六旺爹终于说出口：别说了！

, f8 y! u3 H/ d. \4 x3 u董汉臣（画外）说道：“过年”也他妈救不了你的命！

花屋痛苦地泪流满面。

% f! h. ^6 g6 O9 [7 u. ]5 q3 g董汉臣不依不饶的样子。
# ~) n0 I: ^. c0 E6 b: K1 S
1 f9 c; `5 E5 o* S六旺爹：妈了个逼的！
. A, e6 z' p, Y
花屋突然想起什么：有好办法了！

4 H) a; q, V% r7 }# p9 c. `董汉臣不太相信地听着。
- f. q! [/ U& ]6 b6 [5 `8 P7 `
+ @- W( {" s+ Q8 S2 G, ]: Q花屋（画外）：我能让他们天天过年！

3 ?7 ]: p- K8 B9 v& x$ Q9 ]花屋很肯定地。

七十四爷家 夏日 内
; c. u% `, e0 u' ~
五舅姥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。

得儿头（画外）：小三郎说…

得儿头悄声说：要是放他们家走，保证换回两大车粮食…

& J; W- A( A9 \六旺听着。
* o' [5 \. C: @9 J+ C
; L$ p4 ~4 b) j# p大三扭头听着，大三身后的鱼儿靠在门边。
  s; u7 }9 w* O; }, U" D
得儿头（画外）：叫咱们天天过年。

  t" X! a$ t' k+ ]& E3 @: ]五舅姥爷思考着说：以命换粮？

众人你看我，我看你。不说话，大三左右看看。

  V, [5 d: R8 f: I突然二脖子一欠身：哎…

0 P% w8 i; m- F2 x同时这边六旺也欠身：那…
8 \2 L: j) m4 [, Y2 d+ O& U
二脖子指对面六旺：你说。
) _: q) p* b; m0 I6 Y: Q; m
六旺冲对面二脖子：你说。
; F( S( m- R6 p
6 f1 p1 \4 H( w* l7 z: B; c% e二脖子：你先说。
: O3 O9 c* W! e# u- G7 j; @
六旺：你先说。
! W6 G7 x% q* [; X& ]1 \
7 d+ U' ~% e% O2 J; T$ \% F五舅姥爷不耐烦地：说！

% H! e4 x: ?: D+ s二脖子：我说不换。

六旺：我说也不换。
4 a: F. _" ~8 Q! f  K
6 u* |+ D4 o' G# C得儿头接茬：不换！
2 ?% t! K! r- i  w4 L) g
: p; q8 ?( u+ @五舅姥爷：为啥不换？

2 e7 I; o* m/ k/ [1 a8 t3 Z6 o" L得儿头：知不道。心里没底！
) L8 ]  V2 E3 c
  `2 u9 p7 K! n& n9 c& L大三琢磨着。

五舅姥爷左右看看：心里没底？不换是吧？

7 i+ y/ U& H0 |" d1 @0 D6 ?! Z二脖子四下瞟瞟。
$ i3 X9 [! `# a* Q& s- Y# ~
+ p1 C8 |4 m0 O8 [7 [五舅姥爷一拍桌子猛然站起：那就家走。

众人抬头看着却没人动。
; w+ z, S" s1 M  C
4 h$ r$ s. y' V) P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要不…
5 ?! @3 r/ t- ?3 _
五舅姥爷又坐回原位：出声啊…别闷着！
1 {* G9 u5 I# j8 c( F5 X
4 n2 o. Q& _7 Y6 q9 F& K& N众人都闷头不说。

  M4 x8 V# S, m3 B! j鱼儿坐在炕头听着。

二脖子妈盘腿坐在椅子上，扇着扇子。

. F: i, M. p+ m2 g! c7 U; {2 U五舅姥爷左右看看。

9 v5 Q: ~* E  K大三无意地咳了一声，立刻众人冲他：你说，你说。
/ F9 ^0 k3 D7 p4 ?* S
大三抬头：我？

五舅姥爷一指对面的大三：说啥都中！
- H' ]1 b) W3 V" I4 Q0 w' _$ e
疯七爷悄悄地过来了，小声说：我一手一个掐巴死俩，刨坑埋了！

( ~9 k- u- l, O6 O6 m9 {7 n3 ]大伙一惊。
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别说了。

五舅姥爷：瘫瘫巴巴的。
  i1 J( Q, h5 K1 |) n1 ~. o7 i9 A) ]4 v4 r
4 t6 L( C6 G( r# a5 D8 q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回去！

+ Y, w+ D/ F1 e, n$ ?六旺将疯七爷又推了回去。

6 d! k6 P: O. B& F6 U7 t" Q大三扭脸看着疯七爷回去。

, B* @) }0 H+ F* Q$ r" o+ e疯七爷又回到炕柜旁。

, [( @# A4 h3 }/ n" e! J8 k大三：我说，换！
: k' Z( ]! A( Z/ |! q
4 F( j6 a0 E7 [. @得儿头：为啥换呢？

大三：为啥不换呢？

; Y; f5 X" y# I+ t得儿头：刚才不说过了吗，心里没底。

大三：你别光说没底，你就说，不换有啥好处啊？谁说不换，谁把这两人领回家去当女婿
! i2 |, Z& m" d  s养活着。

二脖子扭脸问大三：那你就说，换有啥好处？

8 X5 _. T: h5 p4 n大三：得儿头不是说了吗？你这么的吧，你就说，换有啥坏处吧？
3 _' [6 B5 k  [2 o3 e
1 Z, a: E. O# L2 {5 X二脖子：你就不怕哪天那伙子人来取人？
4 J/ y9 z: b% \. a
大三：他说好三十取人，他取了吗？半年都过去了，他要一辈子不来取人，你还给他养活
一辈子？啥事总听他们的，就不兴自个给自个作回主！

八婶子插话（画外）：换粮食？

八婶子冲画外大三：你这不成跟鬼子搭伙当汉奸了？
" g$ P* V, T/ p7 [& m& a8 S8 E6 ^
大三扭身对画外八婶子：啥叫汉奸呢？你老别总汉奸汉奸地吓唬人,帮日本子杀中国人的
那叫汉奸！找日本子要粮食还叫汉奸？把日本子白送回去不要粮食的，那才叫汉奸呢！
# z4 |+ D) v  a& T: |( @  Q. L& ?+ f
4 e) H& N+ N: R6 }6 l4 n众人都听着他说。
- j( K, B8 Y3 B6 a% W
( ]5 `& T9 U4 d0 g+ |大三（背身）：粮食谁种的？咱们中国人种的！脸朝黄土背朝天的，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，
种出粮食来让日本子白吃了？
/ x) Y4 h: T# E3 e
大三伸出手往前一伸：我从他嘴儿把粮食给抠出来，咱们吃了！不光咱们吃了，给沾亲带
故的…亲戚啥的都分点都吃点，这叫汉奸？（又回头冲画外八婶子）天底下有这样的汉奸？

6 b3 e) C! U* q得儿头接下茬：那－没有啊！
4 A  v+ S  B% c' o
大三继续阐明(冲外）：要是老百姓都跟咱们似的，把日本子的那啥的这个…那个…都给他
" y5 m  s( L: L# o抠出来，那这天下该啥样？那就该日本子当汉奸了！

$ a4 o9 p/ k$ F二脖子不放心：那要是人回去了，不给咱粮食，倒把咱抓起来咋办？
# l4 P0 y8 }) J! S# |
大三：他凭啥抓你呀？你们家丢了个孩子…
7 C0 A: d0 m$ b% d. t; i8 V
" j2 {& u- _: W  i7 Y# N大三（画外）：找不着了，半年多…

八婶子听得仔细。

# x- Q  X: ~. w# s3 a大三：碰上个好心人给你找着了，养活着又给你送家来了，你咋的？你把人家打出去？
你不能吧？你咋也得请人吃顿饭吧？

得儿头又接下茬：那…得请！

8 c% x, V4 o: X1 P( f2 O# Q大三烦了：你别总接下茬儿！听着！
7 [1 j4 {. Z2 L& ~$ T
- W$ J6 Y% r: O  @1 t二脖子（画外）：听着！

六旺捅捅得儿头：听着！

大三被打岔，忘了：哎？我说哪儿了?
& }" @3 R) `* l9 N1 r) u- M
八婶子提醒（画外）：吃饭！

7 f* Z% F+ A4 P( e大三：哦，吃饭吧？吃饭，那就是送粮食。到时候，咱们还不提吃饭的事…

大三（画外）：扭脸家走，让他们心里折个儿…

* w( p( P9 w9 }, f五舅姥爷听得认真。

! h2 l1 W" ~# q大三：非把粮食给你送村儿来不可，那多体面哪！
$ W7 T" N# z' g. p2 k
! x& Q2 [6 a0 \, D( b五舅姥爷觉得有理。
2 m" z  g* p- J5 d8 q3 G# t5 c4 p
: J' \/ n4 I  b2 g: v. f二脖子又问：就算咱们答应他，咋换呢？在哪儿换呢？

  I) V# s+ y5 K' `  h六旺也问：对呀，先交粮食后交人,还是先交人后交粮食?

得儿头一旁插话：顶痛快的送炮楼子上去！道还近！

+ |3 g8 g$ e7 g二脖子急忙：我早说我跟“森塞”有面。

大三直摆手：那不叫痛快了，那成傻子了！

六旺和得儿头听大三解释：老张家孩子丢了…
5 w% h2 L; z5 F) v) t
大三冲画外得儿头：你给送老李家去？那顿饭就请老李吃了，咱们就得不着粮食了。
9 ?; i- S: Q) V% K
疯七爷直打瞌睡。
  z7 U5 K/ ~; B; O6 k2 O
大三（画外）：再说这两小子许知不道…
' I8 _( F9 g2 a1 R8 W2 n
+ ?2 y0 q9 n$ E) F& m& J' l大三一比划：咱们这村头有个炮楼子，你就别抖这机灵！他要回哪就让他痛快回哪，
; b; P& s- F7 M" d6 j7 A, w3 T越痛快越显得咱们心里没鬼！
, m& `7 u  h9 N5 v$ G
五舅姥爷往前一探：那么的…就换？
% f; u3 G* W* E7 l
大三同意。

: n7 |% r9 i& H$ Y* r& ]六旺突然坚决地：不换！

二脖子一指对面六旺：你说不换有啥好处？

六旺：你是跟“森塞”有面，我还打过小三郎哪！

+ F0 K5 t+ A& P8 ?( _) B. M二脖子一拍脑门：哎呀，对了！还有那一刀刘！
1 R  F* g. g& v/ \8 ]: W
五舅姥爷没了主意，立码：那么的…就不换？

大三：啥不换呢？我正要说这事呢，那么…六旺你打小三郎那两嘴巴子那不算啥！你挨过
日本子多少嘴巴子了？
/ j! y/ Q3 d( v# P0 z
7 m* x9 `- v7 A+ ~六旺刚要说：那…
! |( e" x8 f4 q0 `( _6 S$ P( \
8 v5 H+ A2 \, S+ q% B" P" ]- X大三：要，要紧的是一刀刘的事！

六旺一抻脖：你说咋办？
/ \& s, W0 B8 X3 E& F" K
大三：我琢磨过，咱们就说呀，是抓他们的那伙子人又回来了，非要杀他们,让咱们死说活
说、好说歹说地给糊弄走了，救了他们一命，这他得信吧？
% t; A2 q1 ]% I! m
8 s& f7 i7 H; U# ~, c# t得儿头琢磨着：我都信！

大三：为啥得信呢？他不没死吗？他不捡条命吗？捡条命他还恨你？他不得报答你？

/ {7 T% {2 _: T/ ]五舅姥爷又觉得有理。
. V( d0 X7 Z2 K8 w- h
) I* _; ^* G8 X  b7 U六旺：那…我还是不踏实。
7 |9 K% `% j% X
大三急了：你有啥不踏实的？一刀刘是我找来的，我都没不踏实…
5 ^% N) t; f. T' C& E" R& i! l. R
大三（画外）：到嘴粮食你不敢吃。你啥玩意儿，你是？
3 {* Z7 t  {1 P. U# c6 R
" ~: q5 v6 ]/ d6 P8 [# }4 F; h8 l" d六旺听得心虚了。
7 d* P& }  s; O$ L
大三点着六旺脑袋：你就是胆小。咱们为啥受穷呢？穷！就是胆小闹的！

! j' {" ^& T! r1 c& G: A2 g大三（画外）：那句话咋说来着?不咋的…就淹死虎子儿那个…
* E" E$ ~: P& @
五舅姥爷听着忙提醒：不入虎穴，焉得虎子。
; E+ B  ~3 V0 m; t4 M- S4 A
大三：对了！日本子兵营就算是虎穴吧？粮食可是虎子儿，他兵营咋的？虎穴咋的？
8 M/ {' K; f% t! ]. O5 O; ?咱们挂甲台紧靠着日本子兵营七、八年了吧？那虎穴吧？他咋的咱们啦？他敢？

大三（画外）：你老不是说了吗？咱们挂甲台死不了人嘛？

+ ~' |9 r: p5 G  O五舅姥爷不置可否。

$ G% a" [  k6 B5 T( ^; Y大三撇撇嘴，继续：我给你人，你给我粮食，我对得起你，你还能对不起我?人心不是肉
9 }' K; q% t% s3 c' C5 K$ Q3 I0 ~7 d长的？

/ h4 s0 |* s8 E# S- t! S疯七爷插一杠子：日本子就不是人！
8 d1 h, M2 I. D
大三回身对画外疯七爷：你老别这么说话，那日本子他咋不是人呢？他不跟咱们不一样，
9 U& m; {5 L. m( B两腿支个肚子？

得儿头认真地：那…两腿啊，就是短点！
. ^- L& H1 _) i
疯七爷：我一手一个掐巴死俩。

疯七爷（画外）：拧成麻花，刨坑埋了！
  r* i3 g- P( k$ ^  O/ J
  r% W! k4 R7 W  [3 q+ w得儿头扭脸冲画外：你老不是想吃麻花了吧？

$ J# u9 p2 B  ~( h- f! ]六旺也扭脸冲画外：没有白面，哪来麻花啊？
: t/ m& a9 A( o) g) _, G
大三：哎,六旺说对了,你没白面，哪来的麻花啊？你不去兵营，哪来的粮食？

0 a$ R+ }9 d. _& p9 H$ @大三：粮食!那可是粮食啊!够咱们全村吃一年的粮食！人活这一辈子图啥啊?

# d) k8 T% n* X  C8 W大三转身冲画外八婶子：八婶子，你老那白面…

八婶子打起精神。
  V! E5 f( O1 l) b% {- d
大三（画外）：我不是说过借一还八吗？

' X( |+ @" w/ L" ^5 _大三伸出手指：我这回借一还八十！
: r$ X& s: p( C4 U4 ^
$ j: q0 T, L* e- `3 f八婶子一挥扇子：这可是你说的！
# C* I* a" a; S$ ^6 f3 Z( ?, Y: {$ b
大三回身：我说的！（冲着众人）啥事都往我身上推吧！这半年我都挺过来了，我还怕
; N: P" b8 ?$ Q# I7 B; I0 G啥的？这个不中…那个不中，啥事儿都赖我这儿了，我这日子是咋过的？你们都看见了
; D' l7 L! N3 R. D, ?吧，我差点死去了！我都…(他一拍桌子站起)你别说是两大车粮食了，就是两大车大粪
我也给他换出去！啥也不给我也给他换了!大三（画外）：我一天也不想留他们俩！你们
- E& B6 U% Z( X! ~3 q0 z. ?要是害怕不敢去…

) r  y- ~  h* u  q4 i. k+ r鱼儿歪着身子听。
% T" C( }3 O2 y$ [
, v: d0 A4 c0 y+ l6 U大三挥动着双手（背身）：那中！我自个去！我把那两大车粮食我一袋子一袋子，吭哧吭
$ |1 [) \& r# s) C+ \& T0 ]哧地…

大三：我都给你们背回来，我挨门挨户送你们家去，我喂你们嘴里，让你们吃喽，我让你
们吃了心里头折个儿！我让你们把肠子都悔青喽！
9 H8 m- v) d  e5 z& L0 ], W/ w
说着说着他的眼睛里有了眼泪。

二脖子忙说（画外）：你别着急。
1 q4 L* c% m' [( d- p6 E& g, B, Y
+ K$ J$ Z, [7 f. H6 }# {二脖子：谁也没说不去了，（他问大家）你们说不去了？
3 T6 b1 [5 Q* {& E! c; Y9 p
六旺、得儿头：没说！没说！
- ~* ]0 G3 r$ O( P( Y
二脖子、得儿头爹：没说！
+ p6 L, v6 u; u  t, |, `
大三（画外）：去？
1 {( v# }+ l$ B' L' ]# X$ g
大三：去…费这么大劲！给我碗水喝！（他回身走过去）

" S# D% m) s  |# e! `; {/ w鱼儿递上来一碗水，冲画外大伙：你们非得让他哭？

- R  U$ t% J* g9 Y" l8 [  b- ^二脖子（画外）：得儿头。

得儿头：哎！

  I' R. {! [+ _+ c9 k, j1 ^桌前人都站了起来。
' `  }9 Q% C( _# F8 W( T
. f) o& R* w  H/ {1 t二脖子：你去把那各个村儿的亲戚啥的、沾亲带故的统统叫来！

$ ^/ y1 |3 ]0 q7 Z' T1 U$ G二脖子（画外）：按人头分粮食，兴许还能多要点儿。

八婶子挺起身子。
; ^8 v% X/ a# j8 M) q3 p
得儿头（画外）：哎，中！

" b, `8 Z# m. e大三忙说：别忙！红口白牙光说还不中！还得让他立个字据，把咱们心里不踏实的事都
$ X" }% B. Y3 N& A! l' d5 X) `9 V写进去！摁个手印。

六旺：那中啊！

4 [& t! i& x8 \, F! U) ]' P八婶子（画外）：嗯。
4 R$ S: g7 \; y
& T$ G- }. K: y/ V  ~7 _* d八婶子从椅子上起来：三儿这脑袋瓜子好使呀！

大三：我这半年我琢磨啥了？我尽琢磨这个了！我…（说着他坐在炕上）

鱼儿赶紧问他：那你快琢磨琢磨小三郎穿啥吧,他那军装短了，穿不得了。

/ F7 a5 P9 }/ o3 b; E( W3 U大三：咋回事呢？

鱼儿：忒屙扎，我拿开水一烫，抽了！
& j! y8 W1 F5 m- B$ C
. Y# T3 A6 c4 t4 ^鱼儿（画外）：小碌碡穿着都不显大。

大家都有点儿惋惜。
+ I7 a( K1 X4 {1 w* r! Q; ^
" A- |8 T+ ]) q; }& w8 @; ~大三又站起：那好办，把这小三郎也使开水烫烫，让他也抽了！
( S1 B& g: W5 }2 r) d1 r. I1 k6 H7 Q5 y
众人笑。
/ Y( J  _% s6 ]
2 l" p! ~/ ~4 W* F鱼儿笑得直拿扇子打大三。

% @& ]% B$ ^  Q/ B! z! k& q疯七爷又插一杠（画外）：亲戚啥的来分粮食…

疯七爷指着画外鱼儿：得叫她走，我丢不起这个人！

鱼儿忙说（冲画外背身）：今儿黑介我就回娘家，中不？

5 f+ N, O4 L- L  z3 A% R9 S6 j! `7 O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中啦！

五舅姥爷已经点上烟袋：今儿我就作主啦！

( P5 _! X/ Z- m6 s9 T3 r正在这时六旺爹进来了：小三郎求见！
3 @, h# M4 D( e0 I' U
) T2 Z% C8 u6 i% ^% _$ `- B大三、鱼儿同时转身看向画外五舅姥爷。

: t; C2 ^7 D$ q# V& Y+ }6 C1 M9 E$ j众人也看向五舅姥爷。

5 R1 A$ y5 x% ~+ E5 `+ d! V五舅姥爷郑重地磕了一下烟袋，一伸手指：见！
  Q. _* |" d" n) H4 ~2 \游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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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: 2006-08-14 13:40:04 第7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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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七部分
6 ~3 Q6 B/ t# R( T% F
9 M" K8 K# Q5 O# ^" O# T% w; ?& i# b七十五、大三家 夏夜 内
, |$ V! ?& v; d9 Q; G
花屋和董汉臣蹲坐在炕前的地上。他们都胡子拉茬的跟 典型的农民差不多。

8 N" u9 ?) P3 r2 I7 C两人期待地看着画外的农民。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小三郎，我有三件事要问你，你得从
+ B/ u7 m  Y/ r5 l, ~8 Z实说来。

五舅姥爷：头一件,你咋保证我们的安全，你咋跟你的上司说换粮食的事？
9 I- p* y0 a8 X1 Q2 z1 i9 U* c1 z
董汉臣翻译着五舅姥爷的话。花屋认真地听着，明白似地点着头。
2 W9 R5 D; v$ y; H
4 C* I0 n; x) J1 H  D" j花屋说道：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。一，我们部队都是同乡，酒冢猪吉队长跟我在一个村…
* u; c- ~. h& b  V8 S
花屋（画外）：一起长大，很有交情。告诉他们！
* w6 S( I, n7 C
董汉臣翻译给农民（画外）:首先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…

农民象群鸟般蹲在炕上，中间为五舅姥爷。

( `7 W% N9 O* P; L* K董汉臣：皇军部队皆为同乡啊，酒冢队长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…

. B* O4 a+ z1 \& A& `花屋一旁频频点头。

( f  h+ g9 E' Y# u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有同乡之谊呀！

大三明白地扭脸（摇左）对众人说：怨不得呢！一个村的！
% @; W/ L% j' {. X) g! P8 a8 c
5 ]  }  A7 n: o" N, {大三：敢情也是庄稼人！
. H( j/ e5 r1 f7 _" D
得儿头接茬（背身）：都是种地的！
; v6 P% @( R2 j! c. k1 k. w7 O
1 j4 r+ U2 |, k: {董汉臣翻译：他们说你也是农民。

( N( Y/ y; a7 r花屋急忙附和:庄稼人！庄稼人！

+ C' U# t* q7 v  Y2 G6 ~) Y( V8 n花屋往前欠身：是庄稼人啊！二,我是军曹，掌管粮食。

众农民看着炕下的花屋。

* {0 z$ j& s; s/ I& b" V花屋（画外）：皇军有政策，凡是帮助过皇军之必有奖赏。

% L: E" S' G3 }- l+ M0 r花屋：这是我答应给你们粮食的原因。

2 a4 v. n' G$ w! I5 Y, K6 F- M6 o董汉臣以为要翻译：第二…
3 v+ m4 V) f. h% Y
. v( m4 Q8 ?8 e% g& I4 [9 \花屋制止，继续说：慢着！

/ T2 J$ q3 O3 v1 s- l( Y炕上五、六、二、三、得儿头五人小全看着画外。

: o1 q. q- B( T. @花屋（画外）：三,这半年，我在本村受到优待。

花屋：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，所以我会保证你们的安全。快翻！

: y+ g" f) K$ F' Y董汉臣在旁鞠躬：第二，我是军曹…
  j$ R/ p0 x7 w2 I* M9 L8 y
! d1 t. {- G5 {7 ~# d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掌管粮食。皇军有政策，凡是帮助过皇军的人，必有奖赏啊！这也是
能给你们粮食的原因。

) G- f8 ~6 e" R8 W$ G, t, H大三仔细一听。

董汉臣：第三,半年来受到你们的优待,你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,指定不存在着安全的问
3 o& _+ h3 y* L5 B0 `题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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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听着纳闷：哎？不是做饭的吗？咋改军曹了？
4 F! L" \7 l  ?8 ]3 Z  r
7 T+ c' Y8 |' @$ L董汉臣忙解释（画外）：哎呀，哥！

大三看向画外董汉臣。
- p2 K- e; \' O& V. m
董汉臣着急地：那是我怕你们杀了我，我瞎编的呀！
+ v/ A" r, E/ B5 v3 u3 n$ m- m
5 }# }( p- @6 }五舅姥爷警惕起来（画外）：瞎编的？
! @9 F7 T: ]2 p! \  ?/ e
五舅姥爷：才刚这些话你也是瞎编的？

董汉臣信誓旦旦地：都这时候了，我还能瞎编？您老就一万个放心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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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h7 i& |' @) l5 e+ C# m2 o花屋这时疑惑地问董汉臣：什么？
4 I) g! S, g6 \# ]
董汉臣：他们怕我瞎编。
  K  q3 t$ J, V9 R4 l
, {# Z( ]7 x) D* l( y  k9 s% W花屋也急了：董！你可不能再瞎编，骗我了！这次可是性命悠关啊！
2 q5 W6 t3 K5 X6 O, O# j: L3 B; ^
花屋对农民们说（画外）：他不敢再骗咱们了,他不敢！

花屋已经凑到了炕前。

董汉臣拍着胸脯：这时候我就是骗你，也不能骗我自己呀！
- X- k. y5 \7 h  p' ~9 E) E/ ^: p
8 L4 b# N4 B8 Y; }# P* m大三问看看两人，问董汉臣：说啥呢？
- Y5 u" Z, j3 L' F
/ G/ m4 J1 H4 z9 a0 l5 I  d3 k  k/ _4 ]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他怕我骗他。

董汉臣拍着自己：我就是骗他，我也不能骗我自己呀！

8 K$ r! V: i; y( `& s$ t1 e: B五位农民相信了。

! k* l- E* E- h- d+ v0 a花屋、董汉臣二人看看农民。
2 r/ }4 e- p5 m. y' P  O
9 v' d9 I$ u$ d1 p( \1 U五舅姥爷一挥手让两人：坐回去！

董汉臣对花屋示意：坐回去。

' U  X* H+ |  G5 p9 N. A$ i两人又坐回原地。
6 j" ?% e, K2 ]6 |+ V
两人背身刚一坐定，五舅姥爷就说：听着,不管你是做啥的，你们来到本村…
" I3 w$ `+ a* H' X! g8 F
$ M, ~5 {6 f- L! p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我们管吃管喝，给你治伤，给你剃头刮脸,你摸摸良心…
$ g1 ^* \0 S3 M/ o
4 ~( t# W+ B0 G. Y4 v& b从众农民背后看花屋和董汉臣，就象两只小动物蹲在炕下。
9 h4 B  E% _: x/ f  B! K
五舅姥爷：我们待你不薄吧？

" I2 A5 S; @3 ]8 D8 m! M. D0 n董汉臣抢言：不薄不薄，那还说啥。
& {$ [: _0 W& ~6 v3 x' y
五舅姥爷一指画外花屋：问他呢。

7 ~, z- o. l! k4 U' k* O4 l董汉臣翻给花屋（画外）：他说又给吃的，又给治伤，又给理发
3 t; Z! R  N) H$ {4 F7 F+ j; o
董汉臣：对你不错吧？
! M; a; w/ G. k" a) ?
花屋听完深深鞠了一躬。
$ W/ ~  W: m3 f7 R7 X6 @
农民不明所以却很自然地伸直了腰。
( U- k( {- V/ H7 M; x2 n
; M+ D2 E2 C( o! g花屋（画外）：你们待我亲如父母…

花屋用手指了指大三：尤其是这位大哥…
2 h" Z. j) y: I
- c' D  i: _4 d% M) l: P/ Z大三不知他说的什么。
( ?) i' H+ S3 a. U( r
花屋又比划下肚子，表示想象中的鱼儿,样子很虔诚地说：还有那位大肚子嫂子，对我
非常好。

: p9 V4 X! b' f' I董汉臣：你们待我们有如父母啊，特别这位大哥，还有那位大嫂。
- Q/ ^+ ?# K0 s9 Y% Y2 t) D0 b; a
大三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：这…这…这事儿，这儿就别提了！

# S& t$ J$ i( q1 t7 i2 R+ E董汉臣对花屋说：他不喜欢提女人肚子的事。
2 m. f7 ]1 G+ N' ?1 I6 ~
农民乐了，气氛不一样了。

7 l) _; C# q% G( l8 F, q. T花屋（画外）：请问第二个问题吧。

( g6 a4 Z' W) n9 x9 m董汉臣：那么，请问第二个问题吧。

. @) n/ Y! J6 g大三扭脸看五舅姥爷
$ T8 H$ Z. D# l7 c" H4 D; l
五舅姥爷一本正经的样子，半天没说话。
7 P( m" W: T) D
$ O: p$ x1 n5 v+ f& G董汉臣和花屋等待着。

  x  K# w% I' S# u/ @+ P五舅姥爷开口了：还没等我呢…
# t" \! R. i+ A4 K& Z0 |
( r3 |( K% A9 d, C2 s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你们都说出来了…

董汉臣和花屋专注地听着。

五舅姥爷崩着劲：那－我还问啥？（他乐了）

, N0 G- h8 r; X" p村民们跟着全乐了。
$ \' v! u8 b: d8 w8 Y" E. D& u) c/ }
* l* w! ]0 h3 e+ s  ?. q9 v9 ~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你回答得很全面，他们没啥可问的了。

花屋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。这差不多是他来这里以后第一次露出的笑容，

! c& g6 s! W* g炕上的村民乐开了花，大三说花屋：他也乐了。
' c4 D& g, Q# [+ s7 E3 }
! ]. |- V# p7 K# @( [) h9 B9 S董汉臣这时往前一扑：我补充一句。

6 f  J0 p9 Z0 E$ ?( `: x农民们收住笑容。
) j5 ?& H3 ~3 v( h8 `2 I
董汉臣（背身）:那天拿刀来杀我们的人,不是你们的人，是抓我们的那些人。
, E4 ~( X" [+ K: j# M5 o  _
, Y" j+ V! ], ~  y& U董汉臣：我一听口音，我就听出来了…

  I: V, W8 ~5 Q  e大三听董汉臣说着。

5 f. f8 a/ n& r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是你们把他给劝回去了，救了我们的命。

$ X$ ]' y/ s7 [5 H  \9 W, U董汉臣指着花屋：我跟他说了这事，我谢谢你们。
+ `' E( I2 K5 M& O
大三没想到说得和自己想的一样：那可不！
% r* r9 z$ B  ~: ?% O9 H% f
" E3 T6 o2 n8 A  @/ t8 b2 C农民彼此会意地点点头。
* M2 G, b6 M1 V  @
花屋问董汉臣（ 画外）： 什么？
. @* D) a" P( X& D. \0 E4 M- G
3 i0 Q# D( X# r; U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我在跟他们解释持刀人那件事。花屋忙凑前摆手：此事与你们无关！
与你们无关！
- Q" A) p5 o! }. f
! A' [2 r$ P& F0 M! }* h董汉臣：不关你们的事，不关你们的事。
' p4 T# v( `& w
' X6 x0 x& h: {$ s2 b$ ~大三：这个，你们－知道就中！

众人附和：就中！知道就中！
8 E% i7 t2 y& A' j
" }' w7 k* C( D五舅姥爷一挥手：坐回去！

+ ~0 ~' h: q% d: y5 O! u" K$ g' L6 _# e花屋和董汉臣退着坐回原地。

) N& W* q  H+ |" q6 `五舅姥爷：既然如此。
" ^6 o% V. z$ L; h7 Q: N* @6 c
# Y9 w: p2 f/ {五舅姥爷从炕桌底下拿出一张纸（背身）：那我就把这个念给你们听听，你们要是没啥
…那就签字画押。
3 Z, y8 n+ {: E0 _. E
董汉臣：他让我们签个契约。

" ^: t, x/ l7 \- `# g花屋：当然！当然！
, M$ L, T6 c9 Y! k" d& _
五舅姥爷拿着已经写好的契约,他念了起来:日人花屋小三郎,去年腊月来吾乡.
8 R) L+ b  G; Q, w
花屋和董汉臣认真地听着看着，慢慢低下头。
* |8 M+ x$ K9 L' T2 P5 M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挟风带雪，神色惊慌。
5 M. z( U  c( `# S3 `+ O
) D( t% G; _: f# h五舅姥爷的声音（画外）：衣容不整，兼有枪伤。何人送至，吾等不详。六月有余，
寒来暑往。吾等村民，仁义心肠。寝食不安，鼎力相帮。节衣缩食，悲苦难当。
0 }7 R$ S- X/ n3 n9 t- j着急上火，没齿不忘。花屋感恩，允我口粮。两大车整，报答有方。吾等笑纳，
. G! t' q  V0 h# v) O$ l- k: c各得所偿。花屋汉臣，奉返日方。自此之后，两不相伤。立下此约，中日两方。
" L+ G* e, L  H6 |+ M  `
双方已经是铺开纸签约了，五舅姥爷手按纸上。
. b+ K+ |! p) x# @$ i9 n
五舅姥爷看着契约乐了。
3 M2 p! G- X" v  a5 _
纸一转花屋手按上指印。

. R- l+ t6 R9 _5 U花屋乐呵呵地看看大家。
1 v0 m) m/ D% D9 P
  ?2 N0 q* \( y, Y- U, L) t大三手按上指印。
* j% s/ u6 F# Q% D
2 d% u! c( u' K  w& w7 V大三心满意足地看看大家，心领神会般。
1 K' l4 m4 b3 b! d. C( t3 n! g. j' W9 A
董汉臣手按上指印,频频向大家点头。
一０九、村道、村街、村口 夏日 外
, ]% Z, i/ p# [) A( X
《江田岛》的音乐声起。

. [% j8 B" o  F' j5 {野野村带着他的队伍从山上下来，他挥着手向山道上的酒冢打招呼。(摇左)
( k+ H4 ~& k- w3 s7 k* d/ E
5 E7 B' C9 `: w0 i' W; q. [另一条山道上的众日兵：万岁！万岁！万岁！

酒冢的部队行进在村街上。
' _& }; A; I/ N4 ~
' c- N& l/ x$ c7 Z( k野野村的军乐队行进在山道上。

- G7 }* r- R1 V9 V+ o村民们赶着马车走在村街上。
3 h# t+ d* c% K# k8 y) x2 ?1 I8 ]
0 n( d3 _. m3 }: e0 R! w远处，两军就要会合了。
2 B" O4 Y. P5 ^& y" q
4 v2 K; [6 D5 A6 j$ I* a0 E- U(摇左)不久，野野村与酒冢见面了，
; @: e5 O# [* ]& q$ c
酒冢：全体立定！
( C1 K* _& ^6 A* {9 }# V" z$ T' n
0 o# ]' y( p, N8 z, I( N! g两人互致军礼。彼此作着自我介绍。

9 O7 K& }( q' g0 h7 j野野村：在下野野村。

  ^0 f% F# s' [# X! \% y酒冢：敞人酒冢。
( l' G1 w8 X! i. I$ r4 ]  |
两军慢慢聚拢。（摇左）
0 k  s; {- l$ o9 S- C: j) X( e) X4 J
野野村引酒冢站到高台(摇右)，军乐队走进站在第二层。
" c5 C1 r6 ?0 U5 v3 ]3 ?* a
回村的众人欢呼着入画：五舅姥爷！五舅姥爷，回来了！回来了！

野野村指挥军乐队：向右转！
! v2 j( e# F, M  W0 Q, J; j
) [* B* l* v& _1 Q! r六旺跳着脚：粮食、粮食、粮食拉回来了！
. U5 o3 q+ b! h, J* x$ ]
0 V" j# J- N5 I( S6 T. v. ^农民们兴奋地聚在一起，粮车也陆续进入了空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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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面无表情地看着眼下的这一切，野野村不谙世事的看着乐。
2 z# y+ F8 [( Y, {& p  q
一一O、村口空场 夏夜 外

* F, B, p) W" w: M大、小电话兵（画外）：嗨！嗨！嗨！嗨！
  |: ]: \3 v: H. G6 B$ G
9 G, I9 O7 f0 C: B3 I镜头拉开，两个电话兵正光着膀子在那儿起劲地打着米糕。
% K, e7 }# v& @* @
. b3 w0 H8 w8 k/ ]; m周围的日本兵在说：饭要是做不好，把你们俩也当米凿了。

大电话兵：听见了！瞧好吧！

+ \2 Q2 J3 ~/ ?3 m（摇）村子的空场上聚集了好多人,包括外村来的亲戚朋友。大锅已经支起来了,
' t3 \- l& P- }% h' O还摆上了饭桌椅子之类的东西。村民们和日军混在一起，吃着饭喝着酒。吵嚷的
2 w; Q8 e- k8 J" I声音响成一片。
2 ?8 Y6 X3 O- K1 N1 b/ _1 n' R7 }
花屋夹杂在农民中，喝得有些醉。

花屋与二脖子等坐在一起，你一杯我一杯喝酒喝的高兴，六旺过来与花屋碰杯：大哥大嫂
: D& a! b8 X+ y$ ^4 ~过年好。
0 K7 F# o5 e: [: `5 `; k
7 F! T; ^" K6 D- e- O6 z% |1 @花屋用中文笑着说：大哥大嫂过年好！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！

% x3 V4 c, U* B: E  h7 M六旺起身对花屋：喝着，喝。（转身背起凳子走了）

董汉臣过来：哎，凳子呢？这兔崽子！
. T6 O+ z6 @1 Q# i3 \6 O- p
/ O: _: ~% @4 _9 u, ]9 [3 P1 m六旺背着凳子走过主桌，对着八婶子、五舅姥爷:吃好，喝好，吃好，喝好…
" {! A9 ^6 r' @& T2 L: L
八婶子对旁边的农民说：咱们呢…行得端！坐得正！脚正不怕鞋歪呀！

六旺对酒冢、野野村：吃好，喝好…（喝下野野村递上的酒）

2 n' }( Z8 ?" d, ~, ~在吵闹的声音中，酒冢对野野村说：野野村队长－

# M0 A, d5 |" L+ v) s# E野野村：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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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：来个曲子吧。我想讲几句话，能否奏个陆军的曲子？
6 X9 n- q8 s4 z. p0 x% |; p, M
- E; e0 T2 M- p( c$ P+ G野野村尴尬地笑了一下：哎呀！不好意思，这支海军军歌是我们唯一会奏的曲子，我们
毕竟是海军的后勤兵啊！吹奏只是我的一个小爱好。

酒冢：喔，那就奏海军的曲子吧！

" @) B, N$ H0 l/ u) A; ^野野村：真的可以吗？
! V1 R* I# B* l1 ]' {0 g$ w
  F2 N/ G1 y! |$ P3 G- L他从座位上起来，手里拿着一双筷子，对着远处的军乐队喊道:立正！堀江，站好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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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兵：是！
: m6 F5 R9 A! F2 B" y
军乐队再一次非常起劲地演奏起来。

6 W- h2 ]! r; Z& |  o8 Y  O9 k野野村指挥了几下，复又坐下，问酒冢：怎么样？

5 Y7 @# q# R! I5 Z4 x酒冢：非常好！

" b4 `1 ?( ~% f* @8 @5 \野野村：多谢！
- e( @( g% }+ l: M$ Z
! U% t6 v- ^3 k日军曹在逗农民：怎么样？好吃吗？

$ T$ Z9 n* i' A) ^军民同欢。

! k, x" \. h! s3 H* V五舅姥爷用手在桌上写字与酒冢交流：女。
) v2 g' j; Z- O* v8 f5 m# q
酒冢附和：女。

* W. I; n, W6 t8 |, |五舅姥爷：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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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：子。
0 r; |' Q! O0 s* P
五舅姥爷：女子为好哇！

, z& {, V5 E% p, b/ a  w% K酒冢：好。

9 x  V: l: S5 S五舅姥爷与酒冢碰杯：好酒哇！
; ^) L, @4 O2 z+ m" I9 ]
1 }0 F$ u9 c' B! D$ K/ [) F3 e( R# u六旺走过来：舅姥爷，喝好－
' N; p) a6 T& k. M3 Y( Z
; G' z- W. l. I! W酒冢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人们，摘下帽子站起来来了一个开场白：好吧，今天,陆海军大
2 }! W! }0 C4 l' U2 j/ ]* \联欢…
' r( i  M) e0 ^8 f% S, Q5 |
0 E- Z: q, I" V. n乐队自然而然地停了演奏。

+ z) d% e) N% _5 ]酒冢(画外始)：请村民参加,我们准备了很多吃的,希望大家今晚能够尽兴！

/ ~# U, q; Q5 q- n董汉臣放下饭碗跑过来翻译：今天是皇军陆军和海军和大家一起联欢…

: ^; ^! K5 W5 C! E* V! |4 r酒冢听他含着吃的说话，严厉地：把您嘴里的东西咽下去，行吗？
+ W7 j/ O3 S+ H8 |- R$ c* v( w- \% g. T- G
董汉臣退后一步，答道：是！(继续对村民)请老百姓参加，这些东西都是不要钱的，白
/ D9 l9 d' G, m5 B2 P2 |6 X吃白喝，来吧，吃好喝好…

: A3 s: N9 @3 B# F& z日本兵们这时敲着钢盔唱起了《露营之歌》，打着拍子：一、二、三…嗨！离开故乡时，
3 c( m, w$ k! g# k我们曾勇敢宣誓，一定要胜利而归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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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旺在火堆中：喝好…（画外唱）出师未捷岂能身先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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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K6 c6 i3 f, ]日本兵打着拍子：进军喇叭嘀嘀哒哒响…

花屋在与众人举杯喝酒。（画外唱）眼前浮现出旗帜的海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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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群小孩戴着日本军帽玩耍。
- ?" y1 i2 O8 `1 `2 M' P8 U
花屋在与村民碰杯喝酒:大哥大嫂过年好! (画外唱)大地在燃烧,草木在燃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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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v! M" [. E; Y' O一农民在听唱，日本兵的手在他眼前晃。

, s1 w, S5 R) T/ @( E) E4 q2 G大小电话兵和面跟着一起唱：踏开一望无际的荒野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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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R. _  ~, I- y( z0 L村女小月在喝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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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野村打着拍子一起唱：太阳旗和钢盔向前进，

9 \2 d' Y. F" I0 j/ L) q) N六旺喝醉的脸：喝、喝好…〔画外唱）抚摸着马鬃，谁知明日的命运。

/ i  n+ P5 e/ U2 _% W/ D二脖子在往火堆里填柴。

1 e& J* F) r9 s! x$ T酒冢一副严肃的面孔，他的目光不断地扫向周围，脸色阴沉。
, L7 K1 r' F8 w/ i) g$ N% M
8 H, E4 s% {( m/ H日本兵搂肩在唱：想起今日的战斗…

六旺对着拉粮食的骡子，鞠躬道：喝，喝好，森塞，吃好，森塞…

（画外唱）浑身染血的战友…
9 T* r) a1 m3 C; T6 Y
五舅姥爷看着酒冢,(摇左)酒冢冷冷地看着这一切,（画外唱）他微笑着死去。
+ D: e" A/ P. F1 U) }" P% [1 H
日军曹努力地唱：“天皇陛下万岁”，

二脖子和得儿头往回拉六旺，得儿头说：你跟骡子说吃好喝好，你喝多了吧
9 ?6 U/ T4 {6 Z9 [5 l5 h1 z你个贼操的…

（画外唱）他留下的这句话，又怎能忘记。
8 |; t( u7 n, F( G
' J' D8 D+ {; L. P; o+ d, u+ F0 W日军的歌声刚刚落下，五舅姥爷就站了起来，兴致很高地对在场的人说（画
5 K2 C8 ^( {9 W3 \- C& P& K外始）我也说上两句吧。人逢喜事,精神爽啊，适才呀,皇军奏了曲，唱了歌。

董汉臣跑过去翻译，摇向酒冢和野野村在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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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J$ M- V3 g( [五舅姥爷：我等村民当何以对之啊。
5 ?$ G( x) P1 }7 Z5 b# }9 b: x. W
, Y' n! V1 U# b6 m, s3 P% k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那么的…老叟我…

大家都在注意听。
' Y. i. k5 k9 ^7 o3 L/ F4 @
0 ]" T) w' v( W3 Z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甘愿献个丑…

野野村看着画外五舅姥爷乐。

五舅姥爷：和上一曲。
  a& i! T/ P" v: z# Y" v) Z% w
" j  m  X) m! k4 Z9 G! q5 S他这么一说，村民们欢呼起来，摇向八婶子一桌：好好好…

, L: x; P# S# M/ u! q5 j! ^五舅姥爷继续说道（画外）：今儿个我高兴啊…
2 Z2 o. H/ U2 x! _( E8 f% V
: N2 ?5 [$ C# c1 [" W& Z五舅姥爷：不单是冲着这几车粮食，主要是冲着皇军给了我们面子。

摇向酒冢，他听得一再点头。

9 {6 r, k& b/ P& h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小三郎之事乃他福大命大。

$ d& J! ~- J' j* n- v" f花屋喝得差不多了，听见自己的名字抬头看五舅姥爷方向。

八婶子伸着脖子在听。
6 O8 d# q( W+ I
5 s% {% h/ Z: _* {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我们不过秉天意而为之。
( ~5 }/ O; {# ?5 j3 y
酒冢听了略有所思。
- O% d2 }1 Q0 v3 @, `  f
（摇左）五舅姥爷（画外始）：今儿我就唱几句给大家伙听听。

军民齐欢呼：好！
% C3 Z2 z, r7 ^  P) S3 x
五舅姥爷拉开了架式，抻着脖子有腔有调地唱了起来：花明柳媚爱春光…

酒冢、野野村听着，（摇左）野野村拿起酒杯喝酒。
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月朗风清爱秋凉…
7 c+ s( M9 D$ s8 Q
9 R) _9 P* y4 A* v8 o! b一村民端个大碗，走来，坐下边听边吃。

军乐队放下乐器，五舅姥爷苍老颤抖的声音在空场上回响着。
- K" {8 \" ~3 j! E: O8 J
五舅姥爷唱得有滋有味。
7 T8 G( M( W  X# ^' s! H
那位端大碗的农民听到这儿，叫道：好！

五舅姥爷（画外始）：年少的那个佳人她也爱才子…（摇向酒冢又摇回）
$ d- Y2 |9 Z+ f! p- ~* l; C/ [
- ~7 T- j2 J2 f; W( K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二老双亲爱儿郎…

农民听得认真。

* J  g# h8 `/ L  `& s4 n7 ~五舅姥爷唱得动情。
& d: |3 \  S: K$ b( ~5 l! {
! s. ~/ ?8 W: m6 E% a: H) v日本兵们饶有兴味地伸着脖子听着，点头赞许。
; z: Q' ^* l3 N5 Y; }* x, g
五舅姥爷：行善之家爱节烈…（摇向八婶子一桌，八婶子点头称是）

+ _* _2 }0 h% ]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英雄到处爱豪强…

2 x6 c9 ^! l; O/ O; Y7 x6 u军民听仔细。
7 M  L3 C: c( e) a: r' V
" t* g2 \: O& J: E五舅姥爷最后一口气，唱得痛快。
) ^8 }6 @) v/ c8 t
3 V- u6 {/ E' ~0 q) v2 F: P3 `歌声刚落，掌声立刻响了起来，众人：好！
1 ]8 u4 Y5 B) J' f; [
( g% v, U. r8 I1 _五舅姥爷不好意思地说:我…忘了，忘了。
; N4 e/ Y% q2 K7 q1 _0 w/ Z; \
6 s- P! Y5 d- K( ~% H1 k  a& t4 q花屋乐得前仰后合。

  U3 `3 f( |2 ]6 ]酒冢、野野村带头鼓掌。
! I- J2 |# L) a7 g
（摇右）五舅姥爷（画外始）：原本是八爱，我唱了六爱，忘了两爱。
( J# P5 w$ }9 Y% k
% A  v8 J( M! s+ ?. [& k4 r6 f: j董汉臣翻译：是八爱，忘了两爱。

5 g8 n" ~9 ]# |) S; |% L1 [酒冢乐了，举杯敬向五舅姥爷。

这时日军那边又呼嚎地唱起了家乡小调儿《蛋小调》,他们敲着酒坛塞，摇起
众人都摇头晃脑，拍着酒坛，扯着嗓子狂唱：你与我是一个蛋…
1 {3 \$ x# B" A5 a; g8 a0 s
日本兵：我是蛋白，你是蛋黄。

日本兵摇头晃脑，(摇左)小电话兵挥动着胳膊:“蛋白包着蛋黄，那就是搂抱
. Z! m7 t+ t4 L4 i  q的你和我”显然大家都喝得高兴，气氛越来越热烈。

一日本兵上桌子跳上了日本肚皮舞。

大电话兵跳起舞来。
, U  B% `+ ?* r+ E  D
7 p; v- d% v. U! P& d1 K/ B日军曹挥刀向火堆砍去，溅起火星。
: o  C7 G' ?& X& G0 M) h
, b# m# b6 _; f有人用酒瓶对准肚皮上的嘴。画外日本兵接着唱：兄弟们深更半夜…
& u" w# U# R1 w( ^$ {: E- B2 u% b
4 d$ [1 ^3 u; H; R酒冢挠着脑袋，把目光移向画外。
. q2 Q- o3 g$ f5 a
画外日本兵：痛痛快快手舞足蹈…
: l. o# Z$ [$ L& Z& `# ?
正好花屋正与村民们推杯换盏。
% \9 b- N7 N) a% N0 v( X4 c
% J% u- |) M" \! @5 V$ v  g画外日本兵：趁着月光，过瘾过瘾，真过瘾！
) H/ }6 {6 l, D' P
( M1 i8 x% Y2 m- [  Q' X7 S酒冢神色严厉地盯着他，手下（摇下）解掉军帽上的屁帘。

花屋与二脖子亲热地互相敬酒。

酒冢严厉地看着这一切。

! D# t- W. s' e花屋与二脖子如兄弟般互相拍打着对方的脑袋。
8 L8 m/ N! S4 c+ ^; t8 Q
* [9 s: N0 L, X, k/ Q# m4 D2 N酒冢手下系好了帽带。

花屋兴奋地站在椅子上，挥动着双臂：大哥大嫂过年好！

1 ?7 X! w5 ^# p$ ~4 n日军话音未落，八婶子的烟袋一撂（摇上）她站了起来，一脸的兴奋：俗话
说得好，人怕见面，树怕剥皮。
$ v9 t; T3 _3 X' @+ ^
董汉臣一听赶紧跑去翻译。

2 B" ?  k) I; A$ a5 z% q! f八婶子（画外始）：今儿我这老脸我也不要了…
4 r9 @! p4 P) A- _1 W
八婶子（画外）我也唱一个…
& e1 k- {; W* h5 F: V
7 R5 y! w, Y6 R8 L4 D; W7 a二脖子嘀咕：唱啥呀？
! V" R, {0 z" U$ P' q" V$ O4 B
$ B6 h0 y  z; V: P# i4 b; E& n9 U她的话引来一阵哄笑，大家开始听她唱。
5 m  I* M: h! E! e0 ~9 D7 o
9 S# h; h* B& y8 |# {八婶子唱了起来，唱的是地方戏曲的调儿(画外始):奴家我进前厅偷相女婿…

' |% i) H2 @/ }$ o! q听此军民一起哄笑。

! \' m9 D2 D9 |8 `4 Q八婶子一边唱一边还给自己加过门：用手指点破那个窗棂纸（扭脸摇对旁边
农民：就是窗户纸，知道不？农民：我知道）
. y$ x: T) l; m7 R3 w2 s
花屋喝醉了，举个杯子：大哥大嫂过年好…

2 M4 n* r) b- d( g9 v, Z, D, O5 a  ?( s得儿头一旁：那是他妈，差辈儿了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。
6 K# u4 G% L  I# f' c
酒冢、野野村在董汉臣的翻译下听得很有滋味。
) w* _5 {* S% ~
4 Q+ W4 D. b" @7 |6 ]村民和日本兵听得跟着摇头晃脑。兵：好！（摇右）
3 `6 S: r4 W" a) V8 Q  I3 {
八婶子画外唱:斜身单目看仔细,看公子模样长得好，浓眉大眼他的相貌出奇，
/ t/ h- c0 G9 c) @6 t: D2 Q4 U% F
八婶子唱得有滋有味：我看罢公子心高兴，回去对我的母亲提。母亲她一听
不愿意，我把脸一沉我头一低…

六旺仍背个凳子在人群间走来走去。

0 e9 v5 E4 H% b' u2 Z5 v八婶子画外唱：我小嘴一噘我扭过去，我梗着脖子我发脾气…
  O0 _6 N9 G- q
; s5 ?/ D4 H# S7 R! @3 ^$ y8 e八婶子最后一句：我说一辈子再也别把那个亲事提。

  _. }$ P6 Q$ b5 i* n! i日本兵们不断地嚷嚷着叫好。
) }$ Q) e8 }/ |/ v: [
0 G6 I1 x' i5 g5 C& Y; ?董汉臣跑来对八婶子说：队长说了，唱得不错。

八婶子摆手：哟－

坐在一边的得儿头对二脖子说：你妈的小调儿唱得还真挺撩人，要是你妈年轻几岁，
我就…

* G! h) ^9 R# p! u* q, P（摇左）二脖子：你妈了个逼！这都啥时候了？我就琢磨着…三哥咋还不回来？这么
唱下去，就要出事了。
& S5 U  C* U0 o, X
这时坐在酒冢旁边的五舅姥爷转过头笑咪咪地对酒冢说:你们的歌儿都好听，
可惜呀，都是合着唱的，我们的，都是单着唱的，你也单唱一个，让我们乐
呵乐呵？
! \" F" [4 S* o+ v' y5 r. _
董汉臣把他的话翻译了过去。

野野村乐得直拍手。
! D. n. r1 K+ d) P6 o; n1 u
2 U* N( e- U$ D/ z3 J  H酒冢听后笑着点了点头：行吧！

酒冢站起来：那么就请花屋小三郎独来一曲吧！

五舅姥爷乐呵呵地看着画外酒冢。

9 L& Y3 p6 b" L. e- R9 _1 k随后酒冢的目光转向了花屋方向，他冲画外：花屋，起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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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踉跄着起来，立正站好：是！

6 ^" e) t0 z, ~0 o' ^# r: \8 k五舅姥爷从看花屋方向，转回看酒冢，不明所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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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K' b4 q  K2 Q% g0 `酒冢（画外）：你刚才好象说的是支那话吧。
( h8 y( q3 `$ W( D+ m% ]
# Y6 q, G( g0 ^酒冢问花屋：说的什么？再说来听听。
7 p; E9 [7 `! O8 a
花屋大声地用中文说（画外）：大哥大嫂过年好！
1 [- D- D! _  l$ [" I( i' p
0 O# h5 v7 u) F+ I  B酒冢：还有呢？

; y5 E) W6 h- `4 h5 w2 O1 S8 W  o花屋醉意地：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！
( M  P2 M" N$ ?) N' L
村民听见后都偷偷乐了。

酒冢问董汉臣（画外）：董，什么意思？说！

2 M0 q* D5 n( T) w董汉臣不得以翻译了这句话：大哥大嫂过年好，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！

$ H+ C' {0 A0 ^( E2 _/ X6 i日本兵听后都大笑起来。

. \- e& B' P2 T2 K0 a  R% S; e野野村也笑着。
) z# k% z! t3 W* t6 M& c
八婶子笑着指画外花屋对旁边农民说着什么。

酒冢脸上带着一丝笑意，忽然冲身后的兵（摇左）：把枪拿来！

身后的目本兵递上来一把三八枪：是！
. O5 I' {: L1 h- s4 g
  K8 ^% ?9 s. m. y酒冢拿过枪,拉开枪栓，顶上子弹，把枪架在了桌子上的碗筷之中,对着花屋。
) @( b! V% p; Q1 p, H
花屋吓得睁大了眼睛，酒醒了。
8 @" F9 S! ~$ `# [: [2 b( p$ I
- h' X  i# j9 _5 _0 t4 v野野村慌忙邦着扶正枪。
# k% b% H. I' _. t7 d. _( i/ G5 l  P; D
) ?' u: }  P0 ?! {) p; h五舅姥爷看着发生的一切，转着眼珠也猜不出什么。

大家全被镇住了，大小电话兵偷偷坐回座位上。

2 f4 x( n; E& ?1 t/ O# }酒冢郑重说道（画外）：这个花屋小三郎是我们皇军的败类。

酒冢指着枪：现在我请你们用这支枪把他打死。

枪正正对着花屋方向。

花屋睁大眼看着。

! O" f# _  @% S1 \0 K. x$ {酒冢（画外）：为大家饮酒助兴。
# e! q* ^! G7 B
酒冢指着花屋对大家说：怎么样？谁来？
- s/ n! w+ H1 B; t; Z" N
日本军曹们认真地听着。
* n$ \; X% Q6 b- P  a4 E; g
" N' a7 ~% V+ v董汉臣一字一句翻译（画外）：花屋小三郎是皇军的败类，队长请大家拿这
支枪把他打死，给大家喝酒助兴，大家谁来?

二脖子和得儿头听着，得儿头蹲在凳子上，伸长个脖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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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x0 p# h6 s, `4 ^0 C" W八婶子愣在那儿听着，不进瞟眼画外花屋。

五舅姥爷听着看看花屋。
/ h- ^9 p- O; ^
. x5 w$ R4 B5 C  j; V听到酒冢这么说，野野村有些糊涂了,扶着枪冲画外酒冢:他怎么会是败类呢？

酒冢对着画外花屋说：你在野野村的炮楼底下住了半年吧？
6 Z) @! s! G3 B( X" \* c7 V" x
  h' s7 R+ A& y$ e花屋：是！

: F  T' F' G& q1 U野野村以为洒冢是在开玩笑，不相信地：哎？有这样的事？。
3 R) @; X# Y# z" _! v
酒冢（画外）：半年的时间不算短吧！

酒冢继续问花屋：你们为什么不跟野野村联系呢？难道他住在这么高的地方
! f) I4 s$ \5 A1 X居然看不到你们吗？

& K( Z5 D+ ?4 N- i3 A! }- g花屋：我们没有机会。

野野村更不明白：哎？什么意思？

董汉臣在旁插话：我们被关在地窖里。

2 O- S5 H' Z! V6 C2 m4 B4 Z# U酒冢骂道：混蛋！没问你。
" f; V3 j5 N, T3 P9 v) r* g
他又对花屋说：你说！
: S" Y1 \6 A% O% G: ]- u
& u' S2 ?8 D! j: R$ |& [花屋：董汉臣说得对！
. a8 [' S5 x& v6 R9 P
酒冢明白了似的：哦。
0 G9 b6 h6 U+ O# P, Q( _6 e3 B/ R. Z
% x' F7 ]8 ~( A3 U: d酒冢（画外）：原来你们是住在地窖里啊。
3 ]  |6 t, ^7 K% p( p5 A/ Y/ P
% H" P( N' |5 U" l2 Z4 h% Y* D* a此时那两个电话兵缩着脖子交换着眼色，挺害怕的样子，醒悟了：鸡！
# s- J7 G( Y9 ?+ b1 F
野野村已经神色惶然了：什么？

1 ?4 z& b2 d2 X$ L; j6 J0 }酒冢看都不看花屋：你们在这里过得不错啊！
: W8 N: U; q4 j; C6 w9 m: k% e
3 `  e) f& q( G  Y$ P% ?花屋无言以对。

( K- m5 s  r) j4 Q" O# G4 [酒冢（画外）：那么…
% W$ V' z. t8 D5 a! }) ~' g
酒冢依然不看花屋：你除了学点支那话，还干了什么呢？

花屋不知如何回答。
. v& V# m, P. X( [% z" ]. U
酒冢眼角瞟向花屋：这些粮食是你他妈的许了愿，我才给这帮畜牲送来的，
对吧？
; ^/ T  i/ u4 ~2 p% i* \9 M! S
2 ~1 Y0 s# ]  ~0 t7 b花屋涨红着脸，看看周围农民，脸色非常难看。

野野村开始明白：哎？居然是这样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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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诚恳地问花屋：所以说，现在我请人打死你…

花屋愣在当前。

酒冢瞪视着花屋：没什么不妥吧？

; F7 n; Q8 E: B/ O花屋怔住，看着画外酒冢。

1 G/ q) j; b6 [- \7 B, v; X' M( M$ b酒冢依然瞪视着花屋，良久他对村民们说：来吧！请枪毙他吧！
4 j9 H+ c/ U1 k" M- D( [  z
董汉臣把他的话翻译了过去（画外）：请大家开枪打死他！

! l/ ?' @, H6 @9 n8 ?  L野野村抬头看酒冢。
( ?6 p3 E4 C  Y+ b$ n
4 x1 ~# q6 F( z& t! L! w五舅姥爷被酒冢的手挡着， 紧张地看向花屋。
  t" `/ ^: s: h9 C: a
日本军曹们没有反应。
  p( N+ \5 X) V. C
, ]5 e+ f+ v5 S3 ~* C八婶子低下了头。
; V6 _4 E4 Z. {
" D/ s# Z6 n( F- z/ p军乐队肃立着。

$ c. Z: }1 l7 E, J( D花屋等待着。

小孩玩儿累了，都躺在草垛上睡着了，村女小月用麦杆逗他们。（摇左）

空场上一片寂静，村民们没人上前。
$ t, C" A, r8 {/ N! v
0 r: D) m( w; y( G. Y+ H. t2 J酒冢对众人说：不动手的话，那就是你们赦免他了？

董汉臣翻译：大家不动手就是原谅他了。
& W3 O! o. p: R5 ~: z! A
  u0 H3 h$ k$ M! G村民们还是没有反应。
, ?8 Z. J( S. X( [8 S4 T: C5 o# ?
' `' k) t3 V) q& G' X$ C这时酒冢自己拿起了那把枪。
* U6 n$ K# t: C; j+ c4 u# `
; X3 {+ \0 v2 [% U! K花屋看着枪被从桌上拿起。
. p+ |* {* g9 c6 {
啪！酒冢冲天就是一枪。
0 H( a. [$ M& H' ^$ G) S# P
花屋下意识地躲了一下。
, s. B6 v& _8 l
6 e+ ^4 l1 \5 ^! u" H2 a4 x枪声震动了整个村子，小孩被惊醒了。
' j6 F0 Y' @3 {& N& ]
% y- X- F0 H- ^! O' U% q7 _& F五舅姥爷吃惊地看着旁边的酒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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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c. q& w) I- M* O0 t3 Q; T& {八婶子吓得动了动身子。
1 f% U4 _7 X, A0 `
/ y: c5 `- l% a; H4 z* F; ^+ j% R花屋看着弹壳从枪膛里落下。

酒冢将枪扔给身后的日本兵。
3 i+ b5 Q/ {% }* |: J
, V8 _# h# S6 Y花屋胆怯地低下头。
游客
' x' q5 u1 k$ D: ?
, N2 e. L- O/ V& ~8 _' S8 I发表: 2006-08-14 13:41:52 第8楼
! Q- F5 _. f0 {. |
9 ?) _# l7 ^1 l% r6 s9 N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八部分
一一一、七爷家 夏夜 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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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q& p7 k. f- _0 B在屋子里的疯七爷猛然听到了外面的枪响，他趴到窗前（入画）一看：嘿？王八操的！
, p. C! E; Z2 E- u/ ~' z" o（出画）

一一二、村口空场 夏夜 外
0 Q8 o2 \" O* x- ?2 R$ Z3 k
# l4 U2 M5 i. v1 {8 W% i% U4 X% }空场上气氛大变，大家都等着看要发生什么事情。这时酒冢对野野村鞠了一
7 E  u5 @4 @6 C躬：野野村兄，拜托。请让我听个完整的曲子，行吗？
9 j- j- A3 J: S0 m
, F' n6 J2 y+ {4 p野野村：是！

野野村站起来，继续指挥着他的乐队演奏。乐曲再一次响了起来。
) U7 w3 S3 `% s% D! P
  y& A* C8 `( I" n) ]在音乐声中，酒冢开始了他的独白（画外）：我们今天初来贵地，才知道这
个地方叫挂甲台，就是卸掉盔甲的意思。据说，很早以前，有个著名的将军
2 H, V& p  I: F8 Y1 z5 q告别杀场回到这里，做了百姓，支那人称之为：挂甲归田。

& i6 S$ z- V/ j$ C6 V& B8 K日本兵们端着酒碗认真地听着。（摇左）
8 a1 J2 m  g  T1 `! e' i# Q  Y
2 ?$ E. R$ M' j+ X  f; H空场上熊熊燃烧的火焰。（摇上）

野野村使劲地指挥着乐队。

村民们安静地听着，只有六旺还背个凳子来回踱着。

* ~& b& R8 A: C4 u火光中酒冢：对支那人超然世外的美德，我深表敬意。
, c- W+ B& F* u/ D
( T8 ^0 a- D. x董汉臣在给五舅姥爷翻译。

酒冢（画外）：虽然目前日军仍在支那作战，可是终不会永久地继续下去,
" B+ o. G5 N4 h& J, H而且本人也会有挂甲的一天！
5 x4 y' ?0 I% V! E, _1 |/ ~* ?
火光中得儿头伸着个脖子，二脖子、八婶子等都无声地听着。（摇左）
4 ^& S$ y' ~( j! z, `
% ?' V2 ]1 }* `4 s, d酒冢顿了顿，捶下桌子又说：既然如此，这么个不喜欢战争的地方，竟然会
7 w+ X& }2 S2 G4 q( Y1 m& R有象花屋小三郎这样的日本军人（他一指画外花屋）…
0 @* B, [! z2 S
花屋笔直地站在火光中。
0 t/ w; h- |$ j) \6 c$ t, R0 L
酒冢（画外）：被绑架来，关押于此！看来挂甲台并非真的挂了甲…

! o7 Q; H6 e% l" N  @9 e8 p酒冢挥着拳头愤怒地说着这些。

7 q9 S4 l8 R8 X1 \. y; R最后他说道（画外）：你们也不如先人们那般明智。

乐队吹奏着。（摇右）

5 y3 x1 g" O6 p+ i- y" v一一三、七爷家 夏夜 内

, b2 A7 p$ W8 E外面的音乐又再一次出现。一根麻绳被疯七爷扔过了房梁。
8 P" z" x: Z+ E/ Q
% T, G0 |- y5 U" M( E% Z: l; q疯七爷的屁股急迫地要离开炕上的破木车。

8 A4 o2 z! m$ P, {1 u7 H. }; K疯七爷的手抓着麻绳攀沿着。
" B* e8 ~3 r3 l. G: J9 X4 s
' i' {) f8 T( @& c1 s借着作用力疯七爷移动着身子。
: G) f* y" S4 \- \% X0 s
疯七爷快要攀到麻绳尽头了。
1 E3 d9 L6 u8 i6 h! M' N
疯七爷的脚已离开破木车。

（摇全）疯七爷的手一把抓住房梁上的木柁，一倒手他又抓到了另一个。
借着悠劲儿，疯七爷的脚离开了炕，鳔在半空。
! D' Z; v$ \% b$ U
疯七爷手再去抓一个，不好那个当中折了。
' l* l2 j$ R1 k+ d( m: k
疯七爷晃了一下。

7 t$ |! u" {; q) w; u4 Z腿又悠回炕。疯七爷努力是要购下挂在房梁上的那把筒子枪。
! y, {2 v+ M  p6 v
一一四、村口空场 夏夜 外

空场上，酒冢手里拿着那张契对村民们说：粮食我送来了。契约我执行了。

董汉臣翻译：粮食我送过来了，契约我也执行了。
9 M2 {# H, T, Y9 Y
他顿了一下，看了看村民们：但是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们。

* I" ~  W" q* ^  Z# u5 Z/ }. U董汉臣翻译：但是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们。

酒冢指着画外花屋：到底是谁把这个败类送来的？

2 Z: @  d9 s2 h5 |董汉臣也指着翻译：谁送他过来的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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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C! c& q( N- W. o. P1 f一一五、七爷家 夏夜 内
" ]& y7 v3 `( ?5 a' X: E* r
疯七爷努力隔着断了的木柁向画外筒子枪购去。
* z; F, C3 E# V9 F4 S' ?) @: W7 O5 ]
疯七爷在购向筒子枪（背身）。

& z. K0 l0 Z% }疯七爷悠着身体向枪购去。
. k- o, X/ O* {) g3 b
: ^- @: l: p4 X1 O2 S$ G' D% F9 v疯七爷去购枪（背身）。

疯七爷累了，停下休息。
# a2 L1 D4 Q( r% Y' H
疯七爷看着远处的筒子枪（背身）。

; _; t2 \9 D6 z8 l* w$ p, r: z* n疯七爷的手又用了用力。

: ?! v: n+ B+ c0 i% g8 p疯七爷看着画外筒子枪，衡量着，准备着，只见他一运气，扑出画外。

疯七爷背身跃过去抓住筒子枪柄。

8 K: g7 H( m8 k. ]1 w& q枪的绳套在疯七爷的手中悠荡着，他最后猛一用力。
# N7 x  U! ?9 Z) a- h7 x
疯七爷把房顶的枪扯了下来。咚地一声，他自己掉在地上。
) m; h5 l3 b2 `% w9 @
/ r8 u2 F1 ^" U0 k一一六、村口空场 夏夜 外

  i! ?, M4 F$ I0 u. F1 V酒冢指着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六旺（冲画外）：过来！

6 Z6 p# h. l/ a  [  ~7 Y( L董汉臣帮忙叫着：你过来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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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~& m" I) H9 _0 h, B7 y* y摇向六旺背个凳子乐嘻嘻地走过来。

) l! Z6 r7 E* J0 Q/ Z  |) p$ r酒冢问六旺：能否告诉我，到底是谁把他送来的？
+ }) j$ n6 `: H+ U( X
' R6 q! z! C8 J" x! x& B' c* L) x0 |董汉臣在一边迅速地翻译着。
0 b1 f1 S+ _' C% s7 f* u( y
* l4 F- k4 l. g$ a! A4 q& Q2 b8 {- e, y六旺一指花屋：知不道，这事得问小三郎。
4 J* j6 ^0 n( |. `- x& s
5 W9 S# s6 `# t3 h$ f. H$ T5 p酒冢（画外）：花屋，回答！

花屋回答：我真的不知道！
六旺乐了：看！连他自个都知不道，我上哪知道去呀？这事,你也就别问了，
人都给你送回去了，这不就结了？
# c3 W: m+ ?' x" X( Y
花屋看着酒冢与六旺这边。
# T2 v8 V5 f- @
（花屋主观视线）野野村边指挥也扭身看着这边。

酒冢又问六旺：那么，马大三哪里去了？

六旺告诉他：找鱼儿去了！

酒冢想了想：鱼儿？她带多少人？带多少支枪？

花屋看着。

(花屋主观视线)六旺被问住了，随后他笑了:嗨,大肚子,回娘家去了，带人
* {4 s5 N, Z  o5 z1 n2 ^…也就三两人，嗯…枪的没有！他俩一会儿就回来，大伙还等着他分粮食哪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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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看看看着有些心急。
+ C& g2 z& V3 @; `' p
（花屋主观视线）酒冢乐了：分粮食?不对吧?他是去叫抓花屋小三郎的那些
1 u& ?+ T( I. f+ f3 Y3 O人了吧?(他看向花屋)
% r# Y( b  q+ Q( Q7 B  J
1 T' @+ e; L; p# ~' x# \花屋看得紧张。

（花屋主观视线）六旺笑着过来拍了拍酒冢的肩膀，很亲密的样子：哎呀，
看把你给吓的，别怕，别怕！
: ^( n' N1 b! M+ _9 D/ o/ J
/ c: ~* e$ }/ ~! J" k远处的六旺爹紧张地站了起来。
) _# O& M9 w$ M( D- I
花屋瞪大双眼看六旺对自己的上司如此无礼。

六旺（画外）：一会儿你见着人就踏实了。

（花屋主观视线）酒冢笑咪咪地：你觉得我害怕了？

! [7 W5 |  j7 J( w; t; _9 |: T4 @酒冢说话的时候并不看六旺，而是看着花屋，

六旺还没意识到：那可不，你啪啪地放枪，你嗷嗷地骂人，不是怕是啥？你
看我，该吃的吃，该喝的喝，把心装在肚子里，啊，千万别怕…

( @0 N+ ]6 W9 j; \) b六旺起身又用手拍拍酒冢的脑袋。

, G4 ^: o% B% _9 z# H" g7 ^酒冢盯着花屋小三郎看，嘴角上是那种嘲讽的笑容。

花屋又被酒冢看得脸色涨红，他羞愧地闭上双眼。
# E& e% H) I* a/ f
六旺还自顾自的拍着酒冢的肩膀，安慰着他，只见花屋从远处忽地跑过来。
6 ]. f2 ^, l4 @* V. ?8 A$ H% v' H他狂叫了一声，一拳打开六旺：混蛋！
' R, {; V( q) y( l3 n
六旺一愣：你咋骂人呢？“八格”我明白…
* W* D% Y1 G& [1 {
, m+ E. N+ K7 R六旺指着花屋的鼻子（背身）：你咋说翻脸就翻脸呢？
7 y9 V$ u& \9 s+ D( k
' N& v3 i2 Q8 K  |$ V9 s花屋不等他说完，上来一推。

, i* c' d3 _1 e* z六旺被推倒了，他翻身指着画外花屋，准备爬起：你妈了个…
6 z! p5 o. F- L
花屋顺手从一个日军手里抽出军刀，迅速出手，扑！朝六旺劈头砍去。

: N4 h- n; Z+ y- a' r六旺爹看见，晕倒：哎呀！六旺呀！

1 z1 |' a) e# o) s6 i6 L花屋的刀尚未离开六旺的脖颈，空场上的人就大乱了(摇上)花屋看着这一切.

（摇全）疯狂奔跑的众百姓：杀人啦！
9 f1 B' O. p2 ?2 \& r+ [
酒冢警告日本兵（画外）：注意警戒！一个都不放过！

军曹甲、乙领命，纷纷跑向四周。军曹乙：跟我来！
6 f* }) ]+ r+ K) |3 K
（摇向）酒冢开始解武装。
) z2 t8 J' V& C, b
花屋收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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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边解武装带边对吓得愣在那儿的野野村说：别停！继续演奏！

野野村：是！
: T6 x+ B; g' \% Z1 l
音乐再次响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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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I( k. T& Z1 c  P（摇全）日本兵已迅速地站立起来，自动地围成了一个圈，他们把农民圈在
当中：村民们四下狂奔着：快跑啊！

7 w8 z5 e5 a5 e5 a( [（摇全）村民们四下逃窜。

（摇全）日本兵们都端着枪，大电话兵虎视耽耽地盯着村民们:混蛋!圈起来！
酒冢边解领扣边看着这一切。

2 i5 U' u& C. I/ W5 D（摇全）到处是持枪的日兵。

* k; f5 g; X  H. b) ]（摇全）到处是日兵狰狞的面孔。

5 B& B; O) a8 I" \9 `  p6 w（摇全）到处是村民惊恐的面孔。
# M/ \% x! o: Q1 \
+ R; ^: N' `1 H（摇全）到处是四下奔逃的村民。
- m8 N  c6 ]* s8 i0 t
  E: y' ]8 K  k7 \8 P1 C' F+ t# l7 }（摇全）到处是日兵持枪持刀狰狞的面孔。
2 c$ K4 A4 ~# A+ q
（摇全）到处是奔跑的村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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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P6 [( i5 V$ I) _  Z（摇全）日本兵用刀凶狠地指向村民。
* W6 q+ j  P  G. q" ?$ c, x
（摇全）到处是持枪的日兵。

: p: S' H' o; C9 {( M) r# ^站在一边的五舅姥爷看见六旺倒下了，要冲出去理论，八婶子：别去！别去!
8 m! @8 w% E( u3 l( p. \" @) e
五舅姥爷推开众人，举着烟袋冲花屋（摇右）骂道：你这个畜牲！

$ v0 y" D$ C8 a8 }  V% P  \5 u花屋凶狠地扭过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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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：当初咋没杀了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！

  s# i7 p2 P7 e$ d% e. K花屋正准备举刀砍去。

  e8 g& J" E! A5 Y% w/ ~3 n酒冢拦住他冲董汉臣：翻译！
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畜牲，当初应该杀了你！
8 N' o- m+ U" W+ q3 s
（摇）酒冢对站在不远的小电话兵命令：新兵！机会难得！
- ]" [5 x- H( q9 y
0 p  s. T) u; x% o' z' y8 i7 z小电话兵端着枪先是一个立正，然后大喊了一声：是！

他向五舅姥爷冲了过来。扑！刺刀深深地刺进了五舅姥爷的身体。小电话兵
用刺刀顶着五舅姥爷冲到柱子前，小电话兵想拔出刺刀，却怎么也拔不出来。
$ f2 I2 I" R' I1 Y1 k! \
/ e# {! @0 G  z/ s酒冢一旁命令小电话兵：自己拔出来！
8 a! e. ^, h) g! n
五舅姥爷被拖着向前，艰难地走了几步，

$ e, Z6 @4 m0 n  {9 Q, f' @. L大电话兵在旁支招（画外）：使劲拧！拧！拔出来！
# o+ ^* @# h; U2 {) J* s
3 I1 r* e4 @% L- L7 x小电话兵使着全身的劲。

五舅姥爷摇晃了几下，沉重地倒下了。

: O$ i1 I9 i  y9 m6 x小电话兵将脚踹了上去。

小电话兵的脚在五舅姥爷身上一使劲，刺刀终于拔了出来。
; `5 a4 A, r/ X$ P" q7 a
, c) i. a4 p/ t; N小电话兵踉跄着退到一边，张着大嘴喘气，酒冢安慰他看着画外五舅姥爷。
0 L# y. W2 ]  `9 i( f1 H
) x! ], P: c# G( s五舅姥爷最后躺倒了。
  \) g* ?" K/ F% f. q. u) P
; Q9 o6 w' A+ q8 J  D& K+ s酒冢推着花屋又问：到底是谁把这个败类弄来的？

- ?* n5 ?# S3 {+ I/ E9 c八婶子痛苦地捂上了眼睛。

! |7 r. i: N# c, _酒冢：马大三去哪儿了？

! R1 v; M% ]! d; T  d4 B一一七、海面 夏夜 外
7 H( W! K" V1 O# c7 [, M
海面上，大三神情兴奋地使劲划着船，他对鱼儿说：孩子快生了，粮食再一
8 b! d) r. Q, T6 h分，我就把你娶了。

) T: f4 t/ G  E+ V! m" u9 C9 k鱼儿高兴地回头看了大三一眼。
: O; Q% ~/ Q4 `  h
一一八、村口空场 夏夜 外
! b2 n9 ~6 T4 C  X
八婶子突然冲上来手对着酒冢就是几个大嘴巴,还骂着(画外):你个王八操的！

; x& x' R3 x% }6 _2 x, O# d0 w/ O8 e2 M正在左右指挥的酒冢被她打愣了。
3 Y, k" N/ |" N/ g$ Y
八婶子抡圆了打酒冢：我打死你这日本王八操的…

; A% ~8 ]9 S- @/ V1 V+ j' L突然八婶子张着大嘴不言声了，摇下原来几把刺刀同时刺进了她的身体。

' ~5 u5 d) z- H: i! _二脖子大喊（画外）：妈！

% X" T. p# c2 V5 k八婶子倒下了，她身后还站着几个日本兵。

1 A0 c1 D" K! O: z（摇右）二脖子从远处大叫着冲了上来：妈！妈！

$ R# V8 S2 \) R6 m没等他跑过来，酒冢就一下子把他扛了起来。

然后二脖子重重地被摔在地上。

二脖子爬起来，又被酒冢扛起来。

他再次被摔在地上。

( q0 r' j( z8 ^# S$ D. ]酒冢入画 ：起来！站起来！

2 r, D6 B% z1 B- k& G; l! }酒冢一把揪起二脖子，把他扛在肩上。

酒冢再一次将二脖子摔了出去。
% p& W8 V. H" V8 c) E6 f
这一次，他把二脖子摔到水井里了。
) R, M( x6 h& O" B5 G9 c: }! a
一一九、村街 夏夜 外

疯七爷爬在村街上，他看见了下面的火光，那里此刻就跟一个火盆状的地狱似的。
# E  ]8 K. Y5 _1 w4 O+ q/ S
一二O、村口空场 夏夜 外

7 d. Y0 I  b  ]# W: B4 K空场上，还没死的村民们在奔跑着，嚎叫着。小碌碡从桌子底下直奔野野村
( Q, e, C( e) i: S爬去，嘴里不断地喊着： NIHONGJIN QIUJIU YILUYOU(日本人在长城里) ,
% D! R- X3 h; K: E（摇上）他扯着野野村的衣襟不松手，

野野村喝着：放开手！走开！

8 g0 l2 ?) }5 {7 |- u酒冢等人跟上前嘲笑着：野野村兄－

' d( @* F# V) }5 d* D野野村回过身。
  r7 G0 Y2 x2 f! ?' T
( R9 {" a/ J4 T( X酒冢（画外）：你们长年厮守在一起…

" U! r+ M2 q; H/ X- f酒冢：混得很熟哇！你都成了这个支那崽子的大婶啦！

& }' g& d7 P% w8 {+ b野野村此时脸色异常难看，小碌碡还扯着他的衣服不入，嘴里说着：NIHONGJIN
) a. v! I9 Y8 [QIUJIU YILUYOU(日本人在长城里)。只见他嗖地从腰间拔出军刀，他看
3 _$ R0 e- H2 c2 i1 a  M: l9 R也不看地朝身边的小碌碡砍了下去。孩子倒下了,他的声音淹没在音乐声中。
野野村用面板上的毛巾擦掉刀上的血，（摇下）然后扔在一边。
( x4 L% D2 L- i, ~7 i" i% s+ X& z
顺着野野村收好的刀摇下，小碌碡惨死在地上，摇上军乐队看着乐仍未停。

疯七爷已经爬到了空场，他趴在地上“咚－”的一响，对着酒冢和他身边的
花屋就是一枪。

9 ^3 `9 k3 G! c( |, _) W' L, n( E1 {, r散弹打了出去，酒冢捂住脸。

花屋也捂住脸，有一些沙弹也打在了他的脸上，酒冢捂着脸指着画外大骂一
声：抓住那个家伙！

. Q3 n$ @. \. @; _; P+ ?* `/ a3 v3 K日本兵立刻扑了过去：是！你他妈的…这老畜牲！拖过去！
% X. \, H- `0 T7 q$ z) O8 t
0 S2 y( C( X$ H他们夺下了疯七爷的枪，架住了他。

花屋关心地问酒冢，（摇左）酒冢烦燥地：能他妈不要紧吗？！

1 z8 P5 W5 \; T8 A# A疯七爷被架走的瞬间，他一只手死死地掐在了一个日本兵的脖子上：我掐巴
- @0 o8 s& H2 r7 N4 J2 e死你这个王八操的！
( G9 b5 S! O9 w3 v$ M0 A
  n* R0 @) C# [军曹甲上前使劲掰疯七爷的手，无论如何也掰不下来，他骂道（背身）：老
畜牲！撒手！还居然敢掐皇军的脖子！摁住他！

! L; j  m$ o  b% r- d5 y军曹甲让其他人闪到一边,只见他挥着军刀砍向疯七爷的手,就是砍不下来: 怎
么砍不断呢？
. d( c3 ~9 x* x; T) t6 z/ z
军曹乙走上前：我来！
7 d( ?6 v! s4 g4 T' r$ R% s
& [0 ^: z0 ~$ F' v. W% X军曹乙也抡刀砍了几下。还是砍不断。

5 Z6 _' l$ \3 w& g3 c' d  z这时酒冢提起地上的刀：磨蹭什么呢？混蛋！

酒冢入画：我来！躲开！
6 f# I( P* N  N( b+ [
/ Y5 \7 u$ K6 l! `( B$ a他拨开军曹乙，狠狠地朝疯七爷的手上砍去。

& y0 r2 n/ o. \疯七爷“啊－”地大叫一声。

疯七爷的手被砍了下来。

6 K. P; B! ]* s, C- ^1 c) J0 Z他那支已经断下了的手臂却依然抓住鬼子的脖子不放，被鬼子带着滚下麻袋,
但最后还是用了一下力，掐死了那个鬼子。

4 Y' y+ D6 x$ M) Y2 L) s疯七爷张着大嘴，顺势倒在麻袋下(出画)，酒冢仍然砍人的姿势一动不动，
他对身后的日兵命令：烧了他！
# n* }' M8 b2 X; r% B
5 Q7 h9 g. d: c( d9 r兵：是！

众日兵拖起疯七爷的身体，将疯七爷扔进了火堆里：你这个老畜牲!死去吧！
; c0 I5 `/ C; V1 c0 V+ X3 o5 U
被扔在井里的二脖子，双手死死地够着轱辘正往上爬着，二脖子：妈呀！
4 q0 H3 h: M. z2 d
; M# d. Q1 E+ i8 L1 I6 o+ i（摇左）一个日军军曹发现了他（画外）：你这畜牲！

" P8 I! p: W2 M: W& V' X) B日军曹：你他妈这么想死，我帮你死。

他顺手扛来一个装着大米的麻袋，压在了井口：死吧，畜牲！

他还对身边的两个日本兵说道：快点!快动手！

& f- y+ `0 ^8 c两个兵先后抱起麻袋。

. p2 w# V9 Z0 W( |8 \日军曹不断督促着（画外）：往里扔！快扔！

6 g7 L; ^: a6 P: b6 l装有大米的麻袋压向井口，日军曹（画外）：没瞅见我累了吗？

日军曹喘着气。

6 D6 V5 n: b9 v3 i8 h$ M只见那个已经打开了的米袋渐渐地瘪了下去，二脖子就这样被埋在了井里。

空场上的老百姓无一幸免。在人都杀光了以后，酒冢在高台上挥刀命令道：
  C7 D, H2 u: M6 ~3 B7 X把粮食和村子都烧光！

（摇右）日本兵高举着火把：是！
: y" a: V$ d0 q* T' i0 P+ }
/ [5 \7 p& r. X# e1 y7 s$ k/ Y日本兵齐声嚷道：冲啊！前进！

随后日本兵高举着火把冲出空场，向村子四周散去。
& h, Q5 z% }2 E: a# ^; B$ ~
火光之中，花屋(入画)跪在地上，手持军刀，想当众剖腹：天皇陛下,万岁！
* r" b5 m7 k3 S3 |/ c
) `. h! g0 c( A5 i野野村停下指挥看画外花屋。
# {) T7 z% u. J
音乐嘎然而止。

  s, @$ E! g+ I6 t乐队停下演奏看向这边，酒冢也扭头看花屋。

6 Q" x1 e5 j: W/ E- {, _正当花屋要把刀对准肚子的时候，酒冢制止道（画外）：你不用死了！
; ]+ c/ x* }! J! @4 c: `
  z! ^. Y  `( V4 v6 y! D/ I酒冢走到花屋面前：天皇发布诏书,日军已放下武器，挂甲了！
" F" s7 q9 |) l4 R7 {: P$ w
野野村无力地垂下双手。

花屋仰头看着画外酒冢，酒冢手从裤兜里掏出几张电报扔在花屋的脚下（画
" M0 T1 x. l# P$ {外）：但是，我们绝不是败在战场上！（摇下花屋腿前的电报）遗憾啊！我
们只能停止战争。
5 A$ }1 t' t5 c/ T5 A* S) \
酒冢低头看着画外的那几张纸，说道：只是为了这一纸命令！
; l4 z: O) ^" X5 C9 p! x! T3 a# r
花屋缓缓地放下刀。
3 v3 g3 M* H9 u! \1 i" F6 W% u; b
, p: D; v0 r" O% E( T! w野野村摘下帽子。

( p+ z. {- i) F( r' o7 Q5 ?花屋的刀缓缓落下，压在了那几张投降电报上，那上面写满投降的文字。

天皇宣读诏书的声音：”…世界大势亦于我不利，更有甚者，敌已动用新式
+ }' J# t0 v1 u9 w& C" ~3 Q! t( _残酷炸弹，使无辜国民惨遭涂炭，其破坏力殊难估计，若执意再战，不但日
本民族终将灭亡，人类文明亦将毁灭。若如斯，朕何以救亿兆赤子于水火，
何以慰皇祖皇宗之灵？此乃朕令帝国政府接受联合宣言之原因……”

一二一、海面 夏夜 外

" B& G# s& v3 Q* N5 w8 a5 e2 Y大三、鱼儿的小船漂在水面，向村子划来。

忽然他们看见村子那边火光冲天。

（主观视线）顺水而来，全村浸在一片汪洋火海中，空中漫着黑烟，水面上
红红的一片。

（渐近）两人的脸也被火光映着越来越红，两人愣愣地看着，一动不动。

（主观视线）被火包围着村庄。（摇右）（叠化）不断燃烧的村庄。

; E; \# J4 p! i5 J* [5 x" x) T/ d! A天皇宣布投降诏书的声音还在继续。
- n! G5 D7 k" \6 B4 \
一二二、镇广场 秋日 外

5 c( q, l5 S( c6 B! ~. a(叠化)一台留声机上正旋转着一张唱盘，那是日军的《露营之歌》的音乐。
(
. \9 c5 e" M" Q摇起)野野村正在街边卖日军的一些杂货：顶好顶好！来！来！来！顶好，
顶好！

他身边有一些看东西的农民，一个小孩在玩电话机。
9 a6 q0 i6 C0 d" n  k1 y8 z$ l
, u3 \/ d" V9 n$ j$ ^7 B; a野野村让那个小孩（背身）：滚！死了死了的有！

那个曾经出现过的说书人此时正在一个戏台子上说书，只听他饱含激情的声
音说道：硝烟散去万民欢，中国人抗战整八年…

$ l' M! |0 n! k8 d2 h+ r; [野野村背身与旁边农民纠缠着什么，这时一个农民拿着玉米棒子准备换东西:
/ m# @& o% t" m6 m+ ~我没钱，拿这个换，中不？
" Z. r2 m4 I$ u+ C
; W) p3 C" T8 d野野村同意：好！好！
4 i! ^3 H, Z4 I0 w1 n8 l
说书人边说边带表演：打得小日本蹶着屁股撂着蹶子的跑…（摇左）野野村变
/ g8 M4 C- G7 r, b% ~魔术变出一个手榴弹，（摇左）他让旁边的农民买：你的…顶好！

农民：我不买这个！
: G+ G, U9 R4 Y1 K0 }
农民与野野村（背身）来回推搡：狗日本子的…

农民推开野野村：给你妈！炸你妈去吧！
: v* R/ M# h  A' Z; j
野野村见农民跑掉了，转身骂人家：混蛋！我宰了你！

说书人：他们跪在了国军的面前举着个双手，哆哩哆嗦缴械投降浑身打颤，
嘴里头说：我的八格牙路干活！你的三宾的给！（摇右）

/ ^3 G: [0 t9 A* {7 j6 B野野村跟过去的日本妓女（背身）聊天：那帮混蛋把皇军都给卖了，我卖武
: V( n$ [1 L( J" B器又能怎么着？
* W2 e" H1 D" {5 x( }0 A1 e  \- \
0 r7 Q. {$ @$ }弥生：往后的日子怎么过？
9 u7 N2 y) ]2 P) I3 k
. h$ ^1 j$ _4 e4 p野野村说（背身）：我留在这儿，娶个支那老婆！

随后他用一块毛帽裹在头上，摇头晃脑摆着女人的姿势。
$ I: Q9 d; l+ z
  i9 _! [" u  c( Z9 n9 E' Z5 U弹弦人站起道白：盟军是中英美苏！

9 D9 d7 P  J( H; t  K说书人道白：大哥是我中华民族！
" }7 g" m. E& M8 y( \" S& Z
野野村又在叫卖（画外）：来来…便宜便宜…
$ i! e; p1 A0 S0 f
: }# F: n6 C5 v$ _1 X2 U一辆吉普车开过来了，一个大轮胎停在了他的面前。野野村(画外)：停！停!
- c+ r5 v" b5 a5 g: V
从唱机摇上，车上坐着高少校和两个美军，高少校对野野村高声叫道（冲画
$ F0 n, }$ E$ }- X外）：快点，快点！
* L& v" j  W" {5 i& z
高少校（背身）：快点把这堆垃圾拿开！

野野村跑上前装糊涂：听不懂！对不起长官，我听不懂您说的话？
4 C+ |( ]8 N- C% x9 b! [
, b/ ~$ ^# k$ g. J& i) J野野村比划着自己的东西：你是不是想买我的东西？

高少校生气地：我命令你快回住所！

& p( R7 T/ r& i4 G& s3 u野野村自顾自地拿来唱片：这些东西在东京、在日本都是挺好挺好的。

2 M0 j& m+ `) K; \高少校非常气愤：我命令你立正！
; S$ g: q; b1 G7 N$ ~
9 J' g) `+ w. A# \3 c9 g( c& X野野村：嗨嗨，白搭上帽子，这个加上这个便宜啊！
! ^9 `: c  q( J/ m8 w. f5 W
9 j3 Z/ I, o) P: G1 o! A+ J; `美国兵忍无可忍地用英语大喊了一声（背身）：滚你妈的蛋，小日本猴子！

野野村急忙做了个立正姿势：嗨！

另一美国兵大喊：叫他妈你滚蛋！
- D1 i" h+ M; B! |' P5 ?7 a1 L9 h
野野村用了一句英文：是，长官！
* \* G) X+ f6 W4 X( Z1 Z
" s( M; k, I1 X- Z野野村躲开，吉普车轰地一声开了过去。

9 E" k- G* w5 p4 T3 i吉普车把那个还响着音乐的留声机给压碎了，

* m: X" n( p. R吉普车开过，音乐声也就此消失。
0 a0 b! l3 v2 [7 D7 s, g& B
镇子里大街上一片欢庆光复的景象。美式吉普车在马路上扬起灰尘。
4 v* ]; x( M8 L
6 d1 v& e6 z1 t2 T2 a6 _* F1 o街头挂着杜鲁门、丘吉尔、斯大林以及蒋介石的巨幅画像，到处都贴着胜利
4 i8 R7 F4 \; p( A. {2 u的标语，街道两旁到处都挂着彩旗，人们在街上来来往往。

6 o3 w3 w5 r) ?3 e吉普车停在城墙下。
" O% ^, d" _% r) i# D: s; f4 H
孩子们又拥着一辆吉普车从城门洞里进来。

" ~& a2 H( }8 Y2 G$ d; Y$ v一国军军官下车赶走旁边围观的百姓：滚！
, J" f/ c0 y* p6 p0 x9 v3 F" E
; ?4 X" o; E+ r% h8 r2 t野野村也抱着东西仓惶而逃。

% b1 _; y; K3 h列队的日军俘虏向这边跑来（画外）：一二、一二、一二…
% z5 m3 E# o4 d6 {
（摇右）墙头上满是人群和标语。

3 h9 T$ `9 o6 y9 p1 ]列队的日军俘虏跑向广场一角：一二、一二、一二…
* V  U7 j4 L4 j; P% R# ]
（摇右）山头上也站满了人，插遍彩旗。
" g% C$ G0 T  v# B) q
国军拦截一群进入会场的羊。

- p. p; g3 v0 L8 @! P* b) y! a说书人一直还在起劲地(画外):这就是小日本侵华可耻的下场，我们迎来了和
平胜利的这一天，看今朝山河光复多灿烂…
% l1 t1 |5 V( e
高少校带着一队人来到了戏台子上，一国军军官赶走了那个说书人:走！走！
走！去！去！

说书人不情愿地边走边说:给他们唱曲还轰咱们,这叫啥玩意儿？妈了个逼的！
8 d4 b' e' B$ V4 f
日军带队的正是酒冢：全体立定！
8 A: p2 `0 b( ~9 q/ W: C! ]6 v
日俘立正：一二三四！

酒冢：向右转！
% Q. k4 E7 \+ E# [% I
3 ~6 H8 C7 m5 ^! C国军军官命令（画外）：立正！

: Y5 ]* u% P7 j. a3 l$ ]" K1 s6 Z; U戏台上，高少校站在麦克风前：稍息。
% U1 g" m6 |; V  G
酒冢和日俘翻译跑出列，酒冢上前几步。

' \8 S6 \. d* }& t# G2 ?酒冢向高少校报告（背身）：报告高长官：
+ k7 ]' J0 r. H0 R% s
酒冢脸上有些麻点：日军战俘四十六名全部集合完毕！

日俘乙翻译：报告长官：日军战俘四十六名全部集合完毕！
3 W3 @  Z5 x- g7 m* |1 ~
高少校旁边站着那两个美军，他冲画外示意：好，归队！

日俘乙（画外）：归队！
( Z5 c/ a1 U. V" `
- G( n0 C; u  g, K- \酒冢向高少校敬礼。

高少校回礼。
2 f, X3 }$ w+ D+ Y8 G# T6 ]0 Z& v
3 l" v" e: L- q1 g/ X  _3 B5 T' T' M酒冢礼毕转身离去。

高少校开始发表讲话，他的声音响彻广场(画外):对于那些帮日本人做事的…
8 C6 @2 M3 ?1 J8 ?( ]9 T. h3 x0 i
高少校身边的美军漫不经心地嚼着口香糖。
$ I( t% j4 }/ J  A% `  O- P0 W, x
高少校：屠杀自己同胞的民族败类，我们绝对不会手软！把董汉臣带过来！
6 G' }6 o" l- b5 z
: {6 Z0 n3 x& \; O' R) N4 V话音刚落，两个国军就把披头散发的董汉臣架了过来，他被反绑着，后背背
' b9 D- v$ w" E* X0 V着个大牌子。（摇右）

  \+ A( @) a6 E高少校继续（画外）：你助纣为虐,畏罪潜逃，罪大恶极,你的双手都是你同
( f% t! j0 R  h3 L胞的血，不杀怎么能够平民愤？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说？
7 X  B" e  H  u
" {$ R0 f6 R; w8 s4 W对着台下的董汉臣，高少校又问（画外）：你还有什么可以说？
4 T: _( e7 u+ \2 N3 E
押董汉臣的士兵用四川话立正报告（背身）：报告长官：他在笑！

. U/ G. k, \/ Q+ F+ k! H听此口音，众人不禁乐了起来，房顶上的小孩开怀大笑。

+ P4 r" J3 N4 V高少校有些尴尬：笑？他是不是在哭啊？
1 r8 X0 y8 {' ?& Z0 D" M$ @6 V# p1 N
; D7 [$ Z/ N8 o: u7 b四处兵执著地抬起董汉臣的脑袋：报告长官：他确实在笑！

" e& w' ~9 B9 U4 Z* m1 K人们乐得更凶了，山顶上的人大笑。
. R% P2 w8 u3 L7 w
; N) V- i  k& @5 q& q- x; p. R高少校一脸怒容：要笑，叫他到地府里面去笑！
- Q2 {/ V$ p! Z+ ]
0 C& V" _/ Q. f+ X8 V9 D（摇左）人越聚越多，城墙上全是人。

高少校（画外）：各位同胞，如果看到象他这种败类，马上检举！国府有赏！

高少校一指：现在我命令：对汉奸董汉臣执行枪决，就地正法！

话音刚落，一个行刑官手持手枪跑上来，手枪对准董汉臣的脑袋。（摇右）

% C! d; C! s7 W8 b% W4 u5 b% }手一抠扳机。

! R9 g+ ?+ y) i* t6 E1 @一声枪响，火光一闪，董汉臣倒在了地上。

场上立刻传来了人群欢呼的声音。
$ }( ?+ @; @6 G+ _2 T- {2 z8 G& M" F
" ^% L4 t) e: D' p3 s一二三、镇街 秋日雨 外

& W- P# ?4 a4 V; Q) n大三混在人群中偷偷观看，然后戴上草帽，向街深处走去。
3 y8 R7 U/ z; L6 J
在一个即将下雨的日子，起风了，人人都往家跑，大三出现在原日军兵营的
门口，那个兵营如今已经成了“日俘营”。大三的胸前挂着一个卖香烟的盒
+ W% ^( r) G7 O+ ]5 o子，头顶上戴了一顶草帽，帽沿压得很低，他蹲在一个屋檐下面。目光不断
$ M) j# w7 I7 ]) G% _; W: _向日俘营那边扫过:卖烟卷，烟卷…
4 p* B8 c  R. N
3 @, ?& c8 s7 B这时一只手入画，摇右原来是日本妓女弥生，她现在穿着中国百姓的服装，
她拉着大三的衣角，用很不娴熟的中国话反复地说着：大哥！老婆！老婆！

弥生着急地（背身）：明白吗？
. K% Q) {8 b; t7 n: |6 F
大三回头打量她：你是…日本子吧？
6 {4 P1 y0 B/ X4 H$ r
弥生高兴：是！日本人！

弥生（背身）：是女人！女人。

, d/ o% A: M' q又一个年轻些的日本妓女跑入画，用中国话 说（背身）：嗨嗨,妹妹的干活！

弥生搂着年轻的那一个对大三说:我的你的老婆的干活,她的你的妹妹的干活。

  W0 _. T: ]/ s( {; J0 W年经女人点头附和：嗨，嗨，妹妹的干活。

1 q4 ]3 N! A8 y弥生见大三不理睬（背身）：不明白吗？（又用中文说）跟你回家！

大三拿过两根烟扭头给她们。

% ?  c; }1 i. j% h弥生接下的同时说（背身）：不对，不要烟。

6 z9 k* I' j: k  l大三因为有心事，无意与她们纠缠：走吧。

4 x0 o- n. v$ q* S* I  Y这时年轻女人看见画外：你看！有人来了！
2 p* y$ n# Z  j' C6 G* r! ?
原来，日俘营那边有两个日本俘虏笑着朝这边跑来，两个女人匆忙躲开了。
' U; G' ?3 M4 P; z5 m  K( i8 C
! f% ^2 p9 p* g国军在门口挡住日俘，这两日俘正是当年的大、小电话兵。
2 n3 H  @. p" V4 I: ~* C
! T$ f. H8 m$ [" h0 s大电话兵指着大三方向对国军说：买烟，烟卷。
) U$ e$ W% p( O  L) I
- e7 [8 h3 J; r2 g国军一拉大电话兵：天要下雨，快回来啊。

大电话兵过来掏钱买香烟：来包烟，烟卷。

4 a* C& d: V1 M: n2 C! [% M小电话兵在一旁比划着。

: Z6 `: z6 F1 k& G8 }$ g. ]大三收下钱，给他们烟。
! d) f. m  n& H2 {; t6 j* l
大电话兵拍着烟：好。

大三从帽沿下瞟着他们。
9 D8 L" m+ I  U6 q$ o' v  }$ o1 e1 B
: t2 y7 z3 l8 }0 Y0 a7 j大电话兵拿了散烟：饶两根（给小电话兵一根，又冲大三）给火…
3 ]; C+ @7 E1 a. T! e. r
) m  f* G7 t' K' R3 A) V大三瞅着他们。

大电话兵指着火柴又说：火呢？点上火…点上火。
, S/ }5 y6 f: b
大三掏出火柴给他点上火（画外）。

$ y6 m2 t) `% V6 Q+ K3 G7 s大电话兵满足地吸着香烟。

. i, i/ S7 r& i. q2 {大三看着画外的他。

这时小电话兵也凑上来让大三点烟。
' b9 q3 }* \- B& @( \& s/ H1 Z
大三给他也点上烟。

小电话兵拍拍大三的肩表示感谢：好啊，好啊。
2 X% b! v  ?& l
  s& N9 {# [6 S( ^% d然后有滋有味地吸起烟来：真…
突然，大三从后腰拔出了那把早就准备好的短斧：王八操的！
他奋力朝面前的小电话兵劈头砍去。
3 [4 n/ M5 W* i5 i
小电话兵应声被劈倒在地，头上鲜血横流。在他倒下以后，一口刚刚吸进的
, ~' q8 K0 k, p6 b) s烟雾从嘴里吐出。
& b7 Z/ `: T2 x! A1 o
日本女人看到这个场面，尖声大叫：杀人啦！
8 e# e5 f' V$ T' `5 s! i( f6 q
大电话兵扭身就跑，他一边嚎叫着，一边向日俘营里窜去。大三扔下烟盒紧
) L% ?5 I6 h0 m& f8 Q$ `7 G, M追而去。大雨已至。

门口的国军发现此情，高呼:刘连长!刘连长!出事了!出事了!刘连长!出事了!
& ?, m0 R' @, N: ~
一二四、日俘营院 秋日雨 外
大电话兵来不及关门，（摇左）叫喊着冲进营院：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
; w) ?/ t! S/ A1 v9 }( @: N7 q在泥泞的大雨中，大三拎着锋利的斧子跟着大电话兵冲了进去：王八操的！
* D, N9 @- Y1 j7 n6 S
大电话兵跑过通道：救命啊！妈呀！
' O4 E/ e: |6 Y
他刚一回头，大三的斧子已经跟上，一下把他砍倒了。（摇左）闻声出来的

一个日俘刚问句“怎么回事？”与大三撞个满怀，被大三也一斧劈了过去。
8 h! U: U) T2 O! U: U% I6 O; R/ S( H
大三提着斧子跑了过去，一个日俘看见，嚷嚷着“出事了！”往回跑。

) [* B5 C+ m1 w# c" z（摇左）大三随其后冲进营房，只听里面有梆梆的斧子劈下去的声音。

" i8 {0 |7 W  u7 \; V: O酒冢从原来的兵营办公室出来，嚷嚷着：瞎他妈吵吵什么？混蛋！

突然屋里的日俘都跑了出来，有的头上还带着鲜血，有的不管不顾地就往下
" _, R" a; L9 y( G% X+ q跳，在院子里奔跑着。
/ @# h/ `8 H. j5 w" Y
大三从日俘宿舍追了出来，
/ Z( P2 C% d7 M: Q
酒冢（画外）：马大三，你想干什么？

1 e, b8 M, y6 r5 G/ A大三迎面跑了上去，酒冢举个笤帚往后退，最后不得不跑回屋关上拉门，大
三一斧子劈了过去。
/ ?) H5 q7 g# A- E6 P
门被劈碎了，只听酒冢惨叫了一声，他的胳膊被砍断了：你他妈的！
/ X4 }, @; p( S  |; a7 g* ]
7 w: d1 X0 k/ N$ r! q' C一队国军从门外跑了进来。

' d& {# w/ y# T! b* e大三见人就砍，有死有伤。他完全是那种杀人杀红了眼的样子。大三追着一
# @: U6 m; v1 M个日俘从通道内跑出，那人喊着：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8 X+ {1 n# ?1 ^4 o8 `( r
8 n: K! v3 @! {就要快追到时，大三把斧子扔了过去。

日俘被砍倒地。

) z$ L- W& ]3 j大三上前去拔斧子。
$ M9 o0 T* @3 o3 ?- B, {3 s
斧子深深地嵌在了日俘的后背里，拔不出来。

) \$ m* f9 P% r: s7 @7 f2 x突然花屋来了，他在马大三身后惊叫（画外）：马大三！

& m/ n: p& b+ u大三回头一看。

花屋也是满脸麻点：你他妈找死呢吧？

大三一看是花屋，大三见到仇人分外眼红：嘿？王八操的！
# Q6 ?( k8 {, t7 {
) U! P6 |+ G8 e5 m5 o# }0 C他一使劲，斧把折断了，斧头留在了那个日俘的身体里。

大三直起身子，拿着斧把去追花屋，花屋扭头就跑。大三追不上他，眼见他
逃脱，把那截斧把儿狠狠地向他掷去，又追了上去（出画）。
3 H6 A  w: r1 z7 k+ O9 S
2 p7 d6 v4 Z) |) Y/ M（入画）这时有七八个国军已经从后面冲了上来：站住！别跑！

花屋大喊着（画外）：国军救命！
7 G4 G8 ]' T/ [
花屋入画跑过门洞，回头喊：国军救命！

大三追出，同时一群国军将大三扑倒在地。
' b6 t; K. S( E! X* ?
# U5 j& C0 e: ^2 b: H七八个国军一齐上前按住大三。花屋被救了。

2 r: A. `# X. S$ ]* p/ m大三被国军按在泥泞的地上。
, i) W8 q& T- X9 S
( @5 Z2 ~( u3 @' d花屋见得救，一边向国军鞠躬，一边说着：谢谢国军！(还摘下帽子)拜托了!

大三被按在地上，大笑着。

/ |9 {: g: f0 X0 d& F& V1 H大三满身泥泞地倒在地上，双手反剪着。他的脸嵌在了烂泥里。

0 @9 [3 Z9 _5 z% A大雨还在下着。
3 k! z$ }% N2 z0 X" a/ @
某个人说话的声音响了起来(画外):

日本投降了，战争结束了，和平降临了。
: h/ s! ?6 D7 \' T5 W- T$ m一二五、镇广场 秋日 外
这又是一次公审大会，镜头摇右滑过墙上的蒋介石、杜鲁门、丘吉尔、斯大
林的画像。
% y( ~8 E4 V; @! y
! ?- i. t; g; w  \( f高少校的画外音：可是，在前两天，竟然有一个人，肆意损毁由我们蒋委员
& \: t: t7 i: ?4 m2 I长、杜鲁门总统、丘吉尔首相以及斯大林联合缔造之国际和平环境，公然违
背波斯坦协议。
7 D" t" m; Q9 e  T7 g
- Q1 u0 k, M" i0 j' t3 `9 T高少校正站在那个戏台子上的麦克风前：扰乱治安，营造恐怖！他－
! ], W8 G) X, C; C4 L他一指画外马大三：就是诸位面前这个马大三！

他的身后依然站着两个美军，国军端枪守卫在旁。

大三被捆绑着当场，两个国军士兵在旁边押着他，他的身后是一队日俘。
1 @, h8 Z( K! \! x. K
高少校的声调降了下去，开始叙述大三的杀人经过和罪状（画外）：本月十
- ^+ ~0 V+ _8 M5 d" |八日下午三时许，马某乔装烟贩，身藏利斧，趁一购烟的日俘不备…
/ O8 N2 ^3 p) k; K: W/ Y
6 _5 M4 S4 M  h. N! _  X$ C在镇子里的那个广场上，照例是人山人海。这次被审的而是村民马大三。

（摇左）在高少校的陈述中，山顶上的一农民正在赶羊。

高少校（画外）：当头劈去，致使该日俘当场毙命。

, K5 {+ v* d8 j6 C' r（摇左）山上和房顶上的百姓，人们在交头接耳。

+ ]* X' _# O. W' Y+ z  z6 D高少校（画外）：更有甚者，马某遂又闯入营内，大肆杀戮，
* m  K2 @1 E3 N. z4 N# P
（摇右）日俘笔直地站着，其中几人胸前捧着骨灰盒。
, r& [/ A  G; |! y6 u3 b
高少校（画外）：先后砍死日俘五人，重创七人，兽行毕露，残暴至极！

; d* v9 G" L7 X7 M9 R) ^$ @高少校：有人或许说，马大三杀的是日本鬼子，是抗日。

7 q+ p: ]5 ]  ^; J高少校（画外）：何为抗日？与日军浴血疆场，驱敌寇于国门之外者乃真抗
" F& B, F1 b- t9 o! k日之壮举。
0 N: \6 D3 U# U
; ~- k. u& O# X5 L( f广场上的标语杆，摇下静听的青年。
1 ~% B1 |) p! p! {0 L
4 P% d! D; h/ s高少校（画外）：象马大三砍杀手无寸铁…

; ?- T. Z8 t9 n( P城墙上的听众。
* p9 M* N# z* U) j/ K6 w
门楼上的听众，彩旗在风中飘。
$ S( ?! S' Y- {# i; {
高少校（画外）：丧失反抗意志之日俘者，乃伪抗日之劣行！

高少校：日本军在8.15之后已经投降了，为何今天你才想到抗日？
  i+ g! ?0 f; q7 k$ W
高少校（画外）：9.18到8.15，整整十四年。

墙头上的小孩乐着听着。

# Z: a  A- j" f# r  X7 x3 O高少校质问大三:这十四年你躲到哪里去了?为什么当时你不抗日?有人或许说--

大三被毛巾堵严了嘴，他的脑袋被士兵狠狠地压着。

4 s7 o5 [' V$ v3 a: Y( R. B高少校（画外〕：马大三有深仇大恨，是为日军所迫。
2 x' Z! ?) E& ~# M8 F+ n
7 e+ I( r0 Z9 z3 j- ?! H3 S花屋一动不动地站着那儿，看着前面。
$ S/ z( V% k9 k8 r6 ]
( m) a: Y7 |  a+ j  N4 r, C8 z高少校：OK，那我就说说国仇家恨，四万万同胞谁人不对日寇有切齿之恨？

" r6 w% F, [5 Y6 R% R& d他身后的美军又嚼着口香糖。

" ^: ?4 t$ N& J) S2 `$ S$ w高少校（画外）：我高某人的双亲就死于日军的狂轰滥炸之下。
) E2 ^/ x9 K/ y8 |: u. K
$ U( d# M. X- g; v# \- x（摇左）墙头上的人和满墙标语。

高少校说着说着有些激动：我这个左腿也是与日军最后一战被打碎的。

8 k1 G+ u1 j8 f  z- g美军扶了他一把。

四表姐夫出现在墙边，他摘下眼镜。
! S/ s3 J& V" E0 {: |- J3 {2 h
7 @$ H8 N+ o- s4 ^3 ]: `高少校（画外）：谁最有权力杀死这些当过日本军的人？

0 c! Q* N1 u  A" z8 P% t* T大三与日俘在一起。
3 J. P8 W/ z, F  Y$ }# G
高少校（画外）：谁最有理由报仇雪恨？
* W$ x+ x5 T0 K
小驴在吮奶。
4 C" A4 H1 i0 x  h3 I
高少校拍拍自己：是我高某人！而谁也最不能这样做？也是我高某人，因为
# O& M3 G, T2 n  [* d* U% {& B$ W8 |我是军人，我必须服从命令！
0 W" ~7 P7 t, I; d
0 I3 p, h( G6 |9 m+ V  _高少校（画外）：在此我要重申：对于那些有阴谋，另存不轨之意者，无论
指使他的人是何种背景，定当严惩不贷！

$ I0 G9 w, b! v& M  W* i  F从房顶一直摇下到门洞，静听的人们。

高少校：同样，对于那些抢日本女人、发东洋财，报私仇者定当严惩不贷！
" M# N2 h0 ~& _# |  e5 d" S5 a
他身后的美军疲乏地直打呵欠。

高少校:借这个机会,我再次警告：只有国军才是投降日军唯一合法的接收者！

) G# n* J9 I7 t/ o( _2 d! p( _! f3 D高少校（背身）：“如果这个战争可以成为我们人类史上最后一个战争，那
+ N% Z/ N- H! m) U3 K8 p么对于凌辱和耻辱的代价的大小和收获的迟早，是无须加以比较的…’这是
7 p/ c0 p. I2 g% n  k6 L3 m2 u我们蒋委员长的训导。（摇右）

高少校：战争不但使我们中华大地生灵涂炭，也使日本人蒙受灾难。
9 W+ U1 m, O) `5 p. U% v, y9 |) H2 N; _
大三满脸是血。
1 Z$ F& D; c# D' i2 Q! j& Z( {
高少校：难道日本人就不是人吗？他们也有兄弟姐妹，和我们是一样的！
他提高声音地问群众（背身）：我请问，你们其中哪一个愿意看到自己的丈
( V4 ^! i: J/ @5 R- u* i1 @夫出去买菜的时候头颅被人家砍掉，有吗？
+ \- g0 P# j+ h  A
老百姓齐声喊道：没有！
. B: v1 @' M0 m
& e# h/ b8 c3 E4 W高少校又问（画外）：我再请问，你们哪一个希望看到自己的妻子出去扯一
块布的时候手臂被人家斩掉？

（摇上）山头上的百姓。

& \) X8 T6 n1 H: ^, W7 E' `高少校（背身）：有吗？
6 o: Z' R% b* \+ s- p; f1 H( S/ _9 m% h
6 v2 k9 J, y5 F  l老百姓齐声喊道：没有！
* f* q  h3 l5 x% i# ~' a
高少校这时对着台下喊道（冲画外）：马大三，你还有什么话可说？
2 w% C- Y% O7 w% b; r
马大三在士兵们的手下挣蹦着。
4 O- b" E9 u7 ?( G9 N# d
高少校：你还有什么可说？
+ `, y9 L. K) j* s* p: a+ J9 y) w
一个国军士兵把堵在大三嘴里的东西扯了出来，只听大三的嗓子里发出了一
$ m) s2 I" ]& }' w9 b种声音：哦－啊－哦－啊！
% `( n, M: l1 ?' t& E
高少校气极：把…把…把他的嘴巴塞起来！

国军士兵立刻又堵住了他的嘴。
1 H9 Q; ]' F/ g  U, Q
& D/ o- M2 ]. o4 s' T这时四表姐夫又摘下眼镜，一拐一拐地走到背对着人群坐着的一刀刘身边，
低声说：唉－啥叫仰天长啸啊？这便是仰天长啸。
7 T0 N; f7 P* g8 \
6 U4 p) e# N+ ]高少校画外轻蔑地说：诸位听听，他居然学驴叫！
9 B5 J& l6 ~- [5 g
高少校指着画外：象这等败类跟个畜牲有什么分别？
1 [8 w- l; F6 V
* H' V! z" W. M+ V; K# P% P高少校：中华民族的美德在你身上已经荡然无存，你不配做一个中国人，甚
至不配做一个人！国军将士焉能为你这等败类沾污了双手？
/ L; j0 U3 b& _& B8 B% q
, Z! ~# R. a" S! f8 @& [8 q大三听着。
7 S8 K9 @( I9 A+ t4 N4 ^
) j- r1 D0 \" |7 n" c5 t+ A4 x高少校对着台下大喊了一声（冲画外）：酒冢猪吉！

9 W8 f4 L; B. [5 l! W# m日俘乙叫了一声：酒冢猪吉！
( a0 c. t$ [( ?- t* S9 n
( O  }/ u+ v# C/ c0 k突然一声怪叫，台上的人向画外看去。

原来有一个羊倌看着看着从山坡上掉下来。（摇下）
- Z- C1 S7 s6 U/ O7 v
美军不可思议地乐了，高少校倒愣在那儿。

, O; {% _7 _  L, _6 v日俘队伍中的一阵骚乱。
% m0 L0 s: S. F" N
( p3 a* J% A6 L+ J: t! R台上的人视线跟着那个羊倌。
5 }  h1 \' X% @- h2 S
/ y0 R( |* z; z4 D8 b3 \3 q% T, W羊倌从日俘队伍中跑出。
9 H$ B- x% |, z% G% S
更可笑的是，一只猪从自家院子跑出，正好被严肃执勤的国军骑在胯下。
$ W! K+ C% c5 z# p* ?
房顶上的百姓见此景都乐得站起来。（摇上）
; Y* H8 d. Z6 B2 d: \  i& C
* Y* o, D% D. r4 K7 }$ y0 f* C% z猪扭脸又回去了，引起轰堂大笑。
1 n; m5 ]. |( L4 G, w( o- x9 P" h
5 g$ P7 o3 a4 f% z' q- G+ T小孩们乐不可支，会场乱作一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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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S/ i+ W% U: m$ P% Z( J$ g日俘们也在看热闹，突然酒冢喝令队伍：立正！

# r, u: c/ F8 F" K$ O; y, d日俘马上立正站好。（摇右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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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l* h8 ?. c% O高少校无可奈何的样子，他对着台下又喊了一声：酒冢猪吉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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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俘乙：酒冢猪吉！

酒冢一个立正：是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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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少校指着画外马大三：我命令你对马大三执行死刑，就地枪决！

* L) l0 K8 K6 G8 Z日俘乙翻译：他命令我们执行枪决。

酒冢听了以后表情发愣，显然他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，他站在那儿没有答
7 V# @) R# I- m话，犹豫地：什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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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俘乙：我没翻错。

高少校见没有理睬他，问道：怎么？你们敢违背我的命令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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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L; [& _; `* O: @酒冢想了想，对翻译说了一句：按规定，我们已经放下武器，用枪不行！

) d2 W( P0 t8 Y高少校听着台下叽哩哇啦地说。

酒冢(画外):不过,我也可以执行你的命令，刀是我们日本武士身体的一部分…

酒冢：我们习惯用刀！刀的事，一定要准确地告诉他。

日俘乙：是！（翻译给高少校）报告长官：我们已经交枪投降，不能再动武
器。但是，我们必须服从您的命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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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}! v4 ]" G/ h日俘乙（画外）：刀是日本武士的佩物，我们可不可以用刀？

1 O# S6 x- F* A/ F- m高少校已经相当不耐烦了，他听到这说道：罗索！罗索！把刀给他们！

  ~4 p1 ]8 d" Y此时那两个说书人蹲在墙角颇为感慨，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:这故事多好啊！

+ B( ^+ H2 G8 G: c( e另一个同意：好故事！

* L) @6 A6 _: l一个又说：回去咱写个拿人的段子。

: \( o  s/ R& }2 I5 n一个国军士兵拿了刀，跑步过来递给了酒冢。

酒冢接过刀来，回礼后转身走到花屋面前，把刀递上去(背身): 花屋小三郎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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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b0 _! S9 @. J+ s1 T花屋睁大眼看着酒冢，不明白什么意思。

5 k, }" A3 |& t" R酒冢注视着花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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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T2 D+ g7 a$ j4 q; n花屋明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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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?) O* G1 e& L" }0 u7 c  B8 S7 G酒冢暗暗给他使个眼色：花屋！

花屋镇重答应：是！

酒冢把刀把对着花屋。

花屋一错步，武士般从酒冢手中郑重地抽 出军刀，行了一个礼。

0 y) j# Q4 W" g  L! H军刀上不断地被浇着凉水，刀发出耀眼的光芒。刷！刷！刷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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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{, u% i" f) o! |) Z一刀刘低声对四表姐夫说：等脑袋在地下轱辘九个圈再告诉我，中不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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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表姐夫附声道：小日本子那刀法？量他也到不了！

这边花屋用水浇着军刀，酒冢在一旁踱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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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走到大三面前，甩了下军刀，伸手拽下大三的衣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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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被拽了一下，露出了脖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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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h# d  ?5 q) S9 v8 Z' W花屋把刀上的水甩干净了。挡在大三面前。然后错步慢慢举起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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刀慢慢地落在大三的脖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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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d  S8 U- G! K; q/ Y* t8 J7 q& g花屋量着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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刀入画又一次落在大三的脖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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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o8 U) y0 {  u; b5 e花屋又量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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刀再次落在大三的脖子上。

, B% f, @2 M8 p8 v1 n花屋一甩刀用日语对上面高声喊道（冲画外）：报告长官：

* R- W. O, A9 Z) m) Y5 [8 K; \3 ^刀横在大三的面前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准备完毕！请下命令！

花屋报告完毕，等着发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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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俘乙翻译（画外）：报告长官：准备完毕！请下命令！

# \) v% {% I  e6 j' Q- g) j7 X高少校手一挥：执行！

8 T% H6 I6 [* d3 Q花屋领命：是！

他一转身，刀高高举起。

* q1 p, x* L% R刀落在大三的脖子上。

3 e) R' `2 e8 O7 Y, v花屋已经高高扬起军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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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主观视线）突然大三脖子上爬来一只蚂蚁，花屋手入画弹掉蚂蚁。

+ a) K- ~$ A+ I2 t花屋扬起军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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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A( ?; N" P: M' e此时大三抬起头扭脸仇视着花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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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\8 X) A$ f+ w& W# w+ o4 t  u& J花屋瞪圆眼睛。

大三久久地仇视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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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e( ^+ z# x+ R8 ?花屋高高地扬起日本军刀，大叫了一声，向大三的脖子砍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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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Z  L4 V% j: [, t- ^# ?(叠化)大三的头颅在地上滚动着，他的眼睛看到了一个不断滚动着的世界。

6 Z/ N8 Z. q* i3 A. q/ q(叠化)在大三的视角，花屋把军刀还给酒冢，酒冢又把刀还给了国军，国军
/ ~2 B4 _# b- I* Y$ _- }执刀返回。（升格）

. M6 l1 M5 z  |: k9 z(叠化)马大三的头颅停在了地上，眼睛眨了几下，缓缓合上了。（升格）

. r2 i% j' E3 o0 k' _( _: j音乐起，轻轻的、淡淡的，仿佛来自天外，又仿佛自大三的头颅中涌出，
7 ~9 U/ T/ H. [3 _0 p1 y! L! v7 H$ g那是一种极其美妙的音乐。

渐变地大三的形象成了木刻的样子，渐隐。

画面红红的一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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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}# v& s- R) x2 j2 d% o3 A音乐渐渐强烈，演职员表升出，画面由红渐渐变黑。
( q% {6 n. C7 C% x3 c; w（全剧终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