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文电影《鬼子来了》剧本

根据尤凤伟小说《生存》改编

9 j3 a1 p# z# ?8 L1 P8 ?: ~+ A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一部分
& x& M5 V# l  X0 Y- \序（随画面出主要演职员字幕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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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底白字。投资单位，摄制单位渐隐，银幕一片漆黑。静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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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v& N% l, R( r( ?! `  z“立正！”（日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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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一声野狼般的军令声，乐队奏响了《军舰进行曲》。此时一面充满了画面的日本海军军旗
9 X) d' Y- T5 ?" B; d迎着寒风猎猎升起。四个竖排的大字由军旗中蹦出。
《鬼子来了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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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双锃亮的军靴。“咔”地磕出铁声。带马刺的军靴猛地插入马蹬。野野村跨上黑马。抖缰跃
出，环绕着队伍小跑了一圈。

野野村:向左——转！（日语）
) E0 f* x0 C6 R9 u. X紧随野野村马后,一队背负各式工具袋，手持乐器的日本兵边走边奏。

野野村(画外):出发！（日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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队伍步伐整齐地走出兵营，这是一支日本海军陆战队的后勤兵，驻扎在挂甲台村对面的山顶上。
每日准时去军用小码头迎送过往的船只。因队长野野村是音乐爱好者，便有了如今这副打扮的
" a, j$ V+ K. o军乐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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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M1 \3 b* u' [0 A& O军乐队行进在山道上。队伍后面跟着一头小毛驴，毛驴的身上担着两个空水桶。

6 U3 t  m/ H2 X挂甲台——水边山下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，此刻各家的烟筒里已经升起炊烟。村民二脖子从家
6 E) I& S+ J: x  q1 u$ w里跑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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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军乐声，孩子由各家出来向村口跑去。二脖子跑向村口井台，
$ g2 L+ ]3 z0 G# R  X5 y孩子们跑过小桥，经过二脖子身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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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{; z+ o% j' E7 l二脖子：小碌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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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小孩：二脖子，二脖子叔。

孩子们向村口继续狂奔。小碌碡坐上村口的矮墙上。村口矮墙上孩子们已坐成一排，摇头晃脚
: O9 A; J; ?& m3 L地望着军乐队的方向——等待着。

野野村：二脖子！

( J. T2 _9 n( J二脖子：先生！（日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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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l& Q& x! J4 s/ e野野村：二脖子。

乐队迎面走下，二脖子向野野村鞠躬点头，打着招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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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^$ `& `- m9 P二脖子:先生！（日语）

二脖子向队尾跑去。乐队每天早晨都要从这里经过，黄昏的时候再回去，村民二脖子负责把两
个空水桶摘下来,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再把装满水的水桶放到驴背上。
, B$ M& |. q3 L" g8 R0 Z. B野野村：谁想当我的好孩子？分糖吃喽。来，来。（日语）

野野村边说边分着糖，微笑地看着孩子们，一副彼此混熟了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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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]8 r) ~3 R! h( N2 ]' r2 G二脖子摘下水桶后,牵着驴向军乐队这边追来。

" N7 T0 w+ N  ~$ E野野村面对小碌碡又拿出一颗糖果，魔术般地将糖变没了，他握着两只戴着白手套的拳头在小
碌碡眼前晃动，叫他来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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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\7 y, h! M! S$ U, b5 s' V5 B野野村：瞧这儿！在哪边？（日语）
" X) Z4 l. S. `
* e2 n8 z+ t7 F' b7 a小碌碡猜对了。

野野村:真聪明！（日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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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k2 G1 R. \5 _野野村如法又变了一次。小碌碡没猜对。野野村得意地大笑。

; b5 r: ?' l" y! N: S  Y* m, }7 S; X$ R野野村：在哪边？（日语）没有…的。看，在这儿呢。（日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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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碌碡一把抢走那块糖。惹得野野村又是一阵大笑。孩子们也更高兴起来，连二脖子也跟着笑
出了声。野野村瞟了一眼二脖子，他忽然收住笑严厉地指着二脖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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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野村：水的干净！水的不干净！（汉语）一、二、三,扇你三耳光，明白？（日语）

1 @: `) i" _7 H7 e" ~" ^, a, `二脖子：明白！晚上给你老预备干净水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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乐队渐渐远去，这时水面上有一艘日军的炮艇突突突地经过。野野村向艇上的人挥手致意。随
着乐队的声音结束，字幕完毕。
一、大三家 冬夜 外、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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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R( F  X" |( |9 h3 L0 p0 I夜空中一轮圆圆的明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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字幕：一九四五年，华北，日军占领区。

- g  x8 [% E6 S$ P- q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村落沐浴在夜色中，日军炮楼上的探照灯不时地在村子上空掠过.，在一
片安详宁静的气氛中，隐隐传来男女喘息的声音。
这声音来自村里的某户人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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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盏油灯跳动着鲜活的火苗。

+ z5 T  ~, v6 \6 t一只女人的腿露在被子外面。被子里两个人在动。

7 r  d: T7 Q+ c# W9 @/ r  i女人的长发扫着地上的枕头。

* n3 F6 X' }6 y$ f# a大三（画外）：让我看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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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：看啥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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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N! d8 w: g4 ?) r5 h9 ?/ i1 d0 O油灯的火苗被一只男人粗壮的手捻亮，随即又被一只女人的手捻暗，油灯被弄得明明灭灭的。

大三：让我看看！

( T- S4 a& u' i) q5 [  e鱼儿：看啥呀？别看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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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Q2 w6 e& z8 P4 t4 s' `大三：我看看呢！

鱼儿：哎呀，快点儿的，别歇着！

$ ^. |5 E4 v0 v5 P/ ^0 o. w两人推着扯着，突然外面传来咚咚敲门声，大三猛地坐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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静静的窗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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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紧张的脸对画外：谁呀？

+ E* U' y" l' a7 u: H8 ?; `) a6 j! j一个男人的声音：我！

大三：谁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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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u+ o7 @% H+ D- T. b! E来人：我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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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b& w' ~! B# Q/ ^  m+ j3 H! U大三顾不上多想，翻身下炕。

6 }+ u+ q& u: r; L/ U鱼儿（画外）：快穿衣裳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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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f# r' a  M' G& X9 \大三：你咋办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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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：我去老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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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迅速地从炕上起来，急忙跑向墙角的大面柜。

: B6 Q4 v$ L: D- t% y! C大三抱起一堆衣裳给鱼儿，鱼儿熟练地盖上了柜盖。

8 z$ R" p7 \1 O, P' z大三撩帘从里屋出来开门，

- g& ?# o$ d- c$ O8 z' R: E0 d! ]# ~大三：谁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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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N8 w5 S: ^4 v0 J门外的人: 我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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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Y* m+ ~6 B: J# m$ t+ \门刚一打开，大三手中的油灯被来人”扑“地吹灭，一只乌黑的手枪顶在大三的脑门上，随着
+ M' G  |$ `7 P8 J1 S3 v0 M9 F噔噔的脚步声，来人把他逼到墙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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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?8 ]* k1 m' p; N持枪人身在暗影中，面目模糊。

) j$ T3 f( l! H持枪人：合上眼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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枪依然顶在大三的脑门上。

/ F6 H+ y* @0 W大三紧闭双眼。

持枪人（画外）：叫啥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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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冲画外：马大三。

4 e* b7 y: s3 [  k! N7 Q; L  @持枪人（画外）：村叫啥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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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o& ~. L" I% W1 n+ n大三：挂……挂甲台。

持枪人(画外)：黑更半夜点灯干啥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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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寻思事！

持枪人(画外）：那……你就好好寻思寻思！听着，我们有两件东西，先搁你这儿,一样不能丢!
8 A# k+ `( Q8 }! |4 _一样不能少!还不能让鬼子知道！出了半点闪失，要你命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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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那啥……这村头就有个炮楼子，怕不中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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持枪人(画外)：啥不中?这叫灯下黑,明白不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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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C2 X, n" P9 p4 z2 j大三：明白了!那要是出事了,找谁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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持枪人(画外)：你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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持枪人又用枪管使劲地顶了一下大三的脑门,然后缓缓地离开。

大三战战兢兢地睁开了眼，发现屋子里空空的已经没有了人。
0 H- b$ A' d4 {2 @$ z) G3 ~4 f门还开着，地上有两样物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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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掀开柜盖。

大三关上屋门，返身坐在灶台边愣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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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|' R. [, t4 [# ]1 U& d+ d鱼儿这时已穿好衣服，撩开门帘探头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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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m! `- L# H' m* r* S5 m, B4 s鱼儿：谁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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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K5 K  k% ^8 L  |! `0 v, p大三：知不道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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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划火柴，大三去解开麻袋上的绳子。麻袋里露出一个男人的脑袋，睁着大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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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J! _4 r/ @0 D& v$ O5 O4 e鱼儿吓得坐在了地上。

鱼儿：哎呀！活人！

大三又去解另一只，里面同样装着一个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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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盖上麻袋。

8 r2 v$ H7 d6 \+ K大三：不中！我找他们去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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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向门口冲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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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`* t" |, |7 h4 }0 R正当他准备打开门时，“扑”的一声，窗户纸被捅破了。
一只上了刺刀的长枪从外面探了进来，大三瞪着惊恐的眼睛盯着它。

' Q  q" f3 k8 w5 N. L- U& H持枪人（画外）：马大三！

5 S& v- L6 ?! k( C! ^大三：哎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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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扑通跪下。

持枪人 (画外)听着！这两人抓空替我们审审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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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刺刀就在眼前，仿佛是它在说话。

: ~2 |( s) ~% ]+ ~+ F- `持枪人（画外）：年三十午夜黑间我们过来取人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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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l* }5 k1 Q+ ?- D4 t! `鱼儿惊恐地盯着窗户，

. u6 O' l: ]/ l6 Y9 b6 W, \持枪人：（画外）：连口供一块堆儿带走！

( _# U1 _' X; E5 D, t# w" f大三惊恐的表情。

& J0 F6 C* L0 m! K# `! @# K  i持枪人（画外）：明白不？

6 c$ s- P$ z& V1 t) ?大三：明白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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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l4 e6 k/ P+ A* ^* A% q窗外的人迅速地抽出刺刀，窗户上只剩下一个残破的大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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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H( _7 F9 q/ |0 s6 a/ _大三：那……到时候，谁来取人呢?

大三看着窗户上的大洞。

- E7 b$ t5 K" [5 r- o% E1 M$ X持枪人（画外）：我！
二、 七爷家 冬夜 内

大三（画外）：这么的，就这么的，这么的这么的……就这么的！噌！噌！噌！跳墙就撩了！

( S8 i1 M; L- @+ ]7 r5 Q* T# d大三手里拿着一个炕笤帚，顶在六旺的脑门上，他正模仿持枪人的样子，形容给来这里商量事
; a6 p+ ?. F3 l; }# f  j/ q儿的村民们看。

村子里的长者五舅姥爷此时拿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袋，巴嗒着没牙的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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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：那么的……他叫个啥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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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没说，就说个“我”。

五舅姥爷：那么的……他长得啥样？（摇上）五舅姥爷苍老的脸。

6 J- }; S. A. [大三：没看着，我合着眼呢。

. e8 U# b. s+ L: L5 ^) E六旺：穿啥衣裳，多高个儿呀？
7 Y) m; ^& T' [
; O; A' S0 ]2 X( |大三：我合着眼呢！你合着眼，你看见我了？

二脖子蹲在地上，问道：多少人呢？

0 y+ d# Z. T3 k; {% \大三急了：我不是说，合着眼呢嘛？没敢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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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追问（画外）：那么的……他到底咋说的？

大三：他就说：这两人先搁你们村儿，等三十午夜黑介，再回来取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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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小声补充了一句：呃，那伙子人话说得挺厉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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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X* X8 k- {- {+ ]大三：还说，这叫”灯下黑”。

“咚！”地一声，有人捶了一下炕。

那是一直躺在那儿的疯七爷。

疯七爷：我崩了你这个王八操 的！

疯七爷说着就要去摘挂在房梁上的那把筒子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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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L8 H! I4 M! E, e$ {$ e5 a3 L$ ~. L大三瞟了他一眼。

七爷在往上够那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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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v2 L( r/ B5 G鱼儿见状上炕，急忙上去抢枪。

五舅姥爷不满地（画外）：你们家的事，往后再说！

鱼儿抢到枪重新挂回去。她来到桌边给七爷倒水。

' L8 w6 J! j6 _$ m五舅姥爷（画外）继续：你儿媳妇跟大三的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，这商量正经事呢！

疯七爷扭身指着他们说：这俩货有啥正经事啊！

# P! T6 m1 M6 A2 [5 |/ P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睡觉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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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~: q0 i- ]2 [) B' E* \- w鱼儿给疯七爷端上一碗水，放在他面前，轻声地说：爹，喝碗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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疯七爷把头转向一边（画外）：我不是你爹，不要脸的养汉老婆！
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你这也象老公公说的话？
# y9 N, ]; _# F0 g& B1 z7 i- k3 ~
8 I# {$ I; J( s* m; J鱼儿委屈地看了一眼大三。

# G, X3 c& Y, o4 |这时，大三呼地把笤帚往柜上一拍，冲着疯七爷说：你老还是崩了我吧！我正愁着没辙呢！

5 S& H& O# D+ ]' ^疯七爷也翻身起来：哎！我崩了你个王八操的…

五舅姥爷训斥大三：蹲下！

" @* W# J* e  a1 ?* G9 `3 ]他又对着七爷说：睡觉！

' e5 {; u2 h; x疯七爷气不顺地转回身。重新躺好了。

鱼儿给大三使个眼色。

" V3 l* R" E2 q+ D; [' t大三转身回到原位。

8 d" i( V; p; C+ v/ f, g3 K疯七爷喘口气躺好。

# ?2 Q. o7 C, s3 J5 N静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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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w- B4 _5 R- {7 P, f  `五舅姥爷：是福不是祸，是祸躲不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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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W4 m  K% {; l  B! A刚蹲下的大三又站起来(摇上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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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那到底是福是祸呀？你老说到底咋办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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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一直蹲在那儿的二脖子突然拍了一下大腿，好象有了一个好的主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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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`( L# f2 a5 p$ E0 L二脖子：哎？送炮楼子上去，我跟先生有面儿。
- Z  P! v* K& u5 X/ J
; a% `# `3 B! i' m) T  V5 {大三：说啥呢？

二脖子伸了一根大拇指朝脑后比划着：交给日本子！

大三：那不中啊！那……那三十儿午夜黑介那伙子人过来取人咋办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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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G. Q) d2 |  B) S1 S) C. f( a二脖子：让他找日本子要人去，他敢把日本子咋着？

- a, S3 g1 {# S, ^大三：哎呀！日本子？日本子都叫他们绑着塞麻袋里头了，你说他能咋的？
4 C/ `1 D# p5 x) r, z
2 @6 a: {# B$ _5 X/ s六旺：你不是汉奸吗，你？

/ [4 X( k: p8 t大三：真是！

4 g, N5 }- `2 B1 o2 P8 l1 Z二脖子又蹲下了。

疯七爷躺在炕上，两只手比划着说：我一手一个掐巴死俩，刨坑埋了！
* x  A, p* \8 i9 B. T$ R
; ], c! ?9 F3 {# q大三很不以为然地看了一眼疯七爷。

; s3 N9 T  O5 m8 J4 I; n$ ?8 d突然六旺也拍了一下腿，自告奋勇地说：哎！我看中！不就刨个坑吗？我刨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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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s" _0 V1 S/ K; k- z; o大三：你刨？那伙子人说了，丢一个少一个，要是让日本子知道了，那……那人家就不要人了，h
那就该要命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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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民得头儿进前一步，紧张地问：要命？要谁的命啊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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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也问：要谁的命啊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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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要……要咱们全村人的命呗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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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P, V, G& c9 S大家听着这话，都沉默了，油灯的火苗跳动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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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，二脖子又拍了一下大腿，声音很响，好象又有了一个主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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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E; c* e: M7 k9 V% f6 U6 J二脖子：哎！

7 f* @- `7 [! a6 a, K6 J' q" K他正要站起来说，可还没等站直，又蹲下了，自言自语地说：不中！

大三看了他一眼：你说。
2 B" B5 F$ y0 @$ a( |& ^! K
. S3 K4 @0 B% F0 Z, \6 l六旺：你说呀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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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@! z$ e! t5 I. I: B9 Z% Z8 Q二脖子：不说了。

五舅姥爷用烟袋杆指着二脖子：说！
; k2 m. x) K% ]7 R6 `- p5 \
) o: w2 h; v4 r8 ?, P+ y- S二脖子噌地站了起来：我是说呀……咱们全村儿都跑了！就留下他们俩，看他要谁的命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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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O) K$ z* v) {, T, e0 }% a) y五舅姥爷皱了一下眉，生气地说：蹲下！

二脖子缓缓地蹲下了，边蹲边说：我说不中嘛，非让我说，这不耽误事吗？

6 J  Y) _# {1 w# n; T, F“咚”地一声，疯七爷又狠狠地一拳砸在炕上，指着大三：我还是把你崩了吧，全村儿早晚死
# F& Y3 l; Q( j  R4 f) R1 S; ?你手里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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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C" J  K) W, ~# v7 I五舅姥爷生气了：别说了！别说了！再说我走了。
! ^1 f4 X9 {& u9 R; G2 l, l
3 B" |# q0 `) \5 p! T( k听到这话，二脖子和村民们起身就要走。

五舅姥爷：回来！

$ [  S; Q3 h7 q% Z! G% O! C已来到门口的六旺被鱼儿挡住，听见舅姥爷的喝斥，村民们又都回来了。
' k# G) ?3 E' X3 J9 {% u
/ l. r. N9 F- E! @  w五舅姥爷：蹲下！没听说，要要咱们全村人的命吗？

# I* t$ N  {- P3 v疯七爷小声嘀咕着：我一手一个掐巴死俩，掐巴死俩，刨坑埋了……刨坑埋了……
7 e; ~; g% s2 ~, Q9 z# F5 o. P
5 P% Y) e: G" U" t1 A; E( p五舅姥爷：来者不善，善者不来。此等作为，非等闲之辈。山上住的，水上来的，都招惹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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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b+ y) h4 t/ f. O$ g' v大三和六旺专注地听着，随后慢慢站起来（摇上）。

2 a. P5 ?: A/ J  {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五天一过，就是三十，三十一到，就来取人，神不知鬼不觉，把人送走，
6 [4 f' ^% C; @  o, p消灾免祸。

# I+ l0 Z8 T: k% o7 J4 M& t3 L大家都在听着。
" }, c3 a( I8 a2 Z5 T8 v$ R4 ]
五舅姥爷叫他（画外）：三儿呀，
大三：哎。

五舅姥爷：这几天你多操点心，这也是为了咱们全村儿。

大三答应。

五舅姥爷又对二脖子：二脖子！

二脖子站起：哎，舅姥爷。
/ T6 k8 ]5 h; x  _. }
4 y9 P9 v* \, a- a8 q8 H. r五舅姥爷：这事儿别跟你妈说，她那嘴，不严实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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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\7 _! q2 T4 T! C5 r$ h9 @二脖子发誓似的说：我把这事烂肚子里，中不？

/ ]3 M$ o, d& [# Y: q  E, R; ]' l五舅姥爷：那就……家走！

这次村民们是真的往外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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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急了，对众人喊道：哎…别走哇！

. |5 ^+ b0 {* `! k  ^大三挡在众人面前。

大三：事儿还没完呢。那伙子人说了，这俩人让咱们抽空帮着审审。

六旺等不解地看五舅姥爷，

3 G6 _/ @+ e# a6 V) Q5 d: k五舅姥爷：审审？审啥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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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~0 ~& t- K7 p/ c/ N7 E8 z突然，外面传来了军乐队的声音。

7 @6 x! r8 e6 `& T+ J: O; F. P大伙一惊，扭头向着窗外。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。
+ h! V( z5 k3 L" @# C' b三、村口 冬晨 外
! ?, I+ u2 O- Y! F5 s
军乐队已经准时地出现在半山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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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n6 l1 N9 Q" H7 }7 q5 V二脖子从七爷家出来，急急向村口跑去，他已经有点晚了。

二脖子边跑边向野野村打着招呼：先生！先生！（日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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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野村分给孩子们糖果：分糖了，给。大大的好，再给你一个…

( Y' Y( q" ]& L- F2 F( k+ G突然他变了脸，向身后叫道：二脖子，过来！

- o; K3 D- @& c1 ?, D: T# h: s5 R二脖子紧张地站在那里: 来了！先生。

! J% i  |) P7 {& i野野村：来晚的不要！如果再来晚一次,一二三,扇你三耳光!明白了?滚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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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满地横了二脖子一眼，骑着他的大洋马离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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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g' F* e7 L5 w+ R* p& S: w: d二脖子的鼻孔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，神情紧张地看着军乐队渐渐远去。
6 s/ \8 O5 q0 n2 [5 g7 ^, d四、大三家 冬日 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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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r0 o' N$ m$ r% ?- |一只手拿着沾满墨汁的毛笔在纸上写下了“口供”二字。这是五舅姥爷。

& I0 G/ ?& ~' L审问开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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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大三家的一间屋子里，村民和俘虏之间有一道布帘相隔，彼此都看不见对方。帘子这边的村
民们，一个个都蹲在炕上，五舅姥爷坐在中间，都是一脸认真的神情。
2 ~) e9 w* d/ k! c3 ~5 o. M
五舅姥爷：叫啥呀？

没有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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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：说话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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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是没有回答。

  N( A& y' K7 T/ [' J众人扭身看大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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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\* u' I' s; q% n3 k大三起身转到一个布帘子的后面，拿着两根细绳回来，重新蹲在炕头上。

大三：问吧，你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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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J, i7 Q; b7 M' e6 ?众人都很紧张地望着布帘那边。

/ ~% q1 S2 j# y! J3 O9 u( F五舅姥爷又重新发问：叫啥呀？说话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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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是没有声音。大伙又看大三。

二脖子捅了捅大三。大三愣了一下，再次下炕转到帘子那边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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俘虏花屋小三郎和董汉臣的身子还装在麻袋里，两人的嘴里和耳朵里还塞着东西。
+ Q) f( P/ \* J4 i大三拔出东西，又回到布帘这边。还没等大三蹲好，帘子那边董汉臣大声喊了一句：饶命！

9 `, V4 e8 L4 F, T7 v5 R众人吓了一跳。

五舅姥爷迅速调整视觉方向，并急忙在纸上写下两个毛笔字：“饶命”。

五舅姥爷：先说叫啥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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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h& Y" `$ {- p; `帘子这边的董汉臣和花屋小三郎只能看到帘上村民的影子，看上去活象皮影。

0 L$ w( t; t- ?# e4 b! l( h4 p董汉臣：我叫董汉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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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g4 O3 U! Z$ M- b* o) X2 O6 r: u5 ]五舅姥爷：多大呀？

董汉臣：二十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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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s2 z& ?( s# Z* k  j4 ?五舅姥爷：做啥的？

4 L" u# S3 Y# S' V董汉臣：翻译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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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R/ C3 k( r0 Y+ S# t五舅姥爷：翻译官，是啥官呢？

; n# Z8 o2 z4 l董汉臣：就是把日本话变成中国话，把中国话变成日本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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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I- v. L( P' G" D+ B0 Y2 f3 }五舅姥爷：那么的……那位叫啥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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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C4 c1 h& Q' n( ~8 p$ O董汉臣：他叫花屋小三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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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l: Q1 W! u' [) T/ @" ?五舅姥爷：叫他自个儿说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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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c: {# A  k# d1 g# X帘子后面又没声了。二脖子捅了捅正纳闷的大三，大三站起身又一次跑到帘子后面，发现花屋
的下巴脱臼了，他用力往上一托，“咔”地一声复原了。

花屋小三郎活动着嘴巴。

村民们突然听到他大声地哇哇啦啦的说着话：（画外）开枪吧！杀了我吧！拿出勇气来，胆小
0 A! j$ z/ E/ {( Q鬼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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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t. U9 U. S9 g  Y; m/ |& w炕上农民听不懂他的话，都在纳闷。

大三还以为他报的是名字：这名儿……咋这么长啊？

五舅姥爷：啥呀？

农民间相互看着。帘子那边董汉臣对花屋说(画外)：先探个虚实，保命要紧。

. g$ k+ c9 i1 x因为隔着帘，他们无法确定对面是些什么人。两人用日语说着，语速极快。

隔着布帘，众人侧耳倾听着，但什么也没听懂。

3 Z8 B+ G- p3 @. a. I* b大三(对画外):听不懂！变……变中国话！

董汉臣急中生智，故意不按原话翻译，开始瞎翻：他说他叫花屋小三郎,25岁。

1 A! B2 T7 w4 K1 o5 c7 g2 d五舅姥爷：杀过中国男人没？糟踏过中国女人没？

大家都等待答复。

7 L- |# J5 J6 `( T* P7 n董汉臣把舅姥爷的话翻给花屋: 杀过中国男人吗?干过中国女人吗?

, {+ B# \6 d" d1 y4 O花屋强硬地说道：杀过！干过！我来支那就是为了干这个！

8 E; L1 f( q* A董汉臣继续往错了翻译：他说他刚来中国,没见过中国女人，没杀过中国男人,他是个做饭的。

$ Y7 V. U& a4 D+ W9 ]# @2 K- R五舅姥爷把这些庆都写在了纸上。

帘那边花屋又在说：还罗嗦什么?现在不杀我,将来我会把你们都杀光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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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不解地问花屋：你为什么要这样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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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X% u- S  l; K+ B7 N% D花屋：我就是要激怒这帮胆小鬼，我不会跟这群畜牲合作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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帘子上有农民皮影一般的影子。

' t4 l( i. @! B) c8 G- z五舅姥爷(帘内)：你俩咋叨咕上了？慢点说，听我问，你再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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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\+ O& c  g! m7 U2 q" b0 p9 ]董汉臣:他说求求你们别杀他！拜托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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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写下“别杀我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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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和花屋在等着帘那边的人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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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e) ~8 f2 ~# Y/ y, n0 C( }' w* L五舅姥爷左右看看大三等人，征询着：还有啥？

这时大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，他凑向五舅姥爷，小声地说：你老给问问,那个"我"是谁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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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不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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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“我”是谁？

五舅姥爷明白了，郑重地点了一下头，然后清了清嗓子：听着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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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h( R; W% y; _' C8 o! m, C董汉臣伸着头听着。

五舅姥爷（帘内）：你们给我说说，“我”是谁呀？

: T4 [6 w9 r6 Q, [& t" E董汉臣一脸的疑惑：您？这下您可把我难住了，我咋知道您老是谁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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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q) q( ~7 }' e五舅姥爷加重语气:不是我,是那个抓你们的"我"!你就说吧,是谁把你抓来的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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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T9 R8 \$ {, W众人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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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：我要知道是谁，我就不能让他们抓住了

大三听得认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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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N; R2 b; R! ?董汉臣眼珠一转：这么说，您老也不知道他们是谁？那么此地为何处啊？

五舅姥爷瞪了一下眼睛：谁审谁啊？问啥说啥！

( {( B1 ~8 D! n. x/ v/ K5 E! ?% E这时，花屋又挣脱着大叫道：快动手吧！

' h5 i1 ^* J) f$ T8 b' p0 I众人吓了一跳。

董汉臣急忙又“翻译”了这句话(画外）：他说求求你别杀他！拜托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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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安慰着:别害怕，听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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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U. I4 {/ g: E6 i3 t董汉臣紧张地，花屋一脸疑惑。

- a) y" ]4 l% G0 K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我把这个给你们念念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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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拿起供状：饶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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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M4 M% F# f! q; M1 a董汉臣紧张的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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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Z& ^/ e* N1 l" G五舅姥爷：董汉臣,中国人,二十八岁，翻译官，知不道。花屋小三郎，二十五岁。日本人。刚
- |4 X% O' e/ z/ ~( c8 Y来中国,没杀过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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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民们听着，心里也在默念着，点头同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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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n* U4 J1 n, o# s5 E五舅姥爷：做饭的,别杀我。对不？

五舅姥爷又问一声：对不？

2 Z: H( d! |6 F二脖子：差不多。（扭身看大三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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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o" \# K3 D) ]2 \2 R1 D; w. D大三：差不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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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x  O' o2 L& X+ _: J/ H/ l. `$ R五舅姥爷见没啥了，一拍桌子：那就……该做啥做啥吧！

+ B% h1 `& J  B, @董汉臣和花屋不明所以。

7 t7 N, q1 P0 K- G" V! N" I! z众人起身：中！

/ P) I& y0 x5 Z0 Y9 \只见帘子下有几只脚从炕咚咚落地。

董汉臣这时急了，狂喊一声：先别动手！我还有好多事情要交待！

6 u5 }* o4 X6 l6 r7 H9 z' p3 w花屋以为董汉臣跟他一样在喊着一些宁死不屈的话,也配合着大声地喊了起来。

- z3 E& E: v" O花屋：（画外）杀了我吧，我不怕死！

. b: J/ p* V: h3 R3 S7 W; J众人又回到炕上。

5 Q  H' P2 `9 m3 ?, {" Q董汉臣：只有一只小队，五挺机枪。

五舅姥爷飞快地在记，大三让大家仔细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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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：大日本皇军，可杀不可辱!

五舅姥爷飞快地在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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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p1 U5 |: t; z/ j: H董汉臣：九台电话,两个话匣子。

花屋：我绝不投降！绝不背叛祖国！
1 z% B$ I& r, q
" |- X# O8 J7 M2 A五舅姥爷运笔如飞。

; u1 T$ k2 E/ D4 f% y: |董汉臣：粮库一个,弹药库一个。

花屋：皇军必胜！天皇陛下万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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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：还有十四匹洋马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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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：快开枪吧！

一支毛笔在纸上刷刷地写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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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~% D: n! L6 J董汉臣：交待完毕！

花屋每说一句，董汉臣就跟着错翻一句。说完两人都喘着气，喘气的节奏都是一样的。

一张纸已经写满了字。

& S% N6 N! a  k# N花屋和董汉臣互相望了一眼，好象彼此很会心似地。

大三看看众人。

2 t! W$ ?: M' p' d! h6 o: Y五舅姥爷看着大三，满意地乐了，

大三也乐了。这件事如今已经有了意外的收获。

  h; k% {4 \2 _0 _. s! L五舅姥爷这时撩开布帘，
3 u$ O7 |7 n" g. B& m
布帘一打开，一道光照了过来，晃着花屋和董汉臣的脸。

2 z* z# `3 A  Y9 q) a+ ^五舅姥爷：中，论岁数啊，我也是你们爷爷辈的…
4 O  C5 d: z8 v! D6 _, F8 ^
五舅姥爷露出一个脑袋，他看着这两个人，摆出一副长者的样子：我看哪，你们也都是孩子。
: c/ ]( W2 K9 A2 h8 s6 u这事啊，我们也是受人之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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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在听，花屋不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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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：摁个手印，挪个地方。

众人撩帘下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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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惊恐的看着。人影从花屋眼前滑过，过去按这两人。五舅姥爷刚要回座，忽然听到花屋惨
叫了一声。

大三捏着花屋的胳膊：舅姥爷，胳膊上有枪眼！还流着血呢！
2 m# ?& n) X5 w* h& v' p游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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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\8 k% c1 e! V7 z3 n! E/ x发表: 2006-08-14 13:33:58 第2楼

4 @! \$ Z. C% C# `1 f: n+ ^$ T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二部分
- @' U3 a$ N+ |- W9 K* ?$ X/ F" {! u
五、地印子 冬日 内

/ K$ R( ~7 g  o9 s0 N) ~6 ^(渐显)

镜头从纷纷落下的枯草和灰土摇下,花屋正在往面前的一根木柱子上一下一下地撞着头。
7 t$ R$ N( K; P9 K4 o) R) E8 {
' q  w) m1 @; V! a7 A- q: O董汉臣(画外）：跑！我们要跑！一定要跑！无论如何也得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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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t; w; {0 o- n: U( T) K花屋（入画）:混蛋!怎么跑？还不如死了好！

董汉臣：就是个傻瓜也能从这帮农民的手里跑出去。
6 J2 d# i" @8 j. @: v- E4 P: T
花屋边撞脑袋边说：混蛋！我就不能。
+ l* Q2 M! E/ A, W. O" g
  p5 F$ t9 Y' E' \  ]6 b7 B董汉臣：花屋，我的命大。

花屋在撞头在听，草灰扑簌簌往下掉。
3 C1 E; K4 A2 p; x! y; F' }0 u: x' m
- y/ ^6 ~& [( A+ v. J董汉臣（画外）：小的时候，掉进过滚烫的一个大开水锅里，（得意地）居然没死。
- G7 a& {0 V% Z+ y* D+ D
花屋不相信：混蛋！不可能！
8 w" }; J* `. g" N( }
" w* x- L  q& D* D! u董汉臣（画外）：当时掉得太猛……（董汉臣用拴着铁链的手比划着）从这边掉下去，嗖的一
下，又从那边滑出去了！跟条鱼似的…
3 Z5 Y, ~, M* w% C9 A
2 @& r) O$ ~9 O) v, m$ g+ d: W9 y6 v花屋仍在撞头。

董汉臣：所以跟我在一块,你也死不了。
2 B3 S7 {3 Q/ V: p+ g* d$ y& d
花屋生气道：混蛋！我就是想死，现在就想死！
% _) t" R$ ?& W7 V; K  \8 A
董汉臣:这里的农民是不能让你死的…
0 x; c7 K) g  Z* E4 T: @( ~
& K0 E0 l' H% R! a花屋撞头。

董汉臣：等抓咱们的那伙人来以后，才能决定咱们的生死。
: M' _2 u7 f: @) w+ |
花屋:混蛋!那我就等到那时候再死。
! f/ o# X' U( H8 U1 ]; O
# b7 a# r& E: {3 G, _& p董汉臣来了句中文：真他妈不开窍！猪脑袋！

花屋听董汉臣说中文，停下撞头质问其：混蛋！说什么？
5 X5 s" t  m2 e5 G( L9 T
董汉臣赶紧说：我说，还是你聪明。

花屋又骂了句：混蛋！
  P& `4 d/ K/ o8 ~- L) G
: M  T! S4 q: z! H* b* k( w/ h4 a花屋仍在一下一下地撞着头。

* K) Q: x6 ~* d7 W. ^六、村口 冬黄昏 外
4 M) [+ g* [: Y7 g5 X5 Q. X
6 Y: j  H9 `. Y6 c$ C7 }" E河面上有汽艇开过，从外面返回的野野村和汽艇上的日本兵相互招手致意。

二脖子牵着驴，迎上前来：先生。

2 f$ D5 c) A8 Q/ u8 s野野村照例伸出手和孩子们逗着: 谁想当我的好孩子。分糖了。

  x3 G. p. `) d3 V$ e3 r; |4 Q七、大三家 地印子 冬 黄昏 内
' U; [/ r( C; J9 ?5 p4 }3 v
听到外面的汽艇和军乐声，被押在大三家地印子里的两个俘虏大声地喊了起来。
5 d. I0 E' D. h5 q0 Q: M. ]& a1 z
  y0 X! I! Y( I$ G1 w% z来送饭的大三和鱼儿听到了喊声。

' z5 x; N, h4 t! j  X大三冲进地印子，扑向董汉臣，一下子按倒了他。
# D) G' |: t. n0 P3 V" F
0 \# [# b1 l. y8 ~+ Q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救命啊！我们在这儿呢！快来救我们！
: }6 e; d( ]. ^8 D7 D' H$ j5 {
5 }- k" y; N/ X8 z0 |2 N花屋在拼命地喊(画外):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
5 [1 r* W8 K$ t  S鱼儿进来不知所措：三儿，三儿，咋办呢？

花屋在喊：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6 E( I' R5 Z3 g- ]9 X
" D8 F$ T# x2 M' o: Y大三一甩手：按住！弄他去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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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U6 ^5 L" f3 M- A$ Y/ D; ?花屋（画外）：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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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a# \3 @  C& w6 d) S  @9 l鱼儿去扑花屋，试图捂住他的嘴：别喊了，别喊了，别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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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将鱼儿推倒在地：混蛋！
! B9 |4 R, r7 L9 A1 i4 ~; y
" o  x1 @0 T5 \. O0 Q9 s+ J鱼儿（画外）：三儿！

大三见状跃过去，用被子捂住花屋的脑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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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挣脱着：救命啊！

' d1 f' S" y- }" ^% u7 x/ g2 Y花屋冲董汉臣：董汉臣，快他妈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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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8 T% z, |$ f$ e* c
8 I- _% h' ]7 t' z8 V; x- D* s大三拚命地用被子捂花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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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：别捂死他，别捂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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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在被子间隙对董汉臣喊：使日本话喊，使日本话喊，日本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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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B2 j* K# Z) A( a8 U; ^# e大三按着花屋，对鱼儿喊：坐他身上，坐他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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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改用日本话喊：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
3 q, w0 c" s) k8 I; c, H, B大三入画去按董汉臣：让你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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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|: \) n. S. v鱼儿（画外）：三儿，咋办啊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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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按不住挣脱的花屋。

鱼儿：三儿！咋办啊？

大三回身，见弄不住这两人，情急之下飞快地跑出了地印子。

大三跑过通道。

& @7 k) i; a! q0 Q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  z; V% z" Z  `! Y0 N' [6 q/ v
- V/ K6 o7 _3 u5 B, P鱼儿坐在花屋的身上，抬头不见了大三，失声惊叫：三儿！三儿！

. C+ q. S- G3 Z5 [! A4 }5 B3 n3 ]1 H两人还在喊：救命啊！

) O5 p# e( L, B8 l( a/ h) e八、大三家院 冬黄昏 外

# `9 i$ i5 R1 \1 b5 W& h" g$ A5 d大三从地印子跑出，上了墙垛，冲下坡下大声喊着：二脖子！二脖子！二脖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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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着他出来的鱼儿见他这样，着急地对他嚷道：三儿，你疯了你呀？

, w" e  ^% y( Z0 x7 P3 b大三拍着腿在喊：二脖子！

2 j4 z, L. S  R2 w6 x从大三这边望去，坡下的二脖子正点头哈腰地跟野野村说着什么。在一片军乐声中，他们根本
听不见大三的声音。

鱼儿：快下来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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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二脖子！二脖子！

鱼儿：疯了咋的？快下来！

6 C  }0 ]. W9 g, O1 L大三继续喊着：二脖子！二脖子！

0 d# F( \) U, P% Z! V; H( T下面的人根本没有反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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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上前拽大三：做啥呢？下来！

) H. F! \( d' S- H/ ~( z军乐声依然响着。大三不禁笑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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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起来。

大三从墙垛上跳了下来，又跑向地印子。鱼儿随之而去。
8 f( n& f! X) S/ F
九、地印子 冬黄昏 内

大三和鱼儿又回到地印子里。这时里面的两个人还在喊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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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：救命啊！我们在这儿呢！
% u+ P& a" l- v, \
董汉臣：快来救我们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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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看着大三。大三看着他们，任凭他们喊叫：喊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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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：快来救我们！

董汉臣：快来救我们！
6 C! }4 }4 L7 N) @' p
. C9 D; ~8 d3 b" X" f  r0 Y+ m两人互相对视一下，都喊累了。

  E$ A4 F9 g$ ?" ?3 ]大三从台阶上下来。

大三: 咋不喊了？喊哪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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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我帮你们喊！
9 R/ w4 I: P0 Y: Z' ?' e" Q  n4 z9 U
2 B& l# e# P0 A( K鱼儿把门关上了。

大三当着两人的面喊了起来：救人哪！救命哪！救人哪！那是过炮船呢！
) W3 _/ ]5 T& N) q4 u! C
鱼儿喘着气，听着大三在骗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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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W+ P. ^2 P1 J; P0 E8 [大三：你们在这儿喊，他听…听见喽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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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~% z" l' f1 O$ ~! J* z/ h大三：我在当前儿喊，他都听不着！

董汉臣翻译着，花屋失望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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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m" \& c# J. R, O5 Q大三：那多大动静啊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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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真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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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S5 ]5 w! L$ [) r- h鱼儿靠在柱子上，看着大三。
* f. }, }7 u/ H1 U$ c! o( h+ s
# a4 z% q4 Y, D大三：天天过，有本事你们就喊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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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c- v% [0 _9 o. i, W0 b董汉臣把大三的话翻译给花屋听，
/ w. u) z3 j0 v8 _& E: s: t' \
3 J$ R  N# @" k& ?大三：咋寻思的你？

8 C' I6 M+ ~* u花屋（画外对董汉臣）：那就下次再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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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劝他：算了吧，炮艇声音那么大。
  B3 j! E% b5 C5 K, U4 f+ N" u
9 K% c6 Y6 e2 F% x鱼儿知道大三稳住了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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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乐队的声音也渐渐地远去了。

8 L5 F' S& ?5 Q+ H  j董汉臣继续劝花屋：加上音乐，他们听不见！

大三蹲在地上看着画外叽哩咕噜说话的两人。

大三起身：中了，别说了，吃饭。

3 Q5 ]: g1 s+ t5 V大三撩起盖布：啥也不如吃饭强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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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准备去给花屋换换药，他把刚才折腾过的被子扔到一边。

大三：那啥……我先给你换换药。
6 _# r2 s# }( F, @/ H4 P
花屋躲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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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P- p& G9 I1 h, G/ ~董汉臣看着。

" M' [- w* i4 f1 R; L" u$ t4 ^. ^大三：我给你换换药。

鱼儿：起来！

大三：我给你换换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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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让大三离开:起来!

1 o& H' N! x% M! y大三叨咕着：咋这么知不道好歹呢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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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过来拿药碗。鱼儿过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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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：董汉臣，告诉这个女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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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让鱼儿换药，看着鱼儿，嘴上却说：她摸我了，到时候我也摸她，还不止一下两下，也不
光是摸！

. L4 f. K. R9 A大三入画递碗给鱼儿：你把那个老药卡哧了。

$ ~- d# w1 d  [+ |: o' e  t鱼儿不知道花屋在说什么：说啥呢？

大三:别管他，别管他，爱说啥说啥。

) t. g. a  c% A董汉臣：花屋，她在给你治伤，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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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M$ A8 Q( r! {% \3 n% {, L# h大三：赶紧抹上。抹那窟窿眼儿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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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：中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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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：支那人才没良心,先打我一枪,再给我治伤,这帮畜牲，枪也打不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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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A) i8 [9 I1 T/ \大三：中了中了，别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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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：打准了你不就死了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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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你也别说了。

花屋：我现在就死！

% q% @% A! v, L# K/ b3 a4 S8 P忽然花屋一头撞在旁边的柱子上，“咚！”地一声，昏了过去，脑袋耷拉在一旁。董汉臣和花
( E( w! c, w  S( n9 X  b屋是绑在一起的，花屋猛地一动，也牵动了他。

  _3 C2 p/ M1 N% D" d- W6 V* r大三正在摆弄吃的。

2 m9 m2 h! i$ h  E. s鱼儿惊叫：哎呀，三儿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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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见状，立刻扑了过去，搬着花屋的脑袋，拍着他的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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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U2 J, T8 C+ G2 n7 ^) @& C大三：哎呀！哎呀！这叫啥玩意儿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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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f% g& o) D1 d% y* j董汉臣的头被撞了一下。他边揉着脑袋边骂着：干啥呀？装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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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Y( ~+ @# B9 M9 W  |3 j/ ?  i; u$ L这边大三掐着花屋的人中,和鱼儿忙乎着: 咋没动静呢?有气儿有气儿,摁着，摁着！

1 d: w: R( X3 O0 G- w( O董汉臣骂着：指定不想死！想死撞木头干啥？咋不撞石头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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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指着前方的一块石头：石头有尖！妈了个巴子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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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出动静，摁着摁着。
  @5 p0 j3 V0 I6 J/ ^0 T
$ c( d1 {0 `# L3 T9 Z0 B9 p董汉臣解气地对鱼儿说：嫂子，别理他！

! r( }& U) h' I. z鱼儿扫了一眼董汉臣：谁是你嫂子呀？

大三用一块饼赌住董汉臣：你吃你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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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用手摁着花屋的人中，等着大三把水倒来。

5 b' }4 m  V* @' [! n董汉臣：谢谢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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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D# l$ c9 ~* V! q5 v. F) h' K& w) i董汉臣跟大三套近乎:哥，帮我个忙，你放了我一个人，咱们都是中国人啊！

3 Y3 m' Q( s" |) Z2 i3 D大三:咋堵不上你的嘴呢？

  {4 X1 f( ^6 y' i( i鱼儿在催：快点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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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：我被队伍抓住过一回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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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（画外）：八队长给我放了，按说也是个熟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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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你别跟我扯这个，我不是队伍上的人，我没掺和你们的事儿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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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摁着花屋，等着大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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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你们要是熟，还不如帮我个忙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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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：那还说啥呢，指定帮你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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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你们…该咋来咋来…

% h# h, e% k# h. H+ p9 i9 w大三：该咋走咋走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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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（画外）：别跟我这儿闹腾,也别死我这儿。

( m( O7 C8 |7 ]' s董汉臣意识到没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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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M7 u) _8 H" R1 z( Q% B5 h大三：知道不？好吃好喝待你们,咋这么不懂事呢?多大人了？（对鱼儿）来 ,起来，把手拿了。

9 y: y. ?, s5 l" [5 X然后含了一口水。

董汉臣失望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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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M. }( L: P9 E  n5 z大三一口水喷在了花屋的脸上，还用手拍拍花屋的脸。

1 E1 B2 }0 Z( E( s* ^, q4 p+ K董汉臣看着他们做这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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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（画外）：有动静了。

9 Q7 F( r9 M1 ?) i' h3 v大三站起对画外董汉臣说：我告诉你啊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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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紧张地看着（画外大三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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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u4 u# }' A& S1 s# T大三（画外）：你们要是这么折腾…

- J4 N- ]0 ?6 |7 y大三：你就别怪我给你们下狠招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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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z6 R; }- m/ k十、地印子 冬日雪 外、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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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花飞舞，鱼儿端着给花屋和董汉臣的饭筐向地印子走来，（出画）

) Q" X9 {- p% r$ C4 i鱼儿走在通道内。（出画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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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（画外）：我，我，我，起来吧，天都亮了。
0 @3 J7 E: S  y
: T, |# G, \8 h- `. i大三蜷缩在门口,被鱼儿惊醒，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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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（背身）：里头咋着了？

大三（背身）：没动静！再不踏实喽，那我不成废物了？瞅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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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门，主观视线看见被被褥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着的花屋和董汉臣,手被反绑着,
7 e$ w: `/ U( U( X5 ^$ ^8 f+ `头露在外面,如襁褓中的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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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S: _# C+ e9 T; P1 G* {' I+ P大三和鱼儿相视，心领神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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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f0 o. u: q' l: w9 K: S大三手入画喂董汉臣吃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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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在给花屋换药。

董汉臣向大三套近乎：哥，忒热，给我脱了行不？指定不自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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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B5 t5 ?( M, ?大三：热点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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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撕布重新给花屋包扎。花屋仇恨地斜视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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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b  G  m/ _9 e0 e大三（画外）：也比那撞死强，别知不道好歹，我还想天天有人这么着给我喂吃喂喝，端屎端
尿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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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喂着，自己也吃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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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：那你何苦呢？哥，我听你在外头整宿整宿地咳嗽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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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指定冻着了，干脆…

鱼儿低头咬紧缚带，抹掉沾在脸上的药。

: k: Q. S1 |9 a5 F' I- j董汉臣：…你给我俩放了得了呗。

5 J) ~! z* J7 F9 I( J大三边注意着鱼儿和花屋，边对董汉臣说：我不干那个要你们命的事，你们
也别干那要我命的事，知道不？我要把你们放喽，我就没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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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在给花屋喂吃。

鱼喂花屋，花不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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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V  S& p( Q  O2 n2 T1 F8 F鱼儿：吃啊，咋不吃呢？好赖也得吃点呀！

. w( k$ D8 O; t7 O- T大三（画外）：他咋就不吃呢？你起来，（入画背身）给我。

大三从鱼儿手中拿过饼，对花屋说：你…想开点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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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（背身）：人是铁，饭是钢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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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瞪着大眼，反正听不懂。

! d: U8 j2 s0 w# `大三着急：你不吃…你不吃饭不中啊，

3 V, l4 e# g6 F6 `5 Y) x5 \大三（背身）：来，吃吃吃！

大三硬是把一块黑面饼塞进花屋的嘴里。花屋皱着眉。

大三：哎，这就对了。
# V! N- e  m7 I7 S( A
突然，花屋一口又吐了出来。面粉沫喷了大三和鱼儿一脸。
$ ^. q' j, d/ x1 G# B) L" ?
大三：哎呀，

- G7 H/ V8 |. o$ }董汉臣这边也没料此异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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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不明白，冲董汉臣（对画外）：这叫啥玩意这个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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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咬牙切齿地：混蛋！把皇军打扮成这样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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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（画外）：我非宰了你不可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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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和鱼儿不知道他在说什么。

- s+ N# t. o. D1 U& g* _花屋：支那猪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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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z5 U$ @; u- B( @9 Q( W大三问董汉臣（冲画外）：说啥呢？他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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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灵机一动：他说要吃白面。

大三：白面？我上哪儿偷白面去？ 有白面我还想吃呢。(冲画外)吃,吃喽,吃！

$ o# _" Y& c  C: i! U+ m2 V大三又使劲塞给花屋，花屋咬紧牙关，扭着头就是不吃。

0 @6 i& k- k1 v  A5 J6 O! f% j董汉臣：那你看他不吃，饿死咋整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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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:饿死？爱吃不吃，就这个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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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p; E) D  E. |: s2 i' g大三（画外）：走！

大三和鱼儿起身离开，花屋目视着。

董汉臣看着大三和鱼儿从眼前走过。

: ~  u6 Y7 |/ O8 }0 ^2 j* I3 t看着大三和鱼儿的背影，花屋又啐了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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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紧着给花屋说（冲画外）:我让他们给你找白面去了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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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怒斥道（冲画外）:混蛋！我不吃，你他妈也不许吃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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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解释:他们不可能有白面,我跟他们说了，没白面你就绝食，就要饿死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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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{' K! j; y8 j1 E7 L' t3 P9 p. o花屋注意地听着。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他们怕我们死在这里，

9 ]! u3 G: D! Q: r( A董汉臣（冲画外）：必得放人！咱们就得救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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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点头表示认可，但还是骂了一句：混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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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q0 c* u0 k8 P. l% A2 ]% z, M九、 二脖子家 冬日 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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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子一张惊讶的脸。
; B$ |! h0 T. S9 @7 p6 m1 K
. o# U1 l% C& X4 M5 U' @9 q0 q八婶子：啥？白面？你看你八婶子象白面不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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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X4 N7 u+ O, Q" f4 Y& d大三靠在门框上，嘻嘻笑着。

1 f. ~& a( j! \- D8 n八婶子（画外）：你吃我得了。

大三：那咋吃啊？
$ g4 j( M+ B, V0 z9 z0 D. H0 }6 \
# v- [" Q' h& q2 G八婶子边上炕边说:这年头在家里私藏白面,那不是死罪吗？…
# K$ g; i0 n) z  l! x/ J. N3 T. H
# ]0 G0 V( s/ Y7 l8 p大三划过，向屋角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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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i- P2 H, C$ C8 d2 g: M6 u$ o八婶子盘腿还没坐稳：你不是要…
* K: E: n. p1 g) [6 [/ s( @( A+ D
八婶子（画外）：…你八婶子的命吗，你？

7 _3 V( ?& c+ I* ^! \大三一听乐了,粮袋一夹,对八婶子(冲画外):八婶子,我跟你老商量点正经事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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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子:啥正经事啊?你炕上藏着鱼儿,地印子里藏着鬼子。

! m% u" ?0 l# p6 g$ x# W, |八婶子（画外）：你看你多大能耐呀？还正经的呢！

) d! \( `8 A" v1 Z大三听这么一说，吃惊，边放袋边自言自语：这王八操的。

八婶子听见了，急了：哎，骂谁呢？

大三赶紧说：没骂你老，我骂二脖子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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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子（画外）:我是二脖子他妈呀…
+ M6 U- v7 a6 v% \0 F
9 X3 @+ D9 A. f% F9 Z8 h8 P& {八婶子用烟杆指着画外大三：你骂这话没拐弯儿…

八婶子（画外）：你简直就是骂我呀，你。

大三哭笑不得:不是那么回事,他也总骂我呀,我就说，他说话不算数，他说好
- O/ }  `9 T/ l, W  A了，他把这事烂肚子里…他…
+ |0 q5 O( h8 [3 W' q9 d
& d. b3 `# X# l9 Y5 `" Y0 h' k八婶子（画外）打断：他跟他妈把话烂肚子里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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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子：那还是我儿子不？啊？那不成你儿子了吗？

大三没辙了:你老,爱说啥说啥,(靠在柜边)反正这事还非得求你老帮忙不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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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z9 b* K+ v+ M2 i6 l八婶子咂着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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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U3 ?" s9 W4 U$ e大三（画外）：八婶子…

7 `$ i2 C) j, i8 ~2 N大三：你老心疼心疼我,中不?这两天我就为这两人，为咱们全村，我就…

大三（画外）：我衣裳没脱，我在地印子里睡了好几宿了…
4 C. b& j+ e& L  U% R
八婶子拨弄着烟叶，抬头听画外大三说。

大三:褥子、被都使他俩身上了,石头上、墙上、柱子上、人身上我都捂上被了
2 J- V( ^, N3 n0 ]6 Q. B2 u- N8 ~6 j4 n
% N/ s1 v8 ~9 o' j: B! {八婶子：那是你惯的。

( v% D- x9 g  w" ]" |% e大三辩解：那不捂不中啊,要寻死觅活呀！那日本子，

大三（画外）：那不…又不吃饭了，

2 @8 d$ z2 k9 a# ~3 }八婶子拨弄着烟叶。
% @4 s$ p$ r( [6 q& `8 O+ m" ?
, l' M! |, B4 ^0 G: D7 R+ s大三：非说吃白面,不给白面吃，要饿死自个。

八婶子一愣，抬头看画外大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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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（画外）：这叫啥玩意儿！

+ z' o* b" J* {5 {/ T' a大三笑嘻嘻地：你老心疼心疼我（看八婶子无反应，又往柜边一靠）那咋也不能让我就…就…
就这么空手家走，不是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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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A9 O  Y. `: @$ G八婶子一放笸箩：你呀，今儿就得空手家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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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那…那可就得饿死人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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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子:饿死就饿死呗,日本子也没啥好玩意儿。
1 u' q8 ~/ K" V9 y/ Z2 |
大三赶紧说：那不中啊，饿死他们俩，咱们全村就没命 了！

八婶子:宁可没命,我也不能当汉奸！

- Q& Z6 r( x0 s; M/ Q! [大三:这咋是汉奸呢?人家脑袋掖裤腰带里头，抓两人来，让咱们看两天，咱们给人饿死了,啥
叫汉奸?这才是汉奸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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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子口气还是很硬：你今儿就是说破大天，我也没面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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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|. o- ?+ t$ C! h8 B大三一看没辙，眼珠一转 ，转身指着墙边的面柜:那,这…这…里头是啥呀？

3 }- ?; S; K! s+ Y3 R  G八婶子一看，但仍旧说：没有！

大三敲着柜门：那面就在这个柜角这个蓝布口袋里呢。

! O) ^( V% k1 b: i八婶子一听大三说得这么仔细，一急：谁跟你说的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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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手一揣:谁说的?把话烂肚里那人，能把事告诉你老，他不能告诉我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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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h8 K! W$ A; Z- g. B9 J八婶子咬着后槽牙骂自己的儿子:哎呀，这个王八操的二脖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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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子依然否认（画外）：谁说的也没有！

大三无奈，不得不提出:八婶子,这么中不?我借一,还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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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：借一还三我也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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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U/ N; L4 x. u大三上前讨价：我借一还四！

八婶口气还是挺硬：借一还五我也没有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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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K( D' ]( }; Y: L- Z' @! ]5 E大三追问：那我要借一还六呢？

八婶子：借一还七…我也不借！ （她不说没有了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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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h# r, @$ V3 _' u/ F% j大三见八婶子有点松动,咬牙一拍大腿,伸出手冲八婶子(对画外):我借一还八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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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K' u! V/ S' e7 a. z/ e9 A, J十二、地印子 冬日 内

% a( X& o. ?  C花屋扭身坐着,脸冲着窗户,看不见,只听见说:混蛋！那是你们支那人的想法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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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靠在柱子上，眯着眼，幽幽地：好死不如赖活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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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：混蛋！

花屋（画外）：难怪这么大国家，这么多人总是当亡国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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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眯着眼听着。

花屋：支那人就是坏呀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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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h# V. O6 P2 {) N! P; N花屋（画外）：快让我死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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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c" ?' ~+ l% D& S' z1 V$ o董汉臣说了句中文：真要视死如归，蔫儿悄死呗，吵吵啥呀？

花屋制止道:混蛋!不许说亡国的支那话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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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三、二脖子家 冬日 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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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^2 c5 l2 {& k4 N. w八婶子坐不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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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B% H" U' V( m$ ^5 X2 s八婶子对画外大三说：到时候别说你八婶子是乘人之危。

大三连忙：那…不能！你老这是救全村人的命啊！

八婶子笑了，斜睨着画外大三：别跟我甜嘴巴舌的。
( n4 a3 V; m9 _) {5 {% L8 r1 k
, i3 w0 ^+ g4 r  M& R大三笑了：中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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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子下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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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看着八婶子，又指着柜角（冲画外）：就在这里头呢。

八婶子小脚走着，边掏钥匙。

八婶子（画外）:三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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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F6 \  R4 F8 L* B大三边弄粮袋边答应：哎。

八婶子（画外）：过来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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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G) h1 i* [& q5 ^( H9 r. m大三迎上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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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子入画：你跟我说,你跟鱼儿都咋的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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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n% c" V/ I# |7 b" l$ O大三嘻皮笑脸地说：该咋着…就咋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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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O0 J) D, r0 F  b八婶子：哎哟－这个王八操的！（边说边用手指去戳大三的脑门）

! ~- _3 p: @' A5 T! B  L* }& \十四、地印子 冬日 内

( N* d8 E  H6 p, E花屋突然想到什么，扭脸对董汉臣说（冲画外）：对了,董,你教我说支那话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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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L$ P' ?' }& ?. _5 h9 j5 {' q. ]董汉臣不解，扭过脸问：什么？

花屋想象着：我要骂他们，骂最下流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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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听着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激怒他们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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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j- I1 u4 o7 [& G- Y花屋想象得乐了：好让他们杀了我，

( V+ n5 D' ~0 Q! U3 [& J( H花屋（画外）：听说你们支那人最怕骂祖宗八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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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听明白了，抬起头看着画外花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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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c( m* I( S9 L* z( [见董汉臣没有应答，花屋本来笑着的，突然怒气道:混蛋！马上教我骂这些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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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答应：是！

十五、 大三家 冬夜雪 内

3 l  w1 F, f& k: d' l9 j一双手正在擀饺子皮，擀着擀着，停下了，沾满面粉的手徐徐出画。

大三画外走到鱼儿身后，见鱼儿弯腰捞水饺，悄悄把手探进鱼儿的衣服里，

鱼儿射闪着他。

% Z, V1 l& f$ c2 _鱼儿：起来。

鱼儿：啥时候了，还有这心思？（鱼儿走过去包饺子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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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跟过去，笑嘻嘻地：你没听见人家翻译官都管你叫嫂子，管我叫哥了？还有…找八婶子
6 g, t+ R. v: g' e* N0 a借面的时候，我把咱们的事都跟她说了。

3 D7 [9 R' Z" J& T鱼儿：咋说的，你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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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我说…该咋着…就咋着了。

鱼儿把饺子往案上一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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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o: T: N+ e9 U* h! O, P* W鱼儿扭头对大三（冲画外）：咋这不要脸呢？
+ M. Y! {+ n% m) A5 e" I
: o8 ]) R) ~7 q大三急：我不说她不借我面呢，人家没、没说啥不好听的话，咱俩的事都这样了，干脆就顺
杆爬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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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A( Q; \( K; m$ Y2 _8 B0 T鱼儿:别臭美了,这前儿咱村出事,顾不上咱们，等今儿黑介人走了，我在村里还能抬得起脑袋
) d4 k4 P* M0 _" j& T来，那脊梁骨不得让人家戳破了？

大三：那咋办呢？

鱼儿: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，知不道咋办?问我？

大三：那…我就…把你娶了！

鱼儿偷着乐：不娶，也得中啊？

大三：说啥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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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u) o- m& ^) R- {鱼儿：不娶也得中啊。
( ^! b: B/ R  R9 S, G5 i
! W& K4 q7 D7 s! l8 @两人边包饺子边你一句我一句地唠呵，正说着，忽然听到了敲门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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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观视线的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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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急忙问（画外）：谁啊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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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f: Y9 @8 i6 D8 v5 E# |门外有人答了一声（画外）：我！
1 r' U$ {# R/ Z8 }. O% G9 L
& J5 O, \9 g& O大三眼睛一亮，对鱼儿说：哎呀！来啦！

大三入画开门，手紧张地拔门栓。

. _8 y! n( w5 }7 P- L$ g, K这边鱼儿也紧张地咽口唾液，看着画外，
; J4 C; F0 d7 G3 q/ a
1 U# W5 Q% f. X# }/ A6 s大三哗地拉开门。

3 Y% l- o3 s+ k/ h1 d鱼儿紧张地后退一步。

) Y" n7 e7 |/ ~门一打开,结果外面站着的是五舅姥爷。五舅姥爷探头:是我呀!

5 I( O8 N0 }$ f7 `8 I大三一看是五舅姥爷:哎呀，别我…我…的,我怕这个“我”呀！
" W5 D* G* d+ ]" A
; q4 q- l) W4 v: V  D五舅姥爷拿出口供纸，:我是来送口供的。

鱼儿慌忙掸掉刚才大三手蹭在领口上的面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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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今儿黑介来取人的时候…
. n) B: f6 I0 ?4 _3 V" G
3 t1 b1 K% h6 y- N2 G5 V五舅姥爷：一块堆儿带走，我怕忘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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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一旁擀着饺子皮，听着就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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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咱们总算躲过去了。

+ b9 w1 t$ J! x大三：是呢。

五舅姥爷憧憬着：等会儿人走了，咱们把初一当三十再过一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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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客

发表: 2006-08-14 13:34:55 第3楼
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三部分
# f/ E( y" \' ]. ~
) U# p8 q9 m$ b( p. \. N十六、大三院 冬夜雪 外

/ L$ O+ Y2 S1 _) d0 s& `（叠化）探照灯划过被大雪笼罩的村庄。海面上静悄悄的。过年了。
+ |  y$ B' l+ |' [% i$ G- a+ ?+ v
（叠化）院里的积雪已厚了一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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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端着盛有饺子的笸箩从家里出来,踩着积雪向地印子走去,鱼儿跟在身后。

十七、花屋的幻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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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|; L: b3 A1 V- o; v- D花屋听到通道里的声音，紧张地注视着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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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：来了,董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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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观视线的门，感觉渐近的声音。
2 B/ u+ A! h& o7 v
8 e' x/ d. i' n* Z! V5 Y6 g董汉臣听见花屋叫，猛抬头。

花屋想象的大三等的样子，用被子裹成在身上，头上绑上布条，手里都拿着
刀，活象日本武士。大三等在长城上走来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时候到了。
0 S1 K# h# z% d7 H: N
大三等从长城上下来。大三从镜前出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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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U: [% m% H9 V5 G3 a9 J; ^# I花屋睁大眼在听的表情。
4 H( {5 ~; X2 l; w6 \8 e9 y$ v
主观视线的门，感觉渐近的声音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我听见他们的脚步声，
" |& X! r7 w: B4 y4 Y# T
大三等从长城上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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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等在村街上，大三等拔出刀。

% e: r% T0 _: ?+ \$ F# q花屋（画外）：看见他们手拿凶器。

五舅姥爷严肃的神情。
% L; z/ O2 d% q' y; N2 G- J
  u7 e; J; e; Z2 F- G1 S花屋紧张的流下眼泪。

大三等在大三家院里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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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观视线的门，感觉渐近的声音。

; s1 y" y0 d/ K9 x花屋（画外）：我要把你教给我的脏话…

0 [( I3 r! v, l7 h9 Y" ^2 J花屋在念叨。

3 C3 q1 }3 ^5 v* s" ]2 u3 q. k; B大三等在村街上飞跑下来。

二脖子随众人从村街上飞跑下来。

3 O. X& u7 m' {& S/ @% ^7 b花屋（画外）：变成子弹，射向他们。

2 I2 c7 P5 b9 {大三等从长城上下来。

1 |3 n' H# d$ x1 b1 N5 P主观视线的门，感觉渐近的声音。

4 F1 |; p4 i( x5 L$ c; C) l- {花屋：激怒他们！

! n0 V& }( U$ T2 e3 G! B3 K2 c大三等沿长城残垣跑上来。大三拔出刀。
0 l# V0 T; d; ~
% q# L+ C5 c* {/ x& }! G0 C8 p- s花屋紧张的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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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等举着刀沿长城残垣上来。大三挥刀。
) N, t- t; A( X* Y
1 I: \) ?) z/ T4 j花屋：臭骂他们！
. Z4 z$ K/ T5 v* d
大三举着刀沿长城残垣上来，其他人随后。

  e, q" }  Q4 H9 @花屋紧张的表情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激怒他们!
4 V! L1 j. d8 X( F7 Z' Z
大三等举着刀沿长城残垣上来。

花屋紧张的表情。

% i  t9 l6 g; ?! v. a, l% f大三等举着刀沿长城残垣上来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臭骂他们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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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叠化）花屋紧张的表情。
% \7 ]6 f" z, e
鱼儿、二脖子跑过窗前。

) Z1 J% j% b1 o) W% `* U2 B/ u. t（渐显）花屋眼含热泪：董！

! v: }9 A: f* C9 n0 m大三等在通道，向地印子走来，大三举刀要砍。
! q' L7 y: [3 \! j  k: n; G, k9 X' C2 P
6 d' k, F4 |% h& @- l" `: ~4 _* w花屋（画外）哭腔：永别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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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、地印子 冬夜雪 内
4 R8 @& g$ [! e! I; l# ~
% h& s! c! U$ r7 v看着地印子的门缓缓打开，大三和鱼儿沾满雪的脚刚迈进门槛，

花屋准备好似的，恶狠狠地瞪起牛眼,大声喊道:大哥大嫂过年好, 你是我的爷,我是你的儿！

" ~3 P! C0 d9 A+ r0 |) o大三和鱼儿吓得退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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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~3 ?7 d: \; e% D4 l& ^& n# T花屋又换了种口气：大哥大嫂过年好！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！

鱼儿听他这么说，不解地问大三：这日本子说好话咋还没好脸呢？

董汉臣因为是他教的，点着头紧解释：日本人生气和客气都是一个模样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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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B% \' F2 b+ ]9 [3 L董汉臣（画外）：要不咋叫鬼子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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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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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r9 V: u, N. {# _  e7 K1 P大三和鱼儿刚迈步下台阶，花屋又大声喊了起来（画外）:大哥大嫂过年好!

3 T: L: X& l; Q& R花屋睁着大眼：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！

大三乐了对花屋说（冲画外）：中了中了，别说了，话倒是听明白了，辈份弄岔了，我要是
% F0 s  Q& d6 n7 V, Q& d1 `你的爷，你就是我的孙儿，你咋也不能是我的儿呀,明白不?

  g7 s* r0 t6 ?8 g# P鱼儿搡把大三（画外）：快别说了，谁也不是谁的爷，谁也不是谁的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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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边花屋见两人并没有出现他所期待的那种反应，就问董汉臣：他们为什么不发怒？

: t$ l0 P/ Y1 v6 Z董汉臣骗花屋：日本人经常这样骂他们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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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h% f8 a% D5 Q9 E  T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他们早就听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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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和鱼儿蹲在花屋他们面前，大三掸掉石头上的尘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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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又要叫：大哥大嫂过年好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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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打断他：中啦中啦，别说了，说两遍就中啦。

) ?! S% B7 ]3 L2 |* C大三掀开笸箩上的盖布，里面是冒着热汽的饺子。

大三（画外）：今儿给你们吃饺子，

大三指着饺子对画外二人说。

. `$ d+ g4 F# Y大三（背身）：不是想吃白面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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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还处于紧张兴奋状态，看着大三。

3 q) J# t  `" k鱼儿看着董汉臣（冲画外）问：你教他的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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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笑着说:是。今天过年，我教他几句拜年的话，谢谢哥，嫂子。

大三对董汉臣说（冲画外）：心意我们领了。

0 X% ~6 o8 R! J  b/ r2 ^9 s大三和鱼儿剥蒜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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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在努力“听”大三的话，不时瞟眼董汉臣方向。

0 L9 K/ W3 @3 C大三（画外）：快吃吧，再不吃也就吃不着了。

2 J& u0 M! C, r7 h9 P大三认真地：今儿黑介，你们俩就该上路了！

董汉臣一听，误会他们今蟾就得没命了，一惊。

大三（背身对鱼儿）说：那啥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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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不安地看着董汉臣的变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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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（画外）：给他们搬个桌子去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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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u% B# u4 t" E: J) j3 o鱼儿（画外）：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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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和鱼儿站起，大三用布把饺子重新盖上，准备出去取桌子。

7 C8 w* ^& K+ k8 [0 g大三对董汉臣说：待会儿啊，搬个桌子，踏踏实实地吃。

花屋看着他们离去，恶狠狠地：你们这些经济犯…

! n+ f$ x4 _' {8 d, Y花屋（画外）：我非杀了你们不可！

主观视线大三和鱼儿离去的背影。

! i% t+ z  M. A, F, t; W/ T董汉臣扬着头，实际对花屋说（冲画外）：你杀不了他们了。
& n" f" `, j* v# t
花屋不解地，扭头问他（冲画外）：为什么？

- Y1 B+ D: e' L# C2 U8 z董汉臣：中国话“上路”就是死的意思。

5 L' C. f8 y  g花屋扭头看着董汉臣（冲画外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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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上路之前给犯人吃最好的东西。

董汉臣：这回咱俩死定了！

& {3 B; a) V4 V+ u# V& a1 n* A# W- D花屋边想边说：我怎么没从他们脸上看出来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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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M2 @( d/ `% `! V" G: v董汉臣：中国人杀人与不杀人，脸上的表情都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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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听此，不觉心里也一酸。

花屋：他们将用什么办法弄死咱们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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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Z6 H9 m1 |  f" z) [5 m; C; x" a( c董汉臣：你怕死了？

% \  R: ^% A' ^3 r- [  }  r花屋（画外）：我不怕死！
! n- ?# S8 |$ c
花屋：我只是觉得死在这帮人手里，太窝囊了！

花屋（画外）：我不怕死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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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在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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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：也不求饶！绝不求饶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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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T/ E. j' w8 B. C0 b8 |正在这时，门被“当”地撞开。

花屋和董汉臣吓得往后一仰。

8 V3 @( q  @+ N0 t+ ^$ {7 X大三拎桌子进，放在包住的石头上，将笸箩放上去。

得头凑上来：三哥。

; J$ B# _  r* r5 }% |6 v( C8 }五舅姥爷等人也都先后进来了。一下子站了这么多人,气氛自然与以往不同。

花屋和董汉臣开始紧张。

得头（画外）：动手不？

大三一回头，推开他：你起来。

6 {3 [0 _1 N5 o  E5 n: l+ Z( o六旺推得头：起来！

鱼儿在搀五舅姥爷，掸去他身上的雪。

+ `7 `( _( [* c/ q花屋和董汉臣看着他们。

二脖子（画外对得头）：起来！ 起来！
" [8 w$ |% z# n  u  w! A' E4 \% H
7 \) j. |3 x6 X6 F% p大三：咋也得…让人把饭吃完呢！把锁开开。
7 c; x; K" `' t
5 I0 T6 k0 _1 E) J' C六旺：中！（跑去开锁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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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D! _: R) [% u* g& }二脖子去解铁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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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背身入画撩盖布往桌上摆吃的。

鱼儿摆饺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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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在解花屋铁链。鱼儿放了一碗饺子。
4 k- `1 O* f' |% y8 f, K
大三抽出铁链。

% q( ?) c" @! M董汉臣悲从中来，声音竟有些哽噎（画外）：我求你们一件事行不？

; K6 o9 F8 D+ h# N( R+ x董汉臣（对着画外众人）：能不能给我爹我娘带个口信，我家在东北…

众人不知所措，互相看看，最后五舅姥爷说：中吧，放心吧。
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好好上路。
* P1 v; a/ h$ b  j4 N$ [+ P
  w3 r( }/ e4 z# e& N, P- ]董汉臣听着听着痛不欲生。

五舅姥爷：事儿…该咋办咋办，吃饺子吧！
# H; y$ J! C1 R! b# \3 P
花屋听不懂，也不见董汉臣给他翻译。

+ X5 M. |! p  r! w. v% j& s' E董汉臣听到这话，忽然象是下定了决心：我吃！我吃！

董汉臣：我吃饱了上路。

众人看着他。
8 C& i& l8 H, X
董汉臣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，一边吃一边转头对花屋说：花屋，你也吃吧，今晚死了…
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二十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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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有点害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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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和六旺在听。

& M- g- Y! Q9 [( J$ I) @$ Z董汉臣对众人感慨道（画外）：我成也这张嘴，我败也这张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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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L" G4 s7 r3 A( j4 I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我要不学日本话，我能受这罪？下辈子再当人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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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和五舅姥爷在听。

董汉臣边吃边说：我就当个哑巴！

; s: x3 }% k' b6 E8 \董汉臣：不管咋说，我谢谢你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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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等看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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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：我忘不了你们的好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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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O* @# k# [: ^9 t5 D大三劝他（画外）：中了，别瞎琢磨了。
% S' n! o1 K- v3 U5 C
大三：好歹的…你们也算熬出来了，不是？

2 V( P. Z" ^: `+ }3 l# H8 I六旺凑上来：三哥啊，这时辰快到了！

二脖子也说：啥时装啊？
+ W. c4 r% ^8 S# F1 }
董汉臣瞟眼催促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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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a+ ^- i1 B9 q0 I; D. S花屋紧张地看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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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着急地：快吃吧！

大三(画外):再不吃，就不赶趟了，跟他说，吃完了，还得委屈委屈你们呢…
  h3 Q% b1 N8 C9 w+ X
董汉臣捡起掉下的饺子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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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指着麻袋：还得把你们再装回去呀。

花屋看着画外大三的动作，惊恐地：什么？
+ @3 G' i- B$ Y- n# B3 t3 O
董汉臣给他翻译：他说，还要把我们再装回麻袋里。

0 |" B& ~' d0 d# N此时花屋也明显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氛，他不再说话。一会儿竟哭起来。

花屋这一哭，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，五舅姥爷急忙问：咋了？这是？

董汉臣不屑地：日本人就这样，爱哭！爱唱！

! m$ S" }; v  @二脖子、得头愣了。

) g# b* {2 r8 `$ R6 N+ W鱼儿、六旺也愣了。

花屋张着大嘴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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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v/ Z% x9 \6 `, m5 C" \, W大三想着，说：那啥…要不的…这就要走了，给他弄点儿酒喝？

花屋边哭边说：我要喝酒！
; w; K1 T( r2 \7 y- r
% E& n9 ]4 f1 F董汉臣翻译：他说他要喝酒。

五舅姥爷看看众人：哎哟！想一块儿去了！
% l  }% Q$ g2 N' h
大三：找七爷借点酒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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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L& A/ c9 v& k十九、村口 冬夜/晨雪 外

! {4 M; v7 ]* t* Q: s1 j$ D& w(叠化)夜已经很深了。探照灯扫过积了很厚的雪的村口。"咚咚咚"的脚步声。大三和六旺跑
+ K- J* K" r1 b! C7 W; \$ `5 t4 s来，躲着探照灯，蹲在井台旁，等待着队伍上的人。

3 h" C3 p' G6 x# n' T' f3 c探照灯一下一下地在村子的地上划过。

六旺悄悄地（画外）：三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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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旺偷着乐：不得…给 点儿赏钱呢？
( s3 }1 r2 b' B% g4 t9 ~& D
- _. U  {2 a' K6 O" _' e4 B0 j大三瞟他一眼。
+ t% m& f* J: L( K
村庄出奇的安静。村口的雪地上，连一个脚印都没有。
' k% T2 e0 r8 ]
* V& L3 V; F; ?; a4 m大三睁大眼看着前方，他眼珠往左一转。
  F* D0 T' g- R7 m4 c8 z$ e
左边的空场没有动静。

右边的山道上没有动静。
3 S8 `: b; T9 A! R) d' B7 W
5 c. Y% X5 r2 o/ y; a5 Z$ k4 v（叠化）山道上没有脚印。没有人来。这个难熬的除夕夜就这样过去了。

: C3 d. U  M9 R7 b5 T0 [) u早晨。炮楼上的军号声响了起来，嘹亮的军号声响在村庄的上空。

! y. d% U# A9 u; |0 `海面上“突突”开过日军汽艇。

大三和六旺经过一夜的折磨，象个堆砌的雪人，他们慢慢站起来。

/ x& G% ?0 o. S% }, G# `5 Q* b海面上的汽艇。
+ H1 K0 v7 J- A5 Y9 L, [
大三失望呆滞地直视前方，
: M# r+ u/ U' U3 }; B
汽艇开过。白雪覆盖的村口。
游客

- K, ~: y6 C, P# q8 A1 B发表: 2006-08-14 13:36:14 第4楼
- x: B) x9 u; i0 i1 ~! V- v/ j
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四部分
- f+ X9 p3 H3 q5 f
1 Z4 F+ G2 n2 c; X3 o* y二十、村口空场 夏日 外

, E; h( P9 V5 N  Y夏天的挂甲台,从一堵矮墙后面闪出两个日本兵的脑袋,这是维修电话线路的电话兵，一老一
0 \, R7 q+ t  f; o- w小，小的显然是个新兵。
3 [  @; q" H, L" T
大电话兵：上！
7 T, t6 l4 A' S" `: ]/ d8 N
大、小电话兵爬过矮墙。
" W9 Z  C" x. C! `+ p
小电话兵：该去吃饭了。

大电话兵摇着头：不去了。

2 N3 `: Q" B/ S/ T' H; ^* v4 C小电话兵：不去乐队的炮楼吃饭了？
3 E9 g% c3 W& u9 M/ J; M/ ?  }
; V  ~- g- `2 D大电话兵：不了。
( p8 D4 k* I$ o( c$ m5 P: o. ~; w# r
8 G2 K7 C0 u$ i: m) K! u大电话兵（画外）：我带你去吃支那鸡。

( H4 Z+ {! I7 W* J2 p小电话兵一指大电话兵：当真？
( M  s, A3 C3 N, J
大电话兵有些卖弄地问：知道怎么从支那人手里要鸡吃吗？

2 D# w7 m, g. d2 s/ o4 E) ?! ~中午的太阳很耀眼，个子本来就不高的鬼子投在地上的影子显得更加短小，而影子的动作看
起来就更象两个可以活动的剪纸。
/ q: N6 D5 w! c' x2 H8 W. T" t
" R& g6 v5 [( ^, M5 _4 F( E: t小电话兵很谦卑地比划着：对不起，来只鸡吧？
; u# [4 F: n1 b% X4 T, X8 C
! q3 P# w# s# Q% S4 L9 _6 l" U大电话兵扇了小电话兵一巴掌:混蛋!你他妈这么说,连屁都吃不着,好好学着。

9 d$ W+ C5 M6 p. a+ u小电话兵：是！
4 s" M: h- P' B3 m
大电话兵弓起身子，端着带刺刀的枪，做了一个向前刺的动作，大喊一声：混蛋！把鸡拿来！
0 F  [8 k7 x% S
大小电话兵在地上的影子。大电话兵示意小电话兵做一遍这个动作。
2 C: y$ d2 ?# r5 r
小电话兵照他的样子做了一遍（画外）：混蛋！把鸡拿来！
/ L  N& S) o8 |+ `8 B5 n
- N! h9 W$ H9 V# \但他的动作显然差得多。

( ?: @) O% a' x! o大电话兵踹了小电话兵一脚，小电话兵入画又出画。
2 ]+ M4 }' K/ W# f: x
# D8 c( M2 Z- t% `! D$ I大电话兵骂着（画外）：看你这欠打的窝囊样，等着挨揍吧。

5 m7 D( L) Q$ M* [; \  T大电话兵又教了一遍：瞅着，你要瞪着他们，要象魔鬼一样，让他们怕你，明白了？
; A) @1 [4 N% i! B% @
) s; n' ^# v( B. R& p小电话兵：明白！
, s* B+ G5 \9 J" O6 k* C& f: ~1 r
( Q8 |9 k, O4 V8 u- D9 Y& L大电话兵又演示：混蛋，把鸡拿来！
4 I, o3 F) R1 E
# A6 Q; e! V5 ^0 X9 D  x这时大电话兵更加凶猛的样子,猛地向前刺去,把枪上的刺刀一下子扎进草垛，随着刺刀的刺
0 [2 U0 f3 d7 X& E( d5 ]2 J0 Y" F  t4 |# ]进，一个中国人的身影“妈呀！”从草垛里闪出来。
) C; F' R# ~8 `7 H( u
* m) o, F8 X4 M( d4 R( n( Y大电话兵吓了一跳，身子一闪后退几步，追上前去。
  h/ G, N7 j6 o- O
大电话兵又惊又狠地喊道：干什么的？站住！

% k3 [( U- S  ~# w& C追上前，大小电话兵用刺刀指着刚从外面带信儿回来的六旺。
6 Q. }9 M4 M+ j+ j; o
3 Y, d1 x8 ?- U大电话兵打六旺：混蛋，你他妈吓我一跳！什么的干活？

! s7 y1 ]4 E1 e0 R& _六旺没想到刚回来就会在这儿遇到鬼子，他吓坏了，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。
; X" A1 ^4 I# R% ]7 J: J, x3 S& t6 w
他用手朝村子里指点着说：村里的！村里的！

7 j8 |' [( G4 ?) W6 M看到六旺身上背着搭裢，以为他要出村。

小电话兵用枪顶着六旺：出村的不要！
6 d2 _. W/ t$ [9 A. z
0 Y  z4 ~: h- W. N2 c六旺仍是说：村里的。
; K# s2 L$ q4 T& l, w1 g$ J
小电话兵：你的回去！

. H( E% X! A3 h) X大电话兵（画外）：过来！

六旺（背身出画）：明白！
% _9 _" O* ?" x! ]
# d: j( h2 K% g) g4 R, S小电话兵一比划：过去！

大电话兵摘下帽子。
. B# _# u! z: }
! C9 X) k" Y2 }* h+ @2 [小电话兵取上身上的工具包，冲六旺走去:过来!（把工具包挂在六旺的胸前）
' F; ~9 @7 u# e
大电话兵也走上前，将自己的也挂在六胸前：低头，过来！再套上一个。

- t* w; s) G+ n( A大电话兵用刺刀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，比划着说:退后。出去的不要，明白？
# V2 v& b2 y9 b0 s, o0 J) Z+ F$ q7 ^
六旺点着头，一副顺从听话的样子：明白。

大电话兵：出去的不要，明白？

, V& Q9 A) _  @( @2 p六旺：明白。
! N. `2 \7 U! A' ^% v( f* k% S
& V( H5 t! b4 C4 @: S6 f大电话兵又踢了六旺一脚：明白吗？你他妈这混蛋！

小电话兵喊了一嗓（画外）：明白吗？

六旺紧着回答：明白。
/ h( L0 H9 [7 w* [% m% R
2 b. \$ v4 M: J" w( l: Z7 y2 Q两个鬼子一边说着话一边往村里走。
( {, g5 k* m0 K! A
大电话兵对小电话兵（背身）：你明白吗？对付这帮人，就得用这招儿。

小电话兵（画外）：太明白了。

六旺看着日本兵走远，仍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，脸上都是汗。
' z" R' I( l/ y& s! k( L$ k二十一、村街 夏日 外
7 B8 s6 ^3 w1 R% ?! ^# [2 E
进村不久就看见村街上一只大公鸡。
) g6 o, z3 M6 q8 d2 J
3 f1 p# v5 [* y: y8 R0 `' k( A大电话兵笑着对小电话兵使个眼色：慢着…抓这个！
  q2 y- C. g8 a) W: S4 R; W
$ x0 L; _( H8 M/ |2 G  F, b公鸡在踱步。

8 F/ t) _/ r  R( n7 ]8 V小电话兵（画外）：是！

: o& W# i( j% u两人放慢脚步，弓着身子悄悄地靠上前，准备抓住这只鸡。就在老电话兵扑
6 A7 L# z1 ]( S# W
. @9 c- e" S3 a过去想要抓住它的时候，大公鸡突然飞了起来，两个日本兵随后紧追。

# K$ f3 R5 }' b2 {, a. P# Q二十二、村口 夏日 外

六旺伺机逃跑。
$ _5 l/ s. g8 B  _2 E6 e二十三、村街 夏日 外
5 D' v. Z4 x. d
* r; y8 L# k8 M+ l1 J( x  C日本兵一前一后向公鸡追去。
二十四、村口 夏日 外

+ ~# F. I# \- z; j* O六旺跑过小桥。

, }2 Z! v, f! q画外传来大电话兵追鸡的喊声：别让它跑了。
, ~9 ~  A% f* ~5 Z- s; p3 b! F
/ J0 h: T$ u5 f& x二十五、村街 夏日 外
$ f, v) _1 N7 R: U% w. j3 E% A
日本兵追着大公鸡跑上跑下，小电话嘴里喊着:站住。（向村子的深处追去）
! X8 G2 F8 y) }7 f. b( D. ~; W
/ p  p9 P8 n% ^  f, ?二十六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8 V  a1 W1 }+ O. @0 @
六旺一闪，身子进了大三家（出画）。大三刚从地印里出来，拿着笤帚，看见六旺：哎，回
来了？

二十七、村街 夏日 外

大小电话兵喊着：站住，站住！（跟着鸡从村街上又跑下来）
; l( W- x& o8 g
( b7 s, k4 o( r% `$ N! G% }% Z4 b二十八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3 }5 p: z0 J6 y9 S& C
大三拽着六旺：咋样啊？咋样？
$ J( v( j6 X& B: i$ \
六旺大口地喘着气，手朝脑后比划着。

1 v/ G/ p: l' ]$ t. J# @2 s, i大三莫名其妙：你说。说呀。这啥呀？这是…你说话呀？

二十九、村街 夏日 外

鱼儿在疯七爷家院子里倒水，听见日本兵的喊声。
+ E, c- R' h6 p
日本兵跑过村街，喊着：我今天非吃了你不可！
; Q7 Q4 g' g. s8 d! Z. X( p: z* L
鱼儿见状闪声回去。

; s, E# Y( D6 l! s" u三十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6 I6 k+ l! F' O! P: q
随画外院门响，大三扭头一看，跟着鸡冲进院子两个日本兵。电话兵突然发现六旺也在这
$ C9 o& T! [- J6 O( r; K里，先是愣了一下，他们没想到六旺会这么快地来到这里
: l# m5 \5 u3 R0 y. Z
: b% e' K3 ?# }. H) @  g) F. a小电话兵：你看，那小子！

大电话兵冲六旺走：你…你他妈怎么…跑这儿来了？
1 p  T2 q# T0 A; Q5 [
小电话兵推开大三。

大电话兵把六旺抓过来：不是说让你呆在圈里吗？（扇了六旺两嘴巴子）混蛋！谁他妈让你
乱动的？

大三：太君！你别打他呀！
9 n* s2 T% M+ O0 z/ z, X
* j- x7 ~" h) v1 B" _大电话兵（入画背身）：滚！
8 D1 `7 I& ^" P) o
) ?; {$ X2 G  S) o- d  L三十一、地印子 夏日 内
; D4 ~' B( U% B, K+ t6 s! Z+ h
. k6 y. n" T7 \* u$ }) j* s花屋正躺在草上，他们早已换上了农民的衣服。突然他听到外面的动静：日本话！

" F3 r' f2 F( I$ s( d3 O; J3 |他激动地坐起，将连在一起的董汉臣拽倒了。
, S# ]' l2 }) y0 D* _! t
- B" o, O. `! V4 n* z7 Q# x1 ?花屋伸着脖子：日本话！

董汉臣坐起：你他妈做梦呢吧？
" {; X1 T1 h& C. G5 t! L: w, Q, t; f
花屋聚精会神地听：别吵吵,是日本话。

三十二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
大电话兵在六旺站着的地方又用刺刀在地上划了一个圈,把他圈在里面(摇上)

大电话兵：出去的不要，明白？

六旺板板地站着：明白，明白。
9 P' D* u0 c$ `' N
小电话兵对大电话兵指了一个磨房的方向，那正是鸡逃过去的地方，也是通向关押着花屋
4 H( D* O1 C, b" X/ M6 `# K和董汉臣的地方。
$ d5 h: i/ z! r5 D: |0 i
! w+ L( P, T5 U$ ]4 W8 |小电话兵：丸山君。

小电话兵（画外）鸡！
+ [7 f7 ~! K0 C$ G- @
他们刚才追的那只鸡正在碾房门口。
9 G* b. [1 m2 F' ^
大三警觉地看着，大电话兵划过画面。
; J* D3 J7 h) W0 Y% }5 G
( R1 u1 m* L' \# g& N, T! t大电话兵上前招呼小电话兵，准备去追鸡。

1 I1 l" o9 u. J# O: i3 v' d0 Y: J大三见状不好，转过身进屋。
" \5 B0 C& f; h3 `* }$ J1 f
大三扔下笸箩拿了把菜刀。

- o& S- r+ Y9 ]& `- y6 \% M8 E: T大三在门口注意着碾房方向，

" `( Y! x7 F  v& C大三手拿着菜刀蹭过屉，随时准备出来。

( F- d' R( M, A2 F7 e' \  G大小电话兵准备去碾房，分头追鸡。
* g5 M) f& |. L' s
8 q* N: ~" H$ X5 a3 \! S8 V大三在门口伸长脖子探头看，准备着。
% B3 `3 G; f; l( ]3 I
小电话兵持枪慢慢逼近碾房。

大三提刀的手，仿佛瞬间即发。

大电话兵跳下台阶，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突然传来鱼儿响亮的声音(画外):太君！

& e- j  w6 M3 O6 [- Z大三吓一跳，顺声看去。
8 V8 b3 b  ]( r8 w5 q  v# q
鱼儿手里各提着一只鸡（对画外）：你是想要这个，是不？
2 p3 a9 j5 G9 `
! f. g2 k8 T. d. m大三一愣。
$ ^6 m! b5 A$ a" u
- W( k$ v- M6 _$ E6 p, b小电话兵（画外）：混蛋！把鸡拿来！

: g& `4 {: m3 ?( a$ Y, T9 D小电话兵回头见鱼儿手上的鸡，他并没忘记大电话兵的嘱咐，举着刺刀冲鱼儿厉害地
说道。

6 J3 J) {) y- e0 d  j大电话兵上前拍了小电话兵一下：拉他妈倒吧，笨蛋！
5 j# x9 d& w9 t6 Y% C9 d
这时大三拿着刀出门，乐呵呵地来到日本兵的面前。

大三：太君哪！杀鸡不？杀鸡的干活？

大电话兵拍拍他（背身）：太他妈对了！
; b% e, J* Q% Y8 f! X
大三：那…那咱们那边去？
. e( S0 h' K* |
大电话兵（背身）：不、不、不…

! m# a  ?( u+ E1 q9 s7 Y9 w小电话兵（画外）：混蛋！
三十三、地印子 夏日 内
) j! q* {% u. L4 F/ X) j
花屋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外面的动静：我听见了！听见说“混蛋”了！

董汉臣半信半疑地也伸头听着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没错！
1 I3 g" O0 ^8 [; N( ^
花屋肯定地说：是日本人在说日本话，是皇军在说日本话！
2 M' o2 c, e: R6 t
0 u! L1 h8 C+ p$ W% |2 x2 l董汉臣禁不住要站起来仔细地听。

三十四、大三家 夏日 内
, V' q) I- `/ _# u
$ n% K% z8 G4 t; E% B* X屋子里,切成块的鸡已经下锅炒了.

, f* b! _, e1 S+ h: ]9 V  B大三在一旁炉灶生火烧水，鱼儿入画拍大三后背，说：你在这看着，我弄几
6 p8 }' u% v* [+ p6 P1 R- e7 E/ H个孩子闹腾闹腾。
2 o5 {1 y' C. J6 A8 E( H
/ w# A  ]0 }9 w5 U0 Z: ?6 R& X大三：中，中。

鱼儿闪身出门。（摇中）
% n8 a# k) j) G
' Y$ R! h, |5 f) L9 o+ d二脖子提着茶壶跑进来：鬼子要加水呀。
0 `3 T7 h' g+ P: {
大三（背身）：加！
' d$ t2 V0 \; e" h  W- p) @, j$ `# s
二脖子：我去村儿里找点孩子来呗？
' z( p* T/ `; Z) j3 r
大三边加水边对二脖子说（背身）：你别去了，鱼儿去了，你在这盯着他们,
别总喝水，跟他们说话呀。
/ Q! ?' p7 Y# r$ B$ z, a
二脖子：我就不会说日本话。

透过大三后背能看见日本兵在院里坐着喝茶，此时他们喊着。
3 q  ~1 }; Q( M+ X
二脖子：来了，来了。

大三（背身）：来了，来了。（对二脖子）你不是跟“森塞”有面吗，你？

二脖子：我就会说个“森塞”跟“三宾的给”呀。
0 Z+ [( ?; C( U! J* h# k
大三（背身）：你就说这两句！

三十五、地印子 夏日 内
( o2 H+ ?6 R. g' u7 N. l
7 \" t1 b8 J9 B) c! a花屋听着听着，激动地：真的是日本人来了！就在上边！

4 @* a% f* b) A. `董汉臣开始相信了。
* s2 k+ l5 q8 L
花屋双手握拳感谢上苍状：老天有眼！

/ Y. u6 e3 S; l# n7 j  T' e7 Q# u董汉臣提醒着：不一定吧？小心为好。

# a2 f8 R4 |9 N" X! K0 m7 j# e2 |6 t三十六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, L9 [8 U0 y. o8 |6 _
大三去倒鸡毛的时候，走过六旺时问他：这两小子咋来了？
, H8 N. I9 c4 v
六旺：知不道，村口碰上的。
3 o$ g: e" d9 U; N3 U
/ `# w' m8 y) i大三蹲在地上悄声问六旺：不是你带来的？
# D) d# T% k! q) M$ I
六旺(画外)：我咋能把他们带来？

& f% R2 i1 x) p7 f5 X8 h2 ^大三：知道这儿藏着人不？

5 J" y& b4 B9 X六旺扭着头悄声说：说不好啊…
2 ~5 ^% i. ?! B
  U1 r! |9 @8 \3 ^两人正悄声地说着，突然，啪地一声脆响，那边二脖子正捂着脸，他刚挨了
5 H9 o3 r1 \4 _) x/ `* k) m4 h1 N一个耳光。
- E- x& ?; K4 V1 O$ N
两个日本兵笑着。

' v3 L( o9 g& p6 m二脖子躲着说：“三宾”的不给，“三宾”的不给。

0 F7 e; h2 ^: ~6 Y大三过去（入画）：太君哪…
' r7 a) J: a# o; @: k) c' o
大三对二脖子：烧火去！（二脖子出画）
" A+ s9 `) \* x. N; `2 y
' @3 B! V+ c! h" D! [大三：咱们这鸡…马上就熟了，这个…这个…咱们还是换个地方，上那个院,
那院有树，凉快呀。凉快呀。
) ~* \/ ]  R2 b5 f9 Z
' F- _+ k# G$ `5 |& \  O小电话兵：树的拿来！树的拿来！
! H# L( D" h5 z3 K2 H1 L
* P" l- S, @1 }大三：树的拿不过来呀，你们得过去呀。

小电话兵：混蛋！
& @5 q/ y8 z+ N. D* J) Y0 z+ J
9 K9 ]1 G+ S0 {8 a( s8 B大电话兵打了一下小电话兵：得了！
2 u* ~: j* S9 ~, R8 R: N
& P: c* f5 Z+ P8 q$ Z: G0 x三十七、地印子 夏日 内
& W, S* B; Z% p# @
花屋焦急地准备着：我要喊！我要喊！
% ]; K. U& |- T" W, o
' X9 z  V- ^8 Z" Y2 e' O# V# T董汉臣提醒他：喊也听不见。

4 U) e' K4 l3 E! U- m9 X正在这时，那只大公鸡东张西望地进来了。
* g# l- ~% m) u: |- P* B, i
: d$ n9 |% B, ]5 f6 x* K董汉臣的眼睛一亮，他往前一扑，把花屋拉倒了。
% l' u' E0 ]6 M$ s/ `3 h
董汉臣指着画外的鸡对花屋说：花屋，有办法了！
5 Z) M3 d! Q1 r0 Z" k5 x) T
( q9 p3 c, H0 V/ S那只鸡走下台阶。
/ x7 O& I2 r& y7 m) g- w三十八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、内
6 E  }( s, h% s: ^- @
院子里，两个日本兵一边啃着鸡一边喝着酒。小孩子们吵吵嚷嚷地在日本兵
2 C/ H3 Z9 ~+ [周围跑，其中大电话兵让一个小孩坐在了自己的腿上。
: |% N1 N1 b; N) {, v* h（摇左）大电话兵向炮楼子上打个招呼：不麻烦你们了！午饭我们自理了！

/ `! \* r1 _  |6 E) R六旺站在原地，由画外日本兵向他扔鸡骨头，寻开心。
6 e- Q  r" J3 s4 |
大电话兵（画外）：给你鸡骨头吃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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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y5 ~/ Z% b, U, C" K% D$ ^小电话兵向画外六旺方向扔去鸡骨头。

, ]9 g' {- S3 S6 \5 |9 {六旺扭头看着这边，小孩子跑着。

小电话兵撕着鸡，冲画外大电话兵：真他妈好吃啊！

* g# o, A* J& N; |1 X- F# l大三拉风箱，问二脖子（画外）：你都说啥了，他啪啪打你耳刮子？
, `: l3 r3 B' g. _2 D- Y8 q
二脖子捂着半边脸：我就说一个“三宾的给”。
- _% M- E  ]  A( L* k2 L) F
; U/ o% u) {# Y8 x' E透过大三的后背，能看见大电话兵领着小孩游戏。
# E  E1 r/ E. ~% c
大三边拉风箱边说（冲画外）：你不会说“三宾”的不给？
/ T. k. f1 q9 J, e* p$ K
# @7 {' H1 c0 p* o  L: ?二脖子一甩手：要不…你去吧！
9 e9 V% I- r4 n$ Y7 Q9 w% ]
8 n4 R& t# x* u4 n8 M9 B3 j大三（背身）：我不中！

) _9 {7 q6 y$ t7 }5 B# y/ f大三（冲画外）：我就会说“八格呀路”，那更出事！

7 w7 \( `! i" ~  m( x7 v二脖子揉着脸：你就不会说“八格不呀路”？

! Q& P6 o) ]" c4 f" v大三（冲画外）：你别胡扯！快去！

大三（背身）：我在这盯着他们，那帮小子要是去碾房，

; u$ N) I4 o/ |' c大三拿过刀一挥（冲画外）：我就跟他们拼了！
3 Q7 M" F  R) N. w: R
* E/ }* x2 h3 }) L: A5 X9 x三十九、地印子 夏日 内

' Y4 D$ t1 X4 x3 D. i花屋找来自己的日本军服，用牙撕下那上面的一枚领章。画外鸡在叫。
' B: y; H( m1 J4 a; G
董汉臣已经抓到了那只大公鸡，递给花屋，

花屋撕完领章去拿鸡。
) _- @& o6 r" D# {# y! j
" ^& S; W' f; o; g董汉臣向画外递鸡。董汉臣：快点！

花屋接过鸡。
: Q/ e9 @, Y& l! c8 Y
鸡被花屋举了起来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救救我们吧！

0 K# Y3 j! }* c; j花屋捧着手里的鸡，神情悲壮地对它行了一个礼：救救我们吧！

鸡不明所以地扑愣着。
  V+ H; R! i. R
花屋（画外）：救救我们吧！
) H2 C' [8 |* L3 S- p
& d7 S0 Q/ i/ Z- X! U# c花屋神情激动地向鸡行礼：拜托啦！

# U2 h( v8 }, ]: j- N/ b鸡梗着脖子支愣着。

董汉臣一旁急了，（画外）：快点！
- f4 Z% c& X) B" x# A; b2 z% m
董汉臣着急，用中文骂着：快点快点，他妈了个逼的！

大公鸡白了他们一眼，

四十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
# w/ L. t: d3 i& |$ K9 Z院子里，大电话兵趴在小电话兵的耳边：明白？
# o1 M) K" C  I
小电话兵：是！
5 {: N- K5 K& b# i& Z: u1 c1 l
6 G" ?7 R1 @- ?. w9 s9 N大电话兵：冲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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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小电话兵拿着枪突然向碾房方向冲去。
1 F3 ^, M! |! \
# G! U: o( P1 t+ K$ m4 S& [鱼儿惊叫：大三！大三！
大三听见叫，回头从灶上操起刀：王八操的！

大三提着刀从屋里冲出来。

二脖子（画外）：先生！
* K( g  h0 L6 p! N9 T* a
鱼儿（画外）：三儿，他进去了！

大三冲到碾房附近，大小电话兵把枪放在碾房的磨盘上。

大三（画外）：躲开！躲开！

见大小电话兵复出来 ，大三和鱼儿往后闪。
3 @, [% N5 F7 U: O' g/ W
$ i( \; c0 s" ]$ x3 r大电话兵出来看见大三手中的刀，问大三：你拿刀过来干什么？
$ B  f1 w0 A$ E/ z  {
$ n* P& H6 Z) N  {6 @; f# j0 b旁边的鱼儿紧张地看着大三。

大三急中生智，指着画外的驴，挥着刀：太君哪，杀驴的干活呗？
; g& g! J' X4 d, _/ H' p4 |
, t" X& w8 K, U( h! u) Z/ h大小电话兵看看驴，大电话兵：驴？

! J- |3 [: ^* G$ A# s& o大三解释道：驴的米西呀！

日本兵哈哈大笑。
, |- O5 ^" _3 w
. O6 n3 ^$ ]& w8 f; q. ]% o' u: }$ k大电话兵：这傻瓜，看到皇军吓成这样。
. r1 I! J/ W9 }
" U. K! ~/ A+ ~, k  a大电话兵（画外）：以为咱们多大的东西都能吃下去。

大三赔着笑。

" u: q% z$ B# c. {小电话兵：傻瓜！

6 m4 N9 A5 P- b' t小电话兵骑在了驴背上，和大电话兵共歌：《鸡小调》。

大三和鱼儿看着，不明白这两人的意思。

大电话兵乐着的大脸。
" l( T; k" C2 K9 W$ Q0 d: }7 T' a
小电话兵坐在驴背上舞着胳膊。
& J9 O% f: J$ J6 W- |' R3 X
8 M: w$ o6 b! }5 z" X4 i  R4 M大三看着他们，忽然他发现碾房那儿有动静，扫了一眼，惊了。
2 y+ a( B7 O0 e. g: @; d$ j3 p& Q
& x; v; i6 q, S+ E  S9 N（画外）那位漂亮的小妞儿…
9 r& M. x; @) U$ Y" V3 z* \
2 r, s. Q8 g! C$ R" k1 t$ l原来那只鸡从地印子出来,（推）脖子上挂着一枚日本兵的领章，赫然醒目。

1 O& o) N( W; v, {9 E（画外）是高高在上的鸡哟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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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也看到了，大家异常紧张，突然大三就象守门员扑球一般，向鸡扑去。
: [. ]; h1 a$ _9 V, X$ P7 ]& \
（画外）我一定要努力加油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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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x8 V+ p; [0 W; X& W# u小电话兵听到动静，回头一看，叫道：丸山兄！枪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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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电话兵马上停止唱，惊道：什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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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小电话兵吓一跳，冲向碾房，拿起磨盘上的枪。

% m5 T9 E! _" H鱼儿紧张地喊（画外）：三儿呀！三儿呀！

大电话兵用刺刀顶着大三：你要干什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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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趴在地上，拎起那只鸡回头说道：太君哪，我又给您抓了只鸡。
: Y8 l7 t  |' y! S
; Y8 e4 g9 b1 q! f( q, K# b他已经拔下鸡脖子上的那个东西，紧紧地攥在手里。

小电话兵（画外）：我认得这只鸡！
$ q% `4 J$ }9 U/ w6 h
, M! z, D; R/ [  k5 Y8 L9 u大电话兵迎过来：没错，我也认得！就是它！

大三被大电话兵从地上抓起来。
1 B. j3 z7 {0 {" k
* d' {" O7 d/ _' B' d大电话兵把大三从碾房里揪出来。
6 {0 u  P& v( ^* [5 K& T& R
* |2 ]: f& K$ V/ x4 Z; J大电话兵挥挥手，制止鱼儿的叫声，他拍着大三的肩对众人说：这小子，大大的好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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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电话兵又捶着大三的胸膛说：鸡的留下，下回的吃。明白？

5 y* l" c9 H7 S6 f- u( _. @; l+ U大三忙点头赔笑：明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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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S7 w6 @! \. }* h# T& q" ~小电话兵一旁提醒：该干活了吧？

# X& C6 r/ `# J6 z6 @; \! O  K大电话兵一琢磨：没错，别玩了，走！（两个电话兵跑出画）
! m  e& i5 r4 T% r8 E# D$ ^
大电话兵边跑上台阶边看表：还有两条电话线没架呢！
8 w( h; w& W/ r% z
  V  `9 Q/ l" B! W& }- R小电话兵：那傻瓜总拿把刀是什么意思？是不是…

0 S- {; a. @8 Q$ H4 r六旺送上来他们的电线圈等，帮他们挂在胸前。
  k0 k; h$ @# g6 t
- c4 _# ?8 L# }4 p& r0 }" \" t; K' s9 m大电话兵挥手让六旺（画外）：回去！回去！出去的不要！
8 |# x$ C* Y6 N' j- e: W
/ T" w3 `7 ~: X$ F% v（摇右）六旺答应着往回退至刚才一直站着的地方，小孩在旁看着。
3 h+ P; c: F# g' d& Q5 ~
大电话兵画外问对小电话兵：你害怕了？
' \1 Z7 d2 A, C2 q/ W  |
小电话兵：哪里，跟着丸山兄什么都不怕！
/ I  Z. y# m' t  K! U# [
二人说着话就往院外走，二脖子入画上前去送，被大电话兵一把推了回来，
( `0 u/ a" T. R
& _6 ]- U" a9 R3 d8 N+ F他们关上院门走了。
4 S( M2 B* M0 ~0 }
二脖子（背身）：先生…
! u# H# @1 F/ f: I7 u6 }4 v
两个日本兵离去，大三长出一口气，摇下张开手，手上赫然被捏的领章。
# s. T; k0 H7 f5 g9 y( o
2 b  S4 M! l' j" b+ N. j大三（画外）：看看！看看！
$ v% P! E$ v  u# x
二脖子伸头看着，想到刚才此景，倒吸一口凉气。
- F% O" a* W1 `% X' n/ V0 I, d
' l( J1 U# Y' `5 r% V大三（画外）：妈的！真是…

鱼儿在一旁看着，刚才也吓着她了，她撑着腰。
突然门“哐”地又被撞开，大三一惊，张着的手忙又握成拳头,（摇上）回头看画外，两个
% l  n8 Z: }% @  {+ e/ b日本兵复又返回。

0 P; j3 X0 k* P大电话兵（画外）：怎么样？
4 m, T5 M6 n' i* e! F  R
* t( T3 m/ ^; {+ ]大小电话兵在院门口。

小电话兵指着画外六旺，得意地：那傻瓜还真是站在圈里不敢动啊!丸山兄…

) T" N8 f. X0 H8 l$ a, B7 @六旺果然如其所言，背着褡裢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。
2 `. V" F; @' x' y
小电话兵（画外）：你真厉害！支那猪的心，全让你摸透了！
) a8 t) {5 X% ?/ X) e! m' k
小电话兵献媚地：佩服！佩服！

1 h6 I: ^0 L( M5 U7 k0 f二人勾肩搭背地走了，这次，二脖子入画将他们送出院门，随着日本兵走远,

他的话也说成了另一个味。

二脖子（背身）：先生，先生…孙子！

5 w* F8 r: p' X7 S  s, J$ ^# I一次次惊吓，鱼儿累得弯下腰。
% o( Z& V7 t) i' W3 x0 J
大小电话兵边走边说，二人渐远的声音。
3 T+ {/ \: w, J
% ~# \5 n& f# A大电话兵（画外）：跟我学不丢人，况且我也天天学嘛！

大三侧耳倾听二人离去的声音，顺着声音。
6 ?5 i1 [2 O9 o: w. ?" j, t' ?
( w- Z) T: b% _+ s小电话兵(画外)：您还用学？

2 a* r; g9 d. T- O大电话兵（画外）：活到老，学到老嘛。鸡味儿怎么样？

! D5 D8 l; R8 j3 T' @( w# y小电话兵（背身）：香啊！
3 f/ E, ]% o1 a: J0 S: |
透过大三家的院墙，看见两个电话兵推着车向村外跑去。

在确定日本兵离开了以后，六旺扔掉褡裢。

他大骂一声：妈了个逼的！（向地印子跑去）
  z$ s3 ~: G" w) `% f% u
( a/ d6 P$ Z$ c" l接着二脖子、鱼儿都从大三眼前划过，跑进地印子。

二脖子（画外）：六旺六旺…

1 l' p& u' ?4 r0 P鱼儿（画外）：六旺，做啥呀？

大三眼瞅着他们跑过：做啥去？（随后他也跟了进去）
4 J( D5 y9 i; X) T) @$ A
. M# j3 h- d4 p) Y2 J  P( }四十一、地印子 夏日 内
: O, h6 p7 w2 z7 W5 [1 h9 A
& r' R# {7 N, }/ E, m花屋和董汉臣企盼着。

7 L% E" `  s1 Z" w6 n花屋：日本兵来了！

董汉臣：来了！
) E# c; E$ f1 R* `, d  F/ a) |) f
1 l- q: J5 s7 _3 r; B+ ^# a一进去六旺就一把揪住花屋，啪啪啪地连续打着耳光，嘴里还念叨着：操你个日本子妈
7 o1 u2 C. C1 N) g/ y# _" z& B的！妈了个逼！妈了个逼！

: f. E. a6 F8 i& Y" Y二脖子去拉六旺：六旺六旺…
4 x8 O* j/ k) V, K3 A) X
) T) b7 }+ l$ u& Q# |六旺甩开他，又去打董汉臣，回来接着打花屋。
( `& a. H. l: O. U* z  [+ d
大三气哼哼地拎着刀和鸡进来，

& g' g& I- M1 Z+ H7 v: P; w: M大三（画外）：起来！
  _& s( q! S9 P, L+ O6 s; K9 \
1 l) {/ r0 d1 }( `, B# U大三：王八操的！

随着话音，大三手起刀落，摇下一刀剁下鸡的脑袋。
9 ^1 k: d, O  N# ]) I/ Y
9 M1 e% y7 X0 r; d# q鱼儿领着一帮孩子站在门口，惊叫着把头扭了过去，摇下小碌碡睁着大眼在她身后探出
& X: h# O6 g: l1 j1 G' i( v头来。
9 U* o1 _5 D9 k# T. Q4 v
花屋没料到大三这么做，吓得倒在了地上，挡住了眼睛。
" E2 t  U. N: I3 B; x# _
董汉臣也睁着眼睛看着发生的这一切。

大三铁着脸，神情严峻地对两人说：你们，你们…安的是啥心啊？啊？你们给我弄这个，
啊？你们是想要我的命啊！我把话给你们撂在这儿，你们要是想要我的命，我就先要了
你们的命！
7 [$ g3 `/ s# h
6 E2 j" _. L5 `/ [大三一下把领章按在桌子上，随着一声脆响,摇下桌上的领章和碎了的桌子。
" y8 D1 G5 G3 A; H$ ?1 W6 P四十二、七爷家 夏日 内
  P+ W+ R) _6 t5 A" r* Q
村民们又一次聚在了疯七爷家，
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捡要紧的说。
3 S5 O+ U8 l6 Y9 r
" o3 J' O) L  A8 I* x9 M（渐显）他们围着炕桌坐成一圈，几个人的脑袋凑在一起，伸着脖子听六旺说话。
* a6 h  m: [! ]5 [) ]  D6 K+ k（摇全）

六旺（背身）：我出了村，就过了河，我过了河，就上了山，上了山，就进了城，我进了
# O) T8 R$ J$ n4 Z城，就去了药铺，我去了药铺，就找了李麻子…

1 z. H, g7 k: T: ]4 y, [五舅姥爷不耐烦地（画外）：捡要紧的说。

六旺（画外）：是要紧的…

2 U. o  s9 M, j( I- I- X大三急了，冲对面的六旺：你回回出了村过了河，出了村过了河…

六旺也急了（画外）:我不出村咋过河？我不过河咋进城?要不你去！给我口水喝！

五舅姥爷（背身）：你说，你说！

1 _6 T$ m6 I# f5 A, q$ B# a! P六旺（画外）：我说到哪儿了？

" a' e' g- q0 n5 x# R二脖子扭头冲画外六旺：你出了村就过了河…

六旺来劲了（画外）：捡要紧的！
1 H" `% n. j. d. |" |; f
: n% r, y/ B- {' \* G  y5 ^$ {大三提醒着（画外）：你看见李麻子了。

六旺：我没说李麻子！
* ^, G  a) b+ d- F) p
, A: X' z4 B7 Q大三（画外）：你才刚是这么说的！
  V! H4 t; c; s2 P0 A7 q
六旺：我说一个…我说我见着一个叫五队长的！

& I( z# k, \) @8 n: E0 ^五舅姥爷问六旺（冲画外）：那五队长…咋说的？

4 J, ?; C& T6 U+ B4 ^六旺开始叙述，众人伸着脖子听。（摇全）
3 W' o( t7 d7 W1 Z! E
1 Q+ u+ H. Y$ P! B1 s7 W$ e六旺：五队长说:你咋又来啦？我说:我咋又来啦？我这事还悬着呢！咋办呢？五队长说:我
! N+ _0 H6 q; X6 A- s' w( ]# T2 s不是跟你说了吗？我说:你没跟我说呀！咱俩头回见面呀！

（画外）五队长说:你不是下庄的吧？我说:我不是下庄的!我是挂甲台的呀！五队长说:挂甲
台的？我们没往挂甲台搁过人啊!你该咋办就咋办吧！我说:那我到底该咋办呢？五队长说:
9 u2 k1 N! N# H3 N2 m  F1 G挂甲台不是有个炮楼子吗？炮楼子底下…你还等啥呢？处理了吧！
  C5 ~- @* U7 P) b+ V/ s" u
' r; b" a, @1 O, P' Z: z9 F( }- k4 P六旺一口气终于说完，咽了口唾沫，用手擦擦嘴角。
) f7 }6 Q7 A* W5 s! [+ p
" |7 c9 ]$ C. G; @8 p/ e: [大三：你没问他，咋处理呀？
+ L% Z6 I( {! R8 E5 W( C
六旺（画外）：我正要问呢。
" x0 H- z. M+ X/ \7 O+ E# e
* O1 u$ E/ I# Q$ F, `0 S六旺用手比划着：铛！铛！铛！枪就响了！鬼子上来了！那马蹄子声…夸啦啦…夸啦啦…那
枪子儿…嗖！嗖！嗖！

大三着急：你快点地问哪！
1 E( y" m2 A& M9 e
六旺：是啊，我就追着他问啊，他走哪儿，我追哪儿，他走哪儿,我追哪儿…

6 L* C- M- Q( ?% r: {0 l六旺（画外）：往后…我就追不上了。

0 S6 n  l1 [6 X5 l* Z+ u大三：咋啦？

2 f7 _# c8 u; E) Z六旺一挥手：他骑马撩了！

0 N. H# x; b3 Y  L二脖子抬起屁股冲画外六旺：你咋这笨呢？
/ c7 F+ W2 I3 r% q5 N7 X5 V6 e
8 m6 V4 M$ c1 z( c- N& \; v0 E. g六旺（画外）：我笨？你去都找不着人！
8 Q4 E, r! X1 k; o3 k3 Q: x. |
5 u5 l$ z# b$ \2 }8 K- q5 M六旺来劲了，冲画外二脖子比划：一枪就给你崩了！

五舅姥爷继续问画外六旺：那五队长…他就说个处理了？
, f) f  ^8 h: u. I& i
六旺：啊！那大手…一比划…
5 W& N( X+ A$ ]7 ~5 t1 L# u
大三看着六旺的手在眼前比划。

六旺一比划：处理了！
) ]8 Y2 D' C9 U* i
1 r: [; M# K" L$ s8 c. ?! G3 V大三随着六旺的手，正听他说话，画外“咚”一声响，他回过头。
2 o9 h, _: Q6 w+ v" m3 S
/ D/ {3 Z# L, i& @" v/ x4 ?7 U. L+ u疯七爷推着小车从左炕头到右，嚷道：我一手一个掐巴死俩，刨坑儿埋了。

五舅姥爷不耐烦地皱下眉。
: w5 n8 t8 M! k. R6 z' H
& z) g, e: T" ~! H6 W& @7 F大三画外叫六旺：六旺。

六旺回头。
, V! @  }6 ?. r. ]4 c, \- {# l
大三：你说说…那人他是咋比划的？（他用手左右比划一下）是这么的呀？还是这么的？

, \$ b( |$ k9 d六旺看了一下，说：你再比划一遍我看看。
/ |6 c$ ?! ]* M0 y( H
大三又比划一遍：是这么的，还是这么的？
! O7 V4 W- Z" T; l6 w; Y4 z$ v
六旺想了想，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：是这么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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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反应快，伸过头来：这么的…可就是要宰人哪！

大三摇头：那不是！
1 Z# @+ n& m1 L' y4 o- D
% p5 r/ A/ r, B. J二脖子站起来，手在大三眼前晃着,(画外):咋不是啊？这么的…都这么的了…
1 L* V- _" A. e2 s: r; ~5 H
二脖子问六旺（背身）：啊？他还不是要宰人？

摇下二脖子停住不动的手，那是一个砍头的意思。

; i5 {1 ^. v5 W1 V! H9 V六旺看着这只手：我琢磨…象！
; y  ^/ s/ q3 ]  M9 b
6 f! h  x. Q8 s& t9 i大三思索着。二脖子慢慢坐下了。

- d; G9 T& a/ l. X0 `五舅姥爷慢悠悠的声音（画外）：古话说： …
+ D1 H$ ]7 B! I! L; V
五舅姥爷：”恭敬不如从命。”

3 j& z- w4 v9 w+ Q4 _8 L: g得头儿一旁接下茬，摇头晃脑：那…不如啊！

二脖子跟着分析道：这半年，咱恭敬了十来回了吧？咋也该从命一回了！
8 W$ ~; a& d* q6 s
# M) y1 |2 s3 J; J& a大三还是不明白（画外）：舅姥爷…

大三问画外舅姥爷：那你老说…他要宰人，他咋不说宰人呢？他咋非说个“处理了”呢？

五舅姥爷肯定地解释：干大事的人，不能把话说那么透啊！
. P) F) ~. n; f/ E5 R2 u
二脖子反驳（画外）：够透的了！

大三扭脸去看他。
" ~* W3 |5 r7 f8 S) V
( H, G+ u$ b, Z/ \% h$ F二脖子（画外）：头回，那两小子冲着喇叭队喊救命，二回，今儿个又弄个鸡往外带领章，

二脖子对众人说：这等第三回？咱就没命了，都没命了，还咋从命啊？
2 N, v0 G! p  P3 O2 H4 n5 K2 d; f
) D' @! S- Z1 l' K% j3 _, }' d& Y大三追问对面的六旺：没跟你说咋动手啊？
- g7 T- {6 S# @  t7 u, v  H( _
六旺摇头：没说。
! _( s+ @) z* i# S! C* H, t7 R4 F
大三又问：没跟你说叫谁动手？

, l" L+ r) a# z& P' _六旺：没说，人家不认得咱们，人家知不道咱们谁是谁！

4 b6 e6 c' {* V9 @" @0 s9 h! ]" y大三一琢磨，用手一指六旺：他不是认得你吗？
% B9 F/ ^! S; }% E5 t
六旺赶紧推托：啥认得我？都把我当下庄的了，还认得我！头回见面！

大三身子往后一靠：那…就难了…
( C/ \$ `+ _4 N+ J
( \  o+ u1 ~# K6 C1 b六旺枪言（画外）：那有啥难的？

六旺斩钉截铁地说：千刀万剐了！生吞活剥了！日本子是啥好东西呀！（他回头冲画外鱼
! e# L9 {4 U- X: z3 @儿说）再给我碗水！
( w. I$ u( T. _% Y
摇上鱼儿过来又给他倒了碗水。

& R5 O0 Q" R+ [. K9 I2 f* G1 p二脖子（画外损六旺）：你说的容易！啥叫千刀万剐？啥叫生吞活剥？你剥一个…

+ R  j# _5 b) M这时,咚地一声，疯七爷拳头打了一下右边的炕头柜， 他坐的小车又从右边滑出了左边，
- u4 G* Q5 b3 c/ W1 q8 B% }; u他举着手一字一顿地说道:我一手一个掐巴死俩，拧成麻花！刨坑埋了！（摇右）

, R/ a' O8 ^! z( |+ M五舅姥爷扭头制止道:别说了!
9 M. y6 I7 B' j2 ?1 `6 Y3 _
* T4 D! A- {  [: b9 e大三从七爷处收回头。
6 q4 V! Y$ E8 `- Z
4 S9 W& L$ {7 |1 ^# H3 u7 Z五舅姥爷转念一想：刨坑埋了…这也倒是个法儿。
- X1 \1 C) Q+ L4 @. k7 e8 `! l
1 ]) z7 M% I  Q+ x% [鱼儿正在床边折水，听此一说停手抬头看大三这边。
# ~% E# k$ N0 C. M! f3 l
9 J; V$ t' l  r" H& q: y五舅姥爷看看众人：那么的…（最后转向大三）三儿呀…
# z; a) m" J. U3 s6 G$ Z: J
" B. _. n+ ]( E  Z大三忙说：哎！舅姥爷，不是…我…不是…我不是怕动手，我说啥呢？这么干不中！为啥
. h# G1 ?( S4 g7 a呢？咱们是受人之托呀，咱们把人说弄死就弄死了?那不中啊！你现说他…六旺找那五队长
他也不是往咱们村送人的那伙子人，不能听他们的呀？到时候你再出来个四队长、七队长
的上咱们这儿取人来咋办呢？

六旺不干了（画外）：你要这么说，那你去！
, Z: `2 q. K; M& [1 {! l
鱼儿转头看六旺。
. P- A2 _) w( J
六旺：我还不去了？你去找那个四队长七队长吧！
4 k) K2 B% D6 t2 j6 T. \
7 Z8 D, t% Z& s& }+ F7 \大三：你这叫啥话呀！
# x, u; L5 P6 T' o( A) b
二脖子附和（画外）：这事儿…还就得你去办。
1 _: D5 l: M7 t0 O$ C8 H
4 z8 V' s0 i6 \! t, j, F: |二脖子扭脸对画外大三：不是你把那两人招来的吗？你不办谁办呢？

2 w4 C* j. ~! K5 n0 G: q大三急了：啥？我招来的？

二脖子：啊。

大三：我把这两人从他们家炕头上请来的?嗯?你这话说得咋…咋这不好听呢?
: x0 x3 }* Y; O7 M5 }& X
二脖子不言声了。

大三申冤似的：那是拿枪杆子顶着脑门子给你送来的!非让你看着不可，出了事，要全村
人的命！我这半年我干啥了？我吃不好，我睡不好，我拉一屁股债，你们觉睡得呼呼的，
4 ?# g+ E% E/ U" i; W' l我这一冬天连被都没盖过！我为谁？我不是为了咱们全村？
3 B  B/ O6 Y( {& L3 [" e; R1 B
六旺正捧着个碗喝水。
. S3 L! c; [) F# b+ s1 j
大三看见，伸出手：你把水给我喝了！
" x4 n6 d4 _  p8 `8 _7 c# {1 d
大三伸手从六旺嘴边把碗拿了过去。

; j& j" }7 Y0 b; [- P5 f大三的手从五舅姥爷眼前划过。

大三：你稀溜稀溜的，你还？（他把水喝了）
9 f* {% F; s. z2 {% h* K
五舅姥爷思考着：嗯，大三说的有理，

大三见五舅姥爷认可：那可不！

' ?! g8 J0 {- K' [# q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那么的…

五舅姥爷一看二脖子：二脖子？
: K, i2 T4 O' u0 ~" l
大三表示同意地看二脖子。
' r6 F8 k% y( @
( x4 x' y( o" {6 J1 E' Q" P4 p二脖子急忙推托：哎，舅姥爷。

9 k0 B( K, q/ Q3 P' K二脖子开始申冤：你老别看我呀。不是我胆小，让我干也中，咱得说说这个理儿，为啥
呢？我这嘴，随我妈。

二脖子（画外）：不严实！我万一一松嘴…
5 l6 U* g7 L/ m! ]$ U$ r3 b, [
五舅姥爷有点不耐烦。
% W" _0 q/ Z+ N. v6 D  c+ m
二脖子：咱全村就没命了，为啥咱全村还有命呢？就我这嘴半年多我就没松过！我整天
"森塞,森塞"的，就是拿"森塞"把我这嘴给塞上。这也是挺大的功劳啊！

7 }, L% }7 x! q3 s/ C+ Y2 m六旺撇着嘴：你还功劳呢，一口一个"森塞,森塞"，你快成汉奸了你！

8 z/ P, R2 r! Z" q* B二脖子一甩头，冲画外六旺：那你干！

五舅姥爷立即：那么…六旺？
! j$ o2 z" Q5 d
: r' P6 q' G9 E1 {0 [, E六旺急了（画外）：你老看我干啥？

六旺申冤：干我倒是能干,我怕啥呀？话得说明白了。啥叫脑袋掖裤腰带里？我天天就是
! }, Q/ C' D* a8 n# x脑袋掖在裤腰带里!打过年到这前儿我脑袋就没从裤腰带里出来过.

" K# u1 T; k; a+ I7 m6 }六旺爹：那没出来过呀！
) p- M7 A6 o, k) X) G
六旺：这十来趟我碰上了多少日本子？我要死都死了好几回了！

六旺（画外）：今儿我就差点死在村口！

大三看着对面的六旺。
1 A  e# ^+ h4 P0 n" ]8 R& ?! q/ W
# |  y! M. i) I0 ^* {  v# @六旺对众人：为啥我总说出了村过了河，出了村过了河，我都落下病了，我做梦都出了村
, x# w( Z6 d  b! {! s: X" ]& T  {过了河，出了村过了河，还我稀溜稀溜的。

六旺（画外）：把水给我！
8 c8 ?0 a# G& ^2 @
他伸手抢过大三正在喝水的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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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`1 ]* r5 p! W4 ?疯七爷这时咚地又打了一下左边的炕头柜。

他又把大伙吓了一跳：我一手一个掐巴死俩！刨坑埋了！
  Q- ~  y7 B, ]
他从对面边说边又滑过来了。
7 H: a# b5 S, x' z7 v9 A
（摇左）五舅姥爷转身摆着手：别说了！别说了！别说了！
: l. g0 y0 B/ T; @2 |! x; T0 q
他眼都不抬地（背身）：你们不干呢？那就我干。
* o& @. d# {# h- D
大家一听，都纷纷地说：那，那，那不中！

五舅姥爷环视着大家（背身）：不中啊？那就抽个签，让老天爷定！
: ^7 `, F: G+ {+ A  b! n
: B* @" T& W+ [, |. v大家都不说话。
( t, B. |$ z" p7 d9 [5 X/ ]* L9 M& z
) f) v0 Y: O8 B, K, b0 T0 L. G桌上铺的一块布上，一把黄豆，五舅姥爷往其中扔了一颗红豆。
7 N+ d" K& T- P' m$ O. `$ Z
* |5 a" @& G+ O8 \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谁要抓着这个红豆，那就是谁！

大三补充一句（画外）：舅姥爷，两大活人…一个人弄不了哇！
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那就再搁一个！

; k/ b1 o* S6 m% A" f# y' x4 F; s他又把一颗红豆扔在了黄豆里。

五舅姥爷把豆子倒进一个葫芦里，开始摇葫芦。
' K' |+ J3 z& [$ z* q
0 P: n: h. x# L4 Y4 b0 C; j村民们都屏住呼吸看着五舅姥爷的每一个动作。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。
! H* y- k( g* t! r, s3 ^! h
: ^" G7 J( _" i+ A5 m: z* ~, w6 m大三看着画外的五舅姥爷。
( ^8 |( R2 `: R9 h( K: X
得儿头扭头看着五舅姥爷。

: w6 N7 j6 }% a六旺注视着五舅姥爷的动作。
" `, Y  T# y' h# o$ u5 _$ H
2 E! X+ {2 R1 ^7 V9 C1 O% N" d二脖子顺着五舅姥爷的动作动眼珠。
, t, ^1 K( r  y+ c# |: I: @' u
得儿头爹看着画外五舅姥爷。

' \3 v3 }3 q9 D葫芦声

六旺爹看着五舅姥爷，嘴上下抿着。
0 ?7 h4 r# c3 A( K$ y" J3 j
鱼儿瞪大眼睛看着。
7 ]9 J% T7 @' g0 Q' r# `: G
* s4 V% u* r9 X- y# Z1 a4 J疯七爷靠在炕柜上张着大嘴打哈欠，睡着了，

: t6 q4 [- ?$ ?# p; T$ A$ l0 ?$ g4 V葫芦声突然止住，五舅姥爷开始倒豆子。
: W: e+ [  U2 }4 `( g. d五舅姥爷往众人手里一人一把地分豆子。每个人接过豆子以后都握紧了手不敢看。

得儿头抽回手，紧张地瞟瞟四周。

五舅姥爷看向大三。
. w1 U% V2 o  [/ R
: \/ r8 h9 \" _4 ]4 c5 ?+ i) r; f他给大三手里放了一把豆子。

: r& x1 w  q7 P7 a% S6 P9 h. G: X" ?大三手底下捏紧了。
# y. ?) I# m* J( h' j  R
1 k" k# e9 \8 b$ x( F2 L五舅姥爷看向二脖子。

他给二脖子手里放了一把豆子。

; u. `$ z, c$ J5 A/ g5 U二脖子抽回手，看看握紧的拳头。

. X  o4 W5 P. t* O五舅姥爷看向得儿头爹。
  ]' D0 L4 O( t% n1 a
他给得儿头爹手里放了一把豆子。
1 X; s4 q9 _4 P- q: M) {& t
* E6 k* J5 I9 r2 I1 Q3 m2 x得儿爹看着手。
" F4 A" ^7 G, [
五舅姥爷看向六旺。
: j8 d3 t1 z  a7 x/ L  C( V
他给六旺手里放了一把豆子。
+ I/ n& G3 ]! T# @2 [8 [
3 Y" v* s5 ?" G6 N2 t  d六旺握紧手抬头看。

* F! \9 E" a' V6 u$ \+ f0 N4 J尚未分完，大三手一拍，猛地将一把豆子拍在了桌子上。
& o, ]- U& v1 R* F" C4 @1 e
- R% [* H5 }! @6 y; C大家一齐看他。

4 ?1 j8 e7 K* J& ^+ L大三（画外）：别分了！

' Y# G& ]  @1 @大三低头一看：都在我这儿呢！
4 C" K3 e. ?0 I
5 o" g- e) f. D1 @  j) w葫芦声止

4 p' t; d  o$ N, G果然桌上的黄豆里，两颗红豆都在其中。
4 a- [! g6 P3 o% ]
众人又都看看自己手中的豆子。
( F2 @* ~) T: \& v( I. X
/ o/ u4 d3 R6 F6 W3 f/ ~" e, V大三看看大家，然后神情悲壮地冲画外鱼儿喊：来碗水！
! d) [& A; b3 [
. R& b) x7 `4 S+ _! H  C- x3 `鱼儿瞪大眼，端着水愣在半空。
; {1 G1 O& ]5 ^9 k
大三（画外）：给碗水喝！
/ E, b( c8 x4 t. o
4 Z& m: Q. P2 O9 T' Y得头儿入画跑上前拿过水来，画外递给大三：三哥，给！
1 s+ ~& K" e& ~: m; ]7 V
大三象是喝壮别酒似的咕咚咕咚地把一碗水喝了进去，咚地一声把碗墩在了桌子上。
7 n  k" B; @2 q5 N: @
五舅姥爷这时很郑重地把一只手放在了大三的肩膀上：三儿啊，三儿啊！

大三听画外五舅姥爷的话。
/ D  c. T, {" L% H+ y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说句那啥的话吧…
; i' q/ L6 {$ E5 D" E
疯七爷突然醒了，狠狠地：说啥那啥的话？都交给我，我一手一个掐巴…
( k8 D6 Q; h' |
大三又气又急地冲画外七爷嚷道说：别说话了！
& L4 U6 C" j, ~; f
& H8 `" A) p* l$ I转回脸，他看看二脖子、六旺又对五舅姥爷说：给我两人！帮个忙！
9 {! U! q5 [/ ?1 _9 _  r) h
六旺马上站了起来，很仗义的样子：不就刨个坑吗？我刨！

" j5 y/ g7 W, d8 I二脖子也站了起来，神情悲壮：我刨！

大三抬头看着二脖子。

: V, @' a1 \' I5 n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好！你俩刨坑，大三动手！事不宜迟。

/ |# a6 p  i# i; \" O/ m8 a' v五舅姥爷看着众人：今黑介就办。中吧？
- W4 N5 k1 D7 `
0 t) D. B8 I: O大三看着大家。

众人（画外）：中！
9 ^) a0 Y$ w! @) a7 c
鱼儿始终注视着大三。
4 y% o* }5 @( |8 f
大三凝望着鱼儿，似有千言万语。
5 I. [6 n, B) e. a  U游客

# v3 k0 p8 K3 B4 N$ V发表: 2006-08-14 13:38:19 第5楼

: e# I" Q3 \* w% ^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五部分
, m) B. v. U- o! C7 v7 ]
7 b- {( h& w/ i& K$ r" ^5 |四十三、烽火台下 夏夜 外
: ^" |& Y& K6 O7 s# i
（叠化）炮楼上的探照灯划过寂静的夜空。

5 l) Y4 m1 N0 E（摇左）这天夜里，二脖子、六旺扛着两个大麻袋，大三手持铁锹跟在身后,从山道上走来。

4 H) f+ y1 k9 _4 m（叠化）三人走过烽火台。（摇左）
$ M( R4 B7 h( n; b8 @
三人来到事先挖好的坑前。
8 d: b8 e7 s8 j0 U- c  ^, O- o
六旺:三哥,坑儿刨好了,就在这儿,啊。
, l, c9 R, q8 u2 s+ Y# t3 s- o
二脖子：我们在下头等着。

* S, w) j* g3 p  }, p说完二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。

5 N; _* J0 e, ^2 N$ S$ u大三跳到坑里，四下看看周围，搓搓手去揪麻袋。
, G8 ~) [, F% p" b" p( c! \+ Z4 I
四十四、大三家 夏夜 内

（叠化）鱼儿画外浇水，大三在洗手。
2 v; u6 X: r3 X# v' ?
大三蹲在灶旁，鱼儿扔给他一块布，大三拿着擦手，摇上鱼儿拿起灶台上的灯进里屋，随后
见大三起身向门外看看，关上房门。

- `" Z8 W! O: @- {; F! u鱼儿拿着油灯撩帘进来，大三进来坐上了炕。
7 V: {  t. o. z6 t4 y
鱼儿对画外大三说：这是大伙给你凑的一桌饭,
( {3 r6 c3 n2 r% I) h
2 u# l  @) t. ^. H鱼儿给大三摆好筷子，（画外）：说是给你压压惊，
! {! e& N! o0 _3 k  T
2 ^. I. _. _% V5 ]- E$ z炕桌上摆上一桌饭菜，冒着热气。

鱼儿给大三斟上酒：二脖子妈说了…

8 u" o8 d. _4 \1 g6 c大三看着这一桌饭菜。

. d1 F4 j0 H  Y2 z' `* V: A鱼儿（画外）：…那八斤面就拉倒了。还说那事你别忒往心里去。嗯。你吃吧，我该家走了。

大三看着鱼儿，伸手去拉她。

$ b) n: b; E0 B( E鱼儿躲开了他：说吧。
8 g+ E/ h$ n5 i1 B" Y& n4 ~# e
大三又去拉鱼儿：鱼儿。

& O5 \2 o, j" {2 I2 [鱼儿甩手跑出里屋。
0 ~8 l) z' }1 _: A- \2 X
- [( D: P* I5 ^: Y: t+ B7 ~鱼儿跑到灶旁，弯着腰在那儿呕吐。

大三（画外）：鱼儿，鱼儿，鱼儿。
5 d- r% [% N' ^- Z' s
大三拿着油灯出来，过去伸出手想摸摸鱼儿的后背，想安慰安慰好。
4 i* J8 R/ Q; z; Q! B# g& w, x
( i. o8 s9 d8 g( d. T鱼儿象见了鬼似的，再次打开大三的手。
+ M$ e: e! R$ y+ v  H5 l0 t- F
% H9 t- _6 K9 R! m9 M0 N鱼儿（画外）：别碰我！
, l! Y$ I" \6 L! s
大三闪到一边。

鱼儿靠在门边，哀求着说：你千万别碰我。

+ \$ y0 F$ ^/ z, t大三不明所以。

鱼儿（画外）：不为别的…
3 y* Z2 A9 G1 O+ N; q7 F. T, W
! I: ^  J( q  u$ l鱼儿：就为我肚子里的孩子。
" I8 x7 R1 U% S3 V
9 z3 O9 s5 c) C3 }2 i! r4 x大三上前想安慰她：不是你咋啦？
) Q3 [$ `; h5 q  J
鱼儿躲开他：别碰我！别碰我！

鱼儿起身拉开门，跑出门外。大三跟了出去。
* N$ E  B+ c+ d' [0 _
四十五、大三家院 夏夜 外

0 g$ K* W% u  g5 k) o) f大三追出门外，月光洒在空空落落的院子里，比平时多了一种凄冷的寂静。

' Y5 J  ?" c+ _  Q3 n% H大三看着鱼儿离去的背影，又东看看，西望望，觉得整个村子就只有他一个人了，他倦曲着
身子蹲在地上。
0 Z9 p. \$ W* e4 o+ s% f
四十六、地印子 夏日 内

0 P8 c, _) [6 d! c$ `（叠化）这天清晨，大三正用笤帚扫着地印子里的垃圾。
& |- y9 @7 R8 @, u4 b
（叠化）垃圾扫成了堆。

  ~+ v& l8 a1 ~大三用铁锹把垃圾装在一个篮子里，拎起篮子往外走（摇左），快出门时，

大三回头又看了眼这里，这个地方已经有了一种人去楼空的感觉。

$ W' r+ r/ D  d5 H  d大三拎着篮子走在通道内。（摇左）

9 X2 e. v: Y' Y& V. Y四十七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
0 v% X2 N) C+ x% j; I大三从碾房走出，将笤帚扔在地上。

鱼儿在灶台边生火做饭，小碌碡在旁边帮着拉风箱。

大三走过门前看眼鱼儿。
& v$ t% \: E; v
鱼儿看眼大三收回目光。
. |5 J* r8 b2 |- p* _
8 @' R6 m$ ?: E7 u$ o( O4 i大三别过头，走了过去。
, l  \- S: I) |' M7 b* h
0 ]) j+ ^" D, O1 \+ e4 s  L鱼儿偷偷地看着大三背影，追随着。

2 X9 b. d, H0 u大三走到鸡窝边。

他把那些垃圾倒在了鸡窝边上。

4 m: O+ x1 E! F# [7 u2 g# ~" i他刚放下篮子。
' A5 X5 k7 v& \# m7 T% X; l: m6 q
2 Y. @' ^0 L" V* A4 z: m4 ]0 R猛然，耳边传来军乐队的音乐。（摇右）

大三被惊了一下。小碌碡急忙放下手里的活儿，正要跑着去村口，（摇右）

+ B! J1 A3 p/ q, d1 D$ S  |大三跑上抓住他。
" u1 J2 r: [: a6 V0 {4 R
5 P% t) P1 s' r( H  [" h1 L1 U; [( d5 B大三（背身）：回来！
. l* _' E- [: i# {% F
大三拉小碌碡回家：别去！
! y5 h( \5 M/ j
2 \; \/ ~( h& c& o* e鱼儿不慌地说：不去那不露馅了？咋忘了呢？

$ x7 X! \1 `, a- X大三没放小碌碡，小碌碡问了一句：到底是去不去呀？
% p7 }# F3 h5 ]$ C* N; Z
鱼儿一扬头：去！快去吧！
2 O& U: P$ o6 p' n2 Q3 ^
大三松开了小碌碡，小碌碡正想跑开，大三猛然又一把抓住了他，他对小碌碡嘱咐道：回
! {' m: I: {3 s7 `# Z6 f- {: X来！你快去快回来。
; r' C/ i+ E% W0 `' w$ y
鱼儿听着画外大三说：别给我上长城根儿底下玩去，让狼把你叼了去。
* |& J# F* S- o6 e
( W0 \0 M! }) W, T, p: z% a, L大三再三嘱咐：听见了吗？快去！
3 X7 x/ r0 P+ P0 E* z
小碌碡跑了，大三看着他跑向村口。
, l; i9 M. v7 G/ K6 |
) x. e  k' G7 j$ F! O' c四十八、村口 夏日 外

野野村带着他的乐队从山道上过来了。二脖子照样跑到队尾去拉驴。
( Q) D  ^* K. ~. @4 Q! O3 k
四十九、大三家院 夏日 外
- [3 x* Z3 x6 s8 ]. g+ ?# O
(大三隔着墙头往村口看)乐队走过墙头坐着的孩子，野野村停在孩子面前。
2 Q' H7 s0 |' H  Z
& C* v+ t. i8 J  }  j2 Q5 {% C# A3 K大三望向村口。

) w( v  i7 |# U; e7 I* G鱼儿（画外）：饭做好了，我先过去了。

透过鱼网，鱼儿边捋着袖子边往门外走，回头对大三的后背：呃…
, ]; Q; G! I0 f# Q
$ s% T6 S7 R$ |/ _大三如梦方醒一回头。
3 k/ M) {: F2 K3 G/ t9 _+ l7 {5 F" J7 h
- _# z0 Y: X5 A% i% G没等大三说什么，鱼儿就走了，只是空空的门。
- T% r) `1 R# @" U
大三失魂的脸。
5 q- D0 q( @* R. o4 D
五十、月亮

8 B) t/ c& g# Y9 T/ ~: Y（叠化）一轮满月。
2 {2 y- p! `9 K) j五十一、大三家 夏夜 内
; u/ X0 {; ~0 m' z
" o2 N/ p) |' e+ f1 w" @* N大三蹲在炕上，仰头看着窗外的圆月。

5 \; o& }" `2 N4 C9 S2 u门外有人进来，大三扭头冲画外：谁啊？

3 y8 g1 v" R$ B  f( m" d小碌碡撩帘进来：我！
! b+ o/ @* ^, p8 D
  ]9 x: [4 m+ S0 {0 h5 v$ \大三一看是小碌碡：你别“我、我”的。

小碌碡往炕上一放碗（摇右）：给你，吃吧。（说完就往外跑）

( V& L8 {/ K, o: W% S( J0 u! G大三问了一句：你妈呢？
* s/ _4 `2 D" A; @! f
小碌碡已跑出门，（摇左）（画外）：我妈说她不来了。
( Z- U9 N: a+ a, Q
5 F' U$ r( ^% k0 F大三纳闷：不来了？
- U- x( S/ G8 f) R/ ]
大三：不来了就不中。（他一拍炕，出画跑出去）
五十二、七爷家 夏夜 内
; G! C8 C" S# V
疯七爷翻身的脑袋，他不耐烦地抬头看外面。
- G. b2 k8 M' [3 I
敲门

, S' D- G* A- Y' Y& Z& I五十三、七爷家院 夏夜 外

; ?- O, T0 P1 |8 Z洒满月光的院落。
9 T5 j& A, ~% ~! |" ^' J
4 v5 j3 _, O" Q4 e, u被砸得很响的院门。
( |5 n  u: I) A
! t; ~/ b, p- p  E1 c9 k- J五十四、七爷家 夏夜 内
, N) ?2 M. S( D* Z; |& n
小碌碡听见敲门声，坐起：三叔…

9 {' f$ ?( w9 ^5 m( b斜靠在炕边的鱼儿一动。

% ?- D/ Z0 _$ v, O4 A. H她一撇腿让小碌碡躺下。
" [3 \, n, W2 r- X: n3 m2 C
画外疯七爷骂着：我崩了你这个王八操的！
& |% E2 C1 O% {, T
6 q# S- _# p4 s; S2 ]3 {2 S! ?疯七爷向外骂着。

5 M6 x- `% i( c  b$ f鱼儿镇定地坐在那儿。
; |8 Z% }8 A3 g" L
鱼儿听着窗外的声音连眼都没抬。
7 J# g/ {% Q' q
  z7 h. a% w: g4 G/ t五十五、七爷家院 夏夜 外
4 N7 x% Y5 `& z7 G, G" o
被砸得很响的门，鱼儿入画去开门，
$ I* ?/ }2 E% I  y7 ^
鱼儿拉开门。

4 |8 u3 h6 K+ G( f. ^2 p- |9 v' m4 `门开处，大三闪了进来。
& S: I# _# I; B8 G- r& I
! r1 ?5 x6 H+ i2 X' E$ S6 T鱼儿看着大三。

大三看着鱼儿。

鱼儿二话没说扭身就走。
+ ^0 F; |+ d2 S; G1 s$ x. Y
大三一着急：我没杀人！

2 F3 N% r& o: R鱼儿惊讶地回头。

+ a0 u* W; Q# v9 z" y( J五十六、烽火台 夏日 内

. k; D! Q. K& v9 l% D“哗啦”一声巨响，烽火台口被大三推开了。

5 W5 J/ q# u' d/ m) T+ d. w烽火台内有两个麻袋，大三用剪刀割破麻袋，拔出塞在两人嘴里的玉米棒。
2 f. V; i4 o, m! s8 }
大三从麻袋上的小口给这两人灌水。

大三：中了。（又去喂另一个）
2 F. t$ r2 S0 G$ g1 l7 ?7 J7 f  P
% w: @( m, d) G+ z获救的花屋：天啊！总算活过来了！
, W8 u" `/ {' t7 I! {2 z# N
获救的董汉臣：哎哟妈呀，又活了！
7 G1 `$ _% i. W& S6 A: D
大三给他们塞上白薯。

  u8 i6 J' s+ g) Y6 J9 k五十七、村街 夏日 外
: j' z+ Y# m2 F$ \! ^
3 q, I( k$ q  N& B$ J! a7 H# w大三提着粪箕走出长城烽火台，顺着他的目光,清晨的海面和村庄静悄悄的。
# U6 W" _( x+ ~( m
) R8 l3 {' c6 r9 c大三走在村街，刚要进院门，就听到军乐队的《江田岛》,这次音乐感觉上比平时响得很。
- m. l: I3 l* @2 j  q0 n
野野村（画外）：出发！
, g8 @% ^/ m; c
大三慌忙闪进院，关上院门。
; ?6 ^' v& L, t- ^
大三又关上家门，进屋和鱼儿撞上。

$ p7 I3 f3 j) P( R* i大三：哎哟！你…
9 @0 S1 K& d4 x4 {# z& y
( O8 u" v/ ]# d$ ^鱼儿不解地问：咋啦你？
9 d" P0 I9 ~* S+ }
大三跑上炕去关窗户。
2 c8 Q: u( c0 l0 s$ H
/ Y; Y! i2 j5 X! {- k' W鱼儿跟进来：让人瞅见了？
  U* M' l' h: n  r
* y, c  j1 g6 H大三急慌慌地：谁也没瞅见。快快快，关门关门，把门关上。

/ ?5 W& i8 w, [7 O  n) |鱼儿去关门，大三用被蒙住了自己的脑袋。

# H1 o4 Z" O) G+ ?% S' e+ v鱼儿上前去摸他，大三甩开她的手：别摸我！别摸我！别摸我！
5 P+ ]) \% Y9 w6 f
! ]- W8 u9 E, `/ ?大三在炕上来回翻滚，最后鱼儿用手捂住了大三的耳朵，他这才静下来，睁开眼睛看着画外
# H- G! B+ ]- ^* ~的鱼儿。
: T% N9 X! m+ h7 s' D' f
大三主观视线的鱼儿。
; p3 _: F( r2 `
窗外的音乐声渐弱。
; H" W3 K( U$ {0 `5 g! S( H
鱼儿主观视线的大三。

大三主观视线的鱼儿。
6 R$ ?1 o. k. c- {
# e& o) u. W4 D9 N: _! Y鱼儿主观视线的大三。
* N  F; Q- r* I! t# n2 {, m9 k2 Q
这时小碌碡进来（画外）：妈，我回来了！
' F5 F9 k- u8 u( S9 w2 k
2 K) R$ {* v, x& c, v$ Y大三顺声转动眼珠。

（大三主观视线）鱼儿冲画外说：啊，回来啦！
4 J$ x6 l) [; Y( [( ^9 u
) m; o0 Y8 C, ?$ M# E6 R. x小碌碡入画(摇左）：今天就给一块糖，（他看眼大三）三叔咋了？
3 s6 f" m& a  P( ^0 M% O
8 g+ b: J. H* V鱼儿主观视线的大三。
/ d9 ^0 N4 H) n; a  ?9 O
鱼儿（画外）：没咋的，别管了。
/ k7 h9 [: v5 c
小碌碡（画外）：我上我爷那儿去了。
8 H: f+ s1 H3 h9 \' i" `; `
' |; s  a( r+ S% p+ }. \鱼儿（画外）：嗯，去吧，去吧。
% S& I* p1 W7 Z5 A8 T
0 t; O$ r9 Q2 l% g( ]大三目送小碌碡又离去。他收回眼神看着鱼儿。
$ u+ C# v5 l% q
5 x4 R0 R6 N+ S3 ]) G1 M大三主观视线的鱼儿。

大三拿开鱼儿的手，对画外鱼儿说：鱼儿－
' I0 n6 z8 \5 W% ?8 D# _7 c1 j" k  n
大三主观视线的鱼儿，鱼儿看着他。
% K# e6 d' j6 V- `. C  w: L
! N( s# G7 a( z0 A% a8 |+ D大三继续说着（画外）：要不…
6 Z: ~3 z5 y1 r* ?- o
大三：咱俩跑了吧！（他翻身起来）带上小碌碡。

大三主观视线的鱼儿。
7 `1 g4 `, u; O, r) L9 z
大三（画外）：把七爷也带上！
+ j( l, J- [% X, I0 [* h! @2 R
! \1 @! b2 H# w大三直起身：中不？
, P- ]* U& V6 A
; g& g7 R: M6 G1 C) C3 P大三主观视线的鱼儿，鱼儿冲他一乐:那啥…打明个儿起你就别送饭去了,啊，

6 Y+ q& Y+ O- N/ d# u( W大三不明白：啥？我不去？那谁去啊？

五十九、烽火台 夏日 内

烽火台内，顺着声音摇下，小碌碡来给花屋和董汉臣送吃的。二人仍在麻袋里，只靠那个
小口吃点东西。此时小碌碡正坐在台阶上听董汉臣说话。

董汉臣教着：NIHONGJIN GA QIUJIN YILUYOU（日本人被关在长城里），

花屋强调道：太长了。
; l! M8 m9 ~8 |* r' g' e
# u$ Z  }2 o" B( b) j花屋主观视线，小碌碡扭头看花屋。

, p  x, k6 a7 v4 A1 |8 z花屋（画外）：小孩记不住！（摇向董汉臣）

董汉臣缩短了:是啊,NIHONGJIN QIUJIN YILUYOU(日本人-在-长城里)，

透过麻袋网眼，董汉臣主观视线的小碌碡，小碌碡睁着一双大眼。

- F% V9 ~2 _0 B' y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你给叔叔这么多好吃的，叔叔也想给你很多好吃的…

花屋吃了半截的白薯掉了。
( u6 r1 N: n. O) p: y
: n, ^6 j: q6 Y$ c5 w董汉臣主观视线，小碌碡回头看了一眼。
) G3 {/ w+ V$ u+ c4 d
小碌碡转身捡起白薯，又放进花屋的嘴里。
: b/ u. H) j% ]1 s8 {) s4 C
董汉臣(画外):你跟叔叔学一句日本话，跟他们一说，他们会给你很多糖吃，
9 [8 D: B% \7 ?' g
  Y' Z5 Q; b5 f! c董汉臣主观视线的小碌碡。

董汉臣画外给小碌碡解释：NIHONGJIN"日本人"就是叔叔。

董汉臣一张说话的嘴：QIUJIN"长城"就是糖…

; W/ b* P$ m" P- r) |花屋在吃白薯在听。
% z9 @9 Z* U: T% l" D) k0 e
; A5 G6 }- U4 P, [9 f0 S. i& V董汉臣（画外）：YILOYOU"在"就是给。

, B( _2 {3 ]# k" ?董汉臣说话的嘴：来，跟叔叔学。

9 i( c3 L$ \# q" `: I董汉臣主观视线的小碌碡，小碌碡仍然瞪着一双大眼。

1 b/ H; g) J' J1 Z董汉臣反复说着(画外)：NIHONGJIN QIUJIN YILUYOU(日本人-在长城里)

( c1 C" _- u+ r花屋吃着白薯在等待。

5 [9 ]" @/ `! p( U1 }6 ]董汉臣说得干了的嘴。

4 q, F- H+ s) l3 ~( k, G$ p董汉臣主观视线的小碌碡，他急了（画外）：你说呀！（他看着小碌碡起身,就是不说一
句话）
( n; }/ I: e* l
他失望地靠在墙上。
" e4 D7 y3 ~9 h, {; ?# @- h, F
花屋也失望地往旁边一歪。
* e) d6 ^7 H0 z/ L
* r( Y" h  O' p5 ]' ]小碌碡跑出烽火台，但嘴里喊出了：NIHONGJIN QIUJIN YILUYOU…“日本人在长城里”

花屋一激凌，坐起。

董汉臣也直起身子，激动地：他记住了。
* y1 a1 p  M) k9 D+ Q3 [  @2 t6 b
: W2 ?3 R, z3 V& |0 P. S( w花屋咬着白薯，点头感谢着：董,不,董先生，你真是我的亲爹啊！老天保佑！

; D. [% A6 X4 I+ e8 s4 o六十、烽火台下 夏日 外

黄昏的时候，远处传来了熟悉的音乐声，日本军乐队回来了。小碌碡从烽火台里跑了出来，
) _6 F2 y0 B" I+ s. A$ X向村口跑去。他一边跑一边还口中念念有词，重复着学的那句话：NIHONGJIN QIUJIN
8 `2 a3 ~7 ^8 [$ T) _0 nYILUYOU"日本人在长城里。"
  D% E- ?# [1 X, x0 r+ f
他跑着跑着，忽然绊着了什么，一下子摔倒了。（摇向远处的军乐队）

% ~6 V1 S0 T8 L! z  B: H9 Q7 o爬起来以后，小碌碡疼得“哎哟,哎哟”地叫了两声，继续往山下跑。(摇右)

$ C% k1 Y, q7 D+ L) r六十一、村口 夏日 外
5 A0 K) ?& G9 p0 E; F
! }  T8 ~* p" l8 Y二脖子正在井台给日本兵的桶里倒水，当他直起身子，他看见小碌碡从村街上跑下，嘴里
+ ~) M5 K: d) `4 \4 [7 Y+ p尽说的是日本话：NIHONGJIN…NIHONGJIN…“日本人”。
  P, n2 j) U7 x: f7 l
野野村没精打彩地骑马上来，都没在小孩身边停留。(摇全)小碌碡跑到矮墙上，他伸出手，
冲着野野村不停地喊着：NINHONGJIN 哎哟…
# O/ @- b( C  x# V* q
二脖子吓坏了，他急忙扔下桶跑出画、
4 R; d) V  u8 i
! }' x- ^) Q- D' l小碌碡说的话，引起野野村的注意，他停下回头：日本人？

- R. I: W& g; N3 W1 ^0 K0 t* G小碌碡：NIHONGJIN“日本人” 哎哟…

二脖子跑过来，笑着（背身）：先生先生。

野野村从小碌碡看向二脖子。

二脖子这时一把掐住了小碌碡的屁股，脸上还对日本人笑着,小碌碡不说了。
$ a: ?" g3 I& P2 X+ {% }
4 O1 b5 k/ k, {' {8 z. k野野村又看看他们俩，笑了,纠正道:日本人?大日本人！大日本人-糖的没有。

2 Z& R$ O8 M" M% ?5 `: X$ }, E然后骑马走了过去。

二脖子的手狠狠地掐着小碌碡的屁股。
0 r1 v8 A5 v& I
六十二、大三家 夏日 内

“咣当！”一声，一把斧子摔在了大三家的桌子上。

5 ]+ a' @/ z: ?: Q  t9 ^二脖子把脑袋一伸，靠在了桌面上：你！就把我砍了吧！
7 g0 O2 K; ]3 I% f- o2 R5 I9 a
5 u# }; f  W$ z, S7 D大三急了，（画外）：你这叫做啥呀？

6 D" }( N: J* A六旺也把脑袋放在了桌子上：砍呀，等啥呢？

大三：你们俩听我说呀！
8 }' n8 |" |8 [; }( G4 R
二脖子声讨：说啥呀？那两小子是在烽火台上呢吧？
" u8 Y/ l) W  d9 `. U
  W0 D% h4 U5 e3 q大三（画外）：是，在烽火台…
) u* t2 L9 N7 z& `
' b2 {% a% [, ^- r二脖子：你送过吃的没？
8 ]5 |$ |- {! R( X& O8 i/ @3 C
/ a1 Y3 p: }+ ?0 h+ [大三（画外）：我送吃的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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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旺也声讨：有气儿没，那两小子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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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有气儿，你听我说…

二脖子打断（画外）：说啥呀？
. k' e* R1 y+ [: E7 Q& @, C  e
0 o' _  W0 r9 n6 G: o二脖子：天都说破了，那两小子头回冲喇叭队喊救命了吧？二回弄个鸡往外带领章了吧？
8 ^& B3 h& U9 H* M1 t三回又教小碌碡说日本话了吧？

大三紧张地看着众人的反应。
) B* T' s% \$ M! ?- F! W- \; Q' @
2 ?4 H: n4 p2 h/ b5 N二脖子背身冲大伙说：事不过三，哪回要是出点事咱们不得掉脑袋呀？

+ C+ C; J: b: a3 H( h+ e得儿头站起起哄：掉！那肯定得掉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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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回身又对大三：干脆，我这脑袋就交给你了，

, |' {( _$ [% D" {% B' Q* f二脖子（画外）：让你砍了比让日本子砍了强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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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h1 r' R5 o" l' m/ G4 h大三着急没办法。
; _! ^& }6 N1 n1 q3 J
: |; r& _; [' D! F* T. K六又插进来：起来！我问你，那两小子该不该宰？

' c0 R* t' b. r; ]大三表示肯定：该宰！

: R5 B8 R, l# o& k# S! O六旺：该宰，你咋不宰了他们？

大三想申辩，根本插不进去口。
& z+ ?+ A# p/ y+ F
7 x" d3 C$ O2 v4 Z  {六旺：你不宰他们，就是想宰我们！

六旺（画外）：你不是说：他要你的命，你就要他们的命吗?
' a; C; U2 U' g# h  L+ F
  f+ t) |* H+ [9 l, u大三听着毫无办法。

六旺:你要谁的命了？你也就要鸡的命！今儿你就把我当鸡宰了吧！快,宰宰！

得儿头爹去拉他：有啥事商量着说呗。
7 j( ^! d( N, U4 m; F
7 X% S3 ^  B* J! E7 t六旺甩开：走开！

二脖子上来问得儿头爹：商量啥？啊？他说实话没？他没说实话！
6 B) j5 @* v6 h5 i" C9 I
# h, Q0 p: a+ p. _二脖子对着大三（画外）：我问你，那两小子打哪儿来的？
0 Y% w, ^9 U! f0 R. H: ?
" X* b4 F- b0 m2 }5 j) s( Z  P1 S8 a大三刚要回答。

: u! b( F  `8 k1 H2 ]4 [1 f- W' ?二脖子不容他说：那带枪的人你认得不？
3 H" W! _: [* T% p2 A6 S
大三赶紧申辩:哎呀!你这是扯哪儿去了?咱们该说啥说啥，我可不认得他们哪!

二脖子根本不信（画外）:你不认得？
: ]: }" B& j" `3 z! K! G% F% T" ?! M
二脖子：两大活人装麻袋里，咋也得两人抬一个吧？起码四个人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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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R; D" p, f* W摇向得儿头：那咋也得四个人！弄不好得五六个呢！

二脖子：你两眼珠子都看不到五六个人？你长的啥眼呢？啊？
5 J* |, P6 l% i5 @0 @" L+ U0 A" O, i
& e6 `- p/ I$ s大三：我不是说我合着眼呢嘛！

9 f* D9 A. z# c9 m; b8 x9 D六旺跳着脚指着大三:你合着眼?门是你自个儿开的吧？你他妈合着眼开的门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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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我后半截合的眼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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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旺：还是呀，还是你看见了！

1 n+ ]0 H- ?- w- W0 a" f: ~1 `3 H大三：我没看见！天黑，我看不着…

二脖子：你别说了！半年了，我们是傻子呀？

' Y3 ~( c+ P( I% W3 f得儿头：我们不是傻子！
' \; {4 }+ r- Q5 G
& [! n, q  G! L' b0 f六旺：你就说你拿啥好处了吧？你！
9 Z: S+ }: ]- I8 ]( |
$ l0 M. O& o. |1 k$ t5 r大三：我没拿好处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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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子下炕冲大三：你没拿好处？我不信！你没拿好处你这么三番五次地护着他们？没拿
' E: H+ X: o' x: i+ D. C0 i好处，你敢说借一还八？你哪来的八呀？你？啊？

. K9 [% s% I+ f) W* G, Y大三叫着（画外）：八婶子！

6 _& C; A  S1 U/ W: N八婶子：你别叫我八婶子！你还借一还八！当天儿我就琢磨着这事不对劲，我就给你留着脸
呢，你还是给脸不要脸，我看你小子－

+ c' C, P, `$ _2 j; _# R2 Q) p八婶子（画外）跟我抖啥机灵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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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听着她说。
; b' @( F3 w- f0 l: ~: H+ A
) K) _/ i2 C* S+ U" ?6 M% Q得儿头又插进来：抖机灵就别让大伙看出来，看出来还叫机灵？

8 N6 p5 L2 A9 w5 o八婶子：你张口闭口地要咱们全村人的命，谁要全村人的命啊？让他来！我坐在炕头上我等
8 L* j2 k% W: X# x1 P; y3 S% a1 F着他，（八婶子坐回炕头）他要我的命？他敢？哼！他是要你一个人的命吧？
: N* N6 y# k# M5 S. ]$ T6 c8 }
, }# j* a' A+ G) T7 p! ]0 w& q! K停顿了一下。大三被说蒙了。

! B* M- X; n$ k: t) l) q八婶子：你还捂着盖着的，啊，吓唬我们，说怕日本子知道，日本子知道咋的？我就让他知
道，待会儿把那两人送炮楼子上去，交给那个村队长！

# X/ ?7 t+ c! m( l（摇）六旺：野队长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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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儿头：野村队长！！

" s) {, [  a4 V2 e1 n# B/ d" F# [二脖子：野野村队长！！！
! Y7 m/ x' u9 W5 J. m
8 @' i6 B) T8 r6 u! s, u. `/ F八婶子：我不管他是啥队长，反正就是骑马那小子。
( {7 C( a5 s. g4 z+ e+ Y# K2 _
% A6 H1 s5 G9 ?* J2 ~2 H& l大三着急：你老别吵吵，中不？

; E  g7 u$ K) `/ A& f2 Y+ h& M八婶子（画外）：我吵吵咋的呀？

八婶子站到炕上走到窗户前：我吵吵怕啥的？日本子来咱们村儿都八年了，八年了咋的？
（又关上窗户）他八年了他敢动我一根汗毛了？我行的端！走的正！我走到哪儿他都得高
, Y; s$ g/ D: x+ n( B5 _看我一眼！

" T$ X8 ~2 o, a8 {二脖子：妈！不跟他说这个！来！你就把我砍了吧！

五舅姥爷开口了：养虎为患，夜长梦多呀！
" y. Q2 j1 @$ L4 g0 v( Y" f" ?. F# e
大三：梦忒多了！

六旺反驳（画外）：你是梦多，还尽他妈是美梦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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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旺：你一个人惹的事儿，让我们全村人跟你担惊受怕。

5 n6 s; D5 o- ?- S) N8 [9 H- T大三听着他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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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^4 }6 Y0 I6 d0 ?* A% z六旺：这半年，我出了村过了河，出了村过了河，你一个人在家尽占便宜!这也占!你那
; Q, O9 a! e1 ~7 I" b5 S也占!连鱼儿你都给我占了你!
: p4 M( B1 w. a" X' i& p
* t! m! B" g/ q; v大三不置可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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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旺（画外）：你多美呀你！

六旺爹替儿子鸣不平：妈了个逼的！

二脖子推出小碌碡（画外）：小碌碡！别躲着！你过去！你不是会说日本子话吗？一会儿
. v( f1 I4 ^/ J9 _; {9 M就让你到炮楼子上说去，你先练练说给你三叔听听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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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~5 y; o+ e, d. |" C小碌碡被推到大三眼前。

大三低头看着小碌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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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怂恿（画外）：说！

# ]2 i1 g1 ^) x/ a) p& ^3 x" Z小碌碡冲大三说了一句:NIHONGJIN QIUJIN YILUYOU“日本人在长城里”

大三过去打了小碌碡一巴掌。小碌碡哇哇地大哭起来。

. {2 M2 v, R( N( U, Q( _- C鱼儿从外进来：打孩子做啥呢？你有本事打我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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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K' [1 |) X/ C她把大三推开，（画外）：都冲我来！

0 w, M$ I4 ]; |% @鱼儿低头对小碌碡：别哭啦。（然后冲着大伙）实话跟你们说吧，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就是
' |7 C9 B' U7 q# _! V- d/ K# C那两人来咱村那天我跟大三怀上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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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听鱼儿大胆地说了实话，（画外）：让他杀人？那不是让我怀鬼胎吗？

1 X/ Z# a! `  c" H/ |* {鱼儿的目光扫了一圈：是我不让他埋人的！是我让他送饭的！看看这两天，啊？你们谁搭
( G* }- C) V" a% h理他了？就送了两个咸菜疙瘩、拿了点玉黍面就算拉倒了?嗯？不杀人，逼我们杀！杀了人，
又不搭理我们！见了大三就跟见了鬼似的！这前，人没死，冲我们又弄这个，（摇向桌上
的斧子）我们咋的都不是，你们咋说都有理。我们没杀人！我们不杀人！我们杀不了人！

听到鱼儿的话,大三倍感委曲,蹲在地上:杀不了人，我害怕!我、我下不了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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摇向众人，大家一时没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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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子打破了沉默，她下了炕走到鱼儿面前：哎呀，鱼儿你咋这会说呀,啊，那你跟大三到
6 D/ D# c: Z6 ]9 V; a- }底是咋回事那咱们大家伙可都看着呢吧，谁没说啥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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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儿头（画外）：那…没说啥。

$ i) n# b8 F* K7 k2 v$ W$ T3 o八婶子（画外）：还没改嫁呢你就护起爷们儿来了！嗯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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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K) `1 m; g6 }大三蹲在地上直哭。

八婶子冲着鱼儿：你还不敢杀人，那我们就敢杀了？你怕怀鬼胎不敢杀人，（从鱼儿的肚子
* \: v% @8 r* j7 G6 m$ Z摇向鱼儿）那我们呢？我们都快成鬼胎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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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子转向大三：大三儿！那八斤面我还是不免你的了，你马上就还我！（她上前点着大三
的脑袋）你看看你，还象个爷们儿不？你？

鱼儿抱不平：大三象不象爷们儿，这得问问我，横不能你老比我还知道吧？这都啥时候了，
还提你老那八斤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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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（画外）：借一还八，有这么借面的吗？不是要去炮楼子吗？走啊！

大三哭得满脸是泪。

  r- K. U' r3 y1 q$ I鱼儿向门口走去，拉门：我带你们去！

! a! Q$ X" b; b二脖子赶紧关上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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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儿回身对众人：那算啥啊,那是?我可跟你们说啊,要是炮楼上的人下来了，你们谁也跑
不了！看看是要我们的命，还是要咱全村的命。吓唬谁呢？这是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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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她拉过小碌碡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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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满脸泪水。

二脖子（画外）：去炮楼子上是死，可在这儿也是死啊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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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过来拍着桌子：都他妈一码子事，你就把我砍了吧！（他又把脑袋放在桌子上）

$ l/ |$ |# l2 f' l" \9 B; L) ~六旺也上来把脑袋放在桌上：我求你了,你快动手吧，你要不动手,我脑袋瓜不起来。

3 H0 M7 C) A& h7 J/ b5 R* [$ `1 j大三泪眼恳求五舅姥爷：舅姥爷，你说句话呀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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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N) i5 P8 C( y" H2 b五舅姥爷没的说了句：是福不是祸，是祸躲不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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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o# A, R; R; O+ s! X5 e得儿头站在炕上：三哥，就我小，你先把我宰了吧！（他跳下炕跑到桌前把脑袋放在大三
9 [' p! @2 T$ G. d! E跟前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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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子（画外）：对，我也算一个，都让他宰了，给你！（她也到了桌前）四个脑袋都凑
4 _) p: g# R9 M* i1 @到那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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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N' f, z6 ?% D6 Y; H- [$ \, w大三一急，窜上前拿起斧子，（画外）：别逼我了！

几个人吓了一跳，都窜到一边。

9 |6 B% i7 b0 ~9 T& V) d4 g/ `大三拿斧子捶着桌子：再逼我，我啥都干得出来！

他猛然把斧子扔到地上。（摇左）

二脖子附和（画外）：那中啊，你、你这前干也不晚！

六旺（画外）：我再帮你刨个坑。

得儿头：我也帮着。

" @; E) ]7 g  F八婶子：干呀！

9 N7 J/ N0 v( A众人：干呀！你！干呀！
) j, x4 u( p- c0 ^
: G2 X# [5 X" y% ^% J4 ^大三：我干？我干？

# ]- b+ H, f: C9 Z1 K众人都等着大三。

大三满脸委屈，一双泪眼：我就－跑喽！（渐隐）
- w- m" b5 M+ M
六十三、镇街 夏日 外
& w) g- ?. H# H- l8 D, l# t
8 C: \& D& @  A一张印有大三照片的良民证拿在日本兵的手里,摇上是一名日军曹拿着证件与大三对照着。

& i' k: u0 a$ Z7 X4 W日本兵（画外）：下一个！过来！

被查的大三的身后，守门的日本兵在查看中国百姓的良民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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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N* w; x, {- c0 d# J6 O% h大三的豆子包被日本兵检查，摇上日本兵报告了上级。
* t* m: _$ e# I9 ~
日本兵：全是小豆。

- m& D$ v4 |3 Y0 J: @军曹乙（画外）：知道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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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Z6 e3 t- x& i大三看着面前的日本兵，他被推了一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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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曹乙冲大三挥了一下手，放行了：滚！

& w$ f; g" z( g/ I1 E大三正准备拿麻袋走。

军曹甲（画外）：慢着！站住！
9 X& d; h. M) u  z
顺着军曹乙的转头，摇右在凉棚喝茶的军曹甲，甲起身。
! F6 u5 m& l5 a$ T
$ b+ V$ s# P# I8 G1 o' s- q大三抬起头。

" d5 t' X# D) S7 L4 N军曹甲戴上帽子，拿碗茶水走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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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i. i& A  ~, X3 \# I军曹甲把茶水递给乙，向大三要证件：拿来。
; ]5 {3 ]0 P7 M
大三不明白。甲又强调一遍：拿来！

" ]/ H$ }, x3 a% H大三忙把良民证递给他。

军曹甲审视着大三。
7 G, U! c" x1 C6 ^) c3 q- q; D2 h- k
: ]. \4 P) c5 E8 U" `' E9 _. l大三被审视着。

军曹甲仔细审视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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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c( |1 u4 D, w0 @& m9 ~  g9 C大三被审视着，他的草帽被军曹甲往上打了一下。

军曹甲让大三：这边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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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把头扭向右边。
) w! W( l& ]" r" Y
2 I" A' }6 {7 l9 v2 d. k( }军曹甲又示意他向左边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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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W3 s" m! Z5 `  H1 d7 z2 i& _大三把头又转向左边。
7 [; E. a5 e' \& R4 z4 ?
/ m8 B  g( w9 J军曹甲一边对着良民证，一边盯着大三的脸。

: o* r1 K' H2 [" L军曹甲（画外）：你的胡子－照片的不一样，剪短。
! v8 W: g# M) h( a
甲伸出手揪住大三的胡子。大三不明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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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m6 \* s0 X! x( Z大三的身后，一日本兵从百姓的背篓里拿了个梨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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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v: c; D4 Z/ b0 |军曹甲不耐烦地：明白？剪短！

2 X$ }/ x0 A$ |4 V2 X4 E. w- s大三愣在那儿，他被甲推了一把。

2 X* d; ]9 S1 z+ |, N7 s! n军曹乙比划着说清楚了一些：剪短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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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这回听明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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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x+ o4 ^- u+ K! c8 P, G& D  U% W军曹甲：你的明白？

5 {: M0 J& x, E! t) l大三忙说：明白，明白，剪短。
! D2 x! P: c6 V8 U: ?" z# L+ Y2 j% H
3 h7 @* n$ I5 ~军曹甲点点头，示意：滚！

; i/ ?9 x3 q4 N1 k大三赔着笑，摘下草帽，去扛麻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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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r4 x2 }' ?. B9 |" e; U3 f2 h: O) x军曹乙冲画外：下一个！
# N0 o* m3 ~! O8 y" b" M1 D
/ G1 `& ?; |/ i5 E: N" g) R2 K军曹乙（画外）：留胡子的过来！

9 m( M" t6 H' |2 t( s/ Q* a( b* \. ^大三扛起豆子包，走过镇广场。
1 D, J; z$ r& s' h/ i" I2 e
: F% d5 ~# R3 j8 q6 @: _* A主观视线镇广场上有各种摊位。街角，说书人正底气十足地说着评书：（画外）众位安静
; W9 ^- U: s, ?请压言 ，咱不论古说今天。皇军来到咱家乡地，共建大东亚共荣圈。皇军来了救苦救难，
咱应该大开门户如迎亲人一般......
+ Q+ @/ L1 P. [2 b/ e: _, Y
; }3 J+ A2 X9 o$ y) Q( ?说书人（白）：八百年前咱是一家，使的一样方块字，咸菜酱汤一个味儿。有道是：打是
喜欢骂是爱 ，“八格牙路”我不见怪。往后哇，“米西米西”皇军他给，（画外）皇军
和咱亲密无间，乡亲们往后不用受穷苦，约西约西，“大大的约西”笑开颜…

大三肩上扛着一袋豆子，穿过了城门洞。
; ]# m+ L8 [9 u" }4 Q7 k! J
六十四、豆腐坊 夏日 内

" _4 o% L2 a) U四表姐夫的一张大脸，他对大三摘下了眼镜，直视着（冲画外）:哪村的？
* w% I0 ^$ L- @7 y2 k7 f5 n
豆腐坊内烟雾沼沼。
' a3 V  E* M7 ^) a1 u) i
" d& @+ l; w4 }5 h3 P3 C大三扛着豆子冲画外：挂甲台。
0 c# X/ B6 r) h) F5 Z
! a2 }4 L9 t* u四表姐夫：叫啥？
5 x1 z, _' h. F' H4 R
  d2 G+ I$ n8 t4 Z2 _# n大三：大三。
0 t" c5 [5 {5 t+ n3 m) K. i. M; Z9 Y
四表姐夫：谁叫你来的？

大三：五舅姥爷。

# L3 o3 M# P- _1 F8 W四表姐夫：五舅姥爷？怨不得你叫我四表姐夫呢。
4 C6 E  ~: \; ~) F
9 ]5 J  B8 \8 P6 n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啥事儿？
- l+ C  B/ t- d
大三不知该如何启口：哎呀…这个…咋、咋说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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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D( ^- A3 t$ }  c1 A四表姐夫一扬头：说吧。

被烟雾包围的大三：中。

% T" C# L& ~" \5 f$ v" y( S大三上前与四表姐夫耳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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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兵扛枪划过街门，轰着路上的百姓：快滚！快！混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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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表姐夫听大三的话，目光跟随门前走过的鬼子。

四表姐夫主观视线：日本兵扛着刺刀划过窗户。

" _- ^9 V& @  p大三耳语完，四表姐夫看着消失的日兵。

+ a/ ?) i& z: F+ p* `日本兵（画外）:全体立定！立正

( b+ f$ Q! U! k, O" Y3 b四表姐夫收回目光，很镇静站起，放下扇子进里屋前回头叫大三：屋来！

（摇全）里屋，四表姐夫牵着驴转着圈。

& u6 d' C* M- ^0 k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你们那叫借刀杀人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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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V% |: f* R, }4 }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我没说错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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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表姐夫牵驴经过大三的眼前，大三点点头。
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你五舅姥爷没跟你说过－

8 g) y+ z8 S: ?2 B$ W* ]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我这枪法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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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摇左)大三眼睛跟随着四表姐夫,听他这么一问,忙说:咋没说过呢!百步穿杨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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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摇全)四表姐夫:百步穿杨－使的是枪,九子儿快枪,人离得越远哪--我打得越准!

（摇左）大三不置可否：那可不！

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你们那挂甲台…旁边有个炮楼子吧？

/ Y2 x9 r; ^' u9 X( R  ?大三（画外）：啊的。

+ Q! B) e2 i2 y% @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屁大个地界儿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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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屁大个地界儿。

4 S! y# Q+ d9 }9 B/ g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那能放枪？嗯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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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O9 n2 w9 L' [& J大三眼光跟着四表姐夫，没说话。
2 l0 o; R6 r5 w8 `2 G3 Y( F
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你说的那个－得是刀活！
" c  u4 Q) o9 D% X0 s2 e6 h
(摇右到左)大三看着四表姐夫从右到左:那你老都百步穿杨了还不能耍把个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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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咋跟你说好呢？这日本子见过吧？
7 c) Z5 d' d: k1 f4 }( ]
（摇右到左）大三：啊的。
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分海陆空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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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啊的。
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都当兵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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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啊的。
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都打仗吧？

大三：啊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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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眼睛始终跟随着四表姐夫的转圈、

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那他咋不让这骑马的开飞机呢？

大三：咋不让骑马的开飞机呢？

& C) A# p: x8 M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想想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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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B3 g$ b! F! C, L4 z! h3 y1 p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谁都能杀人，那你们咋不杀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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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g3 s) ]" O! _2 x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那还要刽子手做啥？
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想过这个理儿没？
# Y( t: ?) d- u
! r( w8 u9 G0 A' B: ^大三看四表姐夫走过。
4 d; z. Q# N$ s/ F6 ?5 |3 k
( H- W. l4 p+ n" ]大三（画外）：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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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遇事啊，得想个理儿，理儿不通，事儿就办不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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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p& x* |& \4 q) p  U2 O（摇右）大三：那五舅姥爷托你老这事，它不能办不成吧？

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：办不成。
: j7 R- j) y4 \
! V0 b) }7 x2 N" h, P; i大三：这个事办不成？
( L5 r* j' b- p( k+ q- B% e/ o" b4 M
（摇全）四表姐夫（背身）：办不成！

8 k* l: n$ L6 O. G% d9 r0 v大三（画外）：那中。

四表姐夫：做啥？

大三从炕上下来，伸手去拿豆子，准备要走：家走！
/ n; H1 n: W8 R4 D7 t
四表姐夫上前一拍豆子：人可以走，豆子留下！
8 X, r+ n" J1 k& d1 q4 F3 ~
/ v: {; ?  k) ~2 t6 F) P7 q大三：啥？

大三：你事儿办不成，还要豆子？
8 i, Q5 ?5 E, n/ S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哎！
; ]9 c" I' P! B! A
: g+ W: S" s1 \- s! u四表姐夫：事儿办不成，还要你这豆子！…你们要杀日本子…
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不想让人知道吧？
" @- |8 Y, K# y( R4 i* y; `) [
8 I/ e& q: B; z4 m% ]* K" y7 u. M大三想了想：不想啊。

7 }0 F! }# `) p  w四表姐夫：得保密吧？
2 V' [  B. q8 C3 V
+ e& Z7 l5 P& g5 x9 V( W( k: f大三：啊的！
$ h0 y9 s6 V: |+ e% s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我就是要给你保这个密！

四表姐夫：这么跟你说吧，我要是不收下你点啥，
8 ]; t& y  h" A' K$ A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你就能信我给你保密？
) C0 U+ b; ?# f: t; }% Q
4 r  ]" S" W9 v* \' @大三不太明白。
" ]* b: x  `. W( w" e3 U
四表姐夫：我不缺你这点豆子，我这是让你心里头踏实了。
/ P8 g7 m+ P/ C# W
8 b5 K% n" f& g$ Q5 x) e' s大三听得云山雾罩。
4 W& P- c4 x. h/ Z1 y8 J' S1 m9 A
: R7 ^0 d' o, ?, ?5 w1 |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傻小子，你这是使错了劲，找错了人，你看我磨豆腐，你往里头搁
高梁它出来的能是豆腐？

四表姐夫：你搁的高梁越多，它出来的就越不是豆腐。

, k* l' K% y; p: P; X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往后记着，借刀杀人哪，就别找这使枪的，
6 V4 O% ?/ R! z/ l+ `  ^
大三有点明白了。
, T. v9 L7 H9 m4 t( N" U. T3 Q# V
四表姐夫：明白这个理儿不？
. O! S/ u, r! V+ m' L9 _
; T  T9 A1 H: S: \- N大三一歪头：不明白！

四表姐夫：不明白？那我就让你…

" }1 Z7 Z7 a4 B% V. M$ r' f& V说着他伸出手一拍大三后脑勺：明白明白！
( @+ z" @2 ?& i! \- F
大三被打愣在那儿。
2 k: ?! C7 y( `( ]
8 J. ?1 a9 F6 J( O8 Y& h: c& a! k六十五、镇街上 夏日 外

日本兵：立正！
) M  x( J4 Z, h% r
随着军号的声音，一队日本兵从城门洞进来了，酒冢猪吉骑在马上，手持军刀，他的身后
9 G8 I2 I# |! `- e/ s是一支刚刚清乡归来的残部。

! ?* D* }. j( Y! P5 {: I# S- [! {日本兵：立正！
! R5 W! p( z( T9 d3 X$ B% |
队伍走过门洞，摇上城门上的日兵和日旗。
0 q0 H+ R5 U( U* x. w% o
3 Z8 m$ N! Z% l# r" V! O8 q0 y$ @大三远远看见，扭身想躲开：哎呀，咋办呢？绕道走吧。
3 H1 `' R2 [, m: Z4 Q; y
$ v. t0 [7 v( i! M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站住！（入画）怕啥？越跑，就越看出你心里头有鬼。
/ u' h" i' D: e* g
; e" k7 C8 ~& I+ K2 h日本兵大队行进，路人纷纷躲闪在一边。

! L! G, I; j4 Y; }（摇右）四表姐夫向酒冢点头：先生。

+ ~: d  d! {6 v0 k3 I# p酒冢不予理会，四表姐夫对大三小声地说：蹲下！
0 ?+ u" Y  J6 X
四表姐夫和大三蹲了下来。

从他们眼前走过的都是些残兵败将。

四表姐夫小声对大三说：这趟他们吃亏了,平常见着我呀，都点头哈腰的。

日妓（画外）：他们回来了！弥生姐！

7 c, o. t' n- q大三顺着声音看过去。

/ ]( @3 l9 U9 t7 U" x# ~2 B4 ]) F在一个青楼上，几个日本女人看着下面归来的日军。
- @( b' K2 d5 F
日妓：快来看！
. D3 q  f! k6 U3 e9 a0 E0 a
, i" r/ b! K8 E9 A  }日妓：这回可走了不少日子！

. p) r7 D6 K( D日妓：真的回来了！
) J2 _' i, C  H
忽然其中一个日妓看见了什么。

/ k0 M" {0 N6 \2 k! F0 A/ O2 N日妓问她：弥生姐，怎么了？

/ O. h5 w( |( D8 T* _+ Z% ]  \: K她跑向一边仔细看着下面用担架抬着的日兵。（摇下）
) v) l  C& b4 m5 ~& b
担架上的日伤兵。
* ~9 j3 R! D7 z' s
叫弥生的日妓不确定的（画外）：松野？
$ F4 E/ v! q' \+ z+ a
看仔细后，她带着哭腔叫了起来：松野！

* H2 L& r* G) z0 ?& \0 }担架上的日伤兵。

! g- X$ p+ X  f8 k, |- Z1 C- t大三和四表姐夫看着楼上发生的一切。

大电话兵冲着上面的人大喊（画外）：混蛋!回去！

大电话兵手挥着上边的人：干什么呢？滚回去！
1 f8 P& R- U* o) U
; b% t: {9 {- A% n5 J弥生闭上嘴，但很痛苦。
7 \: L7 y# ~" U' R
日兵（画外）：瞎吵吵什么？
' Q% u) `9 E1 ]+ D4 P' P: T+ ]
一个日军的小头目也冲上喊着：别他妈丢人了！
) O0 _( [. E5 ^9 @) A- L6 ~
日兵（画外）：滚回去！
9 m2 j1 k' s2 V" a# V- \; h# ^3 d
6 \# T$ u: d- F7 B6 i# J队伍中有一个五花大绑的中国人，大三看见被抓的抗日义士士，小声对四表姐夫说：哎呀，
看那人。
$ B1 I7 m% }" W- A4 m, k' t
抗日义士走过眼前。

* v% n7 o) c1 X  K/ Y四表姐夫不屑地说：哼，有勇无谋哇！

抗日义士挺胸走过。

  y0 t: Y) r0 r( @  G  R) }六十六、镇胡同 夏日 外

走在胡同里，大三：四表姐夫，再咋说…你也当过我四表姐夫，不是？
  n" r+ a) \1 v8 V3 ~
四表姐夫：不是这么个儿理。你四表姐死了这么多年了，我呢,又续了一房，傻小子，这不
3 \! }! y# ?( Q* `! P- S1 c' F7 {是个骨肉之情，再咋说，我，有颗中国人的良心！（他捶了下大三胸）
' x3 |, u9 ?% Z9 R9 L3 i! F
大三：那可不！

! Q# f3 G3 v8 C4 i8 s4 M四表姐夫入画带着大三：走啊－
( y: a7 H3 P2 N  u8 X0 E- |  P- B
大三不敢（背身）：四表姐夫哇，你带我上哪儿去呀？
7 g: z: t, b, ^" |3 X+ B3 X0 Q# X& V
' p4 s7 \% R8 J( c. u四表姐夫（背身）：我带你去宪兵队！
* V5 `# L& V  F3 G; L# Q8 w% ^+ f
大三（背身）：啊？啥？

; ]% M' L7 J' b9 }四表姐夫踢了大三一脚（背身）：我带你去洗个澡！
6 R4 @( e4 C% i, q
六十七、澡堂 夏日 内

$ V7 U" i* w8 y4 y先浇上大三和四表姐夫一盆水。

$ N: F9 M6 T0 d5 x) O四表姐夫问大三：慈禧太后－

% |4 w" L% v; X1 ]四表姐夫（背身）：知道不？
9 \$ e& ^: l0 _$ A
大三：知道！
# c* S; T" h, k; Y; f
四表姐夫（背身）：八大臣－知道不？

大三：知道，嗯…知不道。

! ]+ {( W, n  n* h0 M6 X2 H0 j四表姐夫（背身）：哼，我谅你也知不道，皇上掌上红人，都斩了！谁主的刀，你知道不？

. x3 D3 p( s3 D" Q大三：知不道。
9 ?. g  ^( c) _1 N9 h
: {9 H  O4 V5 F( l4 c5 i6 {- @# ]四表姐夫手一指：刘爷！

: P) s4 E4 [0 ^$ t镜头由大三崇敬的脸（摇右）甩向一刀刘：哎呀！还是的…

一刀刘坐在光晕中，看上去神神秘秘的。
4 @# O) ?2 z, T' m
0 O0 y8 o8 e5 }& W3 \, B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斩首那天，人山人海，北门内外，水泄不通…

2 E+ Z% V5 o! C( v& ]& \3 }! t一刀刘纠正：南门。
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对，南门！那么多人是看那八大臣啊？错喽，看刘爷之刀法。每斩
一人…
3 H9 Q, ]2 D$ l* D
四表姐夫：欢声一片，看刘爷使刀，如饮美酒！

大三听得目瞪口呆。
1 }; a& g3 C8 w( S" Z, v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那真是－人人传诵，有诗为证。

一刀刘眯缝着眼，擦着面颊，听四表姐夫传颂着。

) z( x8 L: M' ~4 Z大三更加崇敬的神情。

四表姐夫：谭嗣同，知道不？
4 Z5 ~  ^: r* k6 O4 ~. s
  ~. r2 U' w! I1 |4 n大三看四表姐夫：嗯－知不道。

' _% S* ]" D# ~1 l, U四表姐夫不屑地：百日维新之主谋，那也是刘爷主的刀。
1 v8 `8 y" G( R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刘爷手下升天之人，不下百十号，皆非等闲之辈！

8 k- B5 ]# O% t一刀刘眯缝着眼。
1 v: ]  u5 T% @
大三疑惑地：刘爷…这么的…就不怕别人记恨他？
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错喽！

3 d$ ?8 S# w+ f( q四表姐夫：非但不记恨，他还得感恩！
! d8 o) T- p) A+ t: c" Z/ n
大三听得频频点头。

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被杀之人之后代，天天上供，年年上供，代代上供。刘爷，这是第几
, o6 D+ Y8 D- i# B# u6 j代啦？
# D3 L" W! V* [7 v% s
大三看向一刀刘。

一刀刘伸出五根手指头。

四表姐夫冲画外大三：瞅瞅。

5 R2 Q" V" Q8 p/ T8 j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瞅瞅，

9 K: [9 C- G* K. P* [大三注意着。

0 u- e( K3 s- \. {9 \, p7 I四表姐夫伸出手指：第五代！
. O9 e; L% o% D# f$ @; f
! h+ f% N8 n) I9 i, e: P四表姐夫又问大三（画外）：为啥？你知道不？
! e' Z9 G5 @5 j0 b
大三：知不道。
' U1 \  C- x: e( j' ?6 B8 B; \, C5 q' \
0 C8 C6 V! i5 N% ~大三与四表姐夫坐在一旁竹椅上，沐浴在阳光中，一刀刘被水光反射着。

; j' y2 H% h$ \1 B7 p) E* W四表姐夫：升天的道上，刘爷给他们垫了一步，刀起头落，如轻风吹过，飘飘然不觉之中，
) `( S+ ?( b9 b$ R: m已入仙境。回望尘世，但见刘爷持刀而立，感激之情油然而生，他们咋感激刘爷，你知道
不？
9 b+ L# ?6 v5 U: }
大三张着嘴：知不道。
7 m$ W' S2 k" w# c* X6 x# h8 v! d
四表姐夫告诉他：落地之头，必转九圈，面朝刘爷，眨眼三下。
% w* z* w! b; G. ~4 l
一刀刘补充道：嘴角子上翘。

- q. g) G; c# G5 |$ J四表姐夫（画外）：对了！嘴角还得上翘。
$ Z3 b9 z5 q8 _! f
& s  u5 ?1 \) y6 G" q2 ]四表姐夫自问自答，豪气般：啥叫含笑九泉呢？这便是含笑九泉！

大三起身：啥也别说了！

  h3 F8 q) A2 d8 `1 ^. k大三冲一刀刘跪下：刘爷，我给你老上点啥供啊？

" j9 @* Q- K. N4 E8 W四表姐夫一拽大三：哎！刘爷这人哪，喜爱之人，分文不取，厌恶之辈，金山银山也是
" @5 `2 e' _( b3 @1 v( ?枉然！

一刀刘面无表情。
6 G0 f' m6 m4 j
大三（画外）：那就…更啥也别说了！刘爷…

: {, c) c* Y. o/ |+ d大三：我豆子也没了！我就…替全村给你老磕三头吧！

一刀刘伸出一只手，阻止他。
4 ?+ u; H- ?4 w2 X
一刀刘：长城万里今犹在（猛睁眼）不见当年秦始皇！

/ o# o+ M2 E! Z/ ?1 b哗！一拉水桶，一帘瀑布泄上一刀刘。
游客

7 B' x" m) ^% W! r' e1 [% Q2 W) P发表: 2006-08-14 13:39:15 第6楼

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六部分
2 |. x# q9 G+ @+ z; U- e六十八、山道上 夏日 外
2 m. F. \4 V' C) l
; G/ q0 o5 H0 Q0 C（叠）清晨,大三推着一辆单轮车，四表姐夫跟在旁边，一刀刘则端坐车上，他的身上铺着
一个白色的大被单子，经过一片树林的时候，四周雾气沼沼的,有风吹过,(摇右)一刀刘头顶
& b) p! N- B5 E1 P. t上的几根白发随风飘着,有一种仙风道骨的味道。
) H7 e) ?" ]3 F4 a; E7 l& w0 g
（叠化）大三兴高采烈地推着一刀刘。

（叠化）一刀刘很有气派的样子，气定神闲地坐在独轮车上抽烟袋。

（叠化）从轮子摇上，大三等三人远去的背影。
8 s& D5 h. X0 z3 a* T% M: ], L
六十九、烽火台 夏日 内
( e! _( L* \8 |3 v' i
: p# G1 A* {- P花屋叨咕（画外）：皇军被俘的本来就不多,落在农民手里的就更少，没准就我一个呀。
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命啊！

（渐显）（摇全）数过烽火台斑驳的墙。尽头，装在麻袋里的花屋和董汉臣靠在一起，
$ A0 F0 |3 w7 x' Q( [5 `
  a1 E* ?2 b* U: e2 _. ?六旺爹看守着。
4 n& o: K$ G' ]2 H% [
4 J  {. g* T) i% C: J2 a. I, N花屋：反正我已打死了二十多个支那人,尽管他们的命不值钱。

0 d1 C% v7 o6 F" I  q董汉臣：二十几条命还不顶你一条？
, Q5 Z$ h* I# p
花屋：是啊，支那人也是人嘛!可惜，武士应该战死沙场，死在这帮农民手里,太不壮烈了!
8 r7 D5 t2 g+ \" d. {
( z9 Q5 w( F$ U# |; _( g董汉臣：壮烈？我可以帮你。
: h( v( W8 _1 E) f
9 [+ s' b( M" k  T9 Z. [花屋：你?你他妈怎么帮？

9 g* R$ i$ h' Y. A. w董汉臣：我把你当他妈生鱼片吃了。

花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，眼睛一瞪：什么！
% o& `7 A" [/ a- b4 R
( f  }: H: _' j4 v董汉臣乐嘻嘻地看着花屋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董!你他妈是皇军的一条狗！
6 x0 t) O# G0 B9 c9 ?
花屋：只要活着，永远是!
6 p7 g& f# B4 w
4 F0 {* k4 Y$ u& {" u! m7 |& I（摇上）董汉臣：那－你他妈就是堆狗屎！
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因为，狗把你吃了。
! O3 K$ W# ]* W: q9 H
! Q- H. Z4 }* X$ p. t& K花屋瞪视着画外董汉臣。（摇下）

董汉臣“哈哈”乐着。
9 _4 [* n5 J6 z) B
花屋：混蛋！

2 d2 K( |6 @* F1 }4 z) E6 p- h* s六旺爹：别说了，妈了个逼的！
6 {! W+ ^' f$ _3 T
画外董汉臣乐不可支。

七十、烽火台 夏夜 内
9 v) P3 S  t6 o  y3 m; [! U1 s
4 s3 J1 u% @: [. S明月当空。一刀刘双脚走着步式。
' ^& O  e4 p+ h# `/ }1 h* T
6 P/ u1 e, E$ G* G: ]一刀刘打圆场活动着筋骨。

一刀刘啪啪啪地打着飞脚，
% j$ s; U- ^0 z& R% ]
一刀刘跃势翻筋斗。
6 O5 I" \  n. {- D+ N8 v/ m" f
1 O- m( K( k: r  a- @$ Z. d# t一刀刘从右翻到左。

6 H" q6 E* \) p! W. s一刀刘白发飞扬。（摇左）

一刀刘空翻。

一刀刘最后一收势。

# U7 n; x& y/ q. _0 t0 Q" h一刀刘捋捋白发。

8 c1 C% P' J( _6 i" |一刀刘问众人：咋样？

5 L& z8 v6 Q2 M$ t! J3 T! Q大家纷纷从洞口出来。

+ e/ M3 c  u& A; _5 }9 G4 a# b# s% ^大三：啥也别说了。
4 i6 p: b; r" X2 v0 W. p9 q8 S/ J
2 }, h( `, ~0 H6 X+ g8 P3 v大三一伸大拇指：你老好身手！

一刀刘问画外五舅姥爷：时辰咋样？

五舅姥爷和四表姐夫站在一边，五舅姥爷手里抱个包裹:月朗星稀…好时辰！

一刀刘：那俩块料咋样？
: q  I! f8 p6 V# z/ v) `0 ^
得儿头上前一步：两碗肉吃了个精光！

/ V8 @! i1 \1 S4 V/ O一刀刘一亮相：整！

七十一、烽火台 夏夜 内
2 d0 y8 z, B4 V
* A; Y; M" K# U- X9 h: x大三一行领一刀刘到另一烽火台，花屋和董汉臣都蒙上了眼睛，此刻一刀刘正在摸两人脖
; D8 t) W! B9 B% j. p1 ~子上的骨节。

一刀刘（画外）：日本子？
7 k& W  o9 J' Z1 M$ H
* S$ D+ t0 @' Z- U0 c! [摇上大三：啥也别说了！

6 a7 d0 {% M! k! A一刀刘又摸另一个人（画外）：中国人？

& I8 H$ s! K% g% n: }: j摇上大三：啥也别说了。

一刀刘：日本子码前。
% X7 H. `5 h; S
大三：哎，走！

9 ^7 y- A) h) i% P众人抬走花屋，摇向董汉臣哆嗦不停的身子，

  i3 @9 b6 L8 `+ p: c2 P众人把花屋放在路当中，纷纷跑开。

众人躲到烽火台的另一边，六旺还摔了一跤。

月影下，一刀刘与花屋保持着一段距离，然后象打太极拳似的来回踱步。

+ I. j- r/ Z" s- r2 S. Q! t等候的大三等人跟着一刀刘。

（叠化）一刀刘出现在左一道。

大三等人在同一道另一方出现。

一刀刘转身往回走。
- @, ?* @6 i/ ]# m
大三等人注意着跟随。

( b2 ^' S+ C; O: B一刀刘跑过中间道，又去了那一边。
. ~4 \$ @5 w# d+ j! Y
( E2 {: k( Y2 k- o9 o$ P$ m大三等人追了过去。
1 b, `, i" t' U1 ~& V
一刀刘出现在右一道。
' Q3 d0 E4 G' k+ O3 L; ?% M. S) C
1 u. u$ Z/ o1 |. ^' C4 P0 b0 j; i# a大三等人也追到了。
' L( `% s" L5 v: \+ c8 a6 F( j
- F8 m4 G1 `( d; S$ D" _一刀刘又折身往回。
1 z" q% O; D: Y7 g7 o
大三等人紧跟着也走。
+ n, b. _  M5 W# N3 O
+ E- B1 A5 S* u$ u3 E一刀刘经过中间道又去了左道。

0 U( {& ?# W8 y! V' u大三等人也追到此。

一刀刘一踮步又折返。

( k2 U1 N1 J/ C  C5 z8 O大三等人立码往回。

（叠化）中间道失去了一刀刘的身影。

大三等人没停就奔了另一道。
: P* E; C) L2 m. L: r
$ ]9 e" ]5 g6 X; u; y) P% d) v大三等人到了右一道。
2 ^: T2 \' D8 j+ f: ^; o
一刀刘在另一道已经往回走了。
9 |1 D0 X6 R, h( Y
大三等人又跟着往回。
6 y% P, C6 f" e9 r
6 u4 F9 l5 \; H3 b( z. Z( ?中间道又没一刀刘的身影，左一道也没一刀刘的影子。
9 z! J" H  p$ z, B- Z8 f8 K
: @' I6 m. }/ F" C) m9 z大三等人跟过去一看没有一刀刘的身影就往回跑。

一刀刘飞快地从右一道往回跑。
( ]1 S, e  d! A. }4 ~: x
* T& V/ n5 e9 |' ^大三等人刚到右一道，又跟着走了。
- a/ y( l2 |4 c( m! D* s4 i' a
5 A' y& j$ C4 k/ g/ H（叠化）左一道空无一人。
8 t% Y+ m0 M9 }
# B8 K7 ^: e& X6 m/ {众人穿过门洞。主观城墙。

在中间道，只见一刀刘赶到花屋跟前，只听"噌"的一声，一刀刘手起刀落，
( K7 \) m3 M% {4 }0 M2 C
只见一道寒光在花屋的脖子上划过。

大三等人吓了一跳。
0 v8 ^* ~8 f$ h- _! J6 `* y; \
( i- S6 c( D! K' C0 H花屋的头一低，咚地一声，脑袋朝前倒在了地上,一刀刘头也不回地往外走。

一刀刘：收尸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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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能听动静的一旁的董汉臣不停地哆嗦。

等候的大三见一刀刘过来：你老受累。
0 x+ y3 T3 x: b
一刀刘特别自信的样子：不算啥！（接着往外走）
' V* E% m7 B) v! ^' ?
话音未落,哇地一声叫喊,倒在地上的花屋突然象一只没被杀死的鸡一样四处乱窜。
* o. w  j) s, h0 O
大三惊叫一声：哎呀来！
! e, g  K* T  `! n
) b( X' z/ g% ?+ W一刀刘听见动静回转身。
* T8 N: [1 [2 x+ M7 Y8 D+ O) F
大三等人急忙跑过去按花屋。

; W( o3 m) L- n2 r: i大三回头对一刀刘说：人没死啊！
* K. d# L: q- r$ U$ ]2 p6 q
+ Q1 H5 V$ k2 b2 `+ V一刀刘不相信：不能！

花屋乱窜，大三等人去捂，大三急了（画外）：咋不能啊？还扑腾呢！

/ W6 y, ]; N; q! ~) a" d3 A5 S, V一刀刘一字一句地：掉了脑袋的鸡也扑腾！
! T+ v0 M% A2 y. B% V. _
7 l' n( y2 u+ _' i花屋又窜到另一边。
7 c  o0 F  \' v6 p9 u
大三等人追过去，大三（画外）：脑袋还在肩膀上扛着哪。
# [# @' L$ c" p* Q$ g( D7 Y0 D' r' G
一刀刘愤然离去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放开我！

! j1 D0 v% M; Z9 T6 [# ~大三眼见着一刀刘离去。
8 a# A5 f' `9 `. Q2 O% T, }' E$ l
大三随后也跟了出去。

六旺跑出时让其爹：按着去！

七十二、烽火台 夏夜 内

一刀刘回到先前的烽火台。

$ l' }/ Z+ k: R, s/ G一直等在那里的四表姐夫和五舅姥爷迎上去。
& ?1 q7 q0 P0 b9 v+ m% ^
五舅姥爷：如何呀？
8 \+ H" M" o- S; t+ H
1 }8 E6 z* r/ c随后而来的大三说道：人没死！

9 S2 a( q% c$ N3 }四表姐夫：再补一刀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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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刀刘冲四表姐夫：呸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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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E! B* f# q" V' Y四表姐夫被“呸”回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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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{1 l) M% I9 r5 l2 k' E, H7 ^+ ~1 i2 g! s大三在旁看看四表姐夫又看看一刀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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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w% e6 Z0 v' j4 v& _一刀刘气愤地（画外）：我一刀刘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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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刀刘：就是没在一根脖子上使过第二刀！

大三旁边也不明所以地听着。

一刀刘（画外）：看来此人…

四表姐夫和五舅姥爷都被说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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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刀刘指着下面：…是命不该死啊！老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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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y8 f1 b# a: T" v四表姐夫不知他要说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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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刀刘感慨地（画外）：我这一世英名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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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刀刘直跺脚：就毁于一旦啦!没想到（他一指画外）就为了你这五舅姥爷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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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指的五舅姥爷。

% }1 c4 {$ ?7 b0 R一刀刘说得要哭：令我晚节不保哇！

- I- i9 Q( Y' c6 \说着一刀刘把刀扔出洞外。

* i& ]8 Z9 x- m' Y5 a月光下，刀咣当当跌在草地上。

3 q; I$ P& S4 Y& C. T3 i一刀刘双手举着，冲天空很悲怆地说道:老天，你睁睁眼吧!（说完,转身就走)

9 j7 y. h' F  ^6 r大三愣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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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Y0 y/ v& r; T* P( u5 d四表姐夫走到洞口看了一眼，回身对五舅姥爷抱拳道：舅姥爷，咱爷俩的事从此两清。
（转着圈对众人抱拳行别）列位，保重，保重！后会有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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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他很麻利地转过身追一刀刘去了。

) C6 @, |: C) a# H在这静静的月夜里，只剩下了村里的几个人。村民们互相看着，闹不明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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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~: N' _4 Q: T0 x' o0 f, e. l大三问：这、这、这…咋回事儿？
( A* D0 _  S3 u
/ \1 s) }; Y, w- Z0 j2 n二脖子上前一步：不擎好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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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乐了乐。

1 b6 ]. n% n  F7 }0 ~. N5 M! M五舅姥爷不伦不类地对大家言道:月朗星稀，无枝可依，相貌古怪,出言不凡，无有凶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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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、六旺、二脖子累得气喘吁吁，听五舅姥爷说（画外）：依我看呢，挂甲台死不了人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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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]7 ~& p% `) a" U" Z五舅姥爷：从前死不了人！眼下死不了人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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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{: @" d8 W* M- {. e( E2 i. w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往后也死不了人！不管是中国人、日本人，反正死不了人！

8 q' ]' G6 q, y- u" ?大三愣愣的听着。

七十三、烽火台 夏日 内

花屋目光中带着一种惊魂未定的恐惧，他向对面的董汉臣求救：我不想死！求你告诉他
们别杀我！

5 n0 J, D! v( F6 v/ c/ K4 s董汉臣厌烦地：还是求你的天皇去吧！

花屋：什么他妈天皇！（一转念）你教我骂天皇的话吧！他们一定爱听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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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打击花屋：这儿的人不知道他妈的天皇是谁！

花屋：那你就教我最好听的话，只要他们不杀我，干什么都行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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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H2 }" m1 F- @7 t6 t  N董汉臣：花屋，你说过的话，我全翻成求饶的话了！

, _  @# w0 y* U" `% }( F7 l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不然你早就被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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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w% p6 S3 \6 I: ~0 `( b4 c7 N烽火台上的一洞口出现六旺爹的脑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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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t$ |1 ]& }/ e花屋不明白：什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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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幸灾乐祸地：告诉你吧，你他妈的，好话说尽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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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y1 h3 T8 J! c3 D; L5 Y花屋不相信：什么？

0 q5 e1 a' V3 v. C董汉臣解释（画外）：“大哥大嫂过年好…

董汉臣：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”记得吗？

花屋：我不说这个…我不说这个…绝不能再骂他们。

董汉臣乐了：这不是骂人的话，是最好听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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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翻译给花屋听（画外）：意思是：大哥大嫂过年好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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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R8 m8 a" t/ [/ v/ q花屋听愣了。

董汉臣继续：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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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明白后痛苦万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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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不怀好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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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悲愤地哭道：你这个骗子！

3 q6 p: ?! S! ]/ }1 }  i8 A& ]董汉臣很不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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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（画外）：读书人就是坏！

$ Y8 D7 \  k4 t" k" A. \0 r* E花屋生气地吼道：我恨透了你这种读书人，

花屋（画外）：你他妈的支那书、日本书都读了。

' ]0 n) \+ J2 ]& x& s) C六旺爹听见从洞口往里看。
* V% x- k4 ~5 x6 I) F; X
' J) T' N$ r, x) G花屋：真是坏上加坏。大哥大嫂过年好…

董汉臣：啥鸡巴武士！你！什么他妈的武士！

) Q3 r3 q! Q) P$ h0 j0 F; C& ]花屋：我不是武士，是农民！

董汉臣很不屑。

  _7 @4 J$ p& a/ v花屋（画外）我家世代养蚕，就没出过武士，

) D7 O( p/ s  r7 @, R; Q4 r" s花屋：再说一个武士没有战友看见他死，也算不上个武士！

) p2 f* t6 `3 m" S. A! _: E董汉臣：你他妈又不是个戏子，你是个军曹！
) v( W- N* R9 K/ I/ a4 S1 Y4 m
  `( Y6 A3 }: u+ n9 r7 f' L* c3 s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我恨透了你这种日本畜牲！

花屋很痛苦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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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U7 c8 B( C1 y. W; u董汉臣声嘶力竭地喊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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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痛苦着，对董汉臣简直是咬牙切齿。

董汉臣继续讽刺挖苦：你这下贱农民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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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旺爹在洞口看着。

7 i1 v; Y2 p/ j3 z" D董汉臣：临死还这么不体面。

; x$ `8 c+ M) ^3 e花屋反击：你他妈才下贱呢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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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s( x9 b  Q- ?. V% ^( Q$ T" C花屋（画外）：农民比他妈你强！

( n* M( w: x/ ]4 E* r董汉臣：你这个混蛋！

花屋回忆：这里的…这里的农民没吃没喝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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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?% @) h, k" S6 e6 ^董汉臣不愿意听他说。

5 Z- ~8 d* Q, G1 J9 m- \花屋继续：还养活我半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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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k4 k- o5 @- C3 M# C董汉臣累了。

花屋：那女人还温柔地给我治过伤！

1 u# k5 t, r) R' t9 i# c& l董汉臣乐了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她是冲我来的。

花屋：大哥大嫂过年好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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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t7 T$ T! U  m/ f" V& u董汉臣打击花屋（画外）：我要受伤，她也会给我治的。

% D3 x6 e. w. K9 T; Z8 w2 r董汉臣：别不要脸了！

& @' g$ I' {' l" u  Y花屋骂道：你这个混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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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q2 m8 `: ^0 w  @  L* l& n9 Y) i# Y董汉臣恶狠狠地踹花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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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A" O' M- l; d& ^7 K花屋（画外〕：大哥大嫂过年好…

; t% M$ G" @3 h. d9 ^" I这时六旺爹说话了：别…别…别…

董汉臣抢过话：别说了！
4 Q* R2 s9 r. l) z  G: i6 u
% y: q6 a, i7 h& L/ {/ p六旺爹终于说出口：别说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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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N/ e* ~3 O9 S# O董汉臣（画外）说道：“过年”也他妈救不了你的命！

花屋痛苦地泪流满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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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u8 T7 }7 r5 K/ P董汉臣不依不饶的样子。
1 ~3 e. `" h5 K
六旺爹：妈了个逼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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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j' ~$ {; |7 q' j( X/ R6 \  A花屋突然想起什么：有好办法了！

董汉臣不太相信地听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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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F5 |, c8 L; V# D2 I! E花屋（画外）：我能让他们天天过年！
1 K( O8 k0 \6 w, G5 p) C2 j# L3 c
% S2 @( I9 ]/ P1 N; }% a, {% d7 d花屋很肯定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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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b; t6 Q- J& S' M七十四爷家 夏日 内

五舅姥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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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儿头（画外）：小三郎说…
; T% Z& ~- A, R" ?
' Y8 ~+ T. [1 I: o" _得儿头悄声说：要是放他们家走，保证换回两大车粮食…

# M8 K; t8 A9 k六旺听着。
6 d5 C# ^+ T- }3 H4 V- s6 K
7 C! f' ]2 I8 r4 I大三扭头听着，大三身后的鱼儿靠在门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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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j1 V+ @: E/ R3 ]) ~7 D得儿头（画外）：叫咱们天天过年。
" N! n) S" }5 K+ {$ F
五舅姥爷思考着说：以命换粮？

众人你看我，我看你。不说话，大三左右看看。

8 n* h  H. s9 L! Z5 i$ v突然二脖子一欠身：哎…
$ V! d1 @) ~) r+ I% i, }
7 q3 f2 k; |6 \* o同时这边六旺也欠身：那…
4 G: O- f# M5 @7 s: l. e% U: U
二脖子指对面六旺：你说。

$ Z2 W' ?8 y" g& k8 {六旺冲对面二脖子：你说。
2 o* n/ s! z  D
6 e$ {' C: h. G) S+ v, u二脖子：你先说。
. ?0 X+ G3 R; }. [8 m
六旺：你先说。
  }8 a+ ^) m9 n% |6 d
五舅姥爷不耐烦地：说！
. X5 o% h3 o; q' d: o
二脖子：我说不换。

六旺：我说也不换。
; \6 y% Y( B+ X5 o0 }, \; V
8 \& |+ z& T1 m; o" d! @得儿头接茬：不换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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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：为啥不换？

6 ^* ]# Q$ F9 o( _/ W得儿头：知不道。心里没底！
, B: Y* p7 r2 y" f5 T. K9 @% _8 q
4 r" `0 n0 }& X# y) \9 d大三琢磨着。
) t) w: W2 }5 n0 Q( ^5 \: m% `& b+ @
五舅姥爷左右看看：心里没底？不换是吧？
# F: ^( V. Q* J/ c. u. l& o
) Z  a2 D8 g0 d& ~* p8 a! [二脖子四下瞟瞟。
: ^0 X  i& N2 X' p2 C
五舅姥爷一拍桌子猛然站起：那就家走。

众人抬头看着却没人动。
7 o  {0 R# p1 j% _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要不…

5 r5 J. {* i/ X. [$ {! n  |五舅姥爷又坐回原位：出声啊…别闷着！

+ |5 V( A" N# O众人都闷头不说。

鱼儿坐在炕头听着。

* t8 P! n# z5 @4 ?+ E二脖子妈盘腿坐在椅子上，扇着扇子。

( h# o3 C; G3 k0 h五舅姥爷左右看看。

+ T7 K/ p5 ?1 k" T( n/ c大三无意地咳了一声，立刻众人冲他：你说，你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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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抬头：我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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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一指对面的大三：说啥都中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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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^6 V2 X" @8 u! I# P疯七爷悄悄地过来了，小声说：我一手一个掐巴死俩，刨坑埋了！

大伙一惊。

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别说了。

; ?" o+ J0 X' p% i1 B/ j五舅姥爷：瘫瘫巴巴的。

6 B3 p5 ~; E. O$ S* f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回去！
* ~, E7 L# M5 c' E4 _* k  Z. S1 @& W
六旺将疯七爷又推了回去。

大三扭脸看着疯七爷回去。

疯七爷又回到炕柜旁。

+ O- U; c0 K+ `7 w+ p; @, X大三：我说，换！

  d7 E; f* z9 U得儿头：为啥换呢？
: H2 z( j' q" j: L0 n+ \# j( M
6 ^" T! y9 p* L; J大三：为啥不换呢？

# D6 f' }; W" r得儿头：刚才不说过了吗，心里没底。

大三：你别光说没底，你就说，不换有啥好处啊？谁说不换，谁把这两人领回家去当女婿
养活着。
9 ]. _# X$ o4 e$ B! I# L
! o8 y1 H, K( q+ R5 d二脖子扭脸问大三：那你就说，换有啥好处？

! i" I& H3 |8 I( _6 g9 \1 N# w大三：得儿头不是说了吗？你这么的吧，你就说，换有啥坏处吧？
0 `5 H5 Z1 I4 X) n
. l4 C6 ~, }; O% p二脖子：你就不怕哪天那伙子人来取人？

5 F7 f. a# h$ r) M大三：他说好三十取人，他取了吗？半年都过去了，他要一辈子不来取人，你还给他养活
一辈子？啥事总听他们的，就不兴自个给自个作回主！

八婶子插话（画外）：换粮食？

9 M1 z) ]5 D* n0 s: f; g3 d八婶子冲画外大三：你这不成跟鬼子搭伙当汉奸了？

大三扭身对画外八婶子：啥叫汉奸呢？你老别总汉奸汉奸地吓唬人,帮日本子杀中国人的
那叫汉奸！找日本子要粮食还叫汉奸？把日本子白送回去不要粮食的，那才叫汉奸呢！
7 c  P& D: f$ y3 T0 X* k, c
众人都听着他说。

, H5 S1 }7 \/ A6 l+ ]' B大三（背身）：粮食谁种的？咱们中国人种的！脸朝黄土背朝天的，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，
种出粮食来让日本子白吃了？
* T' k- {2 N& T
大三伸出手往前一伸：我从他嘴儿把粮食给抠出来，咱们吃了！不光咱们吃了，给沾亲带
故的…亲戚啥的都分点都吃点，这叫汉奸？（又回头冲画外八婶子）天底下有这样的汉奸？

得儿头接下茬：那－没有啊！

3 h& M- A  z2 }2 ]大三继续阐明(冲外）：要是老百姓都跟咱们似的，把日本子的那啥的这个…那个…都给他
抠出来，那这天下该啥样？那就该日本子当汉奸了！

& H, F$ S5 k0 z* j; N二脖子不放心：那要是人回去了，不给咱粮食，倒把咱抓起来咋办？

大三：他凭啥抓你呀？你们家丢了个孩子…

! u4 n. I( ]# w( e大三（画外）：找不着了，半年多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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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{: P! B! H( M+ _0 }八婶子听得仔细。
1 A* O0 u* M: B4 e) _7 ?1 ]
大三：碰上个好心人给你找着了，养活着又给你送家来了，你咋的？你把人家打出去？
0 j) F( r$ H: s+ S. c* W9 N你不能吧？你咋也得请人吃顿饭吧？
" O* j; H+ b. b9 Z! x4 o& \5 l% {- z% ^
# e- K* c4 v! k9 }- V' j得儿头又接下茬：那…得请！
* S) J- u% i. s5 N; N  d
大三烦了：你别总接下茬儿！听着！
* b% }3 @& @3 }2 t
二脖子（画外）：听着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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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旺捅捅得儿头：听着！
9 ^) w/ O+ }, u2 d5 d- g  \
' c* ?8 J0 I. p& Y9 l: z/ I8 A+ c+ O大三被打岔，忘了：哎？我说哪儿了?
5 g; q# n( F/ Z1 ~. A3 `9 X
八婶子提醒（画外）：吃饭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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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t! ?1 E4 x" S6 t* t$ j: s2 Y" z大三：哦，吃饭吧？吃饭，那就是送粮食。到时候，咱们还不提吃饭的事…

大三（画外）：扭脸家走，让他们心里折个儿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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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p: C/ D$ p6 P$ n- @$ i! @五舅姥爷听得认真。
$ T" |* R* g3 ~, k
* N- T6 v" @: l! |. l大三：非把粮食给你送村儿来不可，那多体面哪！

! x) h' @! b* x2 j五舅姥爷觉得有理。

( D* ^3 H: |( d& S/ C; }. h5 D二脖子又问：就算咱们答应他，咋换呢？在哪儿换呢？

9 p8 W" _; z" j$ Q六旺也问：对呀，先交粮食后交人,还是先交人后交粮食?
6 R8 S2 Z/ t3 O1 v
得儿头一旁插话：顶痛快的送炮楼子上去！道还近！

" h/ B+ b) x3 c! ~0 C! O二脖子急忙：我早说我跟“森塞”有面。

大三直摆手：那不叫痛快了，那成傻子了！

4 m: _# ?  p9 v$ G: w- V: [六旺和得儿头听大三解释：老张家孩子丢了…
* I* }) C5 }' Z, ?) [
9 q8 {. T) v" N& b" a; U8 e大三冲画外得儿头：你给送老李家去？那顿饭就请老李吃了，咱们就得不着粮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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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u$ B- S* i2 J6 Z( F# k1 J4 w疯七爷直打瞌睡。
- R0 ]: W3 J8 M. M% ?& Y4 g; P
) s4 t0 w! `' P1 B4 y) l3 p* S大三（画外）：再说这两小子许知不道…
1 }9 a. ]( G; F2 Z, s$ s
5 k/ T* B$ R/ N/ Z3 o大三一比划：咱们这村头有个炮楼子，你就别抖这机灵！他要回哪就让他痛快回哪，
- {4 M6 c2 E& e8 e0 t7 {0 z越痛快越显得咱们心里没鬼！

五舅姥爷往前一探：那么的…就换？
$ \' x/ Y# i6 m+ S6 L/ l
大三同意。

' P- y  B# U4 c* z六旺突然坚决地：不换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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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一指对面六旺：你说不换有啥好处？

六旺：你是跟“森塞”有面，我还打过小三郎哪！

, Q) j: n* K# G二脖子一拍脑门：哎呀，对了！还有那一刀刘！
7 |& ?# E. z' g- Z, M$ X
五舅姥爷没了主意，立码：那么的…就不换？

) b+ O1 V! ?+ {% M大三：啥不换呢？我正要说这事呢，那么…六旺你打小三郎那两嘴巴子那不算啥！你挨过
+ y2 w, \8 T) c) }/ O日本子多少嘴巴子了？
# B/ L* ^& \0 i3 O; }
六旺刚要说：那…

+ s2 Y' H5 n1 l2 s" ]6 \大三：要，要紧的是一刀刘的事！

7 y! z9 p% X/ c* z6 w六旺一抻脖：你说咋办？
/ W- v5 `" y  G! L
大三：我琢磨过，咱们就说呀，是抓他们的那伙子人又回来了，非要杀他们,让咱们死说活
说、好说歹说地给糊弄走了，救了他们一命，这他得信吧？

0 {; Q/ D- F" P! {$ u6 B: P' q得儿头琢磨着：我都信！

% f+ E# N/ T% E; T0 t大三：为啥得信呢？他不没死吗？他不捡条命吗？捡条命他还恨你？他不得报答你？
  j* i' y% r% ^0 ~% w
+ S8 S: Q" G1 |* j: X  S7 j$ F, h五舅姥爷又觉得有理。
, m( d& k' P( L
  I( {% F: \. G, b/ {" z六旺：那…我还是不踏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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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急了：你有啥不踏实的？一刀刘是我找来的，我都没不踏实…
+ D1 M  m$ B% |- t- q+ L5 s
大三（画外）：到嘴粮食你不敢吃。你啥玩意儿，你是？

% {3 ?  D6 o7 m* z$ I. ?8 N$ C) Z六旺听得心虚了。
3 U1 e; y0 t+ J6 U
大三点着六旺脑袋：你就是胆小。咱们为啥受穷呢？穷！就是胆小闹的！

. q2 V0 m# J" K7 N大三（画外）：那句话咋说来着?不咋的…就淹死虎子儿那个…

0 F) `3 n5 Q" ]1 m五舅姥爷听着忙提醒：不入虎穴，焉得虎子。
4 F4 w% E  @9 ^7 Q; N9 u
8 f- ~3 D0 a1 ]& \大三：对了！日本子兵营就算是虎穴吧？粮食可是虎子儿，他兵营咋的？虎穴咋的？
- d9 @6 e: T$ a2 R咱们挂甲台紧靠着日本子兵营七、八年了吧？那虎穴吧？他咋的咱们啦？他敢？
+ o( d  s" _2 h. X1 [- s7 q
+ H5 @+ |$ _+ z3 b3 x7 `( U大三（画外）：你老不是说了吗？咱们挂甲台死不了人嘛？

五舅姥爷不置可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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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撇撇嘴，继续：我给你人，你给我粮食，我对得起你，你还能对不起我?人心不是肉
长的？

5 q) ^- i3 C% |8 a" h$ K7 o疯七爷插一杠子：日本子就不是人！
4 [: t" l) f: A2 i4 R0 Z; G8 Y
大三回身对画外疯七爷：你老别这么说话，那日本子他咋不是人呢？他不跟咱们不一样，
* k' v$ @+ i4 ^/ }2 _8 R: p. \两腿支个肚子？

' M& G. t# @8 h, y, k/ [得儿头认真地：那…两腿啊，就是短点！

疯七爷：我一手一个掐巴死俩。
9 I9 r) E" O2 p( b1 C
疯七爷（画外）：拧成麻花，刨坑埋了！

9 [3 ~' u' A1 c6 f得儿头扭脸冲画外：你老不是想吃麻花了吧？
7 Q* L% ^) a% `) T4 t
: N6 }" z6 w# ]5 l六旺也扭脸冲画外：没有白面，哪来麻花啊？

大三：哎,六旺说对了,你没白面，哪来的麻花啊？你不去兵营，哪来的粮食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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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：粮食!那可是粮食啊!够咱们全村吃一年的粮食！人活这一辈子图啥啊?

; ?# T6 v$ o6 Q. t- t3 n; i9 x  {7 _大三转身冲画外八婶子：八婶子，你老那白面…

八婶子打起精神。
. @0 H, Z0 e2 V4 m& n+ K0 }( k
+ ?2 T. Q9 P* k' J8 y大三（画外）：我不是说过借一还八吗？
! _6 l( x5 v) ?) [9 s
4 o( I9 h+ }2 ]- w. z大三伸出手指：我这回借一还八十！

八婶子一挥扇子：这可是你说的！
6 K% v6 }" ]4 n/ F) Q1 [! Q5 A4 N+ c) V
大三回身：我说的！（冲着众人）啥事都往我身上推吧！这半年我都挺过来了，我还怕
啥的？这个不中…那个不中，啥事儿都赖我这儿了，我这日子是咋过的？你们都看见了
吧，我差点死去了！我都…(他一拍桌子站起)你别说是两大车粮食了，就是两大车大粪
4 G4 D9 k! Z" w0 k- V8 F我也给他换出去！啥也不给我也给他换了!大三（画外）：我一天也不想留他们俩！你们
3 \0 a: t' K( m- x+ b要是害怕不敢去…
! t- I% b2 ~- u6 U8 }, h
- t. z, ~, C" T9 [鱼儿歪着身子听。

8 N3 N# Z2 J: f3 F0 n; [大三挥动着双手（背身）：那中！我自个去！我把那两大车粮食我一袋子一袋子，吭哧吭
+ w$ D, k% ~- Q6 M0 M5 w) r哧地…

$ a' R: E( C4 z  P大三：我都给你们背回来，我挨门挨户送你们家去，我喂你们嘴里，让你们吃喽，我让你
9 a, J, n) A! v! T们吃了心里头折个儿！我让你们把肠子都悔青喽！
: C6 H5 _& X! c) M4 p
; @) J8 b; o. E6 _, W! c5 |说着说着他的眼睛里有了眼泪。

' [" d5 v8 ~) N) T; ?二脖子忙说（画外）：你别着急。

& q2 K& r$ J, U# C二脖子：谁也没说不去了，（他问大家）你们说不去了？

六旺、得儿头：没说！没说！
) ?3 }: |* X" ~, ~; k6 W
2 G9 g( b$ H/ N, L二脖子、得儿头爹：没说！

大三（画外）：去？

3 p) ]% f2 B" {- G& V! R2 o: r大三：去…费这么大劲！给我碗水喝！（他回身走过去）

鱼儿递上来一碗水，冲画外大伙：你们非得让他哭？
. y2 P* _9 Z, @9 e! q
二脖子（画外）：得儿头。
. Q- \! E# K7 |( z
3 |2 p( C# h. X  }' g得儿头：哎！
" R2 ^9 V  d' ~% z9 b$ Z
3 e6 ?5 \7 n2 {4 Z$ _桌前人都站了起来。
- Z! f$ a( G) M2 Z5 A5 b# F
二脖子：你去把那各个村儿的亲戚啥的、沾亲带故的统统叫来！
7 S, D) Z  s* d4 t
$ ]2 ?8 T, x! P8 H( L6 t  [6 Q二脖子（画外）：按人头分粮食，兴许还能多要点儿。

八婶子挺起身子。

得儿头（画外）：哎，中！
$ k- E" O9 \9 E6 i/ J/ n1 L0 f9 Q
8 R2 h' f' S& A- }- F大三忙说：别忙！红口白牙光说还不中！还得让他立个字据，把咱们心里不踏实的事都
写进去！摁个手印。
8 }2 S- [& J! |, ~0 S: K$ u3 J
六旺：那中啊！

6 v; e7 P( T$ u1 \9 J* G八婶子（画外）：嗯。
) f# I3 y% P# n+ l( b
八婶子从椅子上起来：三儿这脑袋瓜子好使呀！
9 T7 \! z/ Q5 a, @/ P2 k( X
大三：我这半年我琢磨啥了？我尽琢磨这个了！我…（说着他坐在炕上）
) {' j0 p' J  z- ^4 }
鱼儿赶紧问他：那你快琢磨琢磨小三郎穿啥吧,他那军装短了，穿不得了。

大三：咋回事呢？

鱼儿：忒屙扎，我拿开水一烫，抽了！
, U8 q& }3 v8 h
鱼儿（画外）：小碌碡穿着都不显大。
$ B: }) J, k: z) D
5 y- B( j4 L8 \" _大家都有点儿惋惜。
8 d0 ~( E  e- |
大三又站起：那好办，把这小三郎也使开水烫烫，让他也抽了！

众人笑。
% V. K; G, ?3 i. G! d
鱼儿笑得直拿扇子打大三。
  F) e! y$ u) _- U! `4 G; h
/ `' b. w$ b6 G3 G  N疯七爷又插一杠（画外）：亲戚啥的来分粮食…
* w( F$ }; ~: h) h
疯七爷指着画外鱼儿：得叫她走，我丢不起这个人！

鱼儿忙说（冲画外背身）：今儿黑介我就回娘家，中不？
# l) F6 v1 j$ h3 S
8 I( ^& M4 i" c9 c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中啦！
8 K( G" }7 T3 i& I9 g
五舅姥爷已经点上烟袋：今儿我就作主啦！

2 M9 e$ ~! a* j: r# Z正在这时六旺爹进来了：小三郎求见！
0 \9 z4 c( E+ Q6 B
9 w8 Z( h( k, w大三、鱼儿同时转身看向画外五舅姥爷。
2 |1 h3 Y' R# e' X( H+ x$ W( C
$ X; N, R8 q# ~: m6 N8 r: V3 J* B众人也看向五舅姥爷。

五舅姥爷郑重地磕了一下烟袋，一伸手指：见！
游客
+ A: `0 s6 ~% ~5 Q# Z, K6 g
% W3 x$ K0 e% ?/ R发表: 2006-08-14 13:40:04 第7楼

6 k5 O2 d+ ]( r/ o, s2 X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七部分
7 i0 \# r3 G1 b7 G7 N0 I5 A
5 ^9 t- c7 f  [) a% b七十五、大三家 夏夜 内
, y  o$ D, U; |5 m" [! m5 l
花屋和董汉臣蹲坐在炕前的地上。他们都胡子拉茬的跟 典型的农民差不多。

) g8 |5 q5 A: n- \+ }两人期待地看着画外的农民。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小三郎，我有三件事要问你，你得从
实说来。

五舅姥爷：头一件,你咋保证我们的安全，你咋跟你的上司说换粮食的事？

董汉臣翻译着五舅姥爷的话。花屋认真地听着，明白似地点着头。

0 t6 d' J" k+ [; w- Q花屋说道：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。一，我们部队都是同乡，酒冢猪吉队长跟我在一个村…
$ J- D. C% P! b& c
& H& m& J8 W2 g- E0 m花屋（画外）：一起长大，很有交情。告诉他们！

董汉臣翻译给农民（画外）:首先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…

农民象群鸟般蹲在炕上，中间为五舅姥爷。
* C" N) N3 n! a; b
董汉臣：皇军部队皆为同乡啊，酒冢队长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…
7 Q1 [1 l" O2 i
* Z9 S( h. I4 N8 ?花屋一旁频频点头。

7 p) U+ V4 Q" l2 }& o& S8 F, j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有同乡之谊呀！

; \# O! r2 i& A9 z! }* p大三明白地扭脸（摇左）对众人说：怨不得呢！一个村的！
3 ]* N6 t" F: k4 N, T4 y
$ \/ Y* r9 J) f' I大三：敢情也是庄稼人！

6 g+ m* k& T+ D0 T3 ^得儿头接茬（背身）：都是种地的！
; m  F: v7 S$ Y4 F  q+ @% o# K0 C7 J
# m0 f5 }3 B3 W8 H% J# x2 P; w5 h7 Z董汉臣翻译：他们说你也是农民。
/ g7 I+ Q8 `5 t- S# x' q+ L
3 e$ y  }1 y. x  T$ n花屋急忙附和:庄稼人！庄稼人！
* m- M4 I2 a' X7 d. t/ ]% Z
8 \2 s1 U0 S8 L/ g7 l1 X! |花屋往前欠身：是庄稼人啊！二,我是军曹，掌管粮食。

众农民看着炕下的花屋。

  p. l( w, }% u2 M8 K花屋（画外）：皇军有政策，凡是帮助过皇军之必有奖赏。

花屋：这是我答应给你们粮食的原因。

8 ?) V. J, V" ?: F董汉臣以为要翻译：第二…

4 W! e5 u6 y' {7 r4 v花屋制止，继续说：慢着！

炕上五、六、二、三、得儿头五人小全看着画外。
( F& v9 s. m/ y9 s7 f
花屋（画外）：三,这半年，我在本村受到优待。
; W- w" Q7 j8 w( C% R
花屋：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，所以我会保证你们的安全。快翻！

) x, q, G! ^! m0 |6 S8 h% L董汉臣在旁鞠躬：第二，我是军曹…
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掌管粮食。皇军有政策，凡是帮助过皇军的人，必有奖赏啊！这也是
能给你们粮食的原因。

8 |$ b- m8 U" e$ z# a9 A大三仔细一听。

* Y8 [' x8 ?8 e/ K( H董汉臣：第三,半年来受到你们的优待,你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,指定不存在着安全的问
题啊！

* i0 W- {! b0 S- K大三听着纳闷：哎？不是做饭的吗？咋改军曹了？

" R  ]- Q( |( G$ }董汉臣忙解释（画外）：哎呀，哥！

; Y% w5 T! F4 p& m* r大三看向画外董汉臣。
" ?4 @; t) i  ~# t! p/ E9 o
# Y# M+ P; n& G: ?0 k' r董汉臣着急地：那是我怕你们杀了我，我瞎编的呀！
0 Y  N+ e. U( P- l3 F* n
! N  l- O9 h/ A2 T4 Y( ~( p五舅姥爷警惕起来（画外）：瞎编的？

% ]2 D# Z4 X5 s$ j! I4 R1 {; O五舅姥爷：才刚这些话你也是瞎编的？
" l7 c( ?% U6 \8 S4 @0 m
董汉臣信誓旦旦地：都这时候了，我还能瞎编？您老就一万个放心吧！

3 Y! l# C& }4 y" i& k7 W4 V花屋这时疑惑地问董汉臣：什么？
" k, a3 Y- d+ b- s' n9 b& L2 M
董汉臣：他们怕我瞎编。
# Z; H* j+ J- Y% y( `
花屋也急了：董！你可不能再瞎编，骗我了！这次可是性命悠关啊！
0 X4 _5 P! g: H7 L( ^
花屋对农民们说（画外）：他不敢再骗咱们了,他不敢！
* c, `$ C; L/ J
花屋已经凑到了炕前。

7 ~+ y  u' B8 ~+ ~. H董汉臣拍着胸脯：这时候我就是骗你，也不能骗我自己呀！

大三问看看两人，问董汉臣：说啥呢？
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他怕我骗他。

2 v- r( g3 {+ o! Y8 Z董汉臣拍着自己：我就是骗他，我也不能骗我自己呀！
3 E! u  F3 I+ J8 ^
五位农民相信了。

花屋、董汉臣二人看看农民。
8 Y0 k4 f7 n, }5 E$ D% Q
五舅姥爷一挥手让两人：坐回去！
0 v. t% A1 y  I( Y' C$ x
; ?* ~" j- l2 [5 h! u9 C: ^; L: e董汉臣对花屋示意：坐回去。
9 n- f2 c3 F# ]* s: b& s) o
两人又坐回原地。
  g0 D( q; ]- R# B
2 O/ y8 C( K, ]8 l) N两人背身刚一坐定，五舅姥爷就说：听着,不管你是做啥的，你们来到本村…

. U# U0 J! C- U6 @4 d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我们管吃管喝，给你治伤，给你剃头刮脸,你摸摸良心…

从众农民背后看花屋和董汉臣，就象两只小动物蹲在炕下。
$ n7 `% r- t/ U3 [) e/ V" M
五舅姥爷：我们待你不薄吧？
+ P* H; k" ~# A0 w" @, z$ F
董汉臣抢言：不薄不薄，那还说啥。

五舅姥爷一指画外花屋：问他呢。
/ U2 o7 |5 k' E' I; {  y$ J
6 f- K6 ?$ u) v: y' J  d董汉臣翻给花屋（画外）：他说又给吃的，又给治伤，又给理发

董汉臣：对你不错吧？
& }. s6 C4 [& ~- F7 a. d" A7 |
花屋听完深深鞠了一躬。
, t6 L* g; D7 ~4 q6 ~8 P9 d
, W. b7 j! T/ B  t; m3 O# `农民不明所以却很自然地伸直了腰。
1 t/ t- H6 l; s5 C) |
8 ?" i+ G$ j+ |/ Q" s- S花屋（画外）：你们待我亲如父母…
- ]) o- A3 F' F: ?6 c: w# g( V
花屋用手指了指大三：尤其是这位大哥…
! ]1 I/ P) a  H
大三不知他说的什么。
* c4 d' m' U- F1 J8 V8 [
花屋又比划下肚子，表示想象中的鱼儿,样子很虔诚地说：还有那位大肚子嫂子，对我
5 M1 a- d0 C3 f* T0 y; |( F非常好。
  o0 h& G( p9 A# u. @& O
# |! B" t! m/ i. o" C董汉臣：你们待我们有如父母啊，特别这位大哥，还有那位大嫂。

大三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：这…这…这事儿，这儿就别提了！

董汉臣对花屋说：他不喜欢提女人肚子的事。

农民乐了，气氛不一样了。
4 F8 h- I$ g& n" I% i
花屋（画外）：请问第二个问题吧。
- _+ u& p( `: F& C% x6 a3 ^5 n
董汉臣：那么，请问第二个问题吧。

0 |/ X1 f6 {# P2 m大三扭脸看五舅姥爷
/ p* b: A$ S# g5 s! F6 t
( X2 b; |, n0 c- X# H五舅姥爷一本正经的样子，半天没说话。
2 f4 M1 R4 ?- V# e
董汉臣和花屋等待着。

五舅姥爷开口了：还没等我呢…

6 N) U3 p5 V8 f6 [4 t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你们都说出来了…

, }, O. @) m' }5 i6 k5 O  S9 E董汉臣和花屋专注地听着。
  X1 P, t4 n5 B( a1 m' v& q$ s- v
五舅姥爷崩着劲：那－我还问啥？（他乐了）
' |1 Z) g) T# R/ {( y: M
村民们跟着全乐了。

0 o  q# n4 |  [7 T; Q1 O( d董汉臣（画外）：你回答得很全面，他们没啥可问的了。
) ~$ E: P0 u  S6 ?! e8 l
7 G2 _4 H- ~/ M7 M花屋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。这差不多是他来这里以后第一次露出的笑容，
/ X7 A. F% M/ B7 a+ l8 }
炕上的村民乐开了花，大三说花屋：他也乐了。
4 X4 h- v4 L5 i
- N- v% R, ]# N- ^2 v. g董汉臣这时往前一扑：我补充一句。

0 L3 m: K; R, Q  i0 w0 K农民们收住笑容。
! e3 x+ S3 z6 X  t" k1 j, o6 _6 B
$ b' |& z: q: C* N6 O& n- P董汉臣（背身）:那天拿刀来杀我们的人,不是你们的人，是抓我们的那些人。

; C, p; C; B$ o2 v董汉臣：我一听口音，我就听出来了…
! l7 Q% K" m5 T
8 _# _- T2 x8 F! g& n; ~$ ^' z大三听董汉臣说着。
" p* J6 l0 w8 ^) G6 e/ O( ?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是你们把他给劝回去了，救了我们的命。

" N; Q5 V7 @+ G4 @9 u2 P董汉臣指着花屋：我跟他说了这事，我谢谢你们。

6 e! s3 ]$ k, S( W大三没想到说得和自己想的一样：那可不！
1 G- R5 {# h% ]0 u
农民彼此会意地点点头。
4 ~& T+ Q8 a" W7 f% C. @, o4 K
花屋问董汉臣（ 画外）： 什么？
5 A# J7 q' ~- Z- n/ Y: y- b! ?
# q( E7 w. E, O7 ^  a, W* k董汉臣（画外）：我在跟他们解释持刀人那件事。花屋忙凑前摆手：此事与你们无关！
4 C% [& [* v( I- `3 H3 i6 X与你们无关！
6 e+ @9 }; c; E- T
( A# L3 D2 M+ Q& Y董汉臣：不关你们的事，不关你们的事。
% |4 j/ J. W( M
大三：这个，你们－知道就中！
+ F. N0 g2 d$ v+ m( a$ n+ m
) ^. F2 B4 h( A: M+ D众人附和：就中！知道就中！

五舅姥爷一挥手：坐回去！

. T+ t7 J' G* F9 R& `花屋和董汉臣退着坐回原地。

五舅姥爷：既然如此。
, V% c9 F4 n- g( b
. z7 x+ r' g! G) V/ u; [% B五舅姥爷从炕桌底下拿出一张纸（背身）：那我就把这个念给你们听听，你们要是没啥
# a' w2 }7 V+ A0 e7 a  R…那就签字画押。

; m. N2 B% Q' E% _0 U董汉臣：他让我们签个契约。
/ w6 \* {- o6 y  A( P- H# V; i
花屋：当然！当然！
( Z- @/ k2 a1 b( |" m$ V% t/ N
( B" r* }- M7 p3 N: ?五舅姥爷拿着已经写好的契约,他念了起来:日人花屋小三郎,去年腊月来吾乡.
/ W4 I6 O8 _% {& M/ N
花屋和董汉臣认真地听着看着，慢慢低下头。

1 _2 i2 p9 O" L4 J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挟风带雪，神色惊慌。
) H7 A. D& N" u0 o8 ^
; g2 [" N1 b2 ~# U5 D6 |8 G' Z五舅姥爷的声音（画外）：衣容不整，兼有枪伤。何人送至，吾等不详。六月有余，
寒来暑往。吾等村民，仁义心肠。寝食不安，鼎力相帮。节衣缩食，悲苦难当。
9 g: p( j% c$ W8 `, ?着急上火，没齿不忘。花屋感恩，允我口粮。两大车整，报答有方。吾等笑纳，
! E7 u2 |9 F$ A2 r% f各得所偿。花屋汉臣，奉返日方。自此之后，两不相伤。立下此约，中日两方。
5 Q/ X: O2 }) s. q
6 A4 s  f3 L9 j# G& G! U双方已经是铺开纸签约了，五舅姥爷手按纸上。

& W; {. S6 a1 i3 i6 r五舅姥爷看着契约乐了。
5 C# m6 M) M- \( W$ g- A
& `& X; E4 Y1 Y0 J  U0 W纸一转花屋手按上指印。
! r' O6 E4 n# @; ^5 N
) Z$ Y- v5 z( E5 `! q+ e, q花屋乐呵呵地看看大家。

大三手按上指印。
; k+ c, g8 [  B% ?4 \) v
  H6 z/ S  C; a大三心满意足地看看大家，心领神会般。
. l% j. v1 G* g$ t0 B" @5 t
董汉臣手按上指印,频频向大家点头。
一０九、村道、村街、村口 夏日 外

. F! K" S4 n0 U1 y: W《江田岛》的音乐声起。
: B& L0 s, G( }! Q- _/ J3 J5 Q. J8 b
6 I5 N! f6 @# Y2 ~% S野野村带着他的队伍从山上下来，他挥着手向山道上的酒冢打招呼。(摇左)

' x8 l7 G  s% z! q- b另一条山道上的众日兵：万岁！万岁！万岁！
% C9 M8 ?' p4 [
酒冢的部队行进在村街上。

5 [; M3 W7 t' _$ y野野村的军乐队行进在山道上。

村民们赶着马车走在村街上。

  @% i+ V+ T+ Z/ j远处，两军就要会合了。
/ L  w; G6 I* P2 D+ {/ _
(摇左)不久，野野村与酒冢见面了，

酒冢：全体立定！

' x9 T& j& s5 i两人互致军礼。彼此作着自我介绍。

野野村：在下野野村。
  }4 b/ ^7 Q% E/ i2 F; C" J% v
酒冢：敞人酒冢。

* F  W3 h, E5 y两军慢慢聚拢。（摇左）
$ {( F3 W7 t. R2 ~$ Y+ g
野野村引酒冢站到高台(摇右)，军乐队走进站在第二层。

! [$ Y9 F. V. g+ x回村的众人欢呼着入画：五舅姥爷！五舅姥爷，回来了！回来了！
: n+ J/ Y$ P0 H% R5 B7 l( b) U
2 X$ H( V* Y3 r& N5 M野野村指挥军乐队：向右转！
0 C( G, ?+ B' q5 J, v" T" x
六旺跳着脚：粮食、粮食、粮食拉回来了！
$ H% a& @/ p, W$ B$ y; t
, ]. h- }+ d" b2 [. O农民们兴奋地聚在一起，粮车也陆续进入了空场。

( Y: `2 l3 ?' X" P# e酒冢面无表情地看着眼下的这一切，野野村不谙世事的看着乐。
. [0 g+ X4 P' ?9 i2 B* }8 w
9 `' Z$ `& w4 r一一O、村口空场 夏夜 外

% D' A' ~' Q4 O" @3 s! N大、小电话兵（画外）：嗨！嗨！嗨！嗨！

& E9 C! X1 H* v4 e7 e6 N/ Q9 O& t镜头拉开，两个电话兵正光着膀子在那儿起劲地打着米糕。

周围的日本兵在说：饭要是做不好，把你们俩也当米凿了。

3 c! _; q) o7 D7 d& N( Q大电话兵：听见了！瞧好吧！
; h) u( ?$ s3 ^
（摇）村子的空场上聚集了好多人,包括外村来的亲戚朋友。大锅已经支起来了,
8 R4 E" ?" O; O. v还摆上了饭桌椅子之类的东西。村民们和日军混在一起，吃着饭喝着酒。吵嚷的
& m$ ?5 [. W! r声音响成一片。
/ C5 o; K* k1 w6 P" _( L8 K
花屋夹杂在农民中，喝得有些醉。

( F6 [0 S( R& g$ D: N. @( Y( u花屋与二脖子等坐在一起，你一杯我一杯喝酒喝的高兴，六旺过来与花屋碰杯：大哥大嫂
过年好。

5 s3 C% {( q1 L1 Y( b7 G花屋用中文笑着说：大哥大嫂过年好！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！
: M  `0 M0 B- t# I2 d( C4 y- U
六旺起身对花屋：喝着，喝。（转身背起凳子走了）
) W! n( V! F. n
董汉臣过来：哎，凳子呢？这兔崽子！

* P8 H2 m3 J0 H" e; V9 E# q4 _六旺背着凳子走过主桌，对着八婶子、五舅姥爷:吃好，喝好，吃好，喝好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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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子对旁边的农民说：咱们呢…行得端！坐得正！脚正不怕鞋歪呀！
3 T* J) N7 \6 q
, o0 G5 V6 _8 L5 ~+ V六旺对酒冢、野野村：吃好，喝好…（喝下野野村递上的酒）
' L4 t! B) v% ]  v8 Q( c$ A- L9 l# }
在吵闹的声音中，酒冢对野野村说：野野村队长－

野野村：是。
6 Y: A. g1 K/ i3 R, p$ e8 A
6 Q( G: }) J1 U5 ]) H酒冢：来个曲子吧。我想讲几句话，能否奏个陆军的曲子？

5 R; ?( z/ C2 ~4 g  I, C野野村尴尬地笑了一下：哎呀！不好意思，这支海军军歌是我们唯一会奏的曲子，我们
5 a1 `' t( P, |+ Q  K. ^% Z6 I) F/ y毕竟是海军的后勤兵啊！吹奏只是我的一个小爱好。
9 X8 k: n8 b3 c  b
/ D- s8 Y$ q0 }, |! @8 i酒冢：喔，那就奏海军的曲子吧！

野野村：真的可以吗？

他从座位上起来，手里拿着一双筷子，对着远处的军乐队喊道:立正！堀江，站好！

0 J/ o5 T  ~; w6 f! |/ w+ e7 H1 o日兵：是！
) J( g9 f0 @; k: m
& \- _6 c' ^) p) l0 i% ]军乐队再一次非常起劲地演奏起来。

5 X7 l8 L9 ~% E$ n野野村指挥了几下，复又坐下，问酒冢：怎么样？
( i6 F* E7 K- e( O; l
# s& [2 z$ x( E4 a/ _0 ?酒冢：非常好！
+ o- m" E  V8 F
野野村：多谢！

日军曹在逗农民：怎么样？好吃吗？

% C/ H! i3 r1 U# F% W( g军民同欢。
' U; Z5 {3 u: J9 I5 Z
# G" g% _- V( }4 P五舅姥爷用手在桌上写字与酒冢交流：女。
' q; x: A! e( A6 o
酒冢附和：女。
8 N. S% l6 k1 Y  j1 U+ h! R( T
五舅姥爷：子。
3 z7 ~# v6 F6 I* {! K' p6 V7 k
酒冢：子。

: B# Q4 H. q, T5 M6 n! M0 k五舅姥爷：女子为好哇！

酒冢：好。

5 v/ Y: E1 d* w; S# |6 s) z" K五舅姥爷与酒冢碰杯：好酒哇！
0 B" X( H1 y% M% j; u0 K
8 ^/ \, P) ~1 `, z  S% [3 H六旺走过来：舅姥爷，喝好－
( m* @" {% k% \& Z9 d" @
! P/ |- v0 k6 J2 c$ u酒冢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人们，摘下帽子站起来来了一个开场白：好吧，今天,陆海军大
- [+ U. h1 ]! |( Y9 w* @. v$ W联欢…

乐队自然而然地停了演奏。
+ y4 \( V2 N* x
- x0 J  ]0 U2 I酒冢(画外始)：请村民参加,我们准备了很多吃的,希望大家今晚能够尽兴！
7 I: R7 I) S1 Z1 r- L2 O& o3 F
5 _% S, k5 e4 E! x董汉臣放下饭碗跑过来翻译：今天是皇军陆军和海军和大家一起联欢…
4 b3 H; b& a' B; C1 \  t* |
8 m7 n2 H+ X* V: Q酒冢听他含着吃的说话，严厉地：把您嘴里的东西咽下去，行吗？
$ I  B8 B; I. o) T& f
董汉臣退后一步，答道：是！(继续对村民)请老百姓参加，这些东西都是不要钱的，白
6 b) h" p9 a; p; O1 K2 j+ m8 D吃白喝，来吧，吃好喝好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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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兵们这时敲着钢盔唱起了《露营之歌》，打着拍子：一、二、三…嗨！离开故乡时，
0 U" B* e7 F8 r3 U5 M: E; H$ X9 t我们曾勇敢宣誓，一定要胜利而归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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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旺在火堆中：喝好…（画外唱）出师未捷岂能身先死。

日本兵打着拍子：进军喇叭嘀嘀哒哒响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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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c, L6 H/ L% a  [* [' ^花屋在与众人举杯喝酒。（画外唱）眼前浮现出旗帜的海洋。

一群小孩戴着日本军帽玩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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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在与村民碰杯喝酒:大哥大嫂过年好! (画外唱)大地在燃烧,草木在燃烧。
4 D: y: a% {. A6 W# [* x
' b2 o" n$ C4 o3 N  Y6 i一农民在听唱，日本兵的手在他眼前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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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小电话兵和面跟着一起唱：踏开一望无际的荒野…

村女小月在喝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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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{9 V6 ]4 R1 y. V8 v野野村打着拍子一起唱：太阳旗和钢盔向前进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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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旺喝醉的脸：喝、喝好…〔画外唱）抚摸着马鬃，谁知明日的命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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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在往火堆里填柴。

酒冢一副严肃的面孔，他的目光不断地扫向周围，脸色阴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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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兵搂肩在唱：想起今日的战斗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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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旺对着拉粮食的骡子，鞠躬道：喝，喝好，森塞，吃好，森塞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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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画外唱）浑身染血的战友…

五舅姥爷看着酒冢,(摇左)酒冢冷冷地看着这一切,（画外唱）他微笑着死去。

+ Z7 g8 g2 x6 g! f4 p; |日军曹努力地唱：“天皇陛下万岁”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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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脖子和得儿头往回拉六旺，得儿头说：你跟骡子说吃好喝好，你喝多了吧
你个贼操的…

/ ]8 X, D3 T' a（画外唱）他留下的这句话，又怎能忘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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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军的歌声刚刚落下，五舅姥爷就站了起来，兴致很高地对在场的人说（画
外始）我也说上两句吧。人逢喜事,精神爽啊，适才呀,皇军奏了曲，唱了歌。

董汉臣跑过去翻译，摇向酒冢和野野村在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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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t: E' d2 c1 j6 _. s0 m9 Y五舅姥爷：我等村民当何以对之啊。

0 O6 j% G1 e# T( l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那么的…老叟我…

大家都在注意听。

) z( Q+ f. \) j9 Z! j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甘愿献个丑…

野野村看着画外五舅姥爷乐。

6 F+ y$ e( k6 y2 r; a' H五舅姥爷：和上一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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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x# G8 a1 e6 F: a他这么一说，村民们欢呼起来，摇向八婶子一桌：好好好…
: Y/ C% Q4 y4 [' [! [# M2 n" g# G
$ ~9 G0 u3 I' H0 L五舅姥爷继续说道（画外）：今儿个我高兴啊…

9 C1 s  K, E. M# m2 j$ ~! i五舅姥爷：不单是冲着这几车粮食，主要是冲着皇军给了我们面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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摇向酒冢，他听得一再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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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小三郎之事乃他福大命大。

) L* j9 |4 N" k3 G花屋喝得差不多了，听见自己的名字抬头看五舅姥爷方向。

八婶子伸着脖子在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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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我们不过秉天意而为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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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听了略有所思。

, F+ y4 M9 a, w3 p. J2 D（摇左）五舅姥爷（画外始）：今儿我就唱几句给大家伙听听。

军民齐欢呼：好！

8 U* \: d! v  O" o) A5 T& B五舅姥爷拉开了架式，抻着脖子有腔有调地唱了起来：花明柳媚爱春光…

6 n" Q* |4 ^5 C8 n2 j' n酒冢、野野村听着，（摇左）野野村拿起酒杯喝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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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月朗风清爱秋凉…
% J+ s- n( }- w; o  c; Y% \( P5 y
; D, R, J% y' Z一村民端个大碗，走来，坐下边听边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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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g' L& F9 u9 Y( Z9 S军乐队放下乐器，五舅姥爷苍老颤抖的声音在空场上回响着。

. R5 y/ @; {- {! \4 L9 `" M  r五舅姥爷唱得有滋有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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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Z. ]6 f* q1 x3 U7 y) O那位端大碗的农民听到这儿，叫道：好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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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（画外始）：年少的那个佳人她也爱才子…（摇向酒冢又摇回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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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e: N/ j4 h1 _. [* c! m- \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二老双亲爱儿郎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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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@( C. N1 ?5 H) K: G- l农民听得认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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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唱得动情。

日本兵们饶有兴味地伸着脖子听着，点头赞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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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：行善之家爱节烈…（摇向八婶子一桌，八婶子点头称是）

  Q5 L- w! p3 q- o- D( v五舅姥爷（画外）：英雄到处爱豪强…

- {% {( C; m1 a/ r军民听仔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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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最后一口气，唱得痛快。

. g: s/ d3 H( K: Q; q+ b( H. U歌声刚落，掌声立刻响了起来，众人：好！

) L: Y" v/ l4 y: [五舅姥爷不好意思地说:我…忘了，忘了。

花屋乐得前仰后合。

酒冢、野野村带头鼓掌。

（摇右）五舅姥爷（画外始）：原本是八爱，我唱了六爱，忘了两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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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翻译：是八爱，忘了两爱。

7 `6 b% ^* q, ?: ]" ?酒冢乐了，举杯敬向五舅姥爷。

这时日军那边又呼嚎地唱起了家乡小调儿《蛋小调》,他们敲着酒坛塞，摇起
众人都摇头晃脑，拍着酒坛，扯着嗓子狂唱：你与我是一个蛋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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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兵：我是蛋白，你是蛋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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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兵摇头晃脑，(摇左)小电话兵挥动着胳膊:“蛋白包着蛋黄，那就是搂抱
的你和我”显然大家都喝得高兴，气氛越来越热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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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x6 w# _. v. x0 _一日本兵上桌子跳上了日本肚皮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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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电话兵跳起舞来。

日军曹挥刀向火堆砍去，溅起火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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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w6 E: n0 S" e! y有人用酒瓶对准肚皮上的嘴。画外日本兵接着唱：兄弟们深更半夜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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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S* s; y2 t/ g$ O酒冢挠着脑袋，把目光移向画外。

( I+ A. x" ~! K4 p) b画外日本兵：痛痛快快手舞足蹈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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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好花屋正与村民们推杯换盏。

画外日本兵：趁着月光，过瘾过瘾，真过瘾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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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神色严厉地盯着他，手下（摇下）解掉军帽上的屁帘。

. M$ Y) j8 g; F* }( l花屋与二脖子亲热地互相敬酒。

酒冢严厉地看着这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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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与二脖子如兄弟般互相拍打着对方的脑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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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o+ O: s6 C; ^. C4 H酒冢手下系好了帽带。

" R7 _1 q% a$ d& h; a) |  w花屋兴奋地站在椅子上，挥动着双臂：大哥大嫂过年好！

1 I, o2 s8 y3 s$ C3 o日军话音未落，八婶子的烟袋一撂（摇上）她站了起来，一脸的兴奋：俗话
说得好，人怕见面，树怕剥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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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一听赶紧跑去翻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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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子（画外始）：今儿我这老脸我也不要了…

八婶子（画外）我也唱一个…

二脖子嘀咕：唱啥呀？

* R" c# ^& O5 Q& n1 k她的话引来一阵哄笑，大家开始听她唱。

2 [% }2 u- M; W, B) D4 s八婶子唱了起来，唱的是地方戏曲的调儿(画外始):奴家我进前厅偷相女婿…
; v0 S# o% ?  a; }! G, z* t/ z( z
) i4 T  H% }* X" r/ x听此军民一起哄笑。

八婶子一边唱一边还给自己加过门：用手指点破那个窗棂纸（扭脸摇对旁边
农民：就是窗户纸，知道不？农民：我知道）

6 W; N6 B2 I0 A5 s  n花屋喝醉了，举个杯子：大哥大嫂过年好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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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儿头一旁：那是他妈，差辈儿了。

2 x0 J  P1 J1 B2 a% v1 R" h7 D- T花屋（画外）：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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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J* o5 t8 Z/ ?+ w4 k酒冢、野野村在董汉臣的翻译下听得很有滋味。

村民和日本兵听得跟着摇头晃脑。兵：好！（摇右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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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K! C+ x- \. z0 `7 c% V八婶子画外唱:斜身单目看仔细,看公子模样长得好，浓眉大眼他的相貌出奇，

& k3 U" F. K: f; W2 R: [& \4 ^八婶子唱得有滋有味：我看罢公子心高兴，回去对我的母亲提。母亲她一听
2 w# ^2 z( [0 Z  f9 ~: V不愿意，我把脸一沉我头一低…

六旺仍背个凳子在人群间走来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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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婶子画外唱：我小嘴一噘我扭过去，我梗着脖子我发脾气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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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B2 x$ y' O- h5 _: b- w' l八婶子最后一句：我说一辈子再也别把那个亲事提。
3 x+ d  X% ^0 @
日本兵们不断地嚷嚷着叫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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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跑来对八婶子说：队长说了，唱得不错。

' S; Y8 o) }. B) K! T$ R; I/ l八婶子摆手：哟－

坐在一边的得儿头对二脖子说：你妈的小调儿唱得还真挺撩人，要是你妈年轻几岁，
3 J& g  x0 ]/ }, L" v. h7 P我就…

（摇左）二脖子：你妈了个逼！这都啥时候了？我就琢磨着…三哥咋还不回来？这么
* V4 f7 j5 Y* }, M. N唱下去，就要出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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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坐在酒冢旁边的五舅姥爷转过头笑咪咪地对酒冢说:你们的歌儿都好听，
可惜呀，都是合着唱的，我们的，都是单着唱的，你也单唱一个，让我们乐
) ~7 `2 X3 i1 i/ O$ j呵乐呵？

董汉臣把他的话翻译了过去。

2 g9 o- ~; Q9 `  ~/ x4 z+ |$ ?野野村乐得直拍手。

酒冢听后笑着点了点头：行吧！

酒冢站起来：那么就请花屋小三郎独来一曲吧！

五舅姥爷乐呵呵地看着画外酒冢。

随后酒冢的目光转向了花屋方向，他冲画外：花屋，起立！

  }, R# A- S/ K9 i& a花屋踉跄着起来，立正站好：是！

3 x2 q, o, q0 E5 T; R2 J) y五舅姥爷从看花屋方向，转回看酒冢，不明所以。

& Z5 l& K9 A! e2 o$ U, B! A酒冢（画外）：你刚才好象说的是支那话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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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U5 y% ~8 Y. ^+ R* K# @酒冢问花屋：说的什么？再说来听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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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g3 i% M& B* r, A* j+ M花屋大声地用中文说（画外）：大哥大嫂过年好！

& ?6 \5 F9 R" Z; X. f酒冢：还有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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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s' m( I  h* Y  x花屋醉意地：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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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F! u; F+ Z/ q村民听见后都偷偷乐了。

酒冢问董汉臣（画外）：董，什么意思？说！

董汉臣不得以翻译了这句话：大哥大嫂过年好，你是我的爷，我是你的儿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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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兵听后都大笑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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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野村也笑着。

! s( F5 o$ _7 W9 S八婶子笑着指画外花屋对旁边农民说着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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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脸上带着一丝笑意，忽然冲身后的兵（摇左）：把枪拿来！

身后的目本兵递上来一把三八枪：是！

6 T4 }# u) Z; }4 v) Q  `酒冢拿过枪,拉开枪栓，顶上子弹，把枪架在了桌子上的碗筷之中,对着花屋。

% O4 s9 j- M! D+ q8 E花屋吓得睁大了眼睛，酒醒了。

野野村慌忙邦着扶正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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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舅姥爷看着发生的一切，转着眼珠也猜不出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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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全被镇住了，大小电话兵偷偷坐回座位上。

酒冢郑重说道（画外）：这个花屋小三郎是我们皇军的败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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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y6 E  S8 j/ {( a, h0 Z2 p, ?酒冢指着枪：现在我请你们用这支枪把他打死。

枪正正对着花屋方向。

6 M7 z) v' R1 Z花屋睁大眼看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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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g. s4 n2 V% ^' \酒冢（画外）：为大家饮酒助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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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指着花屋对大家说：怎么样？谁来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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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v( ~. k+ c, |, }日本军曹们认真地听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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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一字一句翻译（画外）：花屋小三郎是皇军的败类，队长请大家拿这
1 D, X. M, X1 ]& J* c支枪把他打死，给大家喝酒助兴，大家谁来?

二脖子和得儿头听着，得儿头蹲在凳子上，伸长个脖子。

八婶子愣在那儿听着，不进瞟眼画外花屋。

7 k% y2 \5 Y# m* u9 }% i. u五舅姥爷听着看看花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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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酒冢这么说，野野村有些糊涂了,扶着枪冲画外酒冢:他怎么会是败类呢？
( ?8 f6 r# K& B1 @
1 ~8 c0 _( Q' M酒冢对着画外花屋说：你在野野村的炮楼底下住了半年吧？

- v( u/ {+ Y# u花屋：是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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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Y4 f7 }* d5 `) o  ^8 y  ~野野村以为洒冢是在开玩笑，不相信地：哎？有这样的事？。

* q3 r+ a( o+ u5 P  I9 l酒冢（画外）：半年的时间不算短吧！

& R4 n! P* f, e& W+ ^+ y" P+ l酒冢继续问花屋：你们为什么不跟野野村联系呢？难道他住在这么高的地方
4 B2 E- o4 k4 C# l7 K居然看不到你们吗？

花屋：我们没有机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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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野村更不明白：哎？什么意思？

董汉臣在旁插话：我们被关在地窖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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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骂道：混蛋！没问你。

+ O5 A1 W$ p5 u. E他又对花屋说：你说！

花屋：董汉臣说得对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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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e* s( d  W( i* e4 m/ q: C酒冢明白了似的：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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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（画外）：原来你们是住在地窖里啊。

此时那两个电话兵缩着脖子交换着眼色，挺害怕的样子，醒悟了：鸡！

# k3 }& U4 e. e  t7 u- Z# V野野村已经神色惶然了：什么？

酒冢看都不看花屋：你们在这里过得不错啊！

0 w4 D9 j- r' {3 @- P$ Q花屋无言以对。

酒冢（画外）：那么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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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依然不看花屋：你除了学点支那话，还干了什么呢？

花屋不知如何回答。

* @6 I9 C4 v! z! ^酒冢眼角瞟向花屋：这些粮食是你他妈的许了愿，我才给这帮畜牲送来的，
对吧？

9 R, Z$ X3 k8 j9 f- x花屋涨红着脸，看看周围农民，脸色非常难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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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野村开始明白：哎？居然是这样？

酒冢诚恳地问花屋：所以说，现在我请人打死你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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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u5 ~, [, `, t$ o9 G* `花屋愣在当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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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瞪视着花屋：没什么不妥吧？

% _; t1 v# g* L2 ~花屋怔住，看着画外酒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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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依然瞪视着花屋，良久他对村民们说：来吧！请枪毙他吧！

董汉臣把他的话翻译了过去（画外）：请大家开枪打死他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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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野村抬头看酒冢。
& u7 {2 p1 s' o' N! Y6 R
. g, `( P0 A9 z/ v五舅姥爷被酒冢的手挡着， 紧张地看向花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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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军曹们没有反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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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H( C. h8 ]" J$ r4 E$ X% b2 P八婶子低下了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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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乐队肃立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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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?. x) J6 X( S花屋等待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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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z7 F, ~' s# O小孩玩儿累了，都躺在草垛上睡着了，村女小月用麦杆逗他们。（摇左）
% \4 i4 r# I5 U, h. ~
" `6 b% Y( o- {1 P# _: m空场上一片寂静，村民们没人上前。
: e9 J$ i; }$ t2 @3 d
酒冢对众人说：不动手的话，那就是你们赦免他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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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翻译：大家不动手就是原谅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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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民们还是没有反应。

这时酒冢自己拿起了那把枪。

花屋看着枪被从桌上拿起。

; H5 H% i, i5 w, w4 o啪！酒冢冲天就是一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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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下意识地躲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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枪声震动了整个村子，小孩被惊醒了。
! b) l! I" l3 K2 H+ ^
+ x! n/ Q2 U! w五舅姥爷吃惊地看着旁边的酒冢。

/ I( p0 ^2 ]; Q' P6 Y八婶子吓得动了动身子。

9 u' q$ c3 k# P9 y花屋看着弹壳从枪膛里落下。
6 t8 I$ \$ @* l; S' ^' S& D+ W9 F
$ f9 I) S6 M* |+ i# f' w0 t. n7 |酒冢将枪扔给身后的日本兵。

' S( @3 t9 o7 p- v( z  e花屋胆怯地低下头。
$ Y6 X, a% ^5 N游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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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: 2006-08-14 13:41:52 第8楼

' c9 i# @; ?6 ~3 X3 x6 r$ w' Z! W+ r《鬼子来了》剧本第八部分
. L6 J4 h+ V& `6 |一一一、七爷家 夏夜 内
+ G* Z7 ?( y- ^
$ p# e) N4 g# t: ?5 ]! S在屋子里的疯七爷猛然听到了外面的枪响，他趴到窗前（入画）一看：嘿？王八操的！
1 l( t4 c- s1 C. F" _（出画）

1 r# j9 W, v1 `0 ]1 w. [+ ^/ |0 r一一二、村口空场 夏夜 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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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场上气氛大变，大家都等着看要发生什么事情。这时酒冢对野野村鞠了一
  `7 S5 Z6 n  V1 t- H9 g躬：野野村兄，拜托。请让我听个完整的曲子，行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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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野村：是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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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野村站起来，继续指挥着他的乐队演奏。乐曲再一次响了起来。

在音乐声中，酒冢开始了他的独白（画外）：我们今天初来贵地，才知道这
个地方叫挂甲台，就是卸掉盔甲的意思。据说，很早以前，有个著名的将军
6 N; S, Z6 W9 Q告别杀场回到这里，做了百姓，支那人称之为：挂甲归田。

日本兵们端着酒碗认真地听着。（摇左）

7 H$ y, i# Q6 a空场上熊熊燃烧的火焰。（摇上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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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S& G8 n3 i( B! H/ x* b! R, Q野野村使劲地指挥着乐队。
" W" w6 g5 ?) p1 T
' m: B. V3 X3 U. m村民们安静地听着，只有六旺还背个凳子来回踱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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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光中酒冢：对支那人超然世外的美德，我深表敬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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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汉臣在给五舅姥爷翻译。

酒冢（画外）：虽然目前日军仍在支那作战，可是终不会永久地继续下去,
  l# ~% b2 j/ t8 t6 t而且本人也会有挂甲的一天！

火光中得儿头伸着个脖子，二脖子、八婶子等都无声地听着。（摇左）

酒冢顿了顿，捶下桌子又说：既然如此，这么个不喜欢战争的地方，竟然会
  E7 R- B/ r# Q5 h+ i6 S/ a! f有象花屋小三郎这样的日本军人（他一指画外花屋）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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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笔直地站在火光中。
5 |/ Z3 U0 H$ U, ^1 y# O
2 [! Q! }* p# d+ O$ j( p酒冢（画外）：被绑架来，关押于此！看来挂甲台并非真的挂了甲…

6 z" O5 o4 t6 Q; |7 r酒冢挥着拳头愤怒地说着这些。

+ D; B7 r6 J9 c( _- M, i最后他说道（画外）：你们也不如先人们那般明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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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s' X% V/ F9 T乐队吹奏着。（摇右）

一一三、七爷家 夏夜 内

" p" }- }3 V. s1 E' X! r& R* r/ v外面的音乐又再一次出现。一根麻绳被疯七爷扔过了房梁。
- q$ i! ^. V2 Z3 \, {
- c# y4 i5 v' ^4 [疯七爷的屁股急迫地要离开炕上的破木车。
- F9 R2 w& h; m, g* D# s0 a
9 Z" j# ~  }3 u& T5 q% m  F疯七爷的手抓着麻绳攀沿着。

. f* h, g3 N7 I( ]- _6 u借着作用力疯七爷移动着身子。

疯七爷快要攀到麻绳尽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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疯七爷的脚已离开破木车。
" C9 ?% X- }& w% @  u  a9 Y0 Y
8 x( u' j$ }2 C3 z9 {（摇全）疯七爷的手一把抓住房梁上的木柁，一倒手他又抓到了另一个。
借着悠劲儿，疯七爷的脚离开了炕，鳔在半空。

疯七爷手再去抓一个，不好那个当中折了。

疯七爷晃了一下。

腿又悠回炕。疯七爷努力是要购下挂在房梁上的那把筒子枪。

一一四、村口空场 夏夜 外

空场上，酒冢手里拿着那张契对村民们说：粮食我送来了。契约我执行了。

; i$ C1 e9 N! m8 W董汉臣翻译：粮食我送过来了，契约我也执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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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顿了一下，看了看村民们：但是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们。
& i& V: ^4 |6 i- Q4 P- f
+ b( O# l0 s- p' F7 R+ U1 @- u董汉臣翻译：但是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们。

0 b2 X+ W. t; |+ b" O3 {酒冢指着画外花屋：到底是谁把这个败类送来的？

# G% {$ X& M: M# ^5 `董汉臣也指着翻译：谁送他过来的？
( P/ G! S4 t7 M6 B4 b7 }
一一五、七爷家 夏夜 内
( w) n$ G* Q/ v3 l
7 Z4 i3 y; U( o疯七爷努力隔着断了的木柁向画外筒子枪购去。

疯七爷在购向筒子枪（背身）。

8 e+ b( L* B/ H2 N4 m* y4 L疯七爷悠着身体向枪购去。

疯七爷去购枪（背身）。

1 l9 m% G8 o& S! h疯七爷累了，停下休息。

疯七爷看着远处的筒子枪（背身）。

4 A7 ~0 G* R' X3 b- f& m疯七爷的手又用了用力。

疯七爷看着画外筒子枪，衡量着，准备着，只见他一运气，扑出画外。

9 l# |9 x6 M0 S/ [疯七爷背身跃过去抓住筒子枪柄。
$ m' B  E* Y' v- l0 e* Y
枪的绳套在疯七爷的手中悠荡着，他最后猛一用力。

疯七爷把房顶的枪扯了下来。咚地一声，他自己掉在地上。

一一六、村口空场 夏夜 外

9 D7 }. P4 P# x7 E酒冢指着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六旺（冲画外）：过来！
  f2 a8 ?" M5 T
/ V9 g0 V* _& j董汉臣帮忙叫着：你过来！

摇向六旺背个凳子乐嘻嘻地走过来。
* c- f: q. W" w0 s
+ g' @7 ]! X7 F1 j( D( i$ F( C3 s1 G- f酒冢问六旺：能否告诉我，到底是谁把他送来的？

董汉臣在一边迅速地翻译着。

六旺一指花屋：知不道，这事得问小三郎。
) k9 n: ]! k' Q. Y
: N" b( I4 h* z酒冢（画外）：花屋，回答！
$ v/ B8 ?3 P: N. T7 [
花屋回答：我真的不知道！
六旺乐了：看！连他自个都知不道，我上哪知道去呀？这事,你也就别问了，
  e5 a# j/ U; a) P人都给你送回去了，这不就结了？

! Q% U- F; X. f) g花屋看着酒冢与六旺这边。
- ?. H: W; {! I9 o1 u6 q( y7 c
  \1 X. \! g) M% V. k（花屋主观视线）野野村边指挥也扭身看着这边。
5 w* s( D8 b% {
酒冢又问六旺：那么，马大三哪里去了？

六旺告诉他：找鱼儿去了！

! K4 W5 y& I9 u/ A6 S酒冢想了想：鱼儿？她带多少人？带多少支枪？
9 L% u3 ?- r. c# Y
# `3 Y: c& y3 J* J花屋看着。
, ^9 a* Q1 P+ U) a, }7 o
; F+ e, |/ b% r: j0 i(花屋主观视线)六旺被问住了，随后他笑了:嗨,大肚子,回娘家去了，带人
…也就三两人，嗯…枪的没有！他俩一会儿就回来，大伙还等着他分粮食哪！

" a6 j* `4 Z  d0 r. \花屋看看看着有些心急。

7 t3 D/ }' w$ |# g! q. B; h（花屋主观视线）酒冢乐了：分粮食?不对吧?他是去叫抓花屋小三郎的那些
5 G5 T- [8 j# T& x# Q: S& _人了吧?(他看向花屋)
6 i: C: D2 I" W6 `* f
花屋看得紧张。
* h% m* M: @9 }7 c
, N0 J& I. s& K/ h" l  h8 ?  g（花屋主观视线）六旺笑着过来拍了拍酒冢的肩膀，很亲密的样子：哎呀，
) ~* v& w  e9 X8 d看把你给吓的，别怕，别怕！

  [3 j' z! E; P) `% N远处的六旺爹紧张地站了起来。

! ^( M' I/ F8 K9 [( a0 M花屋瞪大双眼看六旺对自己的上司如此无礼。
1 Z" K) K  ]! [: i; @
& X. O# ^$ E0 g# m# k; r1 z5 m六旺（画外）：一会儿你见着人就踏实了。

（花屋主观视线）酒冢笑咪咪地：你觉得我害怕了？

/ Q0 [/ p# Z  f  Q# \酒冢说话的时候并不看六旺，而是看着花屋，
: T. o3 ^- `8 o+ t6 P% W1 D: N1 V/ a
* |& B7 h# Z( I: S. a/ z! W, ~9 _' v六旺还没意识到：那可不，你啪啪地放枪，你嗷嗷地骂人，不是怕是啥？你
看我，该吃的吃，该喝的喝，把心装在肚子里，啊，千万别怕…
2 H& l$ C. t8 G) m2 D" ~
六旺起身又用手拍拍酒冢的脑袋。
0 P& @( S0 ^+ t( G( b% N$ }7 _) k
酒冢盯着花屋小三郎看，嘴角上是那种嘲讽的笑容。
8 c& X+ c4 a+ k. X
, y$ d, {8 C' r' t花屋又被酒冢看得脸色涨红，他羞愧地闭上双眼。
. t% I" O: A; P! c. R! a6 c
6 |# V0 p& ^7 h六旺还自顾自的拍着酒冢的肩膀，安慰着他，只见花屋从远处忽地跑过来。
  Q0 `" s9 g0 g. ?/ Y3 q他狂叫了一声，一拳打开六旺：混蛋！
" m# q1 ~* _0 N- w9 [
& @  x  y, j' t# e9 {六旺一愣：你咋骂人呢？“八格”我明白…
6 j: V+ N: R! g- Q
3 m% U+ U% _; |0 h六旺指着花屋的鼻子（背身）：你咋说翻脸就翻脸呢？
# F+ F4 l/ v9 _6 K/ e
2 Y5 z, L/ B0 ~0 l, O  Q' B" @3 g3 X花屋不等他说完，上来一推。
$ y8 M2 x9 ]4 |# P2 D
六旺被推倒了，他翻身指着画外花屋，准备爬起：你妈了个…
6 ]) \9 \# a; |3 N2 {
花屋顺手从一个日军手里抽出军刀，迅速出手，扑！朝六旺劈头砍去。
8 m" A( s  S3 m
' e! @' e4 V( L  F六旺爹看见，晕倒：哎呀！六旺呀！

7 E- G4 ~' E/ s3 R1 V花屋的刀尚未离开六旺的脖颈，空场上的人就大乱了(摇上)花屋看着这一切.
( c5 Z7 H6 t4 x. y/ I
" |2 O# z& W( T" ?（摇全）疯狂奔跑的众百姓：杀人啦！

" G8 }8 C( O" B9 n& ]酒冢警告日本兵（画外）：注意警戒！一个都不放过！

军曹甲、乙领命，纷纷跑向四周。军曹乙：跟我来！
% X3 R1 Z* O7 e% {
（摇向）酒冢开始解武装。

花屋收势。
: z7 k1 s+ O; A1 }. w/ o6 V
% C# H; \8 Z* ?$ F酒冢边解武装带边对吓得愣在那儿的野野村说：别停！继续演奏！
2 K9 r  g- t9 l5 y3 T: b2 k
6 R% O1 ~- O- g- x8 e野野村：是！

音乐再次响了起来。

2 h5 j/ a5 f: Z5 N! ]1 W（摇全）日本兵已迅速地站立起来，自动地围成了一个圈，他们把农民圈在
% c* p- F: k/ z  c+ X/ R当中：村民们四下狂奔着：快跑啊！
" c1 j# _% X# A  N, \7 T
（摇全）村民们四下逃窜。
2 H  @+ j+ o# G' J1 \. \; m5 c
（摇全）日本兵们都端着枪，大电话兵虎视耽耽地盯着村民们:混蛋!圈起来！
酒冢边解领扣边看着这一切。
$ L6 O: Q+ y7 o  i. n8 Q
（摇全）到处是持枪的日兵。

; Q, ^9 F  s7 j" s  |5 N（摇全）到处是日兵狰狞的面孔。
0 G; O' W/ y4 ?( M6 j' X1 J9 r: C
" H6 j. S' k+ L# ~( u' r. M/ q$ P1 U（摇全）到处是村民惊恐的面孔。
$ `, U& L6 \' j' m
（摇全）到处是四下奔逃的村民。
/ c$ w8 _. d2 O
（摇全）到处是日兵持枪持刀狰狞的面孔。
. p6 x$ R! C. E+ ^
（摇全）到处是奔跑的村民。
- S6 G2 U; _$ N+ q' z
（摇全）日本兵用刀凶狠地指向村民。

9 t  K/ {1 y% h) w" u（摇全）到处是持枪的日兵。
# n4 }& D0 K- g+ [# L
7 R; c; o2 b/ X- E5 f: f站在一边的五舅姥爷看见六旺倒下了，要冲出去理论，八婶子：别去！别去!

, L  C! z, {+ d: T( W3 L0 j五舅姥爷推开众人，举着烟袋冲花屋（摇右）骂道：你这个畜牲！

+ m/ P2 S0 Y+ k7 b# u% K8 I花屋凶狠地扭过脸。
1 J; k, o; W% ]
7 v* R) K/ s+ h& t7 J) y' W8 D五舅姥爷：当初咋没杀了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！

花屋正准备举刀砍去。

. H3 z$ v: h1 t5 L: y& `酒冢拦住他冲董汉臣：翻译！
. ~  g% M+ J/ z8 w
董汉臣（画外）：畜牲，当初应该杀了你！
. i  P4 \2 c- M  h+ @/ {, T
（摇）酒冢对站在不远的小电话兵命令：新兵！机会难得！
. E% ?  ~! }0 s  ]
小电话兵端着枪先是一个立正，然后大喊了一声：是！

- `* X  `- d' Y% U他向五舅姥爷冲了过来。扑！刺刀深深地刺进了五舅姥爷的身体。小电话兵
; h" q* P  i; e9 g用刺刀顶着五舅姥爷冲到柱子前，小电话兵想拔出刺刀，却怎么也拔不出来。

1 I4 v" l- ]4 g" v0 I" S0 ?酒冢一旁命令小电话兵：自己拔出来！
4 I! |6 c7 y6 N( J; }* X. w: @
' ^7 M3 t( y$ u1 N五舅姥爷被拖着向前，艰难地走了几步，
3 d- \! e5 [6 Q2 C3 C2 p5 u
' e2 V! ^; V, Q0 o% R/ j  n. a大电话兵在旁支招（画外）：使劲拧！拧！拔出来！

小电话兵使着全身的劲。

五舅姥爷摇晃了几下，沉重地倒下了。
) _2 u5 A, G  F: i5 d
) f. n) t  j' }/ ~小电话兵将脚踹了上去。

; g! `% G/ ~0 Q- S5 ?% ~  m( W小电话兵的脚在五舅姥爷身上一使劲，刺刀终于拔了出来。
; q. n: [$ ?4 I9 L
小电话兵踉跄着退到一边，张着大嘴喘气，酒冢安慰他看着画外五舅姥爷。
& F+ c; X) {8 @3 t
' Y0 l0 Y/ ^! a( R7 @6 D8 {五舅姥爷最后躺倒了。
1 h& s. z# r7 V+ F
酒冢推着花屋又问：到底是谁把这个败类弄来的？
' o; o( i+ K  S9 J0 P$ b2 ^
9 z6 H& N6 M# B4 \, Y八婶子痛苦地捂上了眼睛。

酒冢：马大三去哪儿了？
( \+ ]# A) D- M1 J/ I) ]( F
' p$ I0 m  N7 o一一七、海面 夏夜 外
" P' E5 x- R8 s6 B9 ~! j, \2 \
海面上，大三神情兴奋地使劲划着船，他对鱼儿说：孩子快生了，粮食再一
分，我就把你娶了。

* N" h$ I: R# K0 p2 Z1 \0 }8 w鱼儿高兴地回头看了大三一眼。
+ {: ?3 ^9 t7 x; z7 M  M
  P# T: `/ {8 c, t) v& @一一八、村口空场 夏夜 外

八婶子突然冲上来手对着酒冢就是几个大嘴巴,还骂着(画外):你个王八操的！
$ s& @: q8 X1 s, @: u3 ~; {
; q' R' L/ a8 s# `# z  M+ z正在左右指挥的酒冢被她打愣了。
( a" i/ O& d, F
八婶子抡圆了打酒冢：我打死你这日本王八操的…

突然八婶子张着大嘴不言声了，摇下原来几把刺刀同时刺进了她的身体。

二脖子大喊（画外）：妈！
7 A6 V6 t, V" \, r
1 ~/ ~* z" d" i7 s八婶子倒下了，她身后还站着几个日本兵。

（摇右）二脖子从远处大叫着冲了上来：妈！妈！

没等他跑过来，酒冢就一下子把他扛了起来。

- P+ L0 X$ C8 ^8 o2 `) ~然后二脖子重重地被摔在地上。
% G8 @: c6 \) t0 A" R' O% j
* G. B; g: v2 ~5 ?) m二脖子爬起来，又被酒冢扛起来。

7 t2 @& F+ }. J5 N3 @4 \  ~' Y9 ?他再次被摔在地上。
2 T, O- m3 T* {5 e$ G
酒冢入画 ：起来！站起来！

8 T9 J/ X# H1 j$ z& h* \酒冢一把揪起二脖子，把他扛在肩上。

酒冢再一次将二脖子摔了出去。

这一次，他把二脖子摔到水井里了。

1 W& L8 ]! T* g) w; K一一九、村街 夏夜 外

! p3 z. ~' ?2 D! h6 c疯七爷爬在村街上，他看见了下面的火光，那里此刻就跟一个火盆状的地狱似的。

一二O、村口空场 夏夜 外
- Z8 Q* V  z' I: I% Y, T( c
' M2 N7 e. x, Z) s: S6 k% h2 D4 O  {6 {空场上，还没死的村民们在奔跑着，嚎叫着。小碌碡从桌子底下直奔野野村
( m- e6 u: [' a0 V1 V( v. w爬去，嘴里不断地喊着： NIHONGJIN QIUJIU YILUYOU(日本人在长城里) ,
0 |& C5 r2 Y2 h1 o（摇上）他扯着野野村的衣襟不松手，
7 F7 P$ u, h" d9 O2 ~% _
0 [4 @8 Z! D) M4 f, T+ I野野村喝着：放开手！走开！

! Z9 _! S4 G. d, N酒冢等人跟上前嘲笑着：野野村兄－

野野村回过身。

酒冢（画外）：你们长年厮守在一起…

酒冢：混得很熟哇！你都成了这个支那崽子的大婶啦！
' v8 ]% X9 w) [. P0 Y( z
* P# J/ e& X0 ^& o野野村此时脸色异常难看，小碌碡还扯着他的衣服不入，嘴里说着：NIHONGJIN
QIUJIU YILUYOU(日本人在长城里)。只见他嗖地从腰间拔出军刀，他看
, q2 r' W# z6 ]' e# U/ Q也不看地朝身边的小碌碡砍了下去。孩子倒下了,他的声音淹没在音乐声中。
野野村用面板上的毛巾擦掉刀上的血，（摇下）然后扔在一边。

5 e% i2 a% x7 E1 p! R8 L+ `顺着野野村收好的刀摇下，小碌碡惨死在地上，摇上军乐队看着乐仍未停。
1 |& h5 ^' p; y# z
疯七爷已经爬到了空场，他趴在地上“咚－”的一响，对着酒冢和他身边的
0 d. b( D- M% W8 A4 r$ M花屋就是一枪。

散弹打了出去，酒冢捂住脸。

花屋也捂住脸，有一些沙弹也打在了他的脸上，酒冢捂着脸指着画外大骂一
. ~* V- A$ M- v# A; a4 Z- v声：抓住那个家伙！
4 W. e7 {  d/ X9 e9 Z
日本兵立刻扑了过去：是！你他妈的…这老畜牲！拖过去！

7 `( s. q; [& B. J+ ^他们夺下了疯七爷的枪，架住了他。

花屋关心地问酒冢，（摇左）酒冢烦燥地：能他妈不要紧吗？！

1 j6 E! F$ Y/ }. F' X疯七爷被架走的瞬间，他一只手死死地掐在了一个日本兵的脖子上：我掐巴
死你这个王八操的！
! h2 [8 P# |9 A! I
军曹甲上前使劲掰疯七爷的手，无论如何也掰不下来，他骂道（背身）：老
+ ~$ r, M/ |7 Y3 Z6 E畜牲！撒手！还居然敢掐皇军的脖子！摁住他！

军曹甲让其他人闪到一边,只见他挥着军刀砍向疯七爷的手,就是砍不下来: 怎
么砍不断呢？
) L9 U) q. d2 y! }' b1 M
军曹乙走上前：我来！
. m: _8 A- p* i) {7 I- Q% I
军曹乙也抡刀砍了几下。还是砍不断。

这时酒冢提起地上的刀：磨蹭什么呢？混蛋！

酒冢入画：我来！躲开！

他拨开军曹乙，狠狠地朝疯七爷的手上砍去。

疯七爷“啊－”地大叫一声。

$ Q( q8 U9 _! A8 `# D. n疯七爷的手被砍了下来。
" G+ M" F/ ^7 `; v
2 r( N- n1 P* ?7 j. Y" u他那支已经断下了的手臂却依然抓住鬼子的脖子不放，被鬼子带着滚下麻袋,
9 ~- a$ U. E5 v4 b# o6 Y4 y但最后还是用了一下力，掐死了那个鬼子。
) x3 L6 V0 M+ u
疯七爷张着大嘴，顺势倒在麻袋下(出画)，酒冢仍然砍人的姿势一动不动，
他对身后的日兵命令：烧了他！

兵：是！

4 t6 S+ v5 Q% |$ s! N* c众日兵拖起疯七爷的身体，将疯七爷扔进了火堆里：你这个老畜牲!死去吧！
3 Z' d" i% `1 [1 K2 R+ s
被扔在井里的二脖子，双手死死地够着轱辘正往上爬着，二脖子：妈呀！

（摇左）一个日军军曹发现了他（画外）：你这畜牲！

日军曹：你他妈这么想死，我帮你死。
) v% {: \# L9 `. @- l
0 n/ |; d6 z6 D; q3 l他顺手扛来一个装着大米的麻袋，压在了井口：死吧，畜牲！

3 W* w, O& O% i6 z他还对身边的两个日本兵说道：快点!快动手！

两个兵先后抱起麻袋。
& f6 X* X) z5 _. \* b. P
日军曹不断督促着（画外）：往里扔！快扔！
# @- O& W  s0 a! P3 o" z% u
7 |( S% y. K  H3 S: i装有大米的麻袋压向井口，日军曹（画外）：没瞅见我累了吗？
' T% Y( P- m& M1 c
日军曹喘着气。

8 k' ?  C& R/ \+ A% b只见那个已经打开了的米袋渐渐地瘪了下去，二脖子就这样被埋在了井里。

空场上的老百姓无一幸免。在人都杀光了以后，酒冢在高台上挥刀命令道：
把粮食和村子都烧光！

5 h. ^0 e  g! @- b5 _3 X# c$ B（摇右）日本兵高举着火把：是！

. Z! @3 u# x) n+ k8 m/ M4 z4 \- z/ b/ `日本兵齐声嚷道：冲啊！前进！

  E* R! X  T1 ^& X4 E随后日本兵高举着火把冲出空场，向村子四周散去。
) d: m5 Q1 M; E, w! Y+ m
3 h  z/ N2 ~  ?/ \" V( b火光之中，花屋(入画)跪在地上，手持军刀，想当众剖腹：天皇陛下,万岁！
' L2 q) s- h4 a5 a! c
: T# a: [$ w+ o. F野野村停下指挥看画外花屋。

$ \- X( j  T$ {2 x4 ^0 ]& P( ~音乐嘎然而止。

乐队停下演奏看向这边，酒冢也扭头看花屋。
5 R" H7 L) W+ x8 X" y% q" M
正当花屋要把刀对准肚子的时候，酒冢制止道（画外）：你不用死了！
3 J/ ]  V2 E' [5 j4 e4 I6 I2 ^; J
. A* _4 a9 N3 g酒冢走到花屋面前：天皇发布诏书,日军已放下武器，挂甲了！

野野村无力地垂下双手。

6 O! _  T- C( v  g7 m# Q花屋仰头看着画外酒冢，酒冢手从裤兜里掏出几张电报扔在花屋的脚下（画
外）：但是，我们绝不是败在战场上！（摇下花屋腿前的电报）遗憾啊！我
们只能停止战争。
2 A' B, N, Q! L+ q; x
9 s( [# F) {6 V酒冢低头看着画外的那几张纸，说道：只是为了这一纸命令！
+ W# [) Y6 J3 m' ~6 `* \, B2 @
. I1 _: N  C! y- `8 j0 ~花屋缓缓地放下刀。

野野村摘下帽子。

8 F& d' l/ h& w- l" T2 s花屋的刀缓缓落下，压在了那几张投降电报上，那上面写满投降的文字。

& ~6 s  b  Q& k, U0 H- I) P- Q天皇宣读诏书的声音：”…世界大势亦于我不利，更有甚者，敌已动用新式
残酷炸弹，使无辜国民惨遭涂炭，其破坏力殊难估计，若执意再战，不但日
本民族终将灭亡，人类文明亦将毁灭。若如斯，朕何以救亿兆赤子于水火，
何以慰皇祖皇宗之灵？此乃朕令帝国政府接受联合宣言之原因……”
9 s9 v" i; ]* [3 Z6 v
0 {- r9 ]5 F: x' Y/ r一二一、海面 夏夜 外

大三、鱼儿的小船漂在水面，向村子划来。
3 y7 v; ?5 X7 Z! D7 ~3 Z# s
忽然他们看见村子那边火光冲天。
' h0 J1 Q+ p1 I- O- \! }2 u
（主观视线）顺水而来，全村浸在一片汪洋火海中，空中漫着黑烟，水面上
, [5 k. Y" E0 H8 u% [红红的一片。
% \8 n5 L/ a) ^  d0 W
（渐近）两人的脸也被火光映着越来越红，两人愣愣地看着，一动不动。
! T3 C2 d" P* l( y- a& r" l6 r
; ]- f8 |" R; ]( V（主观视线）被火包围着村庄。（摇右）（叠化）不断燃烧的村庄。

天皇宣布投降诏书的声音还在继续。
4 m) n1 {8 q' ~5 H4 d
一二二、镇广场 秋日 外

(叠化)一台留声机上正旋转着一张唱盘，那是日军的《露营之歌》的音乐。
(
" ?0 |& G2 k( {. v, s0 I9 T摇起)野野村正在街边卖日军的一些杂货：顶好顶好！来！来！来！顶好，
顶好！

- j* J9 L  v9 u3 j. p8 d他身边有一些看东西的农民，一个小孩在玩电话机。
" n" f* v- b. Q
野野村让那个小孩（背身）：滚！死了死了的有！
# H' J  T/ e5 o2 y: t* P, N
6 G$ W" o! w4 Y- |. e那个曾经出现过的说书人此时正在一个戏台子上说书，只听他饱含激情的声
音说道：硝烟散去万民欢，中国人抗战整八年…
' J/ I1 u* `2 K6 K6 p0 K. t9 n
9 @+ p7 [6 b' F5 {6 K4 h. G野野村背身与旁边农民纠缠着什么，这时一个农民拿着玉米棒子准备换东西:
4 t/ s' c9 k/ h' i+ G& v' v, o我没钱，拿这个换，中不？

野野村同意：好！好！
/ s8 s/ q6 }7 [* j! W$ \$ s
$ X0 i/ h6 T7 c% e3 k) }说书人边说边带表演：打得小日本蹶着屁股撂着蹶子的跑…（摇左）野野村变
魔术变出一个手榴弹，（摇左）他让旁边的农民买：你的…顶好！
  O% S& i. J1 e2 K- O& F: F3 Y
农民：我不买这个！
# y9 x) g- `3 d6 J: O
农民与野野村（背身）来回推搡：狗日本子的…
& P0 ^% C& p1 f; f
0 c( Y4 A& E. W: v: G8 m农民推开野野村：给你妈！炸你妈去吧！

  s( F+ H: H: ]野野村见农民跑掉了，转身骂人家：混蛋！我宰了你！
+ F+ R* c1 f# [0 w: k) o
# j0 I' y6 C* v/ }说书人：他们跪在了国军的面前举着个双手，哆哩哆嗦缴械投降浑身打颤，
6 X$ L/ X6 g% U- a& i+ n嘴里头说：我的八格牙路干活！你的三宾的给！（摇右）

野野村跟过去的日本妓女（背身）聊天：那帮混蛋把皇军都给卖了，我卖武
2 z* h! H5 h) N7 {, J/ h器又能怎么着？

' N/ V& h2 z! y弥生：往后的日子怎么过？
% ~) d: T8 o" R* w
2 k+ |9 E9 }5 _1 d$ x" ^  W; X2 h7 g野野村说（背身）：我留在这儿，娶个支那老婆！

随后他用一块毛帽裹在头上，摇头晃脑摆着女人的姿势。

" q6 ], ~5 a+ Y4 v8 A& `弹弦人站起道白：盟军是中英美苏！
' \% l( \% F) i6 ^* e* j
说书人道白：大哥是我中华民族！

' ^' {/ |; _0 j0 |野野村又在叫卖（画外）：来来…便宜便宜…

2 a$ w* A# H7 i1 U6 S" X. {8 @; d一辆吉普车开过来了，一个大轮胎停在了他的面前。野野村(画外)：停！停!
+ M# H7 F/ q0 F0 ^' u# W+ y
从唱机摇上，车上坐着高少校和两个美军，高少校对野野村高声叫道（冲画
# K, n$ V6 B$ D! x7 D外）：快点，快点！
. g5 f% g0 m8 W
/ L4 I" ]  h1 o2 C' E高少校（背身）：快点把这堆垃圾拿开！

! r7 U+ R0 G$ u3 b( Z2 S+ q野野村跑上前装糊涂：听不懂！对不起长官，我听不懂您说的话？

% w4 g+ Z7 q- b, B$ }* D野野村比划着自己的东西：你是不是想买我的东西？
6 X7 |# Q- j& Y; h
& `: e; M  @. o; r0 r3 J2 a) m3 i高少校生气地：我命令你快回住所！
5 |; M/ _8 `5 l9 Q) v! p' e
野野村自顾自地拿来唱片：这些东西在东京、在日本都是挺好挺好的。
5 n2 l0 U" ~% ]+ O6 L9 X0 e5 S7 ~
高少校非常气愤：我命令你立正！

' }3 O& v( C: Z/ L; d7 d3 f野野村：嗨嗨，白搭上帽子，这个加上这个便宜啊！

3 p- a3 H1 [7 t4 n美国兵忍无可忍地用英语大喊了一声（背身）：滚你妈的蛋，小日本猴子！
' h1 f  M5 Z& w( d2 p$ \
  O9 a2 w4 z5 k+ l野野村急忙做了个立正姿势：嗨！

另一美国兵大喊：叫他妈你滚蛋！

野野村用了一句英文：是，长官！
# u: C! {, D. V% [% Y1 A
4 |; s0 B& Q, \野野村躲开，吉普车轰地一声开了过去。
7 I1 @- T: A: F& E* b2 ]
" D/ f% d0 i& C1 E( a吉普车把那个还响着音乐的留声机给压碎了，
4 E! M; z9 }4 i3 D( A
吉普车开过，音乐声也就此消失。
6 W- O  k$ n. C& ^& s
镇子里大街上一片欢庆光复的景象。美式吉普车在马路上扬起灰尘。
% w/ I6 y5 Y4 ^! U) r. v! `) H
街头挂着杜鲁门、丘吉尔、斯大林以及蒋介石的巨幅画像，到处都贴着胜利
的标语，街道两旁到处都挂着彩旗，人们在街上来来往往。

0 ^) l8 E; }2 P吉普车停在城墙下。

孩子们又拥着一辆吉普车从城门洞里进来。
$ Y+ s, n: O, m# H" T7 X
& s- Z8 P( k' E) }* n一国军军官下车赶走旁边围观的百姓：滚！
+ L) ?) h; R  g. W9 ?9 [8 s. M
) O0 D& p4 w+ i野野村也抱着东西仓惶而逃。
4 H+ I" v% z' r1 j% H! W
: z( d6 n) T& v7 o, |6 E' Z列队的日军俘虏向这边跑来（画外）：一二、一二、一二…

（摇右）墙头上满是人群和标语。

列队的日军俘虏跑向广场一角：一二、一二、一二…
2 Y: c& b- T+ D$ O% }) K
( d7 @& j$ o( z5 V（摇右）山头上也站满了人，插遍彩旗。
6 t1 [$ [9 c, n8 i6 Q
国军拦截一群进入会场的羊。

说书人一直还在起劲地(画外):这就是小日本侵华可耻的下场，我们迎来了和
8 p6 P4 s; \7 W0 e# N4 _平胜利的这一天，看今朝山河光复多灿烂…

" J4 t9 w; y  ?5 p& P- L( W- t高少校带着一队人来到了戏台子上，一国军军官赶走了那个说书人:走！走！
/ b3 C/ f' h3 Q! r& t4 c走！去！去！

说书人不情愿地边走边说:给他们唱曲还轰咱们,这叫啥玩意儿？妈了个逼的！
% j! B( E4 S( c
日军带队的正是酒冢：全体立定！
2 T: }2 d; m( G/ o( J3 C* i
; X, Q) W! D8 O日俘立正：一二三四！

酒冢：向右转！

. ?, }: M3 [$ h8 f; J4 o0 x) O国军军官命令（画外）：立正！
( d7 R' \6 j, M, q& n
. j6 D4 V' ]" L8 Z+ [6 o戏台上，高少校站在麦克风前：稍息。

; m6 V5 O) Z4 A7 h# ^酒冢和日俘翻译跑出列，酒冢上前几步。
' D+ A. u7 Y5 c* z3 V, y  \
酒冢向高少校报告（背身）：报告高长官：

酒冢脸上有些麻点：日军战俘四十六名全部集合完毕！
9 b; H7 z! t+ l7 q% f1 t8 w9 Y) a
日俘乙翻译：报告长官：日军战俘四十六名全部集合完毕！

高少校旁边站着那两个美军，他冲画外示意：好，归队！
' H" ]) i! q: i* }) [" i
) z6 L6 u; ?" U7 ~8 ^. q日俘乙（画外）：归队！
) K, ~% N8 E/ {" M3 Q3 U
9 h9 p/ K5 S3 n0 i; [0 y$ @2 e酒冢向高少校敬礼。
+ B; }& a: R& _7 s. g
$ i3 I( x* }: E* H! W7 K高少校回礼。

酒冢礼毕转身离去。
' l4 ^, t, a2 \
高少校开始发表讲话，他的声音响彻广场(画外):对于那些帮日本人做事的…
/ i0 ^8 B+ z9 {1 Q% h4 g5 {0 O
高少校身边的美军漫不经心地嚼着口香糖。
- g5 V; W1 W  p, N; q
1 T/ B8 |: l9 w; }2 U; V7 t高少校：屠杀自己同胞的民族败类，我们绝对不会手软！把董汉臣带过来！
* @  ^  x5 V! G& M  r& b
( v3 G8 A9 A% F/ e! g4 \* |3 a话音刚落，两个国军就把披头散发的董汉臣架了过来，他被反绑着，后背背
! C, |8 v# B* g' Y7 Z" V着个大牌子。（摇右）

& B8 j: Q( a" u3 \高少校继续（画外）：你助纣为虐,畏罪潜逃，罪大恶极,你的双手都是你同
胞的血，不杀怎么能够平民愤？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说？

对着台下的董汉臣，高少校又问（画外）：你还有什么可以说？
5 q0 H7 {" I8 o$ @4 u/ H
押董汉臣的士兵用四川话立正报告（背身）：报告长官：他在笑！
9 a0 M' |% G! H" v# G# r
听此口音，众人不禁乐了起来，房顶上的小孩开怀大笑。

高少校有些尴尬：笑？他是不是在哭啊？

四处兵执著地抬起董汉臣的脑袋：报告长官：他确实在笑！

人们乐得更凶了，山顶上的人大笑。

% L5 o8 r8 ^- _- S高少校一脸怒容：要笑，叫他到地府里面去笑！

) C5 Z- a. G* j' g* l  k5 L（摇左）人越聚越多，城墙上全是人。
' e) R, X, @8 K1 Y
高少校（画外）：各位同胞，如果看到象他这种败类，马上检举！国府有赏！
9 n9 F: F, {7 O' B
' i  N# x. B# v9 w7 j; m# O1 S高少校一指：现在我命令：对汉奸董汉臣执行枪决，就地正法！
0 h" `& ^1 k% T+ ?$ N" c9 f
话音刚落，一个行刑官手持手枪跑上来，手枪对准董汉臣的脑袋。（摇右）

  u- x7 X$ H! L. h" B2 r手一抠扳机。

一声枪响，火光一闪，董汉臣倒在了地上。

/ D  G. H! x; H场上立刻传来了人群欢呼的声音。
9 M- |: x3 V# z# X* _4 C, q/ q, M- m
5 [- F4 U7 @5 E& }6 q一二三、镇街 秋日雨 外

大三混在人群中偷偷观看，然后戴上草帽，向街深处走去。

2 Y6 {* t9 I& k1 F- |$ c在一个即将下雨的日子，起风了，人人都往家跑，大三出现在原日军兵营的
门口，那个兵营如今已经成了“日俘营”。大三的胸前挂着一个卖香烟的盒
' Q( _/ v9 }* L" `3 K( T子，头顶上戴了一顶草帽，帽沿压得很低，他蹲在一个屋檐下面。目光不断
向日俘营那边扫过:卖烟卷，烟卷…

% m4 q( K$ ]% {, W/ J. g这时一只手入画，摇右原来是日本妓女弥生，她现在穿着中国百姓的服装，
* g, I- P  D. t9 i! d7 q! j她拉着大三的衣角，用很不娴熟的中国话反复地说着：大哥！老婆！老婆！
0 m, z- ~2 h# }% Q+ o& p
( ^6 ~$ A0 H0 f5 |9 P弥生着急地（背身）：明白吗？

* V; l. ?. K7 c, B大三回头打量她：你是…日本子吧？
7 {: B. e) i9 o! g9 ?; S
$ _3 F6 B- M8 h2 b弥生高兴：是！日本人！
' y  e8 Q$ Z; D$ I$ ]
3 g1 I0 O) ]! ]0 X, [( G! d弥生（背身）：是女人！女人。

又一个年轻些的日本妓女跑入画，用中国话 说（背身）：嗨嗨,妹妹的干活！

弥生搂着年轻的那一个对大三说:我的你的老婆的干活,她的你的妹妹的干活。
# ^) I. {( p8 H' Q
% V1 b4 S3 C. f- [( f& c年经女人点头附和：嗨，嗨，妹妹的干活。

; y$ E2 O9 G4 a- D弥生见大三不理睬（背身）：不明白吗？（又用中文说）跟你回家！
( y# b, ~+ g5 O- m" g4 L
. P0 M1 n, o) c$ j3 J& C- ~' @大三拿过两根烟扭头给她们。
" o3 L8 U* b; W4 [
2 m" X+ m0 S, a1 [" N弥生接下的同时说（背身）：不对，不要烟。
" c1 e) o6 G" V( ]0 o* j+ Z# |  q
大三因为有心事，无意与她们纠缠：走吧。
4 ]4 v. p7 f# f
这时年轻女人看见画外：你看！有人来了！
  G7 F. D+ S0 j
, f9 ^& i- F: f原来，日俘营那边有两个日本俘虏笑着朝这边跑来，两个女人匆忙躲开了。
' f6 X! D$ p8 ], ]5 |% F% t; K+ |0 ?
国军在门口挡住日俘，这两日俘正是当年的大、小电话兵。
  X+ i1 e8 y. v
大电话兵指着大三方向对国军说：买烟，烟卷。
5 p" ^% z4 B* g( F6 z! U. s
5 k' A9 w4 c) `* R国军一拉大电话兵：天要下雨，快回来啊。
( q$ K6 l6 }2 k
, \1 p- d6 U0 o, u7 r" G, t大电话兵过来掏钱买香烟：来包烟，烟卷。

小电话兵在一旁比划着。
; y' U- Z1 y$ A$ j3 \3 K
0 ~% R( a9 L) @7 t- S大三收下钱，给他们烟。
( B/ e  Q; |, S+ U
6 c; J! G9 m0 J9 {" z大电话兵拍着烟：好。
* H5 s1 W* m# ~& e) m
大三从帽沿下瞟着他们。

3 F4 ?- P. K6 Z  J8 e大电话兵拿了散烟：饶两根（给小电话兵一根，又冲大三）给火…

大三瞅着他们。
+ Y. ?, W+ W: c2 ]
3 G+ V; g- ]0 Q7 z9 P0 @! q大电话兵指着火柴又说：火呢？点上火…点上火。
8 ?, W/ [9 E! E/ i
  g, m% b2 e+ e# Y' o大三掏出火柴给他点上火（画外）。
6 k( i9 g( G0 e" E
' L1 a5 j5 G, E- t大电话兵满足地吸着香烟。

大三看着画外的他。
% D- o9 t- Q4 f, d: }
! u( T$ s5 P2 g这时小电话兵也凑上来让大三点烟。
  L9 D; {4 f& s9 Y
大三给他也点上烟。
. ?7 Q1 y  ]7 N/ ]) D
小电话兵拍拍大三的肩表示感谢：好啊，好啊。

然后有滋有味地吸起烟来：真…
突然，大三从后腰拔出了那把早就准备好的短斧：王八操的！
. I4 i1 N( Z( Q" X# f+ o他奋力朝面前的小电话兵劈头砍去。
, K  h" c9 |( b; S( |" v
小电话兵应声被劈倒在地，头上鲜血横流。在他倒下以后，一口刚刚吸进的
" X" t! Z( N: p! g2 S烟雾从嘴里吐出。
$ K7 f! D: I1 Z1 D. T7 p
日本女人看到这个场面，尖声大叫：杀人啦！

5 f# A& R1 j; Q" ~% }/ S7 s$ a大电话兵扭身就跑，他一边嚎叫着，一边向日俘营里窜去。大三扔下烟盒紧
7 j/ e# z4 g) ~3 d# y) \6 B追而去。大雨已至。

% g9 e! r9 ]9 ?) g1 W门口的国军发现此情，高呼:刘连长!刘连长!出事了!出事了!刘连长!出事了!

一二四、日俘营院 秋日雨 外
大电话兵来不及关门，（摇左）叫喊着冲进营院：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
+ a, V  W( X# z8 R% u+ u8 v# t" S% ~在泥泞的大雨中，大三拎着锋利的斧子跟着大电话兵冲了进去：王八操的！

7 a7 E% y' w- G; d大电话兵跑过通道：救命啊！妈呀！
9 \, ?5 l8 [% l' F
8 W  ~* w2 L8 R" m4 n: n他刚一回头，大三的斧子已经跟上，一下把他砍倒了。（摇左）闻声出来的
# c0 Y% t0 i  C! l( Q
一个日俘刚问句“怎么回事？”与大三撞个满怀，被大三也一斧劈了过去。

* a/ b! p2 X1 ~$ r% c大三提着斧子跑了过去，一个日俘看见，嚷嚷着“出事了！”往回跑。

0 N, ~; K* g) n# P' S& ~5 F（摇左）大三随其后冲进营房，只听里面有梆梆的斧子劈下去的声音。
3 b. w; |  V; t% a1 U" s. t
酒冢从原来的兵营办公室出来，嚷嚷着：瞎他妈吵吵什么？混蛋！
. ?9 _) E$ @  ?. k2 }9 z
突然屋里的日俘都跑了出来，有的头上还带着鲜血，有的不管不顾地就往下
跳，在院子里奔跑着。

) H0 T6 u( j- M+ X7 T/ Q2 n大三从日俘宿舍追了出来，

2 h' D0 D) n, ~: n* {# x2 K- j' X酒冢（画外）：马大三，你想干什么？
# }' ~& G. i3 a9 w' _
6 P" ^( I9 g7 b大三迎面跑了上去，酒冢举个笤帚往后退，最后不得不跑回屋关上拉门，大
三一斧子劈了过去。
' Z; I+ X# k# O
- w" c& M9 s( |+ B; X门被劈碎了，只听酒冢惨叫了一声，他的胳膊被砍断了：你他妈的！
  W& U; I6 L: [; P  h0 v
, [4 V/ r5 {- c) ?$ d一队国军从门外跑了进来。
. v( F$ a, {# |
- T% [. y9 g0 x: V0 N+ a9 L大三见人就砍，有死有伤。他完全是那种杀人杀红了眼的样子。大三追着一
个日俘从通道内跑出，那人喊着：救命啊！救命啊！

9 d" W! \5 n0 Y就要快追到时，大三把斧子扔了过去。

1 o6 S6 k; {5 k  u日俘被砍倒地。

大三上前去拔斧子。

) |1 L  W/ X  S/ E6 P斧子深深地嵌在了日俘的后背里，拔不出来。
' L0 J* A' |; m9 f. V
突然花屋来了，他在马大三身后惊叫（画外）：马大三！

' L/ Z# D! \% K( Y/ P- @大三回头一看。

花屋也是满脸麻点：你他妈找死呢吧？

3 Y& ]2 F) K4 ]大三一看是花屋，大三见到仇人分外眼红：嘿？王八操的！
! S3 |' L' K+ A8 t; }( J
6 o! v5 [% }. g2 s0 I他一使劲，斧把折断了，斧头留在了那个日俘的身体里。
6 G: S! Z1 n( ?: L% ]4 p& `6 [
大三直起身子，拿着斧把去追花屋，花屋扭头就跑。大三追不上他，眼见他
逃脱，把那截斧把儿狠狠地向他掷去，又追了上去（出画）。
0 }8 o: A2 f& [5 c% }
7 j4 Z0 d. p; L" T9 R/ D0 w（入画）这时有七八个国军已经从后面冲了上来：站住！别跑！

花屋大喊着（画外）：国军救命！

3 \; E" p1 ]( L, [花屋入画跑过门洞，回头喊：国军救命！
) N( t+ d# {: H; n! F9 ^
3 f0 r8 {4 e- X. M大三追出，同时一群国军将大三扑倒在地。

七八个国军一齐上前按住大三。花屋被救了。
7 {, W2 b' e0 A' r& U
& k3 H- r0 V/ z0 g2 [; w- l大三被国军按在泥泞的地上。

花屋见得救，一边向国军鞠躬，一边说着：谢谢国军！(还摘下帽子)拜托了!
% M6 O2 }# {# Y1 d# A9 d
大三被按在地上，大笑着。
  q5 t- F, x) Y2 p5 Y
大三满身泥泞地倒在地上，双手反剪着。他的脸嵌在了烂泥里。

' p2 ?. L. `. w' ~5 T大雨还在下着。

  f- v' V7 G; {" s2 L% l某个人说话的声音响了起来(画外):
2 W# S5 d$ Z1 R$ W0 N" }8 v8 l0 v
日本投降了，战争结束了，和平降临了。
4 ?- c- }: A0 w" Q+ E一二五、镇广场 秋日 外
这又是一次公审大会，镜头摇右滑过墙上的蒋介石、杜鲁门、丘吉尔、斯大
5 G0 J+ z' }* F8 w  m/ j林的画像。
) G" {) k1 Z3 [4 I
% l  H' Z* ~7 N7 m高少校的画外音：可是，在前两天，竟然有一个人，肆意损毁由我们蒋委员
长、杜鲁门总统、丘吉尔首相以及斯大林联合缔造之国际和平环境，公然违
背波斯坦协议。

; J8 m4 D/ Y# |0 W高少校正站在那个戏台子上的麦克风前：扰乱治安，营造恐怖！他－
他一指画外马大三：就是诸位面前这个马大三！
0 q, Q7 \7 a' P+ x  T& q
他的身后依然站着两个美军，国军端枪守卫在旁。
& I: g  c; E/ R( Z" W
+ T6 _/ R9 y7 d3 T0 G5 u大三被捆绑着当场，两个国军士兵在旁边押着他，他的身后是一队日俘。
3 y' V( u3 _2 a! [
高少校的声调降了下去，开始叙述大三的杀人经过和罪状（画外）：本月十
( H2 M+ |( g0 `' b八日下午三时许，马某乔装烟贩，身藏利斧，趁一购烟的日俘不备…

在镇子里的那个广场上，照例是人山人海。这次被审的而是村民马大三。

6 K0 I* E. y6 F' b6 q（摇左）在高少校的陈述中，山顶上的一农民正在赶羊。

高少校（画外）：当头劈去，致使该日俘当场毙命。
; ~, a! t/ Q: R/ H
3 \7 b& a) S2 W) J% d) G（摇左）山上和房顶上的百姓，人们在交头接耳。

高少校（画外）：更有甚者，马某遂又闯入营内，大肆杀戮，

9 @% @0 c% A& l. @（摇右）日俘笔直地站着，其中几人胸前捧着骨灰盒。
. v) b# a: |7 ^- _$ n' c( V) T5 n
高少校（画外）：先后砍死日俘五人，重创七人，兽行毕露，残暴至极！

高少校：有人或许说，马大三杀的是日本鬼子，是抗日。

高少校（画外）：何为抗日？与日军浴血疆场，驱敌寇于国门之外者乃真抗
) f* L& Z0 @, I- L4 Q日之壮举。

5 A: n$ B2 P! ~% T/ \$ ?广场上的标语杆，摇下静听的青年。

高少校（画外）：象马大三砍杀手无寸铁…

9 \4 a9 {8 p. A) ?: E/ ]城墙上的听众。

: [5 p, J6 p/ y* u0 `% H/ O! w门楼上的听众，彩旗在风中飘。
8 q; e2 Q; g/ G. j" _' j% d
# S9 ?4 m4 U) b& P9 i高少校（画外）：丧失反抗意志之日俘者，乃伪抗日之劣行！

高少校：日本军在8.15之后已经投降了，为何今天你才想到抗日？

高少校（画外）：9.18到8.15，整整十四年。

" \1 x: ?" \0 k墙头上的小孩乐着听着。

0 ^3 y: h3 o; ]( w* M8 K2 Q. |高少校质问大三:这十四年你躲到哪里去了?为什么当时你不抗日?有人或许说--
5 \) T  C- m) k) P# ?  g6 l
大三被毛巾堵严了嘴，他的脑袋被士兵狠狠地压着。

高少校（画外〕：马大三有深仇大恨，是为日军所迫。

& [  N" P! F; q. j7 B花屋一动不动地站着那儿，看着前面。

高少校：OK，那我就说说国仇家恨，四万万同胞谁人不对日寇有切齿之恨？
5 H7 j( K, j) t3 [9 w
' N7 Q$ y; p8 L他身后的美军又嚼着口香糖。

高少校（画外）：我高某人的双亲就死于日军的狂轰滥炸之下。

（摇左）墙头上的人和满墙标语。
) n& b( R2 p% _3 {5 `
高少校说着说着有些激动：我这个左腿也是与日军最后一战被打碎的。
( l0 W/ C5 H% f7 }1 z1 a
1 H4 L1 O, o, U0 `+ S1 o美军扶了他一把。

, s! n: }8 Y4 _& i% W% K0 `四表姐夫出现在墙边，他摘下眼镜。
1 Z: {/ T5 ?$ n% s1 n$ [" T
高少校（画外）：谁最有权力杀死这些当过日本军的人？
$ I, `: z7 h1 [0 i2 y8 e+ ?$ a+ H
* b1 n( a! A2 i# H0 M+ @) x* P大三与日俘在一起。

高少校（画外）：谁最有理由报仇雪恨？

小驴在吮奶。

高少校拍拍自己：是我高某人！而谁也最不能这样做？也是我高某人，因为
# Y- K6 u2 q" h: R' b* o/ Q# }我是军人，我必须服从命令！

高少校（画外）：在此我要重申：对于那些有阴谋，另存不轨之意者，无论
指使他的人是何种背景，定当严惩不贷！
+ H# q. B6 V* h/ F
: A0 W. t8 V4 G从房顶一直摇下到门洞，静听的人们。
0 i4 }/ g- D' S+ q' @
高少校：同样，对于那些抢日本女人、发东洋财，报私仇者定当严惩不贷！

他身后的美军疲乏地直打呵欠。

7 B; [/ L  I% f* I7 S7 x* p/ s- E# V高少校:借这个机会,我再次警告：只有国军才是投降日军唯一合法的接收者！
4 r. z& f& N0 T# f) u! Y
: j" K6 H4 P6 _1 z0 n' @& m高少校（背身）：“如果这个战争可以成为我们人类史上最后一个战争，那
9 \& O4 M2 i, X* e) a么对于凌辱和耻辱的代价的大小和收获的迟早，是无须加以比较的…’这是
我们蒋委员长的训导。（摇右）
  q5 j3 p/ d  b- V; {2 }
. ?0 s+ t4 T5 M; b( Y高少校：战争不但使我们中华大地生灵涂炭，也使日本人蒙受灾难。
& u$ _$ h! j; k2 J
大三满脸是血。

高少校：难道日本人就不是人吗？他们也有兄弟姐妹，和我们是一样的！
他提高声音地问群众（背身）：我请问，你们其中哪一个愿意看到自己的丈
夫出去买菜的时候头颅被人家砍掉，有吗？

老百姓齐声喊道：没有！

高少校又问（画外）：我再请问，你们哪一个希望看到自己的妻子出去扯一
块布的时候手臂被人家斩掉？
, H$ e/ T% e* Z: p4 S7 d/ m, q
2 ~4 j' a) x! J0 I6 E6 G（摇上）山头上的百姓。
0 i2 X1 C- ]$ l' k% N. z7 m# a  q
) o* f: {1 I: [) N% |. W3 c( E高少校（背身）：有吗？
1 J. t* {4 n7 T0 U( v" I
6 ]1 o, S: P- o$ l- p老百姓齐声喊道：没有！

- H& g% r! _* f  L2 X9 o5 M, T0 Z高少校这时对着台下喊道（冲画外）：马大三，你还有什么话可说？

马大三在士兵们的手下挣蹦着。

! l' Z3 K+ x/ |" z% L/ l% \' l高少校：你还有什么可说？
$ @! ~% R1 Q0 }0 \2 b
一个国军士兵把堵在大三嘴里的东西扯了出来，只听大三的嗓子里发出了一
+ W: y6 |9 X5 M6 s2 X8 P7 T种声音：哦－啊－哦－啊！
: S$ C3 |2 f/ ?% X( O- c9 [
5 u4 M5 }( D' q4 `$ T高少校气极：把…把…把他的嘴巴塞起来！

国军士兵立刻又堵住了他的嘴。
$ ]/ h: J: x6 ^  J3 E, A: F
这时四表姐夫又摘下眼镜，一拐一拐地走到背对着人群坐着的一刀刘身边，
8 q# b8 t; X: W2 T" A低声说：唉－啥叫仰天长啸啊？这便是仰天长啸。
* s' l6 z9 p) |+ J& t( S
" t& `+ j" k$ u3 f+ h9 n高少校画外轻蔑地说：诸位听听，他居然学驴叫！
! Y# l4 D) W, N1 `5 J; N: V, h: H8 E
高少校指着画外：象这等败类跟个畜牲有什么分别？

8 Q6 L9 }4 Q& ?高少校：中华民族的美德在你身上已经荡然无存，你不配做一个中国人，甚
至不配做一个人！国军将士焉能为你这等败类沾污了双手？

大三听着。

; J0 K) c# R$ a1 z- H高少校对着台下大喊了一声（冲画外）：酒冢猪吉！

( l9 m  X* l) I5 F+ k日俘乙叫了一声：酒冢猪吉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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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U) y' a6 w& n" h$ V* h突然一声怪叫，台上的人向画外看去。

原来有一个羊倌看着看着从山坡上掉下来。（摇下）

6 H( s5 @5 l, b2 B7 T$ @美军不可思议地乐了，高少校倒愣在那儿。

日俘队伍中的一阵骚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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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上的人视线跟着那个羊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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羊倌从日俘队伍中跑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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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可笑的是，一只猪从自家院子跑出，正好被严肃执勤的国军骑在胯下。

3 Q# E' J, _# t. |# [9 K8 Q房顶上的百姓见此景都乐得站起来。（摇上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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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D3 W, V5 |8 W  k猪扭脸又回去了，引起轰堂大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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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孩们乐不可支，会场乱作一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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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俘们也在看热闹，突然酒冢喝令队伍：立正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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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J$ _: i8 m0 w) Y6 `( u日俘马上立正站好。（摇右）

  L5 _9 U1 ?3 F$ Y5 l高少校无可奈何的样子，他对着台下又喊了一声：酒冢猪吉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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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俘乙：酒冢猪吉！

/ S" j+ d( Q6 d' B酒冢一个立正：是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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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少校指着画外马大三：我命令你对马大三执行死刑，就地枪决！

2 m( u8 q2 o0 x日俘乙翻译：他命令我们执行枪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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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听了以后表情发愣，显然他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，他站在那儿没有答
! u' k& |( J) t, @: v* j话，犹豫地：什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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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C2 y7 l1 v' R日俘乙：我没翻错。

' F# ?) T: t8 t" V, P, m& H  M高少校见没有理睬他，问道：怎么？你们敢违背我的命令？

. z/ R( P: Q1 W7 o6 y/ i酒冢想了想，对翻译说了一句：按规定，我们已经放下武器，用枪不行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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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少校听着台下叽哩哇啦地说。

- O) V* X. p5 f' J0 o酒冢(画外):不过,我也可以执行你的命令，刀是我们日本武士身体的一部分…

酒冢：我们习惯用刀！刀的事，一定要准确地告诉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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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V( [% \3 D( p0 ^4 N" {2 m, J( m日俘乙：是！（翻译给高少校）报告长官：我们已经交枪投降，不能再动武
器。但是，我们必须服从您的命令。

" J* m# D; v) u" w; W* o. @& Z+ G+ W日俘乙（画外）：刀是日本武士的佩物，我们可不可以用刀？

高少校已经相当不耐烦了，他听到这说道：罗索！罗索！把刀给他们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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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t4 E/ `2 x4 C+ R1 ?1 \8 o此时那两个说书人蹲在墙角颇为感慨，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:这故事多好啊！

9 U- V. J- {8 k9 O/ b7 ?( |* Q! q$ D另一个同意：好故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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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U* Q) L% q0 J. q一个又说：回去咱写个拿人的段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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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\- i$ \9 ~5 D5 q, U+ K3 ?- X一个国军士兵拿了刀，跑步过来递给了酒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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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接过刀来，回礼后转身走到花屋面前，把刀递上去(背身): 花屋小三郎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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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Q  k2 D) V$ `4 d# s0 O. j+ e花屋睁大眼看着酒冢，不明白什么意思。

酒冢注视着花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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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f0 K2 \0 b0 `+ \7 ~花屋明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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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冢暗暗给他使个眼色：花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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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镇重答应：是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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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g6 B* k, v8 T& G酒冢把刀把对着花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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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Q7 Q* |9 k% q. R  V花屋一错步，武士般从酒冢手中郑重地抽 出军刀，行了一个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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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刀上不断地被浇着凉水，刀发出耀眼的光芒。刷！刷！刷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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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刀刘低声对四表姐夫说：等脑袋在地下轱辘九个圈再告诉我，中不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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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}0 s0 s- l9 o: r; w四表姐夫附声道：小日本子那刀法？量他也到不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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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边花屋用水浇着军刀，酒冢在一旁踱步。

: l0 }& u' V& F; H花屋走到大三面前，甩了下军刀，伸手拽下大三的衣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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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L$ o9 q$ h1 q+ |6 N8 U大三被拽了一下，露出了脖子。

; o, |  o5 z6 H9 D- I! ~花屋把刀上的水甩干净了。挡在大三面前。然后错步慢慢举起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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刀慢慢地落在大三的脖子上。

( Z1 C# Y3 A6 }3 e花屋量着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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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R( ?: Y- h4 D刀入画又一次落在大三的脖子上。

花屋又量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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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v6 y/ r, C4 _+ R刀再次落在大三的脖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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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屋一甩刀用日语对上面高声喊道（冲画外）：报告长官：

刀横在大三的面前。

花屋（画外）：准备完毕！请下命令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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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[8 S6 n7 z3 ~2 S8 Y( G& y花屋报告完毕，等着发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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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Q6 _) k/ F* t* Y% A: t1 a: x2 t日俘乙翻译（画外）：报告长官：准备完毕！请下命令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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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`0 f0 F! v4 [8 I9 E: }1 P高少校手一挥：执行！

花屋领命：是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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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m) S# ^) d7 A6 h! l他一转身，刀高高举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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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@' P8 h+ t1 ^+ @/ |0 d) Y! ^刀落在大三的脖子上。

- x: {4 ]3 M: Q: b花屋已经高高扬起军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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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主观视线）突然大三脖子上爬来一只蚂蚁，花屋手入画弹掉蚂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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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P! l) H" n7 ~% d& C8 P+ C: D花屋扬起军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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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`5 A' y9 `2 |3 D& c此时大三抬起头扭脸仇视着花屋。

2 p. H' f+ D% K% h4 X花屋瞪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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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v; ]$ X" [; t& V+ g% v* [大三久久地仇视着他。

花屋高高地扬起日本军刀，大叫了一声，向大三的脖子砍去。

0 G: _  Y- N7 V6 [(叠化)大三的头颅在地上滚动着，他的眼睛看到了一个不断滚动着的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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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叠化)在大三的视角，花屋把军刀还给酒冢，酒冢又把刀还给了国军，国军
执刀返回。（升格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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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叠化)马大三的头颅停在了地上，眼睛眨了几下，缓缓合上了。（升格）

7 H3 l. C6 N8 N8 S( P音乐起，轻轻的、淡淡的，仿佛来自天外，又仿佛自大三的头颅中涌出，
那是一种极其美妙的音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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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I, Y# h1 g2 d8 C( T% i0 W渐变地大三的形象成了木刻的样子，渐隐。

% d* i3 a# k3 }* b画面红红的一片。

& y% ?- j6 b* y5 |( W音乐渐渐强烈，演职员表升出，画面由红渐渐变黑。
% B8 R6 n; N# g2 T7 i（全剧终）